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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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星星郵差·056
那是在夏知荔粉絲還只有寥寥幾百的時候, 藺柏在她的超話裏發的，後來她粉絲數量越來越多，他那條評論的點讚數越來越多, 每天都有幾十個夏知荔的新入坑的粉絲來這條下面“哀嚎”樓主太會形容了，完完全全地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他們說, 夏知荔是他們見過最沒有架子的明星, 有戲拍的時候認真營業，空檔期也有在認真生活，把微博當成朋友圈似地吐露近況。
每次發了微博都要在超話待上個一個小時, 知道他們喜歡就盡可能多地翻牌粉絲；常去機場接送她的粉絲她也記得, 每每再見面的時候她總會笑眼盈盈地道上一句“好久不見”。
可在熒幕上、在戲裏, 她便是耀眼的代名詞。極具共情力的演技, 帶人身臨其境的臺詞能力, 都在無時無刻地宣告著她生而便是明星, 便是離他們那麽遠的偶像。
他們都說藺柏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藺柏擡手把帽檐壓得低, 輕闔著眼。
只有他知道, 他的情感與那些粉絲並不相通。
他對夏知荔是喜歡。
是男女之間, 朦朧又熱烈的喜歡，所以才會那般介意沈季青總繞在身邊。
是校服時代, 簡單又赤忱的喜歡，所以才下意識地想著她照顧她護著她。
是沈溺多年，無聲卻有聲的喜歡, 所以隨便一句試探足以亂了他的陣腳。
他與她之間, 有過太多次大概只殘存在藺柏回憶裏的相遇了。
初見時是在高一開學前夕，他是在輪渡上打工的船工, 她是隨家人一同來度假的游客。
一個傍晚，粉紅色的晚霞洋洋灑灑地渲染了一整個天邊, 是很美的景色，只是藺柏根本無暇觀賞，他剛交了上一階段的醫藥費，口袋裏身無分文。
手心被糙礫繩子磨得微微破皮，虎口處還滲了血，每天頂著烈日上工早已將藺柏的皮膚曬得黝黑，草帽擋去了直射過來的陽光，可額頭上豆大般的汗珠還是滾落滑至頸間。
裸在無袖背心外的雙臂，因為擡拾重箱而青筋蔓起，皮膚上涔涔地一層汗，顯得格具力量感。
夏知荔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你現在整個人在發著光誒。”
她毛茸茸的腦袋搭在甲板上的欄桿，雙手隔空比劃了一個拍照姿勢，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細細打量著欄桿外的少年。
藺柏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穿著，知道她指的是身後的晚霞映在自己身上鑲了淡淡的一層光圈。
“往後面站，欄桿外面危險。”
他公事公辦地把熟念於心的提示語說了一遍，然後馬不停蹄地又投入進了手裏的工作。
“你也小心一點，”夏知荔聽話地縮了腦袋回去，還不忘叮囑藺柏，“你那邊更危險。”
習慣了昏暗天地的人，忽而瞥見一抹光亮。
夏知荔淺淺的笑，連同那天無邊無際翻滾的海、繾綣著火燒雲的落日一起，在藺柏的心頭烙刻下痕跡。
彼時只是溫暖的一筆，卻不想歷久彌溫，竟真的被藺柏在心中記念了那麽久。
藺柏早就習慣了海上顛沛流離的起伏，在夏知荔提醒他註意安全時他居然也鬼使神差地握緊了欄桿，往甲板側邁了幾步。
“嗯。”
“你……哭了？”夕陽西下，夏知荔眼圈淡淡的泛紅也很是明顯。
畢竟只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藺柏關心的話問得別扭。
被人看穿哭過，夏知荔面上也沒有忸怩之態，把身邊的男孩子當作是樹洞一般毫無設防地將糟心事袒露一番。
