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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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忌
很明顯地感到龔柔韻的身體一僵。她不屑地松開擁抱，睥睨著周肖發紅的眼眶。指著自己，重覆了一遍，“我？”不知是不是帶著嘲諷的口吻。
周肖眼睜睜地看著龔柔韻，不想錯過一絲細節。
好像才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麽，好像在笑，“你在懷疑我？在跟我告白之後？”
周肖的表情痛苦，“如果真的是你，我會盡量減輕你的判刑。”
“不是。我沒有殺她。”龔柔韻冷冷說道，想要抽身離開。
周肖很難不懷疑她。
“在林溫己的屍檢報告裏檢測到了你的DNA。不止是你伸手觸摸到的部分，她體表塗上的催腐物質，不是特殊的酶解蛋白，是蘋果汁，腐爛的蘋果汁，還有蛆蟲消化物裏，都有你的DNA。”
“蘋果汁？”龔柔韻詫異，不解，“我沒殺她。”在腦海中搜尋關於蘋果汁的的記憶。
周肖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是你們之前的報案和監控——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只有他知道她不會殺人這是不夠的，必須讓他們也相信，“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你現在是誰？”警惕地問道，眼神冰冷。
“周肖。”周肖的聲音擦過聲帶帶起的震動，似乎都在敲擊著龔柔韻的耳膜。
現在他是她認識的周肖，不是周警官，沒有穿警服。
“我，龔柔韻，絕對沒有殺害林溫己。”龔柔韻一頓，空口白話的片面之詞，不自覺地一笑，算是嘲諷，反問道，“你信嗎？”
龔柔韻此時是希望對方的回答，希望是否定的，她惡劣地覺得人心不會有多可信。
“我相信你沒撒謊。”周肖陷入她的眼睛裏，握住她發涼的手，“我會替你想辦法。先配合調查，不會讓你有事的。”
“調查？”
“是，不過你先不用緊張，我會幫你安排更合理的——”
龔柔韻搖頭，抽出手，“不行，我現在必須得走。”
“去哪？”現在這時候。
龔柔韻警惕地看著周肖，搖搖頭，“我不能說。”
雖然這樣的說辭，對於一個警察來講太過單薄，而變得非常不切實際。但是周肖臉上並見不出什麽欣喜。
周肖的神情而是變得覆雜，眼球顫動著望著面前的人。
她似乎有些看不穿，龔柔韻究竟是為了她那遠在另一個半球的姐姐，還是滿嘴謊言想要脫罪？
“你先走吧。”龔柔韻沒再細說，對周肖說道。不希望他再多知道關於她的事，別再管她。
但她，也是一定要走。
“你是在懷疑誰？我也不能說嗎？”周肖問著。
他算是套話？
龔柔韻搖頭，她不能說，“給我時間，我會把真相找到的。”
“剩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意思？”
“關於你的通緝令——最遲明早就發下來。”劃破天際的光明，順著一聲悶雷傳來，震顫著玻璃窗門，和屋內的一切共鳴震動著。兩人卻還是沈默，而沒一絲膽怯。
龔柔韻現在應該害怕嗎？可是她現在是異常地冷靜。
“嗶啾——”郵件信箱閃爍，顯示著一封未知郵件傳來。意外地，郵箱裏多了一份垃圾郵件。
龔柔韻擡眼，發現對方正在牢牢地看著自己。但她卻感覺不到懼怕。
龔柔韻坦然地擡手，點擊打開信件。
正文只有短短幾字“送給你的禮物。”，沒有寄件人是一串數字999997，當然更準確地來說，是一個六位數的素數。龔柔韻看的是一頭霧水，裏面附件點開看也是一段漆黑的視頻，混雜著噪音點和不時的雪花點。
看了十多秒都沒什麽新的畫面，但正當龔柔韻決定關掉的時候，畫面視野突然閃過什麽灰色的圖片，但又匆匆不見，似乎只有某一幀的畫面。
龔柔韻看了一眼周肖。周肖會意前來一同查看，卻被龔柔韻制止。
“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你不能再插手。
周肖卻拿過鼠標。不到片刻，熟練地找出了那一幀圖片，只有一幀。
那是一張黑白只有明暗對比的圖片，一個密閉的空間，沒有一絲的裝飾。
這樣的布局，這樣圖片的內容，角落有個長發黑裙女孩，距離太遠看不清臉龐，但大致的輪廓，還是讓周肖不忍再看一眼身邊的女孩。
