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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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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走

“仰慕?”宋驚蟄發出一聲冷笑,冷硬的下頜微揚,眼底滿是嘲諷與不屑。

“你也配。”

槍口從後背沿著脊椎往上爬,最後抵在了白露的眉心:“你說說,你死了後會由誰來接替你的位置?”

白露笑了笑,盡管被槍指著腦袋也沒有絲毫畏懼和退縮。

如果是以前的宋驚蟄他或許會害怕,可現在的宋驚蟄一無所有,一個失去了金手指,連系統積分都所剩無幾的劣性Alpha,他有什麽需要害怕的?

要不是想跟他玩玩,看看這個傳說中最能取代主神的任務者有幾分能力,他一早就直接解決了他。

“要把你僅剩的所有積分兌換成攻擊力嗎?如果不拼上所有,你的子彈大概沒有出膛就會化成齏粉。”

宋驚蟄的眼睫微垂,眼底一片陰郁。

連他的積分所剩無幾都已經知道了。

“你的建議值得考慮,死前帶上你的命,也不算虧。”

“我和池夏都是本土人物,即便是我們死在了這裏,我們還有重生的機會。可你呢?你是本土人物嗎?”

“死了不會連靈魂碎片都拼不起來了吧?”沙啞慵懶的聲音裏帶著漫不經心的嘲諷。

白露的面龐因他的威脅變得扭曲,眼裏迸發無盡的恨意似乎要將他灼燒殆盡:“你……”

“別說那麽多廢話,上車,等我們安全,我自然會放了你。”宋驚蟄單手拉開車門,槍口指著白露的腦袋壓著他坐上了駕駛座。

說完還望了望池夏,示意他坐向後座:“寶貝,你坐後面。”

池夏聽著他那句寶貝抖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轉頭瞥了瞥正被槍指著腦袋的宋寒露,略顯擔憂地問:“不帶上宋寒露嗎?”

宋驚蟄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席雋不會真的殺他,他可是宋氏集團的三少,殺了宋寒露,他的麻煩只會更多,看在宋家的面子上也會留他一命。”

池夏點了點頭,安心地坐上車子。

宋驚蟄正準備打開車門,宋寒露突然焦急地大喊:“把房東阿姨帶走吧,還有周青魚。”

宋寒露生怕他不答應,繼續說:“我沒關系,房東阿姨和周青魚是無辜的,他們不該死。”

宋驚蟄倒是沒想到宋寒露能這麽義氣,那麽慫的人,居然會放棄自己保命的機會,選擇讓他帶走房東和周青魚。

周青魚年輕力壯,又是個A級alpha,他可以帶走。但帶走房東阿姨就大可不必了,一個NPC而已,她的死活無足輕重。

在這種劇情下誕生的NPC,除了獻祭生命別無選擇。

他不可能帶著一個累贅逃命。

“周青魚人呢?”

宋驚蟄的目光在人群裏來回掃蕩,看了兩圈都沒有看到周青魚的身影。

“好像去廁所了。”池夏指了指房子後面的一個角落。

宋驚蟄了然,眼裏劃過一絲惋惜:“可惜了,這大概就是他的命。”

是他自己錯過了機會。

“沒時間等他了。”

他摔門上車,沒再給宋寒露一個眼神。

冰冷的寒意一點點爬上宋寒露的心頭,見著宋驚蟄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突地發了瘋般地掙脫桎梏。

他一邊朝宋驚蟄跑,一邊焦急地大叫:“你帶阿姨走,你帶阿姨走。”

“席雋不會放過她的。”

子彈在他的腳邊炸開,宋寒露緊緊地抓著車框,苦苦哀求:“她會死的,你帶她走,算我求你!”

又是嗖的一聲,子彈落在了宋寒露的腳邊。

宋寒露腳步驀地頓住不敢動彈。

“啊——”

婦人被這一槍嚇得驚恐地大叫,子彈穿過耳邊的聲音清晰的讓她全身顫抖。

“救命!殺人啦——”

她拼命地掙紮,拿頭撞向保鏢的下頜,保鏢吃疼,松開了手。

婦人得以逃脫,匆匆往外跑。

席雋聽著那聒噪的聲音,生怕她的叫聲引來更多人,從身旁的保鏢手裏搶過了槍,直接對準了婦人的胸膛就是一槍。

“不要。”宋寒露朝婦人奔了過去。

子彈貫穿身體,鮮血四濺迸到了他的臉上。

血珠順著臉頰滑落,滿眼都是血色。

宋寒露的手僵硬在空中,全身的血液凝固,目光也仿佛被釘住了,一瞬不瞬地盯著婦人,眼睜睜地看著婦人幹瘦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鮮血在地上彌漫開,染紅了身下的泥土。

宋寒露的身體不可遏制地顫抖,身體突地一軟跪倒在地上。

“媽——”

他連滾帶爬地朝婦人奔去,緊緊地抱著女人身體,近乎痛苦地嘶吼。

池夏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似乎聽到了宋寒露叫那個女人媽。

白露撐著車框,眉梢微挑,似乎也有些意外:“那個老太婆是宋寒露的媽?他把自己的媽媽寫成了NPC?”