“還不是我爸媽，非要跟著旅游團出來玩，走馬觀花式地逛了一天啦，什麽好風景都還沒來得及看就趕去下一個點了，我還……肚子疼了一天了。”
話說著小腹一陣刺痛，夏知荔被攪得眉頭緊蹙，語氣裏的慍氣更盛。
“還有你們這個游輪，一看就是和旅游團合作拉我們來宰的項目，和之前給我們看的景點行程完全都不一樣嘛……”
“你等一下。”
“嗯？”被打斷的夏知荔大腦宕機了一秒，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應該當著一個船工面前大肆吐槽他工作的輪渡，立即開口絞盡腦汁地補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藺柏還沒來得及聽到她後半句的解釋，便轉身離開。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礦泉水瓶，遞給夏知荔的時候耳垂上是有些羞澀的紅：“在船上後廚翻了翻，沒找到紅糖水……你拿著這個暖暖吧。”
“好，”夏知荔眼裏滿是驚喜，“謝謝。”
夏知荔楞楞地從他手裏接過礦泉水，又聽話地輕放在小腹上，熱水的溫度從掌心滿滿渡到腹部，也解開了她此刻的煩躁。
“謝謝。”夏知荔又鄭重地重覆一遍。
或許那天表面上是藺柏的那瓶熱水解了夏知荔的小脾氣。
但藺柏知道，那場相遇拯救的是他，如果那天不曾遇到過夏知荔，他的人生將更會跌入昏暗無光的境地。
素不相識的兩人在那天談天談地，說了許久的話。
大半個日頭沈浸在海平面之下，是日光把天頂照得最通亮的時候，海天一色地籠著金紅色。
“你怎麽在這裏工作呀？不用上學嘛。”夏知荔歪著腦袋，認真地在疑惑著。
“剛中考完，沒什麽想做的，就來幫家裏幹活了。”
藺柏胡亂地扯著借口。
實際上，他考上了高中卻根本沒有打算去讀，爺爺的病重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心口，不顧一切地多賺錢就是他活著的唯一念頭。
“沒什麽想做的？”夏知荔下意識地反問，“人都應該有一些想做的事情吧。”
一陣海風吹來，藺柏擡手壓了壓險被吹走的草帽，輕笑了一聲：“我大概是那個意外吧。”
怕自己冷冰冰的話讓對方沒發繼續接話下去，藺柏又匆匆開口：“那你呢，有什麽想做的？”
“我啊——”少女甜甜的嗓音被海風輕輕蕩起，散在風裏。
“想做但不讓做的事情倒是挺多的，”夏知荔擡起手臂，伸出五指擋著夕陽的樣子，夕陽溫煦的光從指間透來，打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為她平增了一層朦朧的濾鏡，“我和你講個秘密呀——”
“我其實還挺想當個歌手的。”
夏知荔單手擴在嘴邊，湊在藺柏耳邊悄悄道，話畢便立刻恢覆原位，提升至原本的音量：“就是這種天馬行空、不著邊際，但每次只要一想想就很快樂的事，你仔細想想肯定會有的。”
“荔荔！回去啦！”
二層的甲板上傳來了夏知荔媽媽的呼喚聲。
“知道啦。”夏知荔乖巧地應著，而後便邁開步子向二樓跑去。
在樓梯的一半處停下腳步，半轉過身子，向著欄桿旁背影單薄的少年喊聲道：“你家是不是百湖的呀，我在實驗上學，你叫什麽名字呀，能不能認識一下？”
藺柏聽見了她的聲音，卻沒轉過頭去。
他輕壓住帽檐，又擡手在空中擺了擺，作揮手告別狀。
“那……再見。”
雖然得到的回應是無聲的，夏知荔卻也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依舊一臉燦然地笑著揮手道。
初遇那天匆匆一瞥之後，藺柏就一直有意地拉低草帽帽檐，擋著自己的臉。
不知道匆匆相談一陣，夏知荔是否能記得他的臉。
直到在實驗兩人的再次相逢，擦肩而過時她視線沒有在藺柏身上有任何的停留，藺柏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
“夏知荔！謝姐辦公室，快快！”
“來啦。”
記憶中的聲音在身後回答起來時，藺柏又悄悄在心底鐫刻下了她的名字。
夏知荔。