“這是…你嗎？”
龔柔韻迅速關上電腦，冷臉對著周肖，“你該走了。”
和第一次去龔柔韻家裏一樣，被她下逐客令。
“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周肖這次是不打算走，“相信我好嗎？”
龔柔韻低頭看著關上的電腦，選擇緘默，明面上的意思不願再贅述。
執拗，真正關鍵的時候，一定要把人推到千裏之外。
“需要什麽幫助，隨時聯系我。”周肖走到門口說道，看了一眼屋外的雨，站立在敞開的門口，狂風不斷地吹進屋內，又看回屋內的人，不知道龔柔韻到底有沒有聽見。
她還是低頭，不語。
周肖手裏的門把手加重了力道，這時的冷怒，終於變了味道。
你到底想要怎樣？所有的時候都是你推開我，現在你又要逃跑了嗎…
就要踏出門外的周肖，突然松開門把手，折返回來，沒換上屋內的拖鞋，拉上龔柔韻的下頜，提起龔柔韻的臉。看著龔柔韻眼裏的暗淡無光。
她真的，一點都不怕自己呢？
他都這麽憤怒，她也不怕一個對她來說什麽也不是的男人。居然就這樣，就這樣對她做出一切呢？
她到底，她到底是想要他怎樣？周肖頭都快要炸開，他真的拿龔柔韻沒辦法。
一直覺得愛就是守護和默默付出，可她都纏上了說不清的事情，她還是一個勁地把他往外推。
在她心裏，他就是這麽不值得信賴，這麽不可靠嗎？
龔柔韻眼裏，只是聽到了幾聲不大的腳步聲，接著眼前就出現了周肖的臉龐，明朗的帥氣，幹凈，就是這張這麽多年來她都記不清的臉，此刻他正在看著自己。
他在看什麽呢？在她眼眸裏找什麽呢？
還沒等龔柔韻想清楚，周肖的臉就貼了上來，甚至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嘴唇碰了上來。柔軟，幹燥，沒進一步的動作。此時還顯得溫存，讓龔柔韻一時之間，忘了，在此刻就應該推開面前的人。
而對於這個動作是溫存的評價，龔柔韻這樣的想法在下一刻就被拋上雲霄。
他的吻實際上和溫存完全不相幹，這樣的他和平日裏的他，好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霸道，不留給龔柔韻一絲喘氣的機會。龔柔韻被吻得氣息破碎，舌頭發麻，對四肢的控制逐漸失去掌控權。
一手捏著龔柔韻的下頜，一手撐在她背後的沙發上，漸漸收在龔柔韻的身上，一點點地收緊，吸盡她的所有氣息。
可龔柔韻分辨不清此刻對方的情緒。濕潤，溫熱的觸感，吸允、咬嚙、糾纏，周肖的陰狠的委屈都透過唇瓣、牙齒、舌尖盡數吶喊給她。
意識到什麽，直到一滴淚水落下，周肖突然一僵，理智又盡數恢覆，松開了她。
分開，雙方的眼尾都帶著紅意，好像周肖現在的表情，才恢覆了他平常。
“對不起——”周肖回憶著他的洩憤，也許她真的當真了。
周肖想著，自己真的是亂來，這對龔柔韻來說算什麽？性騷擾？猥褻？她好像真的被嚇到了。
龔柔韻沒有害怕，但還是低著頭，看著身上已經揉皺的衣衫，“周肖，這就是我全部的愛了。你感受不到嗎？我和你在一起，和你說話，就是我全部能給出的愛了。我給不了更多了。”
她不能接受親吻嗎？可剛剛…她很配合。
周肖呼了一口氣，她不能給更多的愛了，那就讓他來吧，他不止是喜歡她。
“對不起，嚇著你了。剛剛是我太激烈——”
他在講什麽？龔柔韻看到這樣的周肖，笑了。
而龔柔韻卻捯勻了呼吸，向前一傾，在周肖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而做出的表情，卻是認真。
算是回應。
“有需要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周肖走後沒過多久，雨聲倒是小了。龔柔韻看了看通訊錄上的名字，猶豫再三，還是打出了潘樂的號碼。
“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潘樂在笑。
“你還有沒跟我說的是什麽？”
“現在你是不是要出國？”潘樂留了一個很長的停頓，而龔柔韻並沒有繼續作答，在此刻的寂靜顯得過分地漫長，“你現在要的東西——我有。”潘樂的聲音像有蠱惑一般，總是不急不慢的調子。
“我來見你。”相比之下，龔柔韻的語速就很快。
潘樂還是笑笑，在電話聽筒的那一頭，“你現在是真的很著急，”還是慢悠悠地說著，“不用，我到你家。”
潘樂不一定可靠，但現在龔柔韻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龔柔韻看著電腦上的圖片，逼近，的確，雖然畫面模糊，但這張臉的輪廓還是和她太像。
