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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千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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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千千萬

【你的朋友送了你一份神秘道具,快來查看吧~】

幽藍的屏幕上顯示了一條消息。

紀谷雨隨手點開將道具取了出來。

拇指大小的水晶瓶裏裝著草綠色的液體,他拿起瓶子對準了陽光,綠油油的液體在暖橘色光芒的映襯下泛著橙光。

這麽一小點的東西,就能讓一個人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多神奇。他小心翼翼地收好道具,拉開行李箱將畫具一一收了起來。

剛想去拿最後一幅畫,突地一雙手伸出來拿起了那幅畫。

“這幅畫我要了。”

低啞的聲音不容置疑。

紀谷雨半蹲著身子擡頭望過去,看著那張陌生的面龐,將那幅畫搶回來塞進了行李箱裏。

“這幅不賣。”

拉上拉鏈,扣上密碼鎖,紀谷雨站起身拖著行李箱朝甜品店的方向走去。

沒走出兩步,那人又堵在了他的面前,急切地問他:“你見過畫裏的人對不對?”

紀谷雨繞開他,那人依依不饒:“這幅畫的場景是對面那家甜品店,他今天有來過這裏對嗎?大概幾點出現的?又是幾點離開的?”

紀谷雨突地停住了腳步。

那人見他有了反應,掏出了一張一沓面值500歐的紙幣:“我是那個少年的哥哥,他離家出走半個月了,我想跟你打聽一下他的消息。”

說罷,男人將錢塞進了他的懷裏。

紀谷雨夾著那沓錢笑了笑,這才有功夫去打量面前的男人。

男人二十五六上下,身姿挺拔,甚至於比他還要高上五公分,體型健碩,風衣下鼓鼓囊囊的都是肌肉,看起來應該是個級別較高的alpha.

頭發一絲不茍地往後梳,一身軍綠色的風衣顯得瀟灑帥氣。袖扣是藍寶石的,手表是百達翡麗的,盡管相貌不算突出,但那一身昂貴服飾堆砌出來的貴氣,還是一眼就讓他記住了。

“剛離開一會兒,往榮軍院那邊去了。”紀谷雨面不改色地為他指路,絲毫不為自己撒謊而臉紅。

“謝謝,如果找到他,一定重禮相謝。”男人臉上滿是感激,朝著他指的方向去追。

還沒走出幾步,紀谷雨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男人詫異地回頭。

紀谷雨眉梢微挑問他:“你真是他哥哥?”

“嗯。”

“找了他半個月嗎?”

男人面露囧色,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嗯。”

紀谷雨突地覺得他可憐,或許在這個男人的記憶裏,他只是找了半個月,可在事實在世界無數次重啟的過程中,這個男人都在重覆地機械且盲目地尋找著自己的弟弟。

周而覆始,沒有停歇。

池夏當初怎麽舍得拋下這裏的一切離開,讓這麽多人都在等待中備受折磨的?

就算對他沒有留戀,對自己的親人就沒有過不舍嗎?

是不是因為回憶太過沈重,他才會選擇忘記這裏的一切瀟灑離開?

他們都是池夏選擇遺忘的,會給他帶去困擾記憶的人嗎?

呵……

紀谷雨自嘲地笑了,他彎腰解鎖了行李箱,取出畫將那幅畫塞進了男人的懷裏:“你的錢我收下了,這幅畫是你的,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弟弟。”

說完,紀谷雨目不斜視地轉身離開。

男人抱著懷裏的畫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滿是感激。

可是很久以後他才知道,紀谷雨給他那幅畫是在告訴他,那張些錢只是畫錢而不是問路錢。

從一開始,紀谷雨就沒有打算把Alex的消息告訴他。

甜品店裏,池夏正興致勃勃的品嘗美食,喝了一口桃桃烏龍氣泡,慢條斯理地嚼著飲料裏的果肉,手指搭在桌面,隨著店內的音樂有節奏地抖動。

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似乎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麽讓他焦慮心憂的事情,永遠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紀谷雨看了他半晌,拉著行李箱走到他面前敲了敲桌面。

池夏猛地擡起頭,揚起燦爛的笑容:“要回去了嗎?”