這三個字就是獨屬於藺柏的星子。
在深淵裏，耀著的光，微微亮。
“她耀眼如天上星，那麽近又那麽遠。”
-
“想什麽呢？”剛睡醒的陳擎，一睜眼就看到藺柏還保持著原來的坐姿，端著胳肘懟了懟藺柏。
車子駛在路上，顛簸不止，車輪滾在公路上一路地嘈聲。
不是一個很適合談心的地方，但藺柏莫名此刻有很多話想說。
“陳擎，你為什麽開始打巔峰？”
“啊？”陳擎驚異開口，“這麽突然？”
陳擎一句反問，藺柏立刻就沒了想探問的興趣，雙手托肘放在胸前，慵懶地闔上了眼，一副“愛說不說”的模樣。
“別不聽啊，”看藺柏一副冷漠的樣子，陳擎立刻熱臉貼了上去，“因為你啊。”
“當年在手機裏看你帶著Twink在巔峰峽谷裏亂殺，”陳擎回憶到當年的場景，雙眼放光，“臥槽，真TM帥啊！”
藺柏聞言又睜開了眼，和陳擎四目對視上，眼神中的審視意味十足，像是在用盡心思分辨他所言幾分真又幾分假。
最終無力道：“但輸了。”
陳擎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幾天前的小組賽，滿不在乎開口：“上次是意外嘛，沒磨合好而已，和贏過的那些場大比賽比起來都不算個事。”
話說了一半才後知後覺地覺察到了藺柏的異樣。
要是放在平時，在他脫口肉麻話的那一瞬間，就會得到藺柏的黑臉加一頓毒打……
可是今天。
“那些都是過去時了。”
從藺柏的語調裏能聽出的只有悲哀和卑垂。
“藺隊，只是一次意外，”陳擎切上認真神情，“你和知荔妹妹一樣，都是生來就要站在聚光燈下的人，我相信你會有再登巔峰之頂的那天，帶上我一起。”
“帶上我們一起！”
“對對對！我們一起！”
車上的一群八卦蟲不知什麽時候都睡醒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喧鬧著。
“藺隊你最牛逼了——”
“睡你們的。”藺柏清了下嗓子，用隊長的威嚴徹底鎮住了車上的一群“小孩子”。
車上重回安靜後，陳擎又堆著一臉笑地湊到藺柏旁邊：“我實話實說，是認真的。”
在藺柏遞過來眼神的時候，又悠悠地補上了一句——
“你和知荔妹妹，天生一對。”
毫無疑問地受了一拳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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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 夏知荔是他們見過最沒有架子的明星, 有戲拍的時候認真營業，空檔期也有在認真生活，把微博當成朋友圈似地吐露近況。
每次發了微博都要在超話待上個一個小時, 知道他們喜歡就盡可能多地翻牌粉絲；常去機場接送她的粉絲她也記得, 每每再見面的時候她總會笑眼盈盈地道上一句“好久不見”。
可在熒幕上、在戲裏, 她便是耀眼的代名詞。極具共情力的演技, 帶人身臨其境的臺詞能力, 都在無時無刻地宣告著她生而便是明星, 便是離他們那麽遠的偶像。
他們都說藺柏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藺柏擡手把帽檐壓得低, 輕闔著眼。
只有他知道, 他的情感與那些粉絲並不相通。
他對夏知荔是喜歡。
是男女之間, 朦朧又熱烈的喜歡，所以才會那般介意沈季青總繞在身邊。
是校服時代, 簡單又赤忱的喜歡，所以才下意識地想著她照顧她護著她。
是沈溺多年，無聲卻有聲的喜歡, 所以隨便一句試探足以亂了他的陣腳。
他與她之間, 有過太多次大概只殘存在藺柏回憶裏的相遇了。
初見時是在高一開學前夕，他是在輪渡上打工的船工, 她是隨家人一同來度假的游客。
一個傍晚，粉紅色的晚霞洋洋灑灑地渲染了一整個天邊, 是很美的景色，只是藺柏根本無暇觀賞，他剛交了上一階段的醫藥費，口袋裏身無分文。
手心被糙礫繩子磨得微微破皮，虎口處還滲了血，每天頂著烈日上工早已將藺柏的皮膚曬得黝黑，草帽擋去了直射過來的陽光，可額頭上豆大般的汗珠還是滾落滑至頸間。
