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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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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沒了

嚎叫聲響徹大樓,滾滾濃煙四處彌漫。

白露帶人趕到4樓的時候,那一個個赤條條原本應該被關在實驗室裏的試驗品,正在合力把一名研究人員壓在身下。

白色大褂上沾滿了血跡,尖銳的牙齒咬破omega的腺體,頸部一片血肉模糊。

那名研究人員掙紮著想要起身,又被合力按了回去,其中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一個保險箱,朝那個人砸了下去。

腦漿迸裂,鮮血灑了一地。

“你們在做什麽!”

陰沈的聲音森冷刺骨,白露陰沈著一張臉,目光宛若冰刀從那些人的臉上刮過。

一群人擡頭望見是他,都像是見了鬼,刻在骨子裏的恐懼讓他們本能地逃跑。

“走……”

“走了!”

一群人一個扯著一個四散開來,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滾下了樓梯。

白露身後的一行警衛想要追上去,又被厲聲呵斥住:“追什麽追!現在是管他們的時候嗎?去4號實驗室。”

這些人都逃出來了,那楚霜降呢?

白露腳步飛快一刻也不敢耽誤,又是轟的一聲巨響,大樓再度顫動。

白露一個不穩,差點被面前的屍體絆倒,身旁的警衛連忙扶住他,他站穩了身,一腳踢開擋在了面前的人:“滾開!”

4號實驗室外滿地的血水,一具具屍體被湧起的池水帶到了室外,滿地的腐肉,惡臭的味道飄散四處,混雜著濃煙嗆鼻的味道即使是隔著面罩也讓人忍不住作嘔。

“嘔……”

一個警衛第一次見到這血腥的場景忍不住幹嘔,白露橫了他一眼,疾步朝實驗室深處走去。

破裂的玻璃藏在滿地血水裏,白露一腳踩上去,碎片紮進了鞋裏。

“嘶……”

他擡起腳,抽出那塊碎片扔掉,也來不及去管腳上的傷,朝營養池走去。

血紅的池水翻湧,那原本被囚著池底的人早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對開了鎖的腳鐐。

“去找楚霜降!”白露眼裏滿是狠戾,只是垂在身側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緊張。

人跑了,容器沒了。

那麽只有他成為新的容器了,白露看著自己手,很快又改變了想法。

“不……”

他不想生生世世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更不想成為肖晗的禁.臠。

“現在馬上離開!”白露踩著急切的步伐朝門外走,一邊走一邊有條不紊地安排,“通知學校疏散人群,就說落星樓有不明人士潛入,整棟樓都被安裝了炸彈,歹徒……”

“歹徒將於十分鐘後引爆落星樓!”

楚霜降跑了,保存數據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當前殺了紀谷雨才是主要任務。

如果找不到人,世界無法順利重啟,那這棟大樓所留下的一切,都將成為把他們送入監獄的鐵證。

“緊急通報,緊急通報!”

“落星樓發生爆炸!”

“緊急通報,緊急通報!”

“落星樓發生爆炸!”

“請所有學員到距離落星樓最遠的星夜美院集合,並在導師的帶領下有序進行撤離!”

“請所有學員到距離落星樓最遠的星夜美院集合,在導師的帶領下有序進行撤離!”

校園廣播循環播放著同一條消息。

滾滾濃煙籠罩在A大上空,烏拉烏拉的消防警報聲響徹傳遍整個學校。

席雋趕到的時候,事態已經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大門口圍滿了警衛,一輛輛消防車呼嘯而過,尖銳的聲音幾乎刺穿耳膜。

“池董,席董,現在不能進去。”

席清明和池臨淵想要進去,被一行警衛堵在了門口。

“落星樓發生爆炸,這裏非常危險,目前爆炸的波及範圍無法估計,請馬上進行撤離。”

警衛推攮著池臨淵和席清明,席清明和池臨淵看著那天空升起的濃煙,指著大樓急切地怒吼:“你開什麽玩笑!我兒子還在裏面!”

席清明:“我兒子還在附屬醫院手術室裏!”

