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關燈
小
中
大
第十二章1
天空被雨幕隔離，地上倒映出整個城市的樣子，路上的行人打著傘。
劇院外，龔柔韻沒進場，拿著傘靠在門口的玻璃窗上，不時擡眼左右望去，是在等人的標準動作。
打李洛電話還是沒接，溫己沒回消息。
一巴掌是拍不散的。
“柔韻！”
隨著聲音望去，但看見的不是預想中的人，於舟撐著傘和崔渺並肩走來。
有些失落，“師兄。”算是答覆，
“話劇快開場了，怎麽還不進去？”
“我等會兒進去。”
“進去等吧，站在外面等小心著涼。”
“誒？我記得師姐要和朋友一起來，是在等朋友吧！看時間也快到了，師姐要不要先和我們一起進去？”
龔柔韻婉拒，“對這個話劇不是很感興趣，看後面幾場也行。”
“那行吧，我們先走了。”兩人收傘，拍水，繼續說笑著進場。
看著戲劇開場時間逼近，而外面的雨勢絲毫不減，身上多了幾分涼意。
“小韻！”深色西裝長腿踏出豪車，撐著黑傘，筆直的身板站立在路旁，並邁步朝她走來。
他怎麽來了？
看到他顴骨一大塊泛紅，破皮了？
辰宇撐著黑傘，一身深色的衣物，本不是高調的搭配，但也許是不著痕跡的設計，可能只有堆積在他身上，才一切都顯得那麽合身地養眼。
辰宇站到龔柔韻身旁收傘，低頭看著龔柔韻，才發現她沒在看自己？好像也沒打算關心自己的意思。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今天來了嗎？”辰宇提高音調笑著說道。
龔柔韻雙手抱胸，平視著前方。
“我昨天確實說的話有些過激，這段時間確實是很忙。”而且追人嘛，就應該多花時間來陪陪你們女人逛街啊吃東西啊。女孩會鬧小脾氣，辰宇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辰宇伸手準備摸頭，被龔柔韻側頭閃開。
“呵？不是說在等朋友嗎？還沒來的話，我可以勉強當作你的朋友陪你進去。”
“她等會兒就來。”
“要來的人早來了！況且這麽大的雨，不能來赴約也很正常。”轉頭看向龔柔韻，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是嗎？”
“你不都來了嗎？”龔柔韻現在不想和辰宇多說一句話。
“話劇都要開場了，小心淋到雨，別著涼了。”說著脫下帶著雪松氣息的西裝，準備套在龔柔韻身上。
龔柔韻退後一步，又被辰宇一把拉過，不由分說地套在身上。
“聽話。”
“那我陪你一起等。”說著雙手插在剪裁得體的布料裏，在龔柔韻的肩旁站著。
說實話，有時候龔柔韻不是很理解。
她覺得，這些貼身接觸，刺激荷爾蒙散發的行為，都是動物求偶時的行動。站在動物的立場來講，讓異性認為自己可靠，值得信賴，可以一起哺育生活並哺育後代…
這些行為不由分說地朝她湧來，她難免會覺得這是一種權力的壓制，一種人身的冒犯。
真的覺得這個就可以吸引到靈長類的異性嗎？
或許只是單純的熱心腸的行為。
但無論是哪個原因，龔柔韻都覺得冒犯。
不構成人身安全的冒犯。
濕冷的空氣中稀疏分散著辰宇西裝雪松的氣味。沒人說話，只是豆大的雨點一直從頭頂上方的屋檐落下，濺入灰蒙蒙的冰涼水泊，綻開朵朵，又不見痕跡。
時鐘指針在無人的地方悄寂地指向十一點鐘。
話劇準時開場，緩緩拉開帷幕上演。
辰宇看向手腕上的深色藍寶石手表。
“話劇開場，我得走了。”
“嗯。”
“我是說，我要出國了。”
龔柔韻繼續看著雨絲，沒要打聽的意思。
“沒什麽好奇？下次我們見面就說不定是什麽時候，你那些想問的就趕緊問吧。”
龔柔韻看向他，他眼神依舊地清澈。只是顴骨的擦傷好像比遠遠看過去，比想象中的創面更加深。
“出差？”
辰宇還是笑了，“舍不得我了？”打趣道。
就知道和他正經不了。
“好了，那邊的分公司出了一點問題，得過去看看。可能會花上一些時間。”
看來不是小事情。
