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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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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今夜無事,晚間的時候單容瑾辦完事從外面回來又宣了飯,君扶自然要過去同用。

成親後這些日子她一次都沒有跟單容瑾單獨吃過飯,昨夜兩人也是不歡而散。

君扶隱約覺得單容瑾肯定對她已經很不耐煩了,只是維持著表面上那點面子,她還是更加溫順一些,不要再惹單容瑾生氣了,否則只會對君家不好。

晚上過去的時候君扶特地問了福閏一句憐枝還在不在,福閏笑著回憐枝今日不在。

也就是說今晚是她和單容瑾兩個人用飯了。

承禮殿依舊靜悄悄的,單容瑾不喜熱鬧,而君扶如今也折騰不起,她覺得這樣安安靜靜的就很好,她不用費很大力氣也能讓單容瑾聽清她說的話。

單容瑾依舊坐在桌邊等她,他顯然已經沐浴過了,發絲上還滲著水滴,君扶瞥了一眼暗道皇室出身的人到底有些禮教,至少單容瑾很愛幹凈,不像她的哥哥,成天把自己弄得臟兮兮的,回來的時候身上總有一股汗味。

“殿下。”君扶微微頷首算見過禮,坐在了單容瑾旁邊的位置上。

隆景帝不肯多給單容瑾放權,他每日出去下了朝便是往刑部跑,那邊堆的冤假錯案不少,絕大多數還都是陳年舊案,查起來費力又不討好,論在功績簿上一句話就能將他早出晚歸忙的這些日子帶過去。

所以君扶也不會多開口,只是安安靜靜地吃著飯,等到時候差不多了她要請示離開的時候,單容瑾忽然說了一聲:“明日的祭典,你就留在東宮,之後孤會隨你去君家。”

君扶一頓,原本平靜的神色立時暗沈下來。

“殿下不必陪我去君家,明日祭典我依舊要去。”君扶語氣生硬,已經帶上三分火氣。

她見單容瑾暗沈的眸子朝她瞥來,冷道:“那是謝家的人,與你君扶何幹?”

“殿下說得輕巧,你我成婚不久,殿下屢屢做下這些事是要讓旁人坐實了我受殿下厭棄的猜測?”君扶站在殿中與單容瑾爭執起來,她一生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睨著單容瑾的模樣極盡上位者姿態,更談不上語氣能有多好聽。

果然她一說完單容瑾的臉便黑了個徹底。

“孤知道你想要什麽,孤給你。”

她想要什麽?君扶心頭浮上一絲異樣,還沒等她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單容瑾對外面道:“去備水,太子妃不回長華殿。”

福閏在外面聽到吩咐,與含春對視一眼,答道:“是!”

君扶頓時明白過來,單容瑾竟然以為她是在拿祭典的事討他的歡心!她簡直不明白單容瑾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我不要!”君扶現在渾身上下都被氣得發抖,自然沒有那個心情,可她剛退了一步,腕子上就被單容瑾死死鉗住,她本來就沒有多少力氣,掙了兩下根本掙不開他。

君扶只覺得氣血上湧,胸口又是一陣刺痛,險些暈過去。

單容瑾不管她,拉著她大步流星就往裏面走,君扶一想到這裏面那張床上他和那個叫憐枝的女人也待過,胸口就一陣陣地犯惡心。

“單容瑾!我說了我不要!”君扶使勁掙了一把還是沒掙開,幾乎是被單容瑾提過去扔在了床上,她氣得眼眶通紅,死死盯著單容瑾。

他敢!他敢!

這回換單容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了,他帶著一副要施舍她的表情,雙手將君扶緊緊篐在床上,嘲諷似的道:“你不就是想要個孩子?”

“君家送你過來,不就是想要個嫡子?”

他話語篤定,看著君扶的眼神充滿不屑,連君扶自己也要信了。

嫡子?君扶只能笑出一絲氣音,他也配?單容瑾也配嗎?

君扶輕蔑的眼神過於明顯,看得單容瑾心頭火起,他整個人都欺身壓了上來,身上烏沈香的氣味緊緊纏在君扶鼻息間,君扶半點都掙紮不得,只能用雙眼死死瞪著單容瑾。

“君扶,你是不是覺得孤沒有你君家便一事無成?”他唇息間吐出的涼氣讓君扶渾身冰冷,鎖著她的目光好似一頭盯著獵物的狼。

君扶被他目光所攝,本來再輕易不過、再理所當然不過的問題,此刻她竟覺得喉間發緊,說不出一句話來,可心裏卻止不住想,不就是如此嗎?

單容瑾沒了君家他算什麽?不過還是一個蜷縮後宮不知出處的皇子!就算君家扶持他當上太子可隆景帝照樣不喜歡他!

但君家如今與單容瑾畢竟同氣連枝,這些話被君扶死死咬在一口銀牙之間沒有道出,可她畢竟不曾學過虛與委蛇,哪怕話說不出來,眼睛裏卻藏不住。

結果便是單容瑾被她激得愈發惱怒。

君扶出身相府,自落地便是灼灼明珠,何人見她都要以禮相待,任何男子在她面前,哪怕是裝的都會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做派,她從未見過有如單容瑾一般的......

簡直是條瘋狗!