“嗯。”

“他沒來?”

“嗯。”

“你也別傷心,或許明天就來了,”池夏拉著他坐下,把自己沒動過的甜品往他面前的推了推,“餓了嗎?吃個泡芙。”

“吃完你給我畫畫他的樣子,我可以幫你留意留意,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紀谷雨看著面前的甜點,提不起半點興致:“不用了,他不會出現了。”

“……”

好家夥這是自暴自棄了嗎?

“不要那麽悲觀啦,說不定明天就來了呢?”池夏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紀谷雨看著他,表情嚴肅:“如果是你,見到他後會做些什麽?”

池夏瞬間被問住了。

他怎麽知道,他又沒有經歷過,不過帶入紀谷雨他還是很容易理解他的心情的。

那麽多年沒有見,一定是又激動又緊張。

如果真的見到了,以現在兩個人還沒有見過的狀態,那他大概率會——

“了解喜好,制造機會,熱烈追求,讓他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被我的魅力吸引只愛我一個。”

紀谷雨被他逗笑:“我認真問你。”

“我看起來不認真嗎?”池夏托著下頜,眨了眨眼。

好看的m唇緊抿著,長翹的睫毛快速扇動,像是振翅的黑蝶從紀谷雨的心頭拂過。

紀谷雨微微坐直,一臉正色地問他:“那你喜歡什麽?”

“我嗎?我們不是在談Alex嗎?你為什麽問我?”

池夏突地緊緊地抱住了自己,打趣道:“你不會是對我感興趣了想對我下手了吧~”

“不可以!”

“達咩!”

“我現在有男朋友了。”

紀谷雨被他誇張的動作氣笑,別扭地轉過臉:“誰會對你有興趣。”

偏過頭,心臟卻不可遏制地抽搐。

就那麽討厭他嗎?

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他喜歡的,他偏執、敏感、又神經質,不久前還跟他打過架,甚至於霸占著他男朋友的身體。

他沒有討厭還一心幫他已經是仁慈了。

人群來來往往,從他的身邊路過又毫不猶豫地離開。

紀谷雨撐著下頜看向那些路人,所有的人都仿佛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盯著手裏那小小的手機,眼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你說,他要是不喜歡我,我該怎麽辦呢?”他突地開口。

池夏吸了一口飲料,脫口而出:“那就換個人喜歡咯。”

“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紀谷雨:“……”

池夏見他面露不虞,立馬收起那調侃的態度安慰道:“安啦,不用擔心,Alex可是癡情男配,肯定會喜歡你的,他就是為愛你而存在的。”

紀谷雨看向天邊振翅的飛鳥,吐出了一口濁氣:“可人生來就是自由的。”

“他為什麽要為了喜歡我而存在?他就是他自己,可以喜歡上我,也可以喜歡上別人,他有選擇愛人的權利。”

池夏戳了戳吸管:“你既然知道,又為什麽要問我呢?”

“我知道他可以不愛我,但那不代表我不會為此難過。”

“我也知道他可能會愛上別人,但那也不代表我不會為此嫉妒。”

池夏抿直了唇又舒展開:“現在面都沒見著,你在擔心什麽?為什麽要為了明天的事情而忽略今天的快樂?開心點~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喜歡他,那麽目標已經明確了。”

“如果你愛他,那就可以去追求他。”

“可他已經有男朋友了?”

“搶過來!”池夏拽緊了拳頭,說的義憤填膺,“一哭二鬧三上吊,裝可憐,耍心機,現在綠茶受很吃香,誰不喜歡嬌嬌軟軟的omega?”

