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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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她倒在地上，露出了笑容，接受著火花對自己的掩埋。
李晨曦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外公外婆家的日子，奶奶不喜歡自己，她很少會去奶奶家。
她喜歡和李知行學寫字，和顧明儀一起畫畫。盡管她畫的不好，還經常會破壞顧明儀的畫，但是他們總是對她特別寬容。
李知行和顧明儀是共用書法，兩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時不時又給對方看看，像對神仙眷侶。
也會經常帶著李晨曦去坐烏篷船，天晴的時候和下雨的時候看到的景色也是不一樣的，李知行也從不會因為下雨就不帶李晨曦出去，下雨天別樣風景如同水墨畫一般。
從烏篷船上下來，他們帶著李晨曦來到一處古街，地面上鋪滿了青石板，古鎮上人不少，熙熙攘攘，古鎮的建築看起來都沾染著歲月的痕跡，青磚綠瓦，樹影交輝。每家每戶都掛上了紅色的燈籠，傍晚夕陽時就變成了萬家燈火。
讓人愜意放松，小小的李晨曦看到路邊攤子上的東西都饞，總是顧明儀給她買，無比的疼愛。
那時最喜歡的就是路邊小攤慈藹阿婆做的炸小魚，非常酥脆爽口，有時還會配上辣醬，吳蘇的辣醬並不辣，而是甜辣，小小的晨曦很喜歡吃，每次都買上許多，多的都是給李敏帶的。
等到夏天時，李知行和顧明儀會牽著小小的李晨曦坐竹筏去采蓮子，荷花盛開，荷葉朵朵交纏，蜻蜓肆意飛舞，李晨曦總是調皮的俯下身子，趴在竹筏上去揪蜻蜓，一會又隨意打水玩。記憶裏的顧明儀總是溫柔慈愛，總是溫溫柔柔的提醒自己小心別掉進去了，即使是責備也總是溫柔的，那時候她以為世上的人都是好的，都像李知行和顧明儀一樣好。
一瞬間她又好像回到了陳姨家，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她正坐在餐桌上張望著。
秦時韞來了，臉很臭，很兇，但是不敢說什麽，大概是怕陳姨罵他。
桌上的飯菜很辣，她有些吃不習慣，但是她很懂事，不會讓別人看出來。
倒是秦時韞喜歡陰陽怪氣說家裏的飯菜沒有以前香了，都是為了李晨曦。
可是她並沒有覺得很清淡啊！
即使秦時韞總是很煩人，但是心地還是很善良。或許是陳姨要求的吧！
秦時韞會帶李晨曦坐公交，熟悉回家的路，會告訴李晨曦附近哪家的辣條更好吃。
一包辣條也經常會分給李晨曦吃，剛開始李晨曦是拒絕的。
她從小跟著李知行她們生活飲食都是清淡又精致的，沒來宜城之前她沒有吃過辣條。
可是被秦時韞纏著吃了一口後就喜歡上了，她覺得宜城長大的孩子比吳蘇長大的孩子幸福很多。
因為宜城有各種各樣的辣條吃。
小賣部甚至可以把辣條一根一根的賣，有錢沒錢都能吃上。
秦時韞很得瑟，覺得李晨曦吃了他一口辣條，就要讓李晨曦當他小弟。
李晨曦只覺得他有病！
後來李晨曦自己偶爾也會拿著零花錢買著吃，卻總是被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秦時韞給搶走大包。
她很生氣！
逮著秦時韞就是一頓揍，有一次他還哭了！
為了哄他，李晨曦只好又買了一包。
於是兩人一起坐在路邊石板凳上又一起吃著了。
她看著剛哭的鼻涕嘩啦的秦時韞一手蹭蹭自己的鼻涕，又用那只手拿辣條吃。
李晨曦覺得這人真是太埋汰了！
但是卻是羨慕他的，活的輕松隨意，也沒啥包袱。
很快李晨曦在跟秦時韞打打鬧鬧中適應了宜城的生活，直到李晨曦開始讀初中。
李晨曦長得清秀靈醒，又溫婉可愛，上到初中五官已經開始慢慢凸顯出來了。
她的學習成績很好，美術也一直學著，老師對李晨曦這樣乖又多才多藝的學生總是很滿意。
秦時韞也開始慢慢長高，五官脫去稚氣，變得越來越帥氣，王潔總是偷看她。
原來高中的針對都是因為秦時韞！
她是從來不知道的，或許她從來沒註意過王潔，也不會去關註秦時韞。
