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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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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張家宴會上出了一件醜事, 張容狄丟盡顏面,將宴會草草散了趕著處理自家的混賬事,單容瑾急著去尋君扶, 扔下一句:“大人自己看著辦,若此事辦得不公稟,本殿絕不會輕易放過, 始作俑者誰本殿心裏一清二楚。”

張容狄焦頭爛額,只得拿著侄女細細查問起來。

君胥心焦如焚, 道:“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含春道:“就在那片花叢那兒,已經仔細找過了,少爺, 您說今日這事是不是有些蹊蹺?”

君胥也覺得蹊蹺,但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這跟君扶究竟有什麽關系,只能一面先對付著母親那邊,一面尋找妹妹的下落。

此時張府一間偏僻院落中, 君扶找了間幹凈無人的廂房,打了清水將門反鎖上以免有人進來。

她神色嚴肅,將手帕打濕為身邊之人細細擦拭著,男子面色潮紅、唇間微露幾分壓抑的低喘,一雙鳳目水光灩瀲, 吃力對君扶道:“多謝君姑娘。”

再看他形容憔悴,一張臉與單容瑾近乎一模一樣,卻無一絲陰沈戾氣, 好似一塊無暇美玉, 俊美端方, 正是謝家家主謝回昉。

君扶明媚的眼神落在他眉目之間,替他擦拭的動作不由自主輕柔下來, 一手撫在他胸口小心安撫,聲音輕柔:“還難受嗎?”

在君扶推開的另一扇門中,是身中春毒的謝回昉,她一面生氣張家的人胡作非為,這種春毒雖不算性烈,但謝回昉身子骨本就弱,內力一催如何受得了?

一面又被隱忍克制緊緊抓住自己衣襟的謝回昉迷住,她好像失了心神一般,等回過神來已經帶著謝回昉神不知鬼不覺出了房間來到這裏。

謝回昉搖了搖頭,淺覺此刻二人的姿勢太過親密了,可他實在沒有什麽力氣推拒君扶,只能讓自己往後面倒拉開些距離。

他退一點,君扶就靠近一點,眸中笑容更為明媚一些。

兩次下來,二人的姿勢更加不成體統了。

“君姑娘......還請收斂一些。”他垂著雙目,都說不出請自重這樣的重話來,君扶忍不住想,若他沒有中春毒,此刻臉一定是紅的。

她無心欺他,方才舉動只是情不自禁,最後還是乖乖退了回去,又替他洗了回帕子才交到他手中。

謝回昉身上的毒並不重,只需忍耐過這陣就好了,他意識也算清醒,便主動與君扶說話:“姑娘如何得知我在那處?”

君扶神情冷靜:“我在你隔壁那間房,他們本算計讓張衡春入我房中。”

謝回昉一怔,未料她竟也遭了張家暗算,倘若女子在外人面前失貞......那後果不堪設想。

同是被暗算的,他堂堂男兒竟成了被救的那個,謝回昉一時慚愧不已,君扶倒不覺得這有什麽,若是對方也將春毒下在她的吃食中,她恐怕也難逃一劫。

只因她是女子,才被對方輕視,覺得大可不必如此罷了。

歇息片刻,謝回昉面上的紅潮是褪了些,可君扶還是不放心將他一個人扔在這裏,她暗暗覺得這是上天予她的緣分,讓她陰差陽錯今日救下謝回昉,連老天都在幫她呢。

她道:“謝家主預備如何處理此事?”

謝回昉道:“今日張大人與我飲酒時,他神色自然,不像是謀劃之人,真正的主使另有其人。”

“是錢氏和張衡春。”君扶道,“一模一樣的手法,連地方都在一塊兒,定然都是他們所為。”

不難猜出,之前張容狄請謝回昉去京郊飯莊商議的婚事自然也是錢氏授意。

今日他們約謝回昉前來一定是想進一步商議,但謝回昉態度堅決,讓他們生了害人之心,橫豎他們本就打算加害君扶,再多一個謝回昉根本不在話下。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謝回昉道:“是我大意了。”

當時他在席間推托不過便薄飲幾杯,因身子緣故謝回昉從不飲酒,他以為自己酒量真的差到那個地步,三兩杯就暈暈乎乎了。

今日君扶只遺憾沒把青松帶上,多一個人她就能多一個人出去報信,她沒想太多,伸手探了一下謝回昉的額頭,謝回昉不及躲閃,君扶就把手收了回去。

他婉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咽進肚子裏。

“燒退得差不多了,我出去瞧瞧外面情勢如何,一會兒再讓人過來接你。”

他們兩個自然是不好一起出去的。

“勞煩君姑娘。”謝回昉一生鮮少受人恩惠,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被一位女子所救,他無聲望著君扶離去,清潤的眼中含了幾分淺笑。