紀谷雨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池夏見他點頭,深感罪惡。

真聽進去了,還當真了。

“我開玩笑的,他要是有男朋友了,就換個人喜歡就好了,壞人姻緣不道德。”

紀谷雨心裏劃過一絲失落,原本想為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正當化,可池夏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不該是這樣的,人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是有獨占欲的。

能輕言放棄的喜歡,只是不夠愛罷了。

像肖晗喜歡一個人,可以不顧尊嚴的下跪,可以與世界為敵。

像宋驚蟄喜歡一個人,會努力地藏起自己的過往,蟄伏捕食。

而他,也想讓池夏眼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們其實都是獨占欲極強的人。

池夏能做到灑脫,無非是比他們所有人愛的都少。

“如果宋驚蟄喜歡上別人了,你也能做到換個人喜歡?不去搶?”紀谷雨點了點桌面,撐著下頜饒有興致地問他。

池夏抿了抿唇:“看情況吧……要是他真的愛別人愛得要死要活,我幹嘛要去搶?”

“不喜歡我的人,我幹嘛要喜歡他?”

紀谷雨聽完他的話越發迷茫:“感情這個事情真的可以像你說的那麽灑脫嗎?是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說能放下就能放下的嗎?”

“為什麽不行?世界上那麽多優秀的人我幹嘛要盯著一個?”

“單方面付出很累,如果我特別喜歡那個人,那我肯定會義無反顧去追。喜歡他我自然願意付出,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一直得不到積極正向的反饋,那也沒必要再繼續了。”

“如果他愛我,一定舍不得我一直付出,更不會讓我成為第三者。既然他忍心讓我承受這些,那我又何必在意他,何必愛他?”

“誰還不是個寶貝呢?”

“我沒必要逼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喜歡我,更沒必要去逼一個喜歡上別人的人喜歡我。”

“愛情這個東西,有就是錦上添花,沒有的話就獨自美好,愛自己最重要。”

紀谷雨莞爾一笑。

道理似乎是這麽個道理,可能做到知行合一的人又有多少?

他以前和他的想法一樣。

驕傲,自負,可人活得越久越覺得孤獨。

他迫切地需要一個人理解他包容他,全心全意愛他,即便是下地獄,他也想拉一個人一起。

下半輩子,不想再一個人孤獨地生活了。

紀谷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過頭,撐著下頜看著大橋幽幽道:“我看見他哥哥了。”

池夏為他突然轉換的話題感到疑惑,然而還是被他話裏的內容吸引了註意:“他哥哥?誰的哥哥?”

“Alex的哥哥。”

“Alex的哥哥?劇情裏,好像沒有哥哥這個人吧……”

池夏點了點臉頰,又出現新角色了嗎?

“有的,但凡是文中出現過一次的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文裏的那句——男人在翻遍了巴黎也沒能找到他,設定了他一生的命運。”

“他註定只能是個npc,註定只會在固定的時間地點,重覆地向路人詢問Alex的消息。一世又一世,沒有停歇,甚至於到死也見不了自己的弟弟。”

紀谷雨的聲音略顯低沈,池夏咬著吸管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覺得這樣的世界對npc過於殘忍了。

人一旦有了意識又沒有改變的能力就會痛苦,有時候感覺迷迷糊糊也挺好的。

擁有太強的共情能力,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你也別難過,等你找到Alex,就可以帶他們團聚了。”

“對了,你留他聯系方式了嗎”

“沒有,我和他又不熟。”

“你以前沒有見過他?”

一句話宛若醍醐灌頂,他的確是沒有見過Alex的哥哥。

那一世,Alex為他死亡後,是他哥哥來領走了骨灰。而他那個時候還在昏迷中,沒能見到。

畢竟害死了人家弟弟,他後來想去道歉,卻因為Alex的劇情到底結束,而就此遺忘了。

可現在沒有相見的兩個人卻見到了,那說明了什麽?