裸在無袖背心外的雙臂，因為擡拾重箱而青筋蔓起，皮膚上涔涔地一層汗，顯得格具力量感。
夏知荔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你現在整個人在發著光誒。”
她毛茸茸的腦袋搭在甲板上的欄桿，雙手隔空比劃了一個拍照姿勢，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細細打量著欄桿外的少年。
藺柏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穿著，知道她指的是身後的晚霞映在自己身上鑲了淡淡的一層光圈。
“往後面站，欄桿外面危險。”
他公事公辦地把熟念於心的提示語說了一遍，然後馬不停蹄地又投入進了手裏的工作。
“你也小心一點，”夏知荔聽話地縮了腦袋回去，還不忘叮囑藺柏，“你那邊更危險。”
習慣了昏暗天地的人，忽而瞥見一抹光亮。
夏知荔淺淺的笑，連同那天無邊無際翻滾的海、繾綣著火燒雲的落日一起，在藺柏的心頭烙刻下痕跡。
彼時只是溫暖的一筆，卻不想歷久彌溫，竟真的被藺柏在心中記念了那麽久。
藺柏早就習慣了海上顛沛流離的起伏，在夏知荔提醒他註意安全時他居然也鬼使神差地握緊了欄桿，往甲板側邁了幾步。
“嗯。”
“你……哭了？”夕陽西下，夏知荔眼圈淡淡的泛紅也很是明顯。
畢竟只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藺柏關心的話問得別扭。
被人看穿哭過，夏知荔面上也沒有忸怩之態，把身邊的男孩子當作是樹洞一般毫無設防地將糟心事袒露一番。
“還不是我爸媽，非要跟著旅游團出來玩，走馬觀花式地逛了一天啦，什麽好風景都還沒來得及看就趕去下一個點了，我還……肚子疼了一天了。”
話說著小腹一陣刺痛，夏知荔被攪得眉頭緊蹙，語氣裏的慍氣更盛。
“還有你們這個游輪，一看就是和旅游團合作拉我們來宰的項目，和之前給我們看的景點行程完全都不一樣嘛……”
“你等一下。”
“嗯？”被打斷的夏知荔大腦宕機了一秒，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應該當著一個船工面前大肆吐槽他工作的輪渡，立即開口絞盡腦汁地補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藺柏還沒來得及聽到她後半句的解釋，便轉身離開。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礦泉水瓶，遞給夏知荔的時候耳垂上是有些羞澀的紅：“在船上後廚翻了翻，沒找到紅糖水……你拿著這個暖暖吧。”
“好，”夏知荔眼裏滿是驚喜，“謝謝。”
夏知荔楞楞地從他手裏接過礦泉水，又聽話地輕放在小腹上，熱水的溫度從掌心滿滿渡到腹部，也解開了她此刻的煩躁。
“謝謝。”夏知荔又鄭重地重覆一遍。
或許那天表面上是藺柏的那瓶熱水解了夏知荔的小脾氣。
但藺柏知道，那場相遇拯救的是他，如果那天不曾遇到過夏知荔，他的人生將更會跌入昏暗無光的境地。
素不相識的兩人在那天談天談地，說了許久的話。
大半個日頭沈浸在海平面之下，是日光把天頂照得最通亮的時候，海天一色地籠著金紅色。
“你怎麽在這裏工作呀？不用上學嘛。”夏知荔歪著腦袋，認真地在疑惑著。
“剛中考完，沒什麽想做的，就來幫家裏幹活了。”
藺柏胡亂地扯著借口。
實際上，他考上了高中卻根本沒有打算去讀，爺爺的病重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心口，不顧一切地多賺錢就是他活著的唯一念頭。
“沒什麽想做的？”夏知荔下意識地反問，“人都應該有一些想做的事情吧。”
一陣海風吹來，藺柏擡手壓了壓險被吹走的草帽，輕笑了一聲：“我大概是那個意外吧。”
怕自己冷冰冰的話讓對方沒發繼續接話下去，藺柏又匆匆開口：“那你呢，有什麽想做的？”
