你也有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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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系統？
楚霜降被他這話嚇了一跳，正打算走出傳送門，池夏已經搶先開口：“你敢！”
池夏朝紀谷雨沖過去打掉了他手裏的碎片，將人拽走。
火光炙烤著整棟大樓，宋驚蟄難以置信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腹腔爆發出近乎悲哀的冷嘲。
他豁出性命去救的人，就是這樣對待他的。他不介意池夏討厭他，恨他，甚至不介意他想要讓他去死。
但是池夏憑什麽差別對待！憑什麽拿他拼死救下來的命去救別人！
他不許！
他不服！
沖天的火光映在他血紅的眼裏，宛若泣血。他全身肌肉緊繃，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腳下一蹬，沖破火光，在紀谷雨即將踏進那個光圈的時候拽住了他的肩膀向後拉。
“放開！”
紀谷雨下意識地掙脫，旋身沖向宋驚蟄的小腹，宋驚蟄擡手隔檔，手背翻轉，一記手刀狠狠砍向了他的紀谷雨小腿。
紀谷雨小腿發麻，身體朝後倒跌進了傳送門。
池夏連忙扶住他，朝楚霜降吼道：“楚霜降，快關門！”
他將人扔給了楚霜降，一腳踢向宋驚蟄想將人踹出去，然而腿被宋驚蟄死死地抱住。
大掌緊握著踝骨，幾乎要將人骨頭捏碎，池夏疼得冷汗直冒，正打算換手攻擊，宋驚蟄卻俯身抱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
“艹！”
池夏爆了一聲粗口，連忙夾住宋驚蟄的腰，雙手鎖住宋驚蟄的肩頸想給他一個抱摔，可惜Alpha和的omega的力量差距懸殊，他試了幾次都撼動了不了宋驚蟄分毫。
無奈之下，池夏只能松了手，曲起手肘狠狠捅向宋驚蟄的脊背，宋驚蟄悶哼一聲，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將池夏抱得更緊。
“池夏快點！”楚霜降忍不住催促。
池夏見宋驚蟄不松手，繼續砸向他的後背，宋驚蟄卻像是失去了痛覺，身子前傾，帶著池夏一起撞進了那個光圈。
光圈收縮，“咚”的一聲，四個人齊齊落地。
殘留的光圈內，是大樓坍塌的慘烈場面。
楚霜降驚魂未定，慌忙站穩去拉紀谷雨，紀谷雨將人推開，忍著腿疼從地上站起來想去找池夏。
一擡頭，就看見宋驚蟄正拿著一柄手術刀抵在池夏的咽喉。
“你冷靜點。”
紀谷雨呼吸急促，強忍下緊張和憤怒試圖跟宋驚蟄交涉。
“我們可以談談，你別動他。”
紀谷雨試探地向前。
宋驚蟄眼睛微瞇，不動聲色地警告：“別動。”
刀尖抵近了池夏一分，楚霜降和紀谷雨停住了腳步，屏氣凝息連大氣都不敢出。
宋驚蟄望了望四周，頭頂是湛藍的天空，成群的白鴿從頭頂飛過，踩過水面越過河畔，又落在了梧桐樹上。
腳下是流淌的河水，不遠處埃菲爾鐵搭高貴聳立，遠遠望去，銳利的塔尖像是一柄寶劍直沖雲霄。
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宋驚蟄嘴角緩緩拉出一抹戲謔的弧度，他低頭望著池夏，貼著他的耳朵輕柔吐息：“你看清楚這是哪裏了嗎？”
池夏翻了個白眼。
那麽高的塔，他又不瞎。
巴黎，楚霜降帶他們來了巴黎。
準確來說，是楚霜降想帶他一個人來巴黎。
如果紀谷雨和宋驚蟄沒來，他大概率會被擁有系統的楚霜降困在這裏。
楚霜降和他不一樣，楚霜降是有記憶的。哪怕不是記得所有，也比他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我拿命救你，你卻騙我！”池夏冷眼看向楚霜降，語氣裏滿是失望。
楚霜降被這一瞪，驀地緊張起來：“我沒有！”
“我可以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沒打算綁架你，我這麽做只是想拉快劇情進度。”
“原本我是想打算安全後再跟你解釋的，我沒想到小雨會和宋驚蟄同時出現在落星樓……”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池夏逐漸冷下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底氣。
“蠢貨！”紀谷雨聽完他的話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面頰：“我早就該把你這個拖後腿的家夥殺了，給我閉嘴滾到一邊去！”
紀谷雨將人打翻在地，理了理衣服，喘著粗氣跟宋驚蟄談條件：“放開池夏，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哦～”宋驚蟄的笑容玩味，“你能給我什麽？”