“君胥快到長安了。”單容瑾忽道了一句,看著君扶的眼神像是在看著自己的所有物,指尖緩緩撫在君扶臉側,動作溫柔卻讓君扶不寒而栗。

這句話讓君扶忽然意識到單容瑾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倒在雨中看著她、等她來施舍的皇子了,他已是儲君。

即便隆景帝再不喜歡他,他也是儲君。

想到此君扶突然放棄了掙紮,她只是涼涼看了單容瑾一眼,道:“單容瑾,你今後到底是還需要君家的。”

這便算是服了軟。

君扶在君家一生都過得肆意快活,她走之後爹娘就只剩下哥哥一個兒子,她不能因為自己一時之氣讓哥哥出了閃失。

只是此刻君扶突然覺得後悔,她不該一時鬼迷心竅,不該念念不忘,她喜歡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就算單容瑾長得再像他那又有什麽用呢?

那人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單容瑾學不到他的半分氣度。

君扶服軟快得讓單容瑾詫異,他見君扶別過臉去,那對鮮活的眸子竟不再註視著他,他又開始不滿,用力將君扶的臉扳了過來。

“看著孤。”他道,“君扶,今晚這一夜,你都要好好看著孤。”

他究竟是吻了下來,與之前他帶給君扶涼絲絲的感覺不同,他的唇帶著迫切和炙熱,不講章法地吻著君扶。

君扶想閉眼,不去看他便只當是......

可轉瞬她又想,只有看著單容瑾,他才有可能是他。

於是她便覆又睜眼,明明不媚的眸子盯著單容瑾看,於心底一遍遍告訴自己,是他,是他,是他。

明明幾乎是同樣一張臉,怎麽可能不是他呢?

是他。

她反反覆覆地勸著自己,最後好像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話,全身緩緩放松下來。

單容瑾被她緊追而至的目光取悅,於是衣衫理所當然被解下,情至深處時,單容瑾忍不住喚她名字:“君扶。”

君扶半閉著眼,卻道:“別出聲。”

她的聲音又輕又淺,好似一片白羽搔過他的心尖。

她的舉動全然被單容瑾當作害羞,她聽見單容瑾壓抑著音色笑了一聲,猶如野狼似的目中噙著一絲饜足。

這夜承禮殿叫了四回熱水,最後一回的時候含春和福閏都有些累了,坐在殿外等著主子還可能會有的吩咐。

含春拿眼睛打量著福閏,以前從不曾註意,今日她才發現福閏是很年輕的,他一點也不圓潤,反而眉眼鋒利,五官也很周正,卻不知為何平素總覺得他十分不起眼。

等了等,她忍不住開口問:“福閏,你覺得太子殿下喜歡太子妃嗎?”

福閏頓了頓,搖了搖頭。

含春就嘆了一聲,繼續道:“可是太子妃很喜歡太子殿下,你說這樣是不是很不公平?”

福閏訝異道:“很喜歡嗎?”

“對呀!”含春點點頭,“在相府的時候太子妃就喜歡太子殿下了,那個時候太子殿下還在謝家,太子妃托人托了好幾次,費了好大的力氣去打聽太子殿下的喜好。那個時候我還在奇怪她究竟是看中了誰,直到後來太子妃說要嫁給太子殿下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是喜歡太子的。”

福閏聽著她的話,眨了眨眼,道:“可是......我總覺得太子妃並不在意殿下。”

“這不可能!”含春低呼一聲,忙道,“你這麽想,難道太子殿下也是這麽想的嗎?太子妃只是不知道怎麽去討別人的喜歡,她從一出生所有人便都喜歡她,她不知道要怎麽喜歡別人的,你能不能也幫著勸勸太子殿下,或者多說些太子妃的好話呢?”

福閏想了想,應道:“好。”

含春笑了笑,她又悄悄打量了福閏一陣,總覺得今晚的福閏和平日裏看到的有些不同呢。

直到了後半夜,殿內沒再叫水了,含春靠著門板睡了過去,嘴角還彎著,沒什麽意識地想,要是明早一起來,太子和太子妃就和和睦睦恩恩愛愛的該多好呀。

這一夜於君扶來說有些難捱,她覺得自己周身酸軟得要命,仿佛一腳踩進了泥潭裏,怎麽也使不出力氣,抓到的一切也都是虛無。

後來累極她忍不住睡了過去,等再睜眼卻是天光大亮。

君扶心中一沈,猛地翻身起來喊道:“含春!”

等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含春就在外邊候著,聽見聲音立馬走了進來,臉上喜滋滋的:“太子妃您醒啦。”

君扶聽著外面的聲音 ,一顆心一點一點沈了下去。

“幾時了?”她問。

“快午時了!太子妃餓不餓?先起來吃點東西?”

君扶臉色卻是一陣發白,她緊緊攥住身下的被子,冷冷笑了一聲。

這個時候,單容瑾恐怕都快從祭典上回來了。

他還真是處心積慮。

“太子妃,昨夜之後東宮那些流言都少了不少,奴婢覺得這樣下去,您和太子殿下一定會愈發和美的!還有......”

含春只顧著喋喋不休,一臉比君扶還要高興的模樣,可她說著說著,卻見君扶臉側滑下一行淚來。

含春頓住了,問:“太子妃怎麽哭了?”

君扶如墨的雙目暗了下去,她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再去看他一眼而已。

正這時,青松的聲音忽在殿外響起:“太子妃!屬下有要事稟告!”

青松是君扶從相府帶過來的護衛,一同來的還有兩人,他們平日不怎麽在君扶眼前頭晃,等君扶出了門才會跟著。

到東宮之後君扶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這幾人,都快把他們忘了。

君扶連忙收斂的神色,一邊擦幹臉上的濕意,一邊問:“怎麽了?”

“六殿下在青芒山縱火,被太子當場射殺了!”

君扶一驚,立馬起身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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