“但我會搞定的。”辰宇嘴角習慣帶的弧度又回到那張桀驁的臉上。
“時間到了，我真得走了。再見我親愛的龔柔韻小姐。”
龔柔韻還是無目的地盯著屋檐下的雨珠。
辰宇一時看得入神，苦笑，“為什麽你可以冰冷呢？作為一個人，怎麽能…像你這樣呢？”
龔柔韻這才擡頭兩眼看著辰宇，發現他也在熾熱地看著自己，這是她今天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著辰宇，他面容還是那麽明朗，但這樣的臉卻掛著苦澀的笑容。
龔柔韻註視著辰宇的雙眼，認真地叫了他的名字，“辰宇，你要的，我給不了。”
龔柔韻說得很淡，但每個字也都很清晰。
本來是預想當中的答案，但辰宇的心還是痛了一下，但片刻如常，臉上反而笑了，如往常那般地笑了。這才是辰宇臉上該有的表情，不怒自威的面容卻總是在她面前明朗地笑著，但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辰宇躬身做了一個吻手禮，淺淺落在手背上的一個吻，伴隨著溫熱的氣息的貼近，這一切龔柔韻都沒什麽反應。再回過神來，只見辰宇撐著黑傘，邁開長腿，劃破雨線，筆直的身板朝雨中走去。
豪車開向機場，消失在雨幕當中。
龔柔韻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離開場過了一刻鐘。
“辰宇怎麽來了？”
回過神，李洛站到眼前問道，發梢上甚至還沾上了一些雨水而聚成一道。
在沒人想過的時刻，人到了。
看著龔柔韻這樣直直地看著自己。
李洛順順前額的碎發，說，“等好久了吧，溫己給元生的門票，記不起落在什麽地方，我在哪都沒見著，最後在…”李洛咂舌，在元生留的襯衫口袋裏才看到。
不用解釋，“沒等多久，我們進去吧。”
李洛牽起龔柔韻有些冰涼的手，在路上不斷地為這次的遲到道歉，之前的失態，仿佛沒有誰記得，所以也沒有誰提起。
走進劇場。溫己給她們的門票不是舞臺正下靠前的位置，而是二樓，自帶甜點的包廂。按照輩分，作為劇院老人，林溫己有出場的戲劇，就都會留幾張。不過龔柔韻很少看戲，所以來看戲的次數不多，這次就當做是被涉險之後的放松。
渝州劇院是渝州在民國就成立的劇院，雖然現在的風氣不如從前，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戲劇這塊兒，渝州劇院也還是渝州的扛把子。有什麽好的劇目開幕，制作人都會首選渝州劇院，所以也常有戲幕場次。
劇院的場子很大，二樓雖說比第一樓遠離舞臺，但視覺並不會造成影響，當初專門為了解決這個，在新世紀初就從海外買來了實時收音和音響，並且音效上劇團也是下了功夫的，直切隔音的同時連接低延時音響，就跟演員是在面前說話一樣。
國內的大制作人魯平端做的《綠石》在渝州首演，拋開“首演”這樣的常用噱頭，光是魯平端的名字，就足以賣弄情懷吸引一大波客流量。
在現代並不如以前的話劇盛行的時代，跟平日就半數落座的觀眾而言，這次的開場已經座無虛席，並且全神貫註。
作為舞臺劇演員，林溫己也問過龔柔韻為什麽不願意去看戲劇之類的表演，龔柔韻總是笑笑，不說話。
不過說實話，龔柔韻並不喜歡看戲。
以各種形式的聚光燈，來看有據可循的形式表演和語言，看著臺上的人的愛恨情仇，龔柔韻覺得很無聊。
是的，她無法和臺上的演員共情，這不是指的演員的演技，也不能理解為何一起坐在坐在臺下的觀眾會發笑和哭泣，而且和素未謀面的各種人在封閉擁擠的空間度過一段時間，讓這段無聊的時光變得更少意義和樂趣。
但這樣的回答一開口，總是能掃人興致。而對溫己圓謊，每次都能被識破，又更加之難。所以總是緘口。
由於今天濕漉漉的天氣，地上印著深淺不一的泥水腳印，運動鞋印、高跟鞋印交織在入場的地板上，厚實的暗紅色地毯上揉碎了褶皺，變得被□□不堪。
李洛和龔柔韻順著扶手一同登上二樓，地毯明顯幹燥了許多，坐到溫己給她們留的位子。