走出房間後君扶順著來時那條路匆匆回去,在走上一條長長蜿蜒的石橋時卻被迎面而來的一人擋住了去路,君扶看清來人臉色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你去哪兒了?有沒有事?”單容瑾大步走上前來抓握住君扶一只小臂查看她周身,等做完才覺得此舉過於冒失,擡眸見君扶果然一副驚訝的神色,他連忙撤開自己的手,道,“他們......都在找你。”

君扶動了動自己發僵的手指,低聲道:“多謝四殿下關心。”

“你認得我?”單容瑾黑玉般的眸中流出幾分驚喜。

君扶強作鎮定,道:“四殿下還是先去瞧瞧謝家主罷,他中了毒,順著這條路上去便到了。”

舅舅?

單容瑾都不知道他舅舅今日也在這兒。

“知道了,闌擎,你送她回去。”

“不必麻煩殿下!”君扶一點都不想和單容瑾扯上關系,她一直低著頭,都不願再看他一眼,此刻更加不必要他的人來相送。

“臣女順著這條路下去,就能看到家人了。謝家主情況不大妙,殿下還是快去找他罷。”說完君扶生怕單容瑾又跟她開口說些什麽,頭也不回地走了,心口悶悶的,沒想到單容瑾這個時候倒是彬彬有禮,可見他上輩子也不是不會說人話,就是單純厭惡君家,厭惡她而已!

她小跑著離開,終於在假山附近看到神情焦急的君胥。

“哥!”

“跑哪兒去了?”君胥狠狠剜她一眼,一把緊緊抓住君扶的小臂,“你知不知道方才發生什麽?”

君扶被帶著往下走,路過交匯議論的人群中,她餘光瞥見張衡春站在人群中正看著她。

君扶沒有回頭與他對視,緊跟在君胥身後,低聲對君胥道:“哥,張衡春給我下了迷藥要害我。”

君胥神情一變,結合今日發生在張家的事很快猜到發生了什麽,他問:“還有一個人是誰?”

“是....謝回昉。”君扶眼神閃爍了兩下,話語匆匆。

君胥回頭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了,咱們先回家。”

此事沒有證據,且一旦傳揚出去,無論事實的真相如何,最後受損的一定會是君扶,愚民百姓大多不長腦子全憑一張嘴,誰知會傳成什麽模樣。

君胥面色陰沈,他絕不會草草算了此事。

回到君扶,君母已然等了大半個時辰,見君扶和君胥終於回來,生了些氣,“幹什麽去了?成天就知道拉著你妹妹亂跑!”

君鄴成閑閑吃了口茶,嘆道:“兒女大了,隨他們去。”

兄妹二人皮笑肉不笑地問了幾句好,匆匆往後院去了。

“說吧,想怎麽辦?”君胥盯著君扶,眉宇間還有一股戾氣,看樣子氣得不輕。

君扶笑了兩聲,以前只覺得君胥煩人,頭回覺得有個哥哥真是不錯,她神情一暗,與君胥秘密籌謀起來。

“找人打他一頓!此事主謀乃錢氏與張衡春,錢氏深居內院,暫時不好對付,張衡春我絕對饒不了他。”

君胥點頭,“這好辦,我在軍營認識不少弟兄,到時候套個麻袋狠狠揍他一頓。”

不過,光是打一頓可難消君胥心頭之恨,他就這麽一個妹妹,今日一個不小心,君扶要被迫嫁給張衡春不說,她這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也要讓張衡春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過了兩日,張衡春與狐朋狗友吃酒晚歸家,都走進張府的巷子口了,突然眼前一黑被人用麻布袋子套住,拖到角落裏打了一頓。

打人的各個身材魁梧,下手絕不手軟,張衡春慘叫連連,嘴裏一直喊著:“好漢饒命!”

最後被打得鼻青臉腫,都快不成人形,等被張家的家丁發現扶著回去的時候還吐了好幾口血。

等張容狄見到張衡春的樣子後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連忙請來大夫診治,等折騰完已經是後半夜了。

張衡春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吆喝了大半夜,好不容易覺得困意來襲正要睡去,又不知什麽人將他用麻袋一套,直接連夜帶離了張家。

等第二日天亮,京城最熱鬧的集市上人群往來紛紛,都在圍著看熱鬧。

只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全身衣服被扒光,身上的兩個球被人摘了去,滋滋流著血,還被人在傷處撒了兩把香灰,旁邊地上寫著幾個大字:大理寺卿長子張衡春。

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君扶才得知這個消息,她嚇了一跳,對君胥道:“你怎麽下手這麽狠?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君胥也十分驚訝:“不是我啊!對天發誓!我打完人就走了!”

君扶怔住了,那這會是誰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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