池臨淵:“我現在就要進去!”

席清明:“讓開!”

兩人強行扒開警衛往裏沖,不自覺釋放了成倍的信息素,四周的人氣息虛弱,喬羨魚覺得惡心想吐,不自覺躲進了池臨淵的懷裏。

池臨淵被迫停下,但經受過特殊訓練的beta警衛卻絲毫不受信息素影響,堵住了席清明的去路:“席先生你冷靜一點!”

“我兒子還在手術室你讓我怎麽冷靜!”

“附屬醫院是留有醫生的,不只是你的兒子在裏面,我們的老師也在裏面,爆炸發生突然,這是我們誰也沒有料到的事情。”

“無法預料就能推卸所有責任?我要去接他!我帶了自己的醫療團隊,現在讓我的車進去,我要接走我兒子。”

席清明掙脫桎梏,又被人強行按住:“席董,貴公子正在手術,脾臟摘除手術不是一般的小手術,現在中斷手術極可能危及性命。”

“我們的醫生也在裏面,如果可以,我比你更希望他們能盡快撤離。”

警衛看了看手表又說:“席少爺的手術馬上就要結束了,附屬醫院離爆炸區有四公裏,爆炸也不一定能波及這麽遠。”

“還有時間,請耐心等待,說不定,人馬上就要出來了。”

他的話並沒有撫平席清明的不安,反而讓他越發不安。

“那是爆炸,那可是爆炸!”

“摧毀方圓四公裏的建築只是彈指一瞬的事情!你讓我怎麽安心?”

“讓開!我要進去。”

那裏面可是他唯一的兒子。

席清明完全失去了理智,發瘋似得往裏闖,席雋見他執意犯險,立馬沖上去擋住了他的去路:“大哥,別沖動,小秋還在手術,如果你出了事,他也會自責的。”

席清明看清攔在身前的人,積攢了一天的戾氣全部爆發,一個拳頭狠狠地揍向了席雋的臉:“你還有臉來!”

“要不是肖晗打傷我的兒子,他至於摘除脾臟?他會呆在手術室裏出不來?”

“席雋,我可就這一個孩子!”席清明高喊著他的名字,近乎悲痛地說,“他如果出了事,你們整個肖家都要拿命來賠!”

他眼裏的憎恨噴薄欲出,似乎要將人吞噬,席雋自知理虧,默默挨下了這一個拳頭。

池臨淵輕飄飄地望向席雋,正打算質問,又被另一道聲音吸引。

“出來了!”

“醫院的人來了!”

“護士,快快快,這裏有傷者,這邊!”

“醫生,這邊!”

一輛輛急救車從大門口駛出,蘇芒被一名護士攙扶著下車,爆炸開始不久,他就被人強行拉出了大樓,送上救護車。

池臨淵和喬羨魚看見蘇芒,連忙小跑著沖了過去:“蘇蘇,你怎麽樣了?”

“小池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出來嗎?”

喬羨魚四處張望,尋找池夏的身影。

蘇芒整個人處在失魂的狀態,眼神迷離,一雙哭紅的眼睛高高地腫起,看起來狼狽不堪。

“伯父……”蘇芒看到喬羨魚那張熟悉的臉,所有委屈的情緒爆發,張開手臂撲進了他的懷裏,“席哥哥還在手術……他們不要我繼續呆在裏面。”

“小秋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席清明將人拉了過來,急切地問,“手術順利嗎?他還有多久才能出來?”

蘇芒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我離開的時候小秋哥哥已經開始縫線了,我本來可以等他一起的。”

“已經縫線了……”席清明得到這個答案,長舒了一口氣,一顆懸著心緩緩落地。

“別怕,孩子,叔叔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自責。”他妥帖地拍著他的背安慰,池臨淵見席清明放下,自己卻緊張了起來。

“小池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嗎?”池臨淵將蘇芒從席清明的懷裏扯了出來,急切地詢問。

蘇芒抽了抽鼻子,含糊不清地說:“不知道……我沒看到他,我一直在手術室外等……小池為了拉架挨了肖晗一拳受了傷,宋驚蟄帶他去做檢查了……後面,我就沒再看到他。”