他現在是宋驚蟄,說明宋驚蟄在很早之前就見過Alex的哥哥了。

宋驚蟄知道Alex的哥哥一直在找他,依舊是毫不猶豫地殺了Alex,面色平靜地通知人來領骨灰。

冷心冷肺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紀谷雨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每次仔細追究那些東西,對這個世界的惡意都深了一分。

宋驚蟄明明什麽都知道,卻瞞著所有人,像個旁觀者冷漠地註視所有人的痛苦。

同樣是故事裏的人,他憑什麽能置身事外?

紀谷雨甩了甩腦袋,將一切拋在腦後。

沒必要再去想這些了,宋驚蟄已經死了。

他只要和池夏在這一世HE,世界一旦鎖死,就能結束循環。

宋驚蟄沒有再覆活的那一天了,他不會給他活著的機會了。

紀谷雨沈默地到前臺結賬,池夏站在門口一邊喝氣泡水,一邊等他。

兩個結伴的小omega相互推攮著朝他靠近,嘴裏小聲的嘟囔。

“你說他是omega還是alpha?”

“omega吧,他長得那麽好看。”

“好想拍他呀~”

“那就去呀!”

“可我不敢呀……”

“你幫我吧~”

“我也不敢呀!”

稚嫩的聲音傳進池夏的耳朵裏,他吸了一口飲料,看著躲在柵欄後的兩個女孩忍不住翹了翹唇角。

青春呀青春~

視線相對,池夏沖她們笑了笑。

這笑容似乎是鼓勵了女孩,兩個女孩壯起膽子握著手機朝他走了過來。

“那個,能和你合個照嗎?”

小omega一臉羞澀,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抖。

池夏晃了晃手裏的飲料,露出一個笑容愉快地答應了:“好呀~”

“謝謝。”女孩興奮地跳腳 ,高高地舉起了手機拍照。

池夏彎下腰配合著女孩的身高去找鏡頭,接連拍了兩張照片。

拍完了照片,兩個女孩又羞怯地低下了頭:“照片要不要發給你一份?我轉給你。”

艾瑪,女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是想要聯系方式嗎?

這套路,很難不中招。

“照片可以轉給我,不過聯系方式就算了,我男朋友會吃醋。”池夏給了一個wink.

女孩的臉頰肉眼可見地紅了:“沒關系呀,我們也是omega,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好看。”

“我把照片轉給你,我不會打擾你的。”女孩把照片轉給了他,磕磕絆絆地說著。

沒一會兒又小聲囁嚅道:“祝你們幸福。”

說罷雙雙紅著臉跑開了。

“太社死了。”

“我以為他單身。”

“果然好看的都有男朋友了。”

“嗚嗚嗚……”

“我的戀愛還沒開始就宣布結束了。”

“我也是,可是他好溫柔呀。”

池夏聽著兩個女孩的聲音,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女孩子真是可愛的生物。

“在笑什麽?”紀谷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池夏掠了他一眼,咬著吸管翻看手機:“沒什麽,剛剛兩個女孩跟我合影。”

照片裏兩個女孩笑容燦爛,池夏站在兩個人的中央,手背在身後,身子微微前傾配合著兩個人的身高,那張艷麗的臉輕而易舉地將兩個人的顏值壓了下去。

池夏盯著照片裏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眼前突然浮現了昨天在紀谷雨畫冊裏看到的那張畫。

剎那間,猶如五雷轟頂。

紀谷雨畫的不是他。

或者說,畫得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他的樣子。

他握著氣泡水的手僵持在了空中,另一只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將照片的臉部放大。

照片裏的人,桃花眼,水滴鼻,額頭飽滿,五官明艷奪目,笑容耀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眼角帶鉤,像是狐貍,盈盈的眸子看誰都目含春水。