不過，畫面中的人，不是龔柔韻。
推門而入，潘樂還是帶著精致的妝容，容光煥發，似乎並沒有為這幾天的熱度而忙得手忙腳亂。
和面前快要發瘋的龔柔韻，形成鮮明對比。
潘樂眼尖，走進眼前的人一直在意的電腦屏幕。
龔柔韻擋住。
“放心，現在就算所有人都想害你，我絕對不會。”潘樂輕松笑著，拍拍龔柔韻的肩膀。
龔柔韻才讓開，只因對方的這一句話。
她現在，別無他擇。
“這是個監控畫面，看著時間是今天——”潘樂看了一遍視頻，再暫停看著圖片畫面說道，“她是龔柔慕。”
龔柔韻對這樣的說法並不感到驚訝。
“是你姐姐，”潘樂側頭才發現，龔柔韻的表情同往常不一樣，又換了更輕的音量，“你還好嗎？”
龔柔韻沒做回答，大腦才是疼得厲害。
她盯著畫面怔怔，眼尾好像有些紅，沒做回答。
龔柔韻只有高中的時候頭發這麽長。
潘樂仔細看著畫面中的那一小塊像素區域，眼中發出奇異的光，“攝像頭從高處往下拍，樓層很高，但四壁光滑，掛著相框，像是畫室…”
“其餘什麽雜物也沒有出現。”
甚至，沒有食物。
潘樂分析著畫面，對龔柔韻來說有些多餘的話語，但她並沒有打斷。
這幾天神經都緊繃著，龔柔韻想，這場鬧劇下一個就是她了嗎？怎麽會是她呢？
龔柔韻還是不理解，明明她就在平平淡淡地過著她的這一生，究竟是哪一環做錯了，怎麽一切都開始變得分崩離析。
這是什麽詭計陰謀嗎？她到底還不知道其中的哪一環，她想不到那個會做這一切的目的。因為龔柔慕離她實在是太遠，不論是距離還是現在的人際關系。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等再反應過來才發現潘樂嘴裏還在安慰著她，“並不一定是密閉的環境，國外這種尋找靈感的場所也是有的。”
“你要給我的東西是什麽？”
潘樂笑笑，從包裏拿出本應該放在龔柔韻床頭櫃裏的證件，細長的手指拿著，晃晃。
龔柔韻皺眉，“你什麽時候拿的？”
潘樂臉上的笑容愈發明艷，“別說這麽難聽——是先替你保管！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就會跟著你的導師去國外開什麽會，這樣比較保險——畢竟你真正要用的時候，我不就送回來了嘛！”
正當龔柔韻準備開口，潘樂說著，“如果你要是起訴我，我沒什麽話可說的。不過，眼下還是你姐姐的生命安全更重要吧。你不會坐視不理吧——龔大數學家？”又是這樣的稱呼，紮在她心上，想著從她面前一躍而下的人。
“你最好只是打著這樣的心思。”龔柔韻陰冷地說著。和潘樂只是合作，合作著潘樂想要她做的事。
龔柔韻的通緝令明早就下。清者自清，沒有犯罪，她是不會坐牢。可是她就要沒時間了。
“怎麽？看樣子是已經去找過恩德克了？機票買好了？”
“今晚的機票。”恩德克雖然不好說話，但還是說成之後就打款給龔柔韻，打錢這事倒是不拖拉。
說是這錢以後要還。
“朱何那老狐貍會輕易讓你走掉？”潘樂直接點明她的懷疑。
“我的通緝令明早就下。”
“你的導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事到如今還要拉你下水。你過去之後，把這個帶著。”說著潘樂從兜裏拋出一個紐扣大小的黑色硬殼，解釋道，“錄音筆。”
“憑什麽？”
“當年你父親你姐姐的那些事，不管你是真不感興趣，還是假不感興趣。還是找我會比較方便。”潘樂嘴角得意地勾了勾，“還有，憑我會給你保密。”
潘樂知道她的死穴，她不敢再給冉清說著她姐姐的事情，也不敢提起她的父親，也不想再給李洛添麻煩…
不然現在就不會是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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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才反應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麽，好像在笑，“你在懷疑我？在跟我告白之後？”
周肖的表情痛苦，“如果真的是你，我會盡量減輕你的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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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肖很難不懷疑她。