“宋驚蟄?他怎麽在那裏?小池不是跟紀老師一起去的學校嗎?”池臨淵緊緊地抓著蘇芒,又問,“紀谷雨呢?小池最後不是和他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我沒看到紀老師。”

“網上都在說小池流產了,是紀谷雨送他離開的,他應該和紀谷雨在一起。”喬羨魚將手機上的消息拿給蘇芒看。

蘇芒看到那一樓樓的熱帖,驚愕、詫異,而後似乎很快地想起了什麽,喃喃道:“難怪……難怪……難怪肖晗會突然那副態度。”

“孩子是肖晗的!”蘇芒篤定地開口,“他不想要孩子,打傷了席哥哥,他不想對小池負責!”

聽到他義憤填胸的指責,席雋渾身一震:“蘇芒,說話要負責任的,小晗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我可以肯定!”蘇芒望向席雋的眼裏滿是堅定,“池夏跟我說過,他第一次發情期想和肖晗一起度過。為此我還特地為他打聽了肖晗的酒店房號,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在一起的日子,9月9日晚上。”

那天池夏沒有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肖晗就來了池家。

原來是這樣,喬羨魚只覺得頭暈目眩。

他以為肖晗一大早來求和的,原來是為了找池夏算賬的。

原來那個晚上,池夏是和肖晗在一起。

池夏是真的流產了,那現在他是不是也在手術室裏?

“紀谷雨,”喬羨魚緊扣著池臨淵的手,“快打電話找紀谷雨,問問他池夏在哪兒。”

池臨淵的拳頭捏緊,手臂青筋暴起,想要學席清明給席雋一拳,又被喬羨魚急切的喊聲打斷:“快!給紀谷雨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電話那頭是冰冷機械的提示音。

從爆炸前十分鐘,池夏的手機就一直處在關機的狀態,他給紀谷雨撥打了無數次電話,紀谷雨的手機也是一直都處在關機狀態。

兩個人就像是憑空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切斷了所有聯系。

“怎麽樣?”喬羨魚期待地望著他。

池臨淵搖了搖頭:“還是關機中。”

喬羨魚眼裏的光瞬間黯淡,雙肩下垂,一張蒼白的臉如喪考妣。

完了,不出意外,池夏和紀谷雨已經遇難了。

“……宋驚蟄帶他去做檢查了……”

喬羨魚腦子裏突然閃過了蘇芒的話,他看著池臨淵手裏的手機,一把搶了過來。

“宋驚蟄,小池或許跟宋驚蟄在一起。”喬羨魚翻著通訊錄,想從裏面找到宋驚蟄的名字,然而翻遍了所有姓宋的,也沒有從裏面找到。

“宋驚蟄呢?”喬羨魚擡頭望著池臨淵,見他發楞,又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席雋和席清明等人,“宋驚蟄的電話,你們誰有?”

席雋微怔,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不值得留在他的朋友圈裏,他怎麽會知道。

“不知道。”

而席清明和他則是相同的反應:“我沒有,你打電話問問煊呈,煊呈是他二叔。”

喬羨魚顫抖著手給宋煊呈打電話,然而那邊的答案讓喬羨魚火冒三丈:“……那是你親侄子!你霸占了人家的家產,連人家的電話都沒有一個!我沒見過你這麽忘恩負義的東西!”

席雋眸光顫顫,他的視線掃過蘇芒,也想問問他肖晗的情況,然而瞧著蘇芒那殺人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個時候,跑去問自己兒子,無疑是火上澆油,觸所有人黴頭。

“席先生。”秘書悄悄走到他身後,叫了一聲。

席雋轉過頭,秘書附在他的耳側輕聲說:“剛剛接到白少爺的電話,少爺已經葬身火海。”

“什麽!”席雋大駭,驚叫出聲。

秘書見他即將失態,連忙按住了他,附在他的耳側沈聲道:“白少爺說,如果想救回少爺,必須馬上找到紀谷雨,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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