明顯是個omega的相貌。

可他在紀谷雨畫冊裏看到的那張臉,狐貍眼,高眉弓,高鼻梁,眼窩深邃,嘴唇矜薄,面部折疊度極高。

上揚的眼尾和勾起的唇角無一不透著桀驁乖張,是那種鋒芒畢露的俊美。一頭淩亂的卷發帶著少年人的張揚和野性。

池夏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又擡頭望了望紀谷雨,身體驀地僵住。

紀谷雨畫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他。

那個職業演員的池夏。

加了冰的飲料凍得他掌心發麻,氣泡在舌頭上翻滾打顫。池夏頂了頂口腔,對上紀谷雨的那雙眼,莫名覺得慌亂。

他說不出哪裏緊張,更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害怕。

只是條件反射地,隱隱地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尤其紀谷雨此刻不發一言地緊緊盯著,讓他心裏的恐懼成倍增加。

紀谷雨明明沒有見過另一個世界的他,怎麽可能畫的出來?

他想問問紀谷雨之前是不是見過自己,可惜他不敢問。

那個被他畫進畫裏的人是誰?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能讓紀谷雨畫進畫冊的不是親人就是愛人了,紀谷雨周邊的人他都認識,紀谷雨的愛人卻只有Alex一個。

如果畫裏的那個人真的是Alex,那他之前說的那句“你把我畫的真帥”,明顯屬於自爆了。

他還兼職出演了Alex這個角色嗎?

蒼天啊!

紀谷雨會不會宰了他?

這麽重要的信息,宋驚蟄為什麽瞞著他?

剛剛紀谷雨問他的那些話,是在試探他的態度嗎?

他居然還傻乎乎的回了,還給人出主意了。

啊……請把我直接拉進火葬場!

舌尖還帶著氣泡水翻滾後的酥麻,池夏不著痕跡地後退,生怕自己的一小點點動作激怒他。

紀谷雨見他的反應,已經洞悉了他的想法。

“你怎麽了?”

紀谷雨一臉懵懂,唇角的笑容不斷拉大。

池夏握緊了手機,下意識想後退。紀谷雨伸手搶過他的手機,拇指和中指捏住輕薄的機身,食指頂著邊角動作嫻熟地把玩。

手機在他的手裏轉了一圈,又落在掌心,看著手機裏的那張照片,紀谷雨從包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將兩張臉放在一起對比。

“兩張臉看起來都不錯,你更喜歡哪張臉呢?”

兩張照片擺在了池夏的面前。

這致命的問題讓池夏呼吸一滯。

紀谷雨果然是一早就知道了。

“或者說哪個才是真的你呢?”陰冷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調侃。

紀谷雨步步緊逼,池夏步步後退,心臟咚咚直跳。

池夏將雙手背在身後,眼珠滴溜滴溜地轉動,故作不懂:“你在說什麽?我不懂。”

“好,那換個問題,為什麽會對著Alex的畫像說是自己?”

池夏冷汗直冒,我他媽怎麽知道呀!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Alex是拿我的外貌建的模?”

紀谷雨點了點頭,附和道:“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是吧……可能宋寒露當初就是按照我……”好吧,怎麽可能是按照他的外貌來設計的,這個世界誕生之初,他都沒出生。

宋寒露上哪裏去見他,更別說拿他建模了。

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宋驚蟄一個人知道。

“不如我們問問宋驚蟄?”池夏嘴上表示詢問,但是身體已經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跑了。

紀谷雨其實已經並不介意真相如何,他之前的那些問題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他是打算來硬的。

池夏身體後側,腳底抹油直接開溜,然而紀谷雨已經搶察覺他的動作,一記手刀砍在了他的後頸。

後背發麻,池夏眼前天旋地轉,不過兩秒身體失去了動力,栽倒在了紀谷雨的懷裏。

“池夏!”

與此同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

病床邊的檢測儀器發出劇烈的響聲,滴滴地響成一片。

宋驚蟄從病床上驚醒,只覺得腦袋發疼,所有的神經都像是被人一把拽在了手心,疼得他四肢都在顫栗。

胸膛劇烈地起伏,牽扯著傷口,疼得他近乎痙攣。

“老公,你終於醒了。”

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宋驚蟄聽到這句老公只覺得神經打顫。

他是幻聽了嗎?