“錢、權、人脈，或者你父母公司的經營權？只要你放了池夏，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你，你也給嗎？”
宋驚蟄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打量，像是在估計一件貨物的價值。
紀谷雨被他看得發麻，毫不掩飾眼裏的厭惡，卻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可以，想要我陪你睡幾次？一輩子是不可能的。”
宋驚蟄努了努嘴，似乎沒有想到紀谷雨說話這麽直白。
他曾經心裏的紀谷雨是高不可攀的，是天上月，是雪山蓮，是無法玷汙的存在。
可惜，他居然能為了池夏言語汙穢，這不僅玷汙了自己，也讓他的愛顯得淺薄了。
“犧牲挺大，可惜我沒興趣強迫一個不喜歡我的人跟我睡。”
紀谷雨擰緊了眉：“你還想讓我喜歡你？”
“別癡心妄想了，無論重啟多少次，我都不會喜歡上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指了指壯闊的塞納河：“你如果敢傷害池夏，我現在馬上跳下去，大不了就再重新一次。”
“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威脅我的機會，我會在你出生之際殺了你。”
他的目光平靜無波，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揪緊。
楚霜降：“小雨，你別沖動。”
池夏：“紀谷雨你瘋了吧！”
池夏忍不住向前，著急地想要阻止紀谷雨的動作，可還沒有走出半步，又被宋驚蟄拽了回來。
宋驚蟄：“別亂動！”
池夏咽了咽口唾沫，望向紀谷雨急切地勸慰：“不要再自殺了！不是什麽問題都能靠自殺解決！”
“不要輕易為了其他人丟了性命，哪怕那個人是我也不行！”
紀谷雨笑著望著他，聽著他的那些話，恍然想起了第一世，池夏和肖晗結婚的那天。
那一天，他們盛大的婚禮現場，全球直播，而他懷著孩子流浪異國靠著賣畫為生。
原本婚禮上的新娘該是他的。
那天的夕陽很美，絢麗的晚霞給河面鋪上一層流光細紗，那天的風很溫柔，白鴿齊飛，像是在異國他鄉慶祝肖晗的婚禮。
銀魚在河裏吐泡，風吹著梧桐樹沙沙作響，看著那被夕陽映得血紅的河流，他不知道是被什麽蠱惑，心裏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想要死亡的念頭。
有這種美景作陪，帶著孩子一起，死亡似乎也顯得不那麽痛苦。
就在他張開雙臂準備跳下去的時候，Alex及時攔了他。
那個時候，Alex也是那樣告訴他的。
“自殺並不能解決問題……不要輕易為任何人丟了性命……人得先愛自己，才有餘力去愛他人。”
池夏就是他的Alex呀！
是他這漫長一生的唯一救贖。
紀谷雨癡癡地望著池夏，似乎是在透過他的臉看另一個人。那個人永遠笑容絢爛，自信陽光，對生活充滿無限希望，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光。
眼淚不知不覺蓄滿了眼眶，紀谷雨艱難地扯起一絲笑，盈著淚的眼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原諒我最後一次任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放棄自己的性命。”
“來世，我將斬斷阻攔在我們面前的所有，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的結局。”
他猛地轉身，雙手撐著欄桿，帶著一腔孤勇，義無反顧地跳下了塞納河。
池夏：“紀谷雨！”
楚霜降：“小雨！”
“噗”的一聲，河面濺起巨大的水花。
“紀谷雨你個傻逼！”池夏大喊著掙脫桎梏，朝護欄奔去，水面炸開一個水花，很快又恢覆了平靜，紀谷雨連掙紮的機會都徹底放棄，徹底沈進了水裏。
楚霜降直接跳下了河。
不能讓紀谷雨死，他現在不能死！
池夏也想跳下去救人，剛爬上護欄，卻被宋驚蟄從身後抱住拽了回來。
“你不要命了！”
宋驚蟄抱著他轉了一圈，他將人放在地上：“你就那麽愛他，愛他愛到願意為了他去死！”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
“你肚子裏有我的孩子，我憑什麽不能管！”宋驚蟄扣緊池夏的雙肩暴呵。
池夏別開他的手，一個拳頭沖過去：“誰他媽要給你這種神經病生孩子！”
宋驚蟄楞神了片刻，腦袋被打歪，牙齒撞破口腔，滿嘴都是猩甜的血腥味。
池夏第二個拳頭還想沖過去，反應過來宋驚蟄的話，手卻突然頓住。
“你怎麽知道，孩子還在的？”
宋驚蟄抹去了唇角的血，黝黑的眼眸緊盯著池夏，眼裏帶著嗜血的瘋狂。