的確，從這樣的角度看上去，無論是視聽還是位子的舒適度，都可以讓這稱得上是一場盛宴。
《綠石》是場多幕劇，林溫己只說她是在最後一幕才出場，不過他男朋友——顧弦——倒是戲份會更多。
多餘的情節林溫己沒再多劇透，說是為了保證她們看話劇時的懸念，這樣才精彩。
林溫己從小就是個美人坯子，個子高，形體好看，對於演員來說，她是各方面都異常優秀。加之母親的影響，她從高中開始就有出演話劇，出道即顛峰。人們都說，仿佛她就是為戲劇而生一般。
普通人在演話劇之前，都會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和對音樂節奏的把握控制。可林溫己就只是站上舞臺，聚光燈就已全部投在她的身上，人們的視線就不自覺地受她牽引，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著故事，對語速、情緒、音調節奏的把控，誰也不能說些什麽。
在大好的年紀聲名鵲起之後，和大多數舞臺劇演員一樣，也有一些影視劇導演找過她，說能讓她上更大的舞臺，讓更大的聚光燈照在她身上，能讓她紅。
可沒人知道緣由，她都拒絕了。
就是這樣的老天爺賞的飯碗，在過後的三年，也許是老天爺失去耐心，她身上的聚光燈就開始漸漸淡去。
沒有陰暗的計謀算計，也沒有年老色衰的憂慮，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觀眾並沒有之前那麽多了，番位也越來越靠邊。
有著曾經的風光，這也讓她苦惱，讓現在的她下不來臺。
既不能丟了身份去演些小角色，又不能丟了飯碗不再上臺。就只是一直這樣不溫不火。
林溫己說在這場話劇裏，她是一個反派角色，但卻又壞得不徹底。在第三幕才上場，角色的個人表現空間不多，很難讓觀眾聚焦到這樣的角色身上。
只是林溫己說，角色是在墮落在沼澤深淵裏佇立，卻遲遲不向下墜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天空被雨幕隔離，地上倒映出整個城市的樣子，路上的行人打著傘。
劇院外，龔柔韻沒進場，拿著傘靠在門口的玻璃窗上，不時擡眼左右望去，是在等人的標準動作。
打李洛電話還是沒接，溫己沒回消息。
一巴掌是拍不散的。
“柔韻！”
隨著聲音望去，但看見的不是預想中的人，於舟撐著傘和崔渺並肩走來。
有些失落，“師兄。”算是答覆，
“話劇快開場了，怎麽還不進去？”
“我等會兒進去。”
“進去等吧，站在外面等小心著涼。”
“誒？我記得師姐要和朋友一起來，是在等朋友吧！看時間也快到了，師姐要不要先和我們一起進去？”
龔柔韻婉拒，“對這個話劇不是很感興趣，看後面幾場也行。”
“那行吧，我們先走了。”兩人收傘，拍水，繼續說笑著進場。
看著戲劇開場時間逼近，而外面的雨勢絲毫不減，身上多了幾分涼意。
“小韻！”深色西裝長腿踏出豪車，撐著黑傘，筆直的身板站立在路旁，並邁步朝她走來。
他怎麽來了？
看到他顴骨一大塊泛紅，破皮了？
辰宇撐著黑傘，一身深色的衣物，本不是高調的搭配，但也許是不著痕跡的設計，可能只有堆積在他身上，才一切都顯得那麽合身地養眼。
辰宇站到龔柔韻身旁收傘，低頭看著龔柔韻，才發現她沒在看自己？好像也沒打算關心自己的意思。
“你不好奇我為什麽今天來了嗎？”辰宇提高音調笑著說道。
龔柔韻雙手抱胸，平視著前方。
“我昨天確實說的話有些過激，這段時間確實是很忙。”而且追人嘛，就應該多花時間來陪陪你們女人逛街啊吃東西啊。女孩會鬧小脾氣，辰宇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辰宇伸手準備摸頭，被龔柔韻側頭閃開。
“呵？不是說在等朋友嗎？還沒來的話，我可以勉強當作你的朋友陪你進去。”
“她等會兒就來。”