“呵……有趣。”

宋驚蟄眉頭緊鎖,有些許懊惱,片刻後又將那點內疚清理得幹幹凈凈。就算是宋寒露的母親,他也不可能帶著她逃命。

她的死亡從席雋出現的那一刻就是必然。

院子裏回蕩著宋寒露壓抑的嗚咽,他癱坐在地上緊緊地抱著婦人的身體,哭得像個孩子:“媽——”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他卻恍然不知,只是專註地按著婦人的傷口,倉皇失措地痛哭,向四周的人求救。

“救救她,幫我叫一下救護車。”

“幫我叫一下救護車。”

“幫我叫一下救護車啊!”

他焦急地近乎憤怒地大吼,然而沒有一個人回應他,所有人只是冷漠地看著。

“幫幫我,她快要沒有呼吸了。”

他慌亂地捶著地面,手背全是鮮血。

哀求的目光從席雋、白露、宋驚蟄的身上一一掃過,最終把求救的目光落在了池夏的身上。

“池夏……”

“幫幫我。”

噙滿淚水的眼癡癡望著池夏,池夏突然感覺無比內疚,可他自身難保又能怎麽去幫他。

“救救她啊!”他的手上滿是鮮血,手緊緊地按壓著胸口,想堵住那個噴湧著鮮血的口子。

池夏推開車門,宋驚蟄註意到的動作冷聲呵斥:“把車門關上。”

“你自身難保了,寶貝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池夏眉宇掃過一絲厭惡,對這個想要帶著他的陌生男人的冷漠憎恨到了極點。

他一句話也沒說,沈冷地刮了他一眼,還是義無反顧地朝宋寒露走了過去。

一下車,無數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他掃了一眼,毫不在意。

“壓住傷口,先止血。”

池夏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揉成了一團,塞進宋寒露的手裏沈聲道:“把人抱上車,我們馬上去醫院。”

宋寒露吸了吸鼻子,眼睛酸酸的。

原本慌亂無措到無法思考的人,突然聽到他的吩咐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按住了傷口止血,深吸了一口氣將人抱了起來。

婦人幹枯的手無力地搭在他肩膀上,疼痛讓她的五官扭曲,突然找到了支撐物,手指抓著宋寒露的肩頭,指甲近乎陷進他的肉裏。

宋寒露渾然不察,看著她痛苦的表情趣強撐著笑容輕聲安撫:“馬上送你去醫院,媽你再堅持一下。”

剛走出兩步,婦人猛地開始劇烈地咳嗽。

鮮血一汩汩從喉頭湧出,她的身體瘋狂地抽搐顫抖。不過幾秒種,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手臂無力地下垂。

宋寒露慌成一團,卻只看見婦人的瞳孔渙散,雙目憤恨而痛苦地瞪著天空。

“沒呼吸了。”池夏伸手探了探鼻息,頗為遺憾地宣布這個悲慘的消息。

宋寒露的膝蓋無力地跪在了地上,無聲慟哭。嗓子仿佛是堵著棉花,想哭卻沒有聲音。

他跪在婦人的身邊,將頭埋進婦人的懷抱。

池夏想去拍拍他的肩頭,卻又覺得那點安慰此刻看來毫無用處。

席雋看著他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不耐煩地皺眉:“一個鄉野村婦而已,死了就死了,堂堂宋家少爺哭成這副鬼樣子。”

譏誚的聲音傳入宋寒露的耳朵,他猛地擡起頭,雙目通紅,憤恨的眼裏滿是淚水,多得快要溢出來。

席雋那張精致的臉在他的眼裏扭曲,那雙漂亮的杏眼裏的嫌惡刺激著他的所有神經。

“席雋!”

他怒吼著,站起身捏緊了拳頭朝席雋撲了過去。

池夏想拉住他,然而此刻的宋寒露卻被仇恨迷了雙眼。

成倍的水墨信息素彌漫開來,席雋抗不住壓力往後退了半步。無數的保鏢上前掩護,就在拳頭即將落在他身上的時候,黑衣保鏢扭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反剪在身後。

宋寒露掙紮著,拳頭亂飛。

保鏢臉上挨了兩拳,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與此同時,另一個保鏢拿著抑制劑紮進了他的身體。

液體註入體內。

宋寒露像是被拔去尖刺的刺猬,失去了保護自己的鎧甲。信息素迅速消弭,他被迫跪在地上,以屈辱的姿勢匍匐在席雋的面前。

“小聲點,招來村子裏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宋寒露憤然起身:“我該殺了你的!我怎麽創造出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你該死!”

“你該死!”

“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他緊緊地咬著唇,視線向刀子一樣狠狠刮過所有的面龐,那一張張的臉或嫌惡或煩躁,唯獨沒有可憐、愧疚、抱歉。

宋寒露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池夏身上,近乎咬牙切齒地怒吼:“我不該收留你的。”

“我不該收留你的。”

“如果你們走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如果你沒來,席雋不會追到這裏!”

“你為什麽要回國?”

“是你害死了我媽,是你害死了她!都是你!”

他掙紮著要朝池夏撲過去。

池夏後退了半步,眼裏滿是迷茫和不可置信:“可幫你的明明只有我,你為什麽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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