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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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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意外?

池夏一言不發地看著宋寒露,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岔子。

那天酒店的事情被他看到了?

不可能吧……他把自己包裹得那麽嚴實,甚至完美避開了所有監控,宋寒露怎麽可能知道是他?

宋驚蟄給他說的?

池夏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這種丟臉的事情宋驚蟄想藏還來不及,怎麽可能主動告訴他。

那是醫院的醫生?

也不可能,他用的是假身份,帶去的東西連醫生都不知道是誰的,在醫院留下的記錄也是從國外購買的,醫院都不可能聯想到宋驚蟄身上。

宋寒露為什麽會知道他懷孕了?難道他和肖晗、紀谷雨一樣是重生的嗎?

也不對,如果宋寒露是重生的,怎麽可能會不認識自己。就在十分鐘前,宋寒露還在問他的名字,表情是不會騙人的,在他主動報上名字之前,宋寒露並不知道他是池夏,他應該不是重生的。

那難道宋寒露是穿書的?只是知道劇情,而對不上人物的臉?宋寒露是小說的忠實讀者?

因為他心裏池夏的樣子和作者筆下描繪的池夏的樣子不一樣,所以不認識他?

可惜原著裏並沒有明確指出池夏懷的孩子是宋驚蟄,宋寒露為什麽會知道這種隱藏劇情?

“甜心,這個世界還有其他任務者嗎?比我這個新手更高級的任務者。”

【甜心:不清楚,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這模棱兩可的態度,表示這個可能性並不是百分之零嗎?

“如果宋寒露也是任務者,那我該怎麽辦?”

甜心停頓了片刻,那張精致的臉蛋一如既往的純真,語氣卻帶著尋常沒有的肅殺之氣:【殺了他!】

“殺了他?”

池夏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甜心。

【甜心:沒錯,殺了他。同一世界如果存在兩個系統,那必然是競爭關系。任務者都是已死之人,大家都是為了生存的權利而任務,所以,如果宋寒露也是任務者,你要做的就是先下手為強。】

【成功者贏得生命,失敗者——死亡。】

機械音殘酷冰冷,池夏緊緊地盯著宋寒露,目光一寸寸掃過他的臉頰。

那張臉和宋驚蟄有五分相似,可和宋驚蟄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這人雖然有點神經大條,可似乎也沒有到必須死的地步。

宋寒露被看得發毛,以為池夏害怕自己把他懷孕的事情洩露出去,主動解釋道:“那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喜歡肖晗,和我弟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池夏已經搶先動作,將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後,壓住他肩膀將人摜到墻壁上:“你為什麽會知道孩子是宋驚蟄的?”

當然是因為我是原著作者呀!

可宋寒露沒有說實話,跟一個小說人物說自己是作者,而他只是自己筆下的一個配角,必然會傷到池夏的自尊,於是他撒了謊:“我那天看見了。”

“哦……”池夏拖長了語調,語氣裏帶著濃重的玩味,“那天看到了?”

“哪天?具體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池夏收緊了手上的力道。

宋寒露感覺胳膊快要脫臼,連忙解釋:“9月9日,禦庭酒店頂樓,我看見你進了我弟的酒店包間。”

9月9日,不對。

他是在9月10日淩晨去的。

原本他應該在9月9日去的,但是因為紀谷雨的幹涉,他被註射了抑制劑,昏睡了幾個小時,錯過了原本的時間。

宋寒露撒謊了,他並沒有親眼看見,他說的是原著的時間點。

“你是任務者?拿的什麽系統?做的什麽任務?”池夏開門見山,直切主題。

宋寒露滿臉震驚,忍不住扭頭看他:“你有系統?”

好了,宋寒露沒有系統。

如果他有,他下意識的反應該是:“你也有系統。”

宋寒露不是重生的,不是意識覺醒,他沒有系統,可他卻知道原著劇情。

那只剩下一個可能性了。

“你不是宋寒露,你是原著作者。”池夏篤定地說出了他的身份。

宋寒露瞳孔顫栗,怔怔地看著池夏,突然發出高亢的尖叫:“你怎麽會知道?”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我哪裏暴露了嗎?”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宋寒露突然靈光一閃,驚愕地看著他,“就因為我問了你一句,你懷孕了嗎?”

“單憑這個你就想到我是作者?”

他的臉上滿是震撼,眼底都是對池夏的崇拜:“你也太聰明了吧!”

池夏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對宋寒露的智商頗為擔憂。他只是為自己排除可能性而已,答案明明是宋寒露自己暴露的。

就他這智商是怎麽活到現在,而沒被人發現身份的?

宋驚蟄是腦子瓦特了?他跟宋寒露相處那麽多年一直都沒有發現?

“能不能放開我一下。”宋寒露動了動肩膀想要起身,池夏猶豫了片刻,估摸著單憑宋寒露的身手幹不過他,不自覺地松了手。

宋寒露動了動肩膀笑著轉身,一臉八卦地問他:“原本的池夏是死了嗎?”