“要來的人早來了！況且這麽大的雨，不能來赴約也很正常。”轉頭看向龔柔韻，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是嗎？”
“你不都來了嗎？”龔柔韻現在不想和辰宇多說一句話。
“話劇都要開場了，小心淋到雨，別著涼了。”說著脫下帶著雪松氣息的西裝，準備套在龔柔韻身上。
龔柔韻退後一步，又被辰宇一把拉過，不由分說地套在身上。
“聽話。”
“那我陪你一起等。”說著雙手插在剪裁得體的布料裏，在龔柔韻的肩旁站著。
說實話，有時候龔柔韻不是很理解。
她覺得，這些貼身接觸，刺激荷爾蒙散發的行為，都是動物求偶時的行動。站在動物的立場來講，讓異性認為自己可靠，值得信賴，可以一起哺育生活並哺育後代…
這些行為不由分說地朝她湧來，她難免會覺得這是一種權力的壓制，一種人身的冒犯。
真的覺得這個就可以吸引到靈長類的異性嗎？
或許只是單純的熱心腸的行為。
但無論是哪個原因，龔柔韻都覺得冒犯。
不構成人身安全的冒犯。
濕冷的空氣中稀疏分散著辰宇西裝雪松的氣味。沒人說話，只是豆大的雨點一直從頭頂上方的屋檐落下，濺入灰蒙蒙的冰涼水泊，綻開朵朵，又不見痕跡。
時鐘指針在無人的地方悄寂地指向十一點鐘。
話劇準時開場，緩緩拉開帷幕上演。
辰宇看向手腕上的深色藍寶石手表。
“話劇開場，我得走了。”
“嗯。”
“我是說，我要出國了。”
龔柔韻繼續看著雨絲，沒要打聽的意思。
“沒什麽好奇？下次我們見面就說不定是什麽時候，你那些想問的就趕緊問吧。”
龔柔韻看向他，他眼神依舊地清澈。只是顴骨的擦傷好像比遠遠看過去，比想象中的創面更加深。
“出差？”
辰宇還是笑了，“舍不得我了？”打趣道。
就知道和他正經不了。
“好了，那邊的分公司出了一點問題，得過去看看。可能會花上一些時間。”
看來不是小事情。
“但我會搞定的。”辰宇嘴角習慣帶的弧度又回到那張桀驁的臉上。
“時間到了，我真得走了。再見我親愛的龔柔韻小姐。”
龔柔韻還是無目的地盯著屋檐下的雨珠。
辰宇一時看得入神，苦笑，“為什麽你可以冰冷呢？作為一個人，怎麽能…像你這樣呢？”
龔柔韻這才擡頭兩眼看著辰宇，發現他也在熾熱地看著自己，這是她今天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著辰宇，他面容還是那麽明朗，但這樣的臉卻掛著苦澀的笑容。
龔柔韻註視著辰宇的雙眼，認真地叫了他的名字，“辰宇，你要的，我給不了。”
龔柔韻說得很淡，但每個字也都很清晰。
本來是預想當中的答案，但辰宇的心還是痛了一下，但片刻如常，臉上反而笑了，如往常那般地笑了。這才是辰宇臉上該有的表情，不怒自威的面容卻總是在她面前明朗地笑著，但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辰宇躬身做了一個吻手禮，淺淺落在手背上的一個吻，伴隨著溫熱的氣息的貼近，這一切龔柔韻都沒什麽反應。再回過神來，只見辰宇撐著黑傘，邁開長腿，劃破雨線，筆直的身板朝雨中走去。
豪車開向機場，消失在雨幕當中。
龔柔韻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離開場過了一刻鐘。
“辰宇怎麽來了？”
回過神，李洛站到眼前問道，發梢上甚至還沾上了一些雨水而聚成一道。
在沒人想過的時刻，人到了。
看著龔柔韻這樣直直地看著自己。
李洛順順前額的碎發，說，“等好久了吧，溫己給元生的門票，記不起落在什麽地方，我在哪都沒見著，最後在…”李洛咂舌，在元生留的襯衫口袋裏才看到。
不用解釋，“沒等多久，我們進去吧。”
李洛牽起龔柔韻有些冰涼的手，在路上不斷地為這次的遲到道歉，之前的失態，仿佛沒有誰記得，所以也沒有誰提起。
走進劇場。溫己給她們的門票不是舞臺正下靠前的位置，而是二樓，自帶甜點的包廂。按照輩分，作為劇院老人，林溫己有出場的戲劇，就都會留幾張。不過龔柔韻很少看戲，所以來看戲的次數不多，這次就當做是被涉險之後的放松。