池夏的身體不可遏制地顫抖，看著他的眼神莫名感到可怕。
不可能的，除了他和甜心，應該沒有人知道孩子還在才對。
他明明演了一場戲讓宋驚蟄親眼看到自己流產的，甚至連紀谷雨都信以為真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楚霜降他都沒有告訴。
宋驚蟄是怎麽知道孩子還在的？
宋驚蟄唇角溢出一絲冷笑，他一步步地走近池夏，手微微擡起，修長的指尖指向了池夏的胸膛：“如果我說，我能聽到你的心聲，你是什麽反應？”
怎麽可能！
“甜……甜心……”池夏顫抖地叫著甜心的名字，想要詢問它緣由，然而甜心卻完全沒有反應。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這裏沒有屏蔽器，甜心不應該沒有反應的。
池夏的腦子突然浮現了前幾次的情況，似乎每一次撞上宋驚蟄，甜心就會莫名地疲憊、失靈、下線。
就像……就像是被宋驚蟄操控了一般。
“你對我的系統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做。“宋驚蟄聳了聳肩，無辜地笑著，似乎永遠都是這般自信從容又慵懶的模樣。
“不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麽！”
宋驚蟄笑了笑，點了點自己腦袋：“我只是在腦子裏想了一下，讓它閉嘴而已。”
那個笑，像是惡魔得逞的勝利笑容。
看著自己的獵物掙紮、反抗、緊張、恐懼，他打從心裏感到興奮愉悅。
“你……你也有系統？”
池夏害怕地後退，腰撞上了護欄，身體後仰差點摔下去。
宋驚蟄心頭一緊，連忙追上去，勾住他的腰將人拉進了胸膛。
“你死無所謂，別帶上我的孩子！”他莫名地憤怒，將人抱得越緊。
隔著濕漉漉的衣服宋驚蟄能清晰地感受池夏緊張的心跳。
他在害怕。
池夏在害怕他。
而他也在為了這份害怕，恐懼不安。
“你是不是……”池夏還想問他，後頸只覺得一麻，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宋驚蟄的懷裏。
“別想那麽多，沒有，什麽都沒有，我沒騙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宋驚蟄將懷裏的人溫柔抱起，視線餘光瞥了一眼河裏掙紮的兩人，揚手招了一輛出租，帶著池夏坐上了車。
既然楚霜降能使用傳送門，自然是有辦法救回紀谷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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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豁出性命去救的人，就是這樣對待他的。他不介意池夏討厭他，恨他，甚至不介意他想要讓他去死。
但是池夏憑什麽差別對待！憑什麽拿他拼死救下來的命去救別人！
他不許！
他不服！
沖天的火光映在他血紅的眼裏，宛若泣血。他全身肌肉緊繃，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腳下一蹬，沖破火光，在紀谷雨即將踏進那個光圈的時候拽住了他的肩膀向後拉。
“放開！”
紀谷雨下意識地掙脫，旋身沖向宋驚蟄的小腹，宋驚蟄擡手隔檔，手背翻轉，一記手刀狠狠砍向了他的紀谷雨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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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人扔給了楚霜降，一腳踢向宋驚蟄想將人踹出去，然而腿被宋驚蟄死死地抱住。
大掌緊握著踝骨，幾乎要將人骨頭捏碎，池夏疼得冷汗直冒，正打算換手攻擊，宋驚蟄卻俯身抱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
“艹！”
池夏爆了一聲粗口，連忙夾住宋驚蟄的腰，雙手鎖住宋驚蟄的肩頸想給他一個抱摔，可惜Alpha和的omega的力量差距懸殊，他試了幾次都撼動了不了宋驚蟄分毫。
無奈之下，池夏只能松了手，曲起手肘狠狠捅向宋驚蟄的脊背，宋驚蟄悶哼一聲，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將池夏抱得更緊。
“池夏快點！”楚霜降忍不住催促。
池夏見宋驚蟄不松手，繼續砸向他的後背，宋驚蟄卻像是失去了痛覺，身子前傾，帶著池夏一起撞進了那個光圈。
光圈收縮，“咚”的一聲，四個人齊齊落地。
殘留的光圈內，是大樓坍塌的慘烈場面。
楚霜降驚魂未定，慌忙站穩去拉紀谷雨，紀谷雨將人推開，忍著腿疼從地上站起來想去找池夏。