北溪美院內，李晨曦順利的考了進來，她享受著自由的大學生活。
郝院長既是美術學院的院長也是她們繪畫系的授課老師，李晨曦很喜歡她。
睿智、優雅、平和、獨立。
李晨曦可以在她身上看到獨立女性的縮影，是個讓人敬佩的女性。
郝院長反而比男性更加具有大局視野，她重視傳統文化，也沒有一味推崇現代繪畫。
她大膽改革學院的規章制度，不拘一格用人才，她看人總是犀利獨到。
葉清寧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晨曦總是在畫室呆到很晚，她不談戀愛，只有林杉一個朋友，也不會去外面集訓班兼職當美術老師，她全心投入到創作中。
知道她看見了葉清寧。
傳說中的葉清寧。
如果說自己是無意之間被分到一間只有她一個人的宿舍，那葉清寧就是被排擠出來的。
她接納了葉清寧。
只是可惜葉清寧也只短暫的住了一段時間而已。
但是她是知道葉清寧是溫暖而耀眼的，只是暫時掩蓋住了而已。
李晨曦大學所有美好的回憶幾乎都是和林杉一起的，林杉像個冒險家，喜歡嘗試一切新鮮事物。
給李晨曦單薄無趣的人生帶來很多精彩。
林杉學的服裝設計，她會給李晨曦做衣服，也會經常帶著李晨曦在北溪城內到處逛。
北溪地道的小吃，隱藏的書店，新開的美術館，林杉總是第一時間知道，兩人經常會相約一起去看展。
看展也是她們美院人共同的愛好了。
她們跑的最遠的一次，就是大二的時候兩人一起去魔都看莫奈的畫展。
那是莫奈的畫第一次在國內開展，兩人一拍即合坐著火車就去了。
回來都不願意再坐火車，或許體驗過就行了，火車還是太累了。
展覽地點人很多，也不讓拍照，為了保護那些遺作。
即使是這樣，兩人還是被深深的震撼。
只是林杉看著看著就看帥哥去了，獨留李晨曦一人還站在原地欣賞。
李晨曦第一次看到大師的畫從畫冊中變成現實，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自己的畫冊印刷的有點色差，跟真正的原作比起來，印刷出來的真是微不足道。
所以還是要現場看。
看完莫奈，林杉又帶著李晨曦去看波點女王的藝術展。
李晨曦很興奮，突然覺得自己也是挺沒見識的，但是有個有見識的朋友也是很幸福的，至少可以帶著自己到處看看不一樣的世界。
波點女王的作品也是讓人十分震驚的，原來單一元素也可以被用成這樣震撼，甚至更容易成為個人的獨特風格。人們一看到波點就會想到她，波點女王。
李晨曦就是在這樣不斷學習不斷推翻自己固有認知中不斷成長，快樂的度過了這四年。
她從展覽館裏面走出來，突然林杉消失了，身邊的一起也消失了，她掉入了無盡的黑暗。
她說不出話，她動彈不了。
她想吶喊，但是什麽聲音也沒有，她想逃離，卻怎麽也逃不出去。
直到她看到大火中的自己，渾身血淋淋的自己，血淋淋的小湯圓，躺在旁邊猙獰著想要說話的周敬，他不停的嘗試著，他也張不了嘴，他眼淚流了一臉，他哭的好醜。
“快醒醒，晨曦！”
“快醒醒！”
誰在叫我？
我是不是死了？
李晨曦睫毛微顫，
“晨曦，晨曦！”
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光線好刺眼，她瞳孔散亂，過了一會才能完全睜開。
眼前人穿著得體整齊的軍裝，整個人憔悴了許多，眼淚鼻涕橫飛，哭的好醜，
怎麽還是哭的那麽醜！
她想擡起手給周敬擦擦臉，卻怎麽也擡不起來，她頭側過一看，兩只手都綁滿了紗布，她慢慢舉起了自己的左手一看，感覺自己像個大螃蟹鉗子。
右手好疼啊，手掌好像是沒有知覺一樣。
周敬制止她亂動的身體，“你別動，你受傷了，要好好修養！”聲音帶著嚴重的顫音，這是她第一次見周敬哭的這樣傷心。
“別。。哭。。”李晨曦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嗓子也像被千百把刀片割過一般疼痛難忍，聲音沙啞。
周敬手掌輕握著李晨曦綁住紗布的手，“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我怕你再也醒不過來，我好怕！”
李晨曦讓周敬把自己扶著坐了起來，周敬往李晨曦後背塞了好幾個枕頭，調整了病床高度。“我這不是醒了嗎！沒事的！”