渝州劇院是渝州在民國就成立的劇院，雖然現在的風氣不如從前，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戲劇這塊兒，渝州劇院也還是渝州的扛把子。有什麽好的劇目開幕，制作人都會首選渝州劇院，所以也常有戲幕場次。
劇院的場子很大，二樓雖說比第一樓遠離舞臺，但視覺並不會造成影響，當初專門為了解決這個，在新世紀初就從海外買來了實時收音和音響，並且音效上劇團也是下了功夫的，直切隔音的同時連接低延時音響，就跟演員是在面前說話一樣。
國內的大制作人魯平端做的《綠石》在渝州首演，拋開“首演”這樣的常用噱頭，光是魯平端的名字，就足以賣弄情懷吸引一大波客流量。
在現代並不如以前的話劇盛行的時代，跟平日就半數落座的觀眾而言，這次的開場已經座無虛席，並且全神貫註。
作為舞臺劇演員，林溫己也問過龔柔韻為什麽不願意去看戲劇之類的表演，龔柔韻總是笑笑，不說話。
不過說實話，龔柔韻並不喜歡看戲。
以各種形式的聚光燈，來看有據可循的形式表演和語言，看著臺上的人的愛恨情仇，龔柔韻覺得很無聊。
是的，她無法和臺上的演員共情，這不是指的演員的演技，也不能理解為何一起坐在坐在臺下的觀眾會發笑和哭泣，而且和素未謀面的各種人在封閉擁擠的空間度過一段時間，讓這段無聊的時光變得更少意義和樂趣。
但這樣的回答一開口，總是能掃人興致。而對溫己圓謊，每次都能被識破，又更加之難。所以總是緘口。
由於今天濕漉漉的天氣，地上印著深淺不一的泥水腳印，運動鞋印、高跟鞋印交織在入場的地板上，厚實的暗紅色地毯上揉碎了褶皺，變得被□□不堪。
李洛和龔柔韻順著扶手一同登上二樓，地毯明顯幹燥了許多，坐到溫己給她們留的位子。
的確，從這樣的角度看上去，無論是視聽還是位子的舒適度，都可以讓這稱得上是一場盛宴。
《綠石》是場多幕劇，林溫己只說她是在最後一幕才出場，不過他男朋友——顧弦——倒是戲份會更多。
多餘的情節林溫己沒再多劇透，說是為了保證她們看話劇時的懸念，這樣才精彩。
林溫己從小就是個美人坯子，個子高，形體好看，對於演員來說，她是各方面都異常優秀。加之母親的影響，她從高中開始就有出演話劇，出道即顛峰。人們都說，仿佛她就是為戲劇而生一般。
普通人在演話劇之前，都會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和對音樂節奏的把握控制。可林溫己就只是站上舞臺，聚光燈就已全部投在她的身上，人們的視線就不自覺地受她牽引，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著故事，對語速、情緒、音調節奏的把控，誰也不能說些什麽。
在大好的年紀聲名鵲起之後，和大多數舞臺劇演員一樣，也有一些影視劇導演找過她，說能讓她上更大的舞臺，讓更大的聚光燈照在她身上，能讓她紅。
可沒人知道緣由，她都拒絕了。
就是這樣的老天爺賞的飯碗，在過後的三年，也許是老天爺失去耐心，她身上的聚光燈就開始漸漸淡去。
沒有陰暗的計謀算計，也沒有年老色衰的憂慮，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觀眾並沒有之前那麽多了，番位也越來越靠邊。
有著曾經的風光，這也讓她苦惱，讓現在的她下不來臺。
既不能丟了身份去演些小角色，又不能丟了飯碗不再上臺。就只是一直這樣不溫不火。
林溫己說在這場話劇裏，她是一個反派角色，但卻又壞得不徹底。在第三幕才上場，角色的個人表現空間不多，很難讓觀眾聚焦到這樣的角色身上。
只是林溫己說，角色是在墮落在沼澤深淵裏佇立，卻遲遲不向下墜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