一擡頭，就看見宋驚蟄正拿著一柄手術刀抵在池夏的咽喉。
“你冷靜點。”
紀谷雨呼吸急促，強忍下緊張和憤怒試圖跟宋驚蟄交涉。
“我們可以談談，你別動他。”
紀谷雨試探地向前。
宋驚蟄眼睛微瞇，不動聲色地警告：“別動。”
刀尖抵近了池夏一分，楚霜降和紀谷雨停住了腳步，屏氣凝息連大氣都不敢出。
宋驚蟄望了望四周，頭頂是湛藍的天空，成群的白鴿從頭頂飛過，踩過水面越過河畔，又落在了梧桐樹上。
腳下是流淌的河水，不遠處埃菲爾鐵搭高貴聳立，遠遠望去，銳利的塔尖像是一柄寶劍直沖雲霄。
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宋驚蟄嘴角緩緩拉出一抹戲謔的弧度，他低頭望著池夏，貼著他的耳朵輕柔吐息：“你看清楚這是哪裏了嗎？”
池夏翻了個白眼。
那麽高的塔，他又不瞎。
巴黎，楚霜降帶他們來了巴黎。
準確來說，是楚霜降想帶他一個人來巴黎。
如果紀谷雨和宋驚蟄沒來，他大概率會被擁有系統的楚霜降困在這裏。
楚霜降和他不一樣，楚霜降是有記憶的。哪怕不是記得所有，也比他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我拿命救你，你卻騙我！”池夏冷眼看向楚霜降，語氣裏滿是失望。
楚霜降被這一瞪，驀地緊張起來：“我沒有！”
“我可以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沒打算綁架你，我這麽做只是想拉快劇情進度。”
“原本我是想打算安全後再跟你解釋的，我沒想到小雨會和宋驚蟄同時出現在落星樓……”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池夏逐漸冷下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底氣。
“蠢貨！”紀谷雨聽完他的話一記拳頭砸在了他的面頰：“我早就該把你這個拖後腿的家夥殺了，給我閉嘴滾到一邊去！”
紀谷雨將人打翻在地，理了理衣服，喘著粗氣跟宋驚蟄談條件：“放開池夏，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哦～”宋驚蟄的笑容玩味，“你能給我什麽？”
“錢、權、人脈，或者你父母公司的經營權？只要你放了池夏，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你，你也給嗎？”
宋驚蟄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打量，像是在估計一件貨物的價值。
紀谷雨被他看得發麻，毫不掩飾眼裏的厭惡，卻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可以，想要我陪你睡幾次？一輩子是不可能的。”
宋驚蟄努了努嘴，似乎沒有想到紀谷雨說話這麽直白。
他曾經心裏的紀谷雨是高不可攀的，是天上月，是雪山蓮，是無法玷汙的存在。
可惜，他居然能為了池夏言語汙穢，這不僅玷汙了自己，也讓他的愛顯得淺薄了。
“犧牲挺大，可惜我沒興趣強迫一個不喜歡我的人跟我睡。”
紀谷雨擰緊了眉：“你還想讓我喜歡你？”
“別癡心妄想了，無論重啟多少次，我都不會喜歡上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指了指壯闊的塞納河：“你如果敢傷害池夏，我現在馬上跳下去，大不了就再重新一次。”
“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威脅我的機會，我會在你出生之際殺了你。”
他的目光平靜無波，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揪緊。
楚霜降：“小雨，你別沖動。”
池夏：“紀谷雨你瘋了吧！”
池夏忍不住向前，著急地想要阻止紀谷雨的動作，可還沒有走出半步，又被宋驚蟄拽了回來。
宋驚蟄：“別亂動！”
池夏咽了咽口唾沫，望向紀谷雨急切地勸慰：“不要再自殺了！不是什麽問題都能靠自殺解決！”
“不要輕易為了其他人丟了性命，哪怕那個人是我也不行！”
紀谷雨笑著望著他，聽著他的那些話，恍然想起了第一世，池夏和肖晗結婚的那天。
那一天，他們盛大的婚禮現場，全球直播，而他懷著孩子流浪異國靠著賣畫為生。
原本婚禮上的新娘該是他的。
那天的夕陽很美，絢麗的晚霞給河面鋪上一層流光細紗，那天的風很溫柔，白鴿齊飛，像是在異國他鄉慶祝肖晗的婚禮。
銀魚在河裏吐泡，風吹著梧桐樹沙沙作響，看著那被夕陽映得血紅的河流，他不知道是被什麽蠱惑，心裏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想要死亡的念頭。
有這種美景作陪，帶著孩子一起，死亡似乎也顯得不那麽痛苦。