池夏怔住,遲疑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

“意識覺醒,不想受劇情擺布,自殺了。”

宋寒露微怔,眼裏帶著些許蒼涼:“也是,他是那種驕傲的人。”

意識覺醒不見得是件好事,想憑一己之力改變世界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就像他最初知道自己穿書的時候,明明想極力拯救宋驚蟄,對他好,阻止他黑化,卻還是一次次弄巧成拙,逼著他走向了與原著相同的老路。

天道不可違,從他眼睜睜看著宋驚蟄設計殺死自己父母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過自己的日子不去幹涉劇情了。

知道池夏懷孕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重燃希望,他想,或許孩子的存在會讓宋驚蟄有一點改變。

片刻後又冷靜了下來,按照他給定的故事設定,宋驚蟄將親手設計池夏摔下樓,造成池夏斷腿流產。

他的人設標簽之一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孩子的存在不可能改變宋驚蟄的性格。

宋寒露將那些不愉快拋在腦後,很快將註意力轉回到池夏身上:“你叫什麽呀?”

“池夏。”

宋寒露拍了一下大腿:“和角色同名同姓呀,難怪穿了。”

“難得遇上同胞,來,嘮嘮。”

宋寒露拉著他到辦公桌前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糖和一小把瓜子放在了桌面,問他:“你是小說讀者還是劇粉啊?穿書前有仔細閱讀並背誦全文嗎?”

池夏瞅著面前的瓜子一臉尷尬:“呃……抱歉,沒有。在穿書之前,並沒欣賞過你的大作。”

宋寒露感覺有被他的陰陽怪氣內涵到,誇張地捂緊了胸口:“我在敘利亞打仗都沒受過這麽重的傷,沒看過小說你也能穿進來?罰你馬上背誦並默寫這本小說三遍!”

“呃……”宋寒露,他腦子不大正常吧!

甜心對此深表讚同:“看樣子是沒錯。”

宋寒露很快又略過了這個話題,舌尖靈巧地磕著瓜子:“你做什麽任務呀?要不要我幫忙呀?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池夏上下打量著他,對他深表懷疑:就您這智商,應該,大概不太需要吧……

【甜心:不要小看作者,他擁有完整劇本,是最了解角色的人,交個朋友不吃虧。】

池夏想了想似乎有道理,換上一副笑容繼續跟宋寒露閑侃:“我的任務是維持原著劇情,讓紀谷雨和肖晗HE鎖死。”

池夏拆了一顆棒棒糖,含在嘴裏。

宋寒露聽罷澆了他一身冷水:“那不大可能了,據我觀察,肖晗和紀谷雨意識覺醒了,而且……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們的人生軌跡已經徹底偏離原著走向了。就因為他們的事,我一度懷疑自己穿的是同人文。”

看來宋寒露也不是完全無腦,至少觀察力還算敏銳。

池夏又來了興趣:“那你後來怎麽發現的?”

“因為很多我寫下來沒發表過的劇情發生了,有的是因為邏輯無法自洽被我自己斃了,有的是負能量三觀不正被編輯斃了。反正過去很多發生過的劇情是只有我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不可能是同人文。”

池夏吮了吮嘴裏的棒棒糖,為他的記憶力感到不可思議:“這不是古早小說嗎?你們作者都那麽厲害,十多年前寫的小說還記得?”

“我哪有那本事,我記得單純是因為我穿書前這本小說決定影視化了,我被編輯壓著改了上百遍稿,刪了車修了綱,另外投資方點名要求我去參與改編,這本小說我都倒背如流了。”

“這小說影視化了?”池夏頗為驚訝。

“宋驚蟄殺人拋屍背著半部刑法,還是個abo,男男生子題材,這廣電也能給過?”

宋寒露說起這事兒就來氣:“你覺得我記得全文是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改的次數太多!”

“為了過審,我付出了太多。”

宋寒露想到影視化的事情又開始對著池夏嘆氣:“那次影視化選角是我最滿意的,影帝視帝給我做配角,主角受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小童星——姜星闌小可愛,可惜……最後還是沒拍成。”

池夏聽到這熟悉的名字,突然機械地僵硬地扭頭望向了宋寒露。

姜星闌不是他的藝名嗎?他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接了這個劇本?

是他經紀人在他宅家的日子挑的劇本?

不是吧……他十五歲接不了這種abo早孕生子題材吧。他可是國民兒子,經紀人接這種本子不是找罵?

【甜心:大概是同名同姓,你們未必來自同一個世界,大千世界之外還有諸多獨立世界,同名同姓實屬正常,不要過於在意。】

聽了甜心的安慰,池夏放下了心,但難免對這個同名同姓的演員感興趣,忍不住問了下去:“最後為什麽沒有拍成?”

宋寒露吐了顆瓜子皮:“因為姜星闌成了植物人,而就在他出事後的第七天,飾演宋驚蟄的新人演員沈忻也被發現猝死在了家裏。主演反派接連出事,投資人也失蹤了,這個項目還沒開拍就宣布破產了。”

池夏抿了抿唇,越發覺得詭異。

“那姜星闌為什麽會成植物人?”