為什麽會有女人叫他老公?

宋驚蟄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尋著那道聲音望去,只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女人的面容憔悴,身形瘦削,面頰些微浮腫,眼底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長期睡眠不好。

“誰是你老公?”宋驚蟄緊蹙著眉頭,冷漠的視線從女人的臉上刮過。

女人的眼裏劃過一絲驚愕,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哭泣的聲音讓他煩躁,宋驚蟄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一個柔軟的身體撲進了他的懷裏:“爸爸,你終於醒了。”

宋驚蟄看著懷裏只有五歲大的孩子,驚得頭皮發麻。

這又是誰?

這個世界的他才十九歲,哪來這麽大的兒子?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大腦快速地運轉,他的記憶拉回了暈倒之前的劇情。

紀谷雨越獄了,並且從快穿局的某位高層那裏得到了幫助,拿到了靈魂互換的道具。

當時被那把槍射中的有三個人,他被紀谷雨射中,而後紀谷雨和一位警官被肖晗射中。

而現在的情況……

他成了那名警官?

那他的身體裏現在是誰?

紀谷雨還是那名警官

如果是那名警官,他不可能留下自己的妻兒不管,所以……現在在他身體裏的是紀谷雨。

壞了!

池夏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他推開孩子下床,女人攔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老公,你才剛剛醒不能出去,你等會兒,我去叫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女人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宋驚蟄深吸了一口揮開了她的手:“讓開!”

前腳剛邁出去,他的腿又被小孩緊緊地抱住:“爸爸……你不要走,爸爸你別走了……”

孩子的哭聲不停地往耳朵裏鉆,眼裏打濕了他的褲腿,宋驚蟄前所未有的無奈。

想甩開腿,又怕直接把人甩了出去,只能彎腰將小屁孩抱了起來。

就在這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緊接著病房的大門被人推開,梁鑫手捧著一束花敲門進來,看到蘇醒的人滿臉欣喜,突地加快了腳步朝他走來:“陸仁,你醒了。”

陸仁……

宋驚蟄揉了揉眉心,他真的是有夠路人的。

世界起名字就這麽隨便的嗎?

“你帶著孩子出去一下,我想和梁警官單獨聊聊。”宋驚蟄將孩子塞進了媽媽的懷抱,示意她給兩人留出一點空間。

女人的嘴皮委屈地顫動,似乎為他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但是猶豫了片刻還是識趣地抱著孩子離開。

梁鑫看著女人的背影,忍不住為女人打抱不平:“你對嫂子的態度也太冷漠了,她帶著孩子不眠不休地照顧你這麽久,你醒來就這麽對她……”

“手機借我用一下。”宋驚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朝他伸出了手。

“你這人真是冥頑不寧,真要等嫂子跟你離婚,你才知道珍惜嗎?”梁鑫一邊教訓他,一邊掏出了手機。

宋驚蟄拿到手機撥通了池夏的電話,然而得到的卻是“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這個冰冷的提示音。

掛掉了電話撥通了自己手機,得到是完全相同的提示音。

他的胸口憋著一股氣在亂竄,心裏莫名地騰起不好的預感。

“宋驚蟄和池夏呢?”銳利的視線直掃梁鑫,梁鑫微怔半晌後回覆道,“好像是去巴黎旅游了。”

宋驚蟄低斂著眉,表情陰郁的可怕。

去巴黎了。

是去見Alex了。

紀谷雨已經知道池夏就是Alex了嗎?

宋驚蟄將手機還給了梁鑫,一言不發地往外走,梁鑫追上他的腳步,拽住了他的手腕:“你的傷口還沒有好,你去哪裏?”

“去巴黎。”

“你去巴黎幹什麽?案子已經結束了,肖晗已經死了。”

宋驚蟄的手指微顫:“你說肖晗已經死了?”

擁有主角光環的主角攻已經死了,那現在的主角攻變成了誰?

池夏嗎?

還是說——是紀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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