就在他張開雙臂準備跳下去的時候，Alex及時攔了他。
那個時候，Alex也是那樣告訴他的。
“自殺並不能解決問題……不要輕易為任何人丟了性命……人得先愛自己，才有餘力去愛他人。”
池夏就是他的Alex呀！
是他這漫長一生的唯一救贖。
紀谷雨癡癡地望著池夏，似乎是在透過他的臉看另一個人。那個人永遠笑容絢爛，自信陽光，對生活充滿無限希望，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光。
眼淚不知不覺蓄滿了眼眶，紀谷雨艱難地扯起一絲笑，盈著淚的眼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原諒我最後一次任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放棄自己的性命。”
“來世，我將斬斷阻攔在我們面前的所有，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的結局。”
他猛地轉身，雙手撐著欄桿，帶著一腔孤勇，義無反顧地跳下了塞納河。
池夏：“紀谷雨！”
楚霜降：“小雨！”
“噗”的一聲，河面濺起巨大的水花。
“紀谷雨你個傻逼！”池夏大喊著掙脫桎梏，朝護欄奔去，水面炸開一個水花，很快又恢覆了平靜，紀谷雨連掙紮的機會都徹底放棄，徹底沈進了水裏。
楚霜降直接跳下了河。
不能讓紀谷雨死，他現在不能死！
池夏也想跳下去救人，剛爬上護欄，卻被宋驚蟄從身後抱住拽了回來。
“你不要命了！”
宋驚蟄抱著他轉了一圈，他將人放在地上：“你就那麽愛他，愛他愛到願意為了他去死！”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
“你肚子裏有我的孩子，我憑什麽不能管！”宋驚蟄扣緊池夏的雙肩暴呵。
池夏別開他的手，一個拳頭沖過去：“誰他媽要給你這種神經病生孩子！”
宋驚蟄楞神了片刻，腦袋被打歪，牙齒撞破口腔，滿嘴都是猩甜的血腥味。
池夏第二個拳頭還想沖過去，反應過來宋驚蟄的話，手卻突然頓住。
“你怎麽知道，孩子還在的？”
宋驚蟄抹去了唇角的血，黝黑的眼眸緊盯著池夏，眼裏帶著嗜血的瘋狂。
池夏的身體不可遏制地顫抖，看著他的眼神莫名感到可怕。
不可能的，除了他和甜心，應該沒有人知道孩子還在才對。
他明明演了一場戲讓宋驚蟄親眼看到自己流產的，甚至連紀谷雨都信以為真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楚霜降他都沒有告訴。
宋驚蟄是怎麽知道孩子還在的？
宋驚蟄唇角溢出一絲冷笑，他一步步地走近池夏，手微微擡起，修長的指尖指向了池夏的胸膛：“如果我說，我能聽到你的心聲，你是什麽反應？”
怎麽可能！
“甜……甜心……”池夏顫抖地叫著甜心的名字，想要詢問它緣由，然而甜心卻完全沒有反應。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這裏沒有屏蔽器，甜心不應該沒有反應的。
池夏的腦子突然浮現了前幾次的情況，似乎每一次撞上宋驚蟄，甜心就會莫名地疲憊、失靈、下線。
就像……就像是被宋驚蟄操控了一般。
“你對我的系統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做。“宋驚蟄聳了聳肩，無辜地笑著，似乎永遠都是這般自信從容又慵懶的模樣。
“不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麽！”
宋驚蟄笑了笑，點了點自己腦袋：“我只是在腦子裏想了一下，讓它閉嘴而已。”
那個笑，像是惡魔得逞的勝利笑容。
看著自己的獵物掙紮、反抗、緊張、恐懼，他打從心裏感到興奮愉悅。
“你……你也有系統？”
池夏害怕地後退，腰撞上了護欄，身體後仰差點摔下去。
宋驚蟄心頭一緊，連忙追上去，勾住他的腰將人拉進了胸膛。
“你死無所謂，別帶上我的孩子！”他莫名地憤怒，將人抱得越緊。
隔著濕漉漉的衣服宋驚蟄能清晰地感受池夏緊張的心跳。
他在害怕。
池夏在害怕他。
而他也在為了這份害怕，恐懼不安。
“你是不是……”池夏還想問他，後頸只覺得一麻，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宋驚蟄的懷裏。
“別想那麽多，沒有，什麽都沒有，我沒騙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宋驚蟄將懷裏的人溫柔抱起，視線餘光瞥了一眼河裏掙紮的兩人，揚手招了一輛出租，帶著池夏坐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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