“在林溫己的屍檢報告裏檢測到了你的DNA。不止是你伸手觸摸到的部分，她體表塗上的催腐物質，不是特殊的酶解蛋白，是蘋果汁，腐爛的蘋果汁，還有蛆蟲消化物裏，都有你的DNA。”
“蘋果汁？”龔柔韻詫異，不解，“我沒殺她。”在腦海中搜尋關於蘋果汁的的記憶。
周肖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是你們之前的報案和監控——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只有他知道她不會殺人這是不夠的，必須讓他們也相信，“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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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肖。”周肖的聲音擦過聲帶帶起的震動，似乎都在敲擊著龔柔韻的耳膜。
現在他是她認識的周肖，不是周警官，沒有穿警服。
“我，龔柔韻，絕對沒有殺害林溫己。”龔柔韻一頓，空口白話的片面之詞，不自覺地一笑，算是嘲諷，反問道，“你信嗎？”
龔柔韻此時是希望對方的回答，希望是否定的，她惡劣地覺得人心不會有多可信。
“我相信你沒撒謊。”周肖陷入她的眼睛裏，握住她發涼的手，“我會替你想辦法。先配合調查，不會讓你有事的。”
“調查？”
“是，不過你先不用緊張，我會幫你安排更合理的——”
龔柔韻搖頭，抽出手，“不行，我現在必須得走。”
“去哪？”現在這時候。
龔柔韻警惕地看著周肖，搖搖頭，“我不能說。”
雖然這樣的說辭，對於一個警察來講太過單薄，而變得非常不切實際。但是周肖臉上並見不出什麽欣喜。
周肖的神情而是變得覆雜，眼球顫動著望著面前的人。
她似乎有些看不穿，龔柔韻究竟是為了她那遠在另一個半球的姐姐，還是滿嘴謊言想要脫罪？
“你先走吧。”龔柔韻沒再細說，對周肖說道。不希望他再多知道關於她的事，別再管她。
但她，也是一定要走。
“你是在懷疑誰？我也不能說嗎？”周肖問著。
他算是套話？
龔柔韻搖頭，她不能說，“給我時間，我會把真相找到的。”
“剩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意思？”
“關於你的通緝令——最遲明早就發下來。”劃破天際的光明，順著一聲悶雷傳來，震顫著玻璃窗門，和屋內的一切共鳴震動著。兩人卻還是沈默，而沒一絲膽怯。
龔柔韻現在應該害怕嗎？可是她現在是異常地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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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柔韻擡眼，發現對方正在牢牢地看著自己。但她卻感覺不到懼怕。
龔柔韻坦然地擡手，點擊打開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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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十多秒都沒什麽新的畫面，但正當龔柔韻決定關掉的時候，畫面視野突然閃過什麽灰色的圖片，但又匆匆不見，似乎只有某一幀的畫面。
龔柔韻看了一眼周肖。周肖會意前來一同查看，卻被龔柔韻制止。
“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你不能再插手。
周肖卻拿過鼠標。不到片刻，熟練地找出了那一幀圖片，只有一幀。
那是一張黑白只有明暗對比的圖片，一個密閉的空間，沒有一絲的裝飾。
這樣的布局，這樣圖片的內容，角落有個長發黑裙女孩，距離太遠看不清臉龐，但大致的輪廓，還是讓周肖不忍再看一眼身邊的女孩。
“這是…你嗎？”
龔柔韻迅速關上電腦，冷臉對著周肖，“你該走了。”
和第一次去龔柔韻家裏一樣，被她下逐客令。
“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周肖這次是不打算走，“相信我好嗎？”