“我啊——”少女甜甜的嗓音被海風輕輕蕩起，散在風裏。
“想做但不讓做的事情倒是挺多的，”夏知荔擡起手臂，伸出五指擋著夕陽的樣子，夕陽溫煦的光從指間透來，打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為她平增了一層朦朧的濾鏡，“我和你講個秘密呀——”
“我其實還挺想當個歌手的。”
夏知荔單手擴在嘴邊，湊在藺柏耳邊悄悄道，話畢便立刻恢覆原位，提升至原本的音量：“就是這種天馬行空、不著邊際，但每次只要一想想就很快樂的事，你仔細想想肯定會有的。”
“荔荔！回去啦！”
二層的甲板上傳來了夏知荔媽媽的呼喚聲。
“知道啦。”夏知荔乖巧地應著，而後便邁開步子向二樓跑去。
在樓梯的一半處停下腳步，半轉過身子，向著欄桿旁背影單薄的少年喊聲道：“你家是不是百湖的呀，我在實驗上學，你叫什麽名字呀，能不能認識一下？”
藺柏聽見了她的聲音，卻沒轉過頭去。
他輕壓住帽檐，又擡手在空中擺了擺，作揮手告別狀。
“那……再見。”
雖然得到的回應是無聲的，夏知荔卻也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依舊一臉燦然地笑著揮手道。
初遇那天匆匆一瞥之後，藺柏就一直有意地拉低草帽帽檐，擋著自己的臉。
不知道匆匆相談一陣，夏知荔是否能記得他的臉。
直到在實驗兩人的再次相逢，擦肩而過時她視線沒有在藺柏身上有任何的停留，藺柏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
“夏知荔！謝姐辦公室，快快！”
“來啦。”
記憶中的聲音在身後回答起來時，藺柏又悄悄在心底鐫刻下了她的名字。
夏知荔。
這三個字就是獨屬於藺柏的星子。
在深淵裏，耀著的光，微微亮。
“她耀眼如天上星，那麽近又那麽遠。”
-
“想什麽呢？”剛睡醒的陳擎，一睜眼就看到藺柏還保持著原來的坐姿，端著胳肘懟了懟藺柏。
車子駛在路上，顛簸不止，車輪滾在公路上一路地嘈聲。
不是一個很適合談心的地方，但藺柏莫名此刻有很多話想說。
“陳擎，你為什麽開始打巔峰？”
“啊？”陳擎驚異開口，“這麽突然？”
陳擎一句反問，藺柏立刻就沒了想探問的興趣，雙手托肘放在胸前，慵懶地闔上了眼，一副“愛說不說”的模樣。
“別不聽啊，”看藺柏一副冷漠的樣子，陳擎立刻熱臉貼了上去，“因為你啊。”
“當年在手機裏看你帶著Twink在巔峰峽谷裏亂殺，”陳擎回憶到當年的場景，雙眼放光，“臥槽，真TM帥啊！”
藺柏聞言又睜開了眼，和陳擎四目對視上，眼神中的審視意味十足，像是在用盡心思分辨他所言幾分真又幾分假。
最終無力道：“但輸了。”
陳擎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幾天前的小組賽，滿不在乎開口：“上次是意外嘛，沒磨合好而已，和贏過的那些場大比賽比起來都不算個事。”
話說了一半才後知後覺地覺察到了藺柏的異樣。
要是放在平時，在他脫口肉麻話的那一瞬間，就會得到藺柏的黑臉加一頓毒打……
可是今天。
“那些都是過去時了。”
從藺柏的語調裏能聽出的只有悲哀和卑垂。
“藺隊，只是一次意外，”陳擎切上認真神情，“你和知荔妹妹一樣，都是生來就要站在聚光燈下的人，我相信你會有再登巔峰之頂的那天，帶上我一起。”
“帶上我們一起！”
“對對對！我們一起！”
車上的一群八卦蟲不知什麽時候都睡醒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喧鬧著。
“藺隊你最牛逼了——”
“睡你們的。”藺柏清了下嗓子，用隊長的威嚴徹底鎮住了車上的一群“小孩子”。
車上重回安靜後，陳擎又堆著一臉笑地湊到藺柏旁邊：“我實話實說，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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