宋寒露點了點下頜開始回想:“他去參加一個時尚聚會醉酒後跌下了泳池,喝了酒又嗆了水,最後腦出血成了植物人。”

“宴會那麽多人,主辦方一直沒人發現?他經紀人沒看著他?”

“他是跟他哥一起去的,而且他喝醉了,神經麻木溺水後掙紮得並不厲害,很久後才被救起來。”

池夏瞪大了眼:“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是故意謀殺。原本警方是打算定義為意外的,但他哥哥姜初年堅持說聚會自助區的酒不過是酒精飲料,那點量還不至於讓姜星闌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就懷疑有人下藥。警方後來帶走了姜星闌喝剩的酒杯,最後的確從酒杯裏檢查出了類似於聽話水的成分。”

池夏聽宋寒露說的越多越覺得恐怖,姜初年,是他哥的名字。

一個人名字相同可能是巧合,可如果是兩個人,那就不見得是巧合了。

他和宋寒露或許真的來自同一世界。

可為什麽宋寒露說的那些事他都不記得?陌生的像是兩個人的人生?

“那犯人抓到了嗎?”池夏又問。

“沒找到,宴會現場人太多了,而且犯人戴著帽子,監視器裏什麽都沒拍到。唯一能證明故意謀殺的是由一個小模特提供的視頻,那個小模特第一次去那種大場合,原本是打算拍下視頻給小姐妹炫耀的,沒想到無意間錄到了罪犯推人下水的過程。”

“既然拍到了作案過程,證據確鑿,那為什麽沒抓到人?”

“因為視頻只拍了到一只手,而且是從樓上往下拍的,距離很遠。警方將視頻截圖放大,精細處理後發現犯人的手腕有標志性的黑色死神刺青。按理來說,根據這條線索只要找到出席那場聚會的賓客一一出來比對就能很快找到犯人,可惜警方傳喚了那場聚會的所有客人和工作人員都沒有找到手背有死神刺青的人。”

池夏點了點桌面,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所以犯人不是賓客,而是偷偷溜進聚會的?”

“嗯,警方也是這樣猜測的,證據只有這些,也沒出現其他的線索,調查一直沒什麽進展。”

“那姜星闌多大了?他的父母叫什麽啊?”

他的問題越問越偏,宋寒露突然一怔,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從剛剛開始池夏就一直在追問姜星闌的事。

“你為什麽那麽關心他?現在在你面前的是我耶,原著作者耶,你又不認識他,為什麽在意他怎麽成的植物人,還關心姜星闌多大和父母?正常人不是應該關心我是怎麽死的嗎?”

“你認識姜星闌?”

宋寒露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反問他:“難道說你和我是同一個世界穿來的?”

終於反應過來啦。

池夏呵呵一笑:“如果你說的姜星闌和我認識的是一個,那可能真是一個世界的。”

“親人呀,”宋寒露朝他撲了過去,緊緊地抱著他,“能遇上跟我同樣穿書的就夠巧了,沒想到還能遇上一個世界的人。”

“你那麽關心星闌,你是他粉絲?”說完,宋寒露又自顧自搖了搖頭,“不對呀,你如果是粉絲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即將出演的劇本?”

池夏笑了笑直接繞過了他的問題:“我們還是先對比一下我們認識的姜星闌是不是同一個人吧,也可能只是巧合。”

宋寒露想了想似乎也覺得沒毛病:“你說怎麽對比?”

“我們來說說有關姜星闌的信息,比如父母,比如習慣喜好,你說怎麽樣?”

宋寒露對他比了一個“OK”手勢。

池夏率先提問:“他母親的名字?”

宋寒露很快回覆:“曾用名顧妃色,後面改了名字,真名和藝名相同改成了顧奈央。”

中了,和他母親的名字一樣。

宋寒露又問:“他父親的名字。”

池夏:“藝名宋子默,真實名字池箐。”

宋寒露眉梢微挑有些驚訝,姜星闌的父親出道一年就退圈了,真實姓名沒人知道,哪怕是他也不知道,池夏居然知道姜星闌父親的真實姓名,他和姜星闌一定關系匪淺。

“顧奈央的職業?”池夏問他。

宋寒露卻擺了擺手:“沒必要再問了,我確定我們是一個世界穿來的了,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說的更詳細。”

“姜星闌的母親顧奈央是珠寶大鱷的獨生女,也是金曲作家,有過兩段婚姻,曾經經歷過車禍造成永久性失明,是個盲人,因為眼睛問題常年深居簡出,不過一直保持創作知名度很高。”

“姜星闌的父親宋子默是曾經的男團選秀藝人,憑借顏值躺平出道的天選之子,是那年亞軍,出道一年後就隱退了,當然也有人說他是會所的公關。他的真實姓名從未對外暴露過,你怎麽會知道?”

“你是姜星闌的誰?”

池夏一口咬碎了嘴裏的棒棒糖,一字一頓地回覆:“如果我說,我就是姜星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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