龔柔韻低頭看著關上的電腦，選擇緘默，明面上的意思不願再贅述。
執拗，真正關鍵的時候，一定要把人推到千裏之外。
“需要什麽幫助，隨時聯系我。”周肖走到門口說道，看了一眼屋外的雨，站立在敞開的門口，狂風不斷地吹進屋內，又看回屋內的人，不知道龔柔韻到底有沒有聽見。
她還是低頭，不語。
周肖手裏的門把手加重了力道，這時的冷怒，終於變了味道。
你到底想要怎樣？所有的時候都是你推開我，現在你又要逃跑了嗎…
就要踏出門外的周肖，突然松開門把手，折返回來，沒換上屋內的拖鞋，拉上龔柔韻的下頜，提起龔柔韻的臉。看著龔柔韻眼裏的暗淡無光。
她真的，一點都不怕自己呢？
他都這麽憤怒，她也不怕一個對她來說什麽也不是的男人。居然就這樣，就這樣對她做出一切呢？
她到底，她到底是想要他怎樣？周肖頭都快要炸開，他真的拿龔柔韻沒辦法。
一直覺得愛就是守護和默默付出，可她都纏上了說不清的事情，她還是一個勁地把他往外推。
在她心裏，他就是這麽不值得信賴，這麽不可靠嗎？
龔柔韻眼裏，只是聽到了幾聲不大的腳步聲，接著眼前就出現了周肖的臉龐，明朗的帥氣，幹凈，就是這張這麽多年來她都記不清的臉，此刻他正在看著自己。
他在看什麽呢？在她眼眸裏找什麽呢？
還沒等龔柔韻想清楚，周肖的臉就貼了上來，甚至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嘴唇碰了上來。柔軟，幹燥，沒進一步的動作。此時還顯得溫存，讓龔柔韻一時之間，忘了，在此刻就應該推開面前的人。
而對於這個動作是溫存的評價，龔柔韻這樣的想法在下一刻就被拋上雲霄。
他的吻實際上和溫存完全不相幹，這樣的他和平日裏的他，好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霸道，不留給龔柔韻一絲喘氣的機會。龔柔韻被吻得氣息破碎，舌頭發麻，對四肢的控制逐漸失去掌控權。
一手捏著龔柔韻的下頜，一手撐在她背後的沙發上，漸漸收在龔柔韻的身上，一點點地收緊，吸盡她的所有氣息。
可龔柔韻分辨不清此刻對方的情緒。濕潤，溫熱的觸感，吸允、咬嚙、糾纏，周肖的陰狠的委屈都透過唇瓣、牙齒、舌尖盡數吶喊給她。
意識到什麽，直到一滴淚水落下，周肖突然一僵，理智又盡數恢覆，松開了她。
分開，雙方的眼尾都帶著紅意，好像周肖現在的表情，才恢覆了他平常。
“對不起——”周肖回憶著他的洩憤，也許她真的當真了。
周肖想著，自己真的是亂來，這對龔柔韻來說算什麽？性騷擾？猥褻？她好像真的被嚇到了。
龔柔韻沒有害怕，但還是低著頭，看著身上已經揉皺的衣衫，“周肖，這就是我全部的愛了。你感受不到嗎？我和你在一起，和你說話，就是我全部能給出的愛了。我給不了更多了。”
她不能接受親吻嗎？可剛剛…她很配合。
周肖呼了一口氣，她不能給更多的愛了，那就讓他來吧，他不止是喜歡她。
“對不起，嚇著你了。剛剛是我太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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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龔柔韻卻捯勻了呼吸，向前一傾，在周肖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而做出的表情，卻是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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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肖走後沒過多久，雨聲倒是小了。龔柔韻看了看通訊錄上的名字，猶豫再三，還是打出了潘樂的號碼。
“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潘樂在笑。
“你還有沒跟我說的是什麽？”
“現在你是不是要出國？”潘樂留了一個很長的停頓，而龔柔韻並沒有繼續作答，在此刻的寂靜顯得過分地漫長，“你現在要的東西——我有。”潘樂的聲音像有蠱惑一般，總是不急不慢的調子。
“我來見你。”相比之下，龔柔韻的語速就很快。
潘樂還是笑笑，在電話聽筒的那一頭，“你現在是真的很著急，”還是慢悠悠地說著，“不用，我到你家。”
潘樂不一定可靠，但現在龔柔韻似乎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龔柔韻看著電腦上的圖片，逼近，的確，雖然畫面模糊，但這張臉的輪廓還是和她太像。
不過，畫面中的人，不是龔柔韻。
推門而入，潘樂還是帶著精致的妝容，容光煥發，似乎並沒有為這幾天的熱度而忙得手忙腳亂。
和面前快要發瘋的龔柔韻，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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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現在就算所有人都想害你，我絕對不會。”潘樂輕松笑著，拍拍龔柔韻的肩膀。
龔柔韻才讓開，只因對方的這一句話。
她現在，別無他擇。
“這是個監控畫面，看著時間是今天——”潘樂看了一遍視頻，再暫停看著圖片畫面說道，“她是龔柔慕。”
龔柔韻對這樣的說法並不感到驚訝。
“是你姐姐，”潘樂側頭才發現，龔柔韻的表情同往常不一樣，又換了更輕的音量，“你還好嗎？”
龔柔韻沒做回答，大腦才是疼得厲害。
她盯著畫面怔怔，眼尾好像有些紅，沒做回答。
龔柔韻只有高中的時候頭發這麽長。
潘樂仔細看著畫面中的那一小塊像素區域，眼中發出奇異的光，“攝像頭從高處往下拍，樓層很高，但四壁光滑，掛著相框，像是畫室…”
“其餘什麽雜物也沒有出現。”
甚至，沒有食物。
潘樂分析著畫面，對龔柔韻來說有些多餘的話語，但她並沒有打斷。
這幾天神經都緊繃著，龔柔韻想，這場鬧劇下一個就是她了嗎？怎麽會是她呢？
龔柔韻還是不理解，明明她就在平平淡淡地過著她的這一生，究竟是哪一環做錯了，怎麽一切都開始變得分崩離析。
這是什麽詭計陰謀嗎？她到底還不知道其中的哪一環，她想不到那個會做這一切的目的。因為龔柔慕離她實在是太遠，不論是距離還是現在的人際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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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反應過來才發現潘樂嘴裏還在安慰著她，“並不一定是密閉的環境，國外這種尋找靈感的場所也是有的。”
“你要給我的東西是什麽？”
潘樂笑笑，從包裏拿出本應該放在龔柔韻床頭櫃裏的證件，細長的手指拿著，晃晃。
龔柔韻皺眉，“你什麽時候拿的？”
潘樂臉上的笑容愈發明艷，“別說這麽難聽——是先替你保管！畢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就會跟著你的導師去國外開什麽會，這樣比較保險——畢竟你真正要用的時候，我不就送回來了嘛！”
正當龔柔韻準備開口，潘樂說著，“如果你要是起訴我，我沒什麽話可說的。不過，眼下還是你姐姐的生命安全更重要吧。你不會坐視不理吧——龔大數學家？”又是這樣的稱呼，紮在她心上，想著從她面前一躍而下的人。
“你最好只是打著這樣的心思。”龔柔韻陰冷地說著。和潘樂只是合作，合作著潘樂想要她做的事。
龔柔韻的通緝令明早就下。清者自清，沒有犯罪，她是不會坐牢。可是她就要沒時間了。
“怎麽？看樣子是已經去找過恩德克了？機票買好了？”
“今晚的機票。”恩德克雖然不好說話，但還是說成之後就打款給龔柔韻，打錢這事倒是不拖拉。
說是這錢以後要還。
“朱何那老狐貍會輕易讓你走掉？”潘樂直接點明她的懷疑。
“我的通緝令明早就下。”
“你的導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事到如今還要拉你下水。你過去之後，把這個帶著。”說著潘樂從兜裏拋出一個紐扣大小的黑色硬殼，解釋道，“錄音筆。”
“憑什麽？”
“當年你父親你姐姐的那些事，不管你是真不感興趣，還是假不感興趣。還是找我會比較方便。”潘樂嘴角得意地勾了勾，“還有，憑我會給你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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