在這種時候李晨曦還在安慰周敬，周敬心如刀絞，更加自責內疚，恨自己無能。
李晨曦看到周敬瞥過臉偷偷擦眼淚，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看到吧，她虛弱的笑了笑，“那你以後要好好照顧我呀！”
周敬聞言一楞，轉過身狠狠點頭。
“你還好嗎？”她看著周敬臉上還有些紅血絲隱隱約約，李晨曦只記得當時周敬怎麽都動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註射了什麽東西。
周敬抹了臉，“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這是哪裏？”李晨曦打量著四周，像是醫院又不完全像醫院，跟普通醫院有點不一樣。
“這是北溪的部隊醫院，這邊治療燒傷和。。。外傷。。很專業。”
李晨曦嗯了一聲。“不要。。告訴。。我媽。”李敏身體也不好，不想讓她擔心。
“好！”
周敬不讓李晨曦多說話，要她好好休息，李晨曦想知道事情經過。
原來在她暈倒後，警察跟消防馬上就過來了，所以他們兩沒有被燒傷的厲害，但是周敬的腿上還是被燒傷了一大片，他不肯給李晨曦看，只說不嚴重。
而李晨曦的手臂也被燒傷了，慶幸自己還活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其實李晨曦不冒險引火她們也是可以被救的，因為她的鄰居奶奶，從前也是從部隊退役的女軍人，鄰居奶奶聽到隔壁屋內傳來打鬥聲就報警了，但是由於自己年紀大了不敢直接過來。周敬把照片給李晨曦看，李晨曦才想起是在小區裏覺得眼熟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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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在地上，露出了笑容，接受著火花對自己的掩埋。
李晨曦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外公外婆家的日子，奶奶不喜歡自己，她很少會去奶奶家。
她喜歡和李知行學寫字，和顧明儀一起畫畫。盡管她畫的不好，還經常會破壞顧明儀的畫，但是他們總是對她特別寬容。
李知行和顧明儀是共用書法，兩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時不時又給對方看看，像對神仙眷侶。
也會經常帶著李晨曦去坐烏篷船，天晴的時候和下雨的時候看到的景色也是不一樣的，李知行也從不會因為下雨就不帶李晨曦出去，下雨天別樣風景如同水墨畫一般。
從烏篷船上下來，他們帶著李晨曦來到一處古街，地面上鋪滿了青石板，古鎮上人不少，熙熙攘攘，古鎮的建築看起來都沾染著歲月的痕跡，青磚綠瓦，樹影交輝。每家每戶都掛上了紅色的燈籠，傍晚夕陽時就變成了萬家燈火。
讓人愜意放松，小小的李晨曦看到路邊攤子上的東西都饞，總是顧明儀給她買，無比的疼愛。
那時最喜歡的就是路邊小攤慈藹阿婆做的炸小魚，非常酥脆爽口，有時還會配上辣醬，吳蘇的辣醬並不辣，而是甜辣，小小的晨曦很喜歡吃，每次都買上許多，多的都是給李敏帶的。
等到夏天時，李知行和顧明儀會牽著小小的李晨曦坐竹筏去采蓮子，荷花盛開，荷葉朵朵交纏，蜻蜓肆意飛舞，李晨曦總是調皮的俯下身子，趴在竹筏上去揪蜻蜓，一會又隨意打水玩。記憶裏的顧明儀總是溫柔慈愛，總是溫溫柔柔的提醒自己小心別掉進去了，即使是責備也總是溫柔的，那時候她以為世上的人都是好的，都像李知行和顧明儀一樣好。
一瞬間她又好像回到了陳姨家，她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她正坐在餐桌上張望著。
秦時韞來了，臉很臭，很兇，但是不敢說什麽，大概是怕陳姨罵他。
桌上的飯菜很辣，她有些吃不習慣，但是她很懂事，不會讓別人看出來。
倒是秦時韞喜歡陰陽怪氣說家裏的飯菜沒有以前香了，都是為了李晨曦。
可是她並沒有覺得很清淡啊！
即使秦時韞總是很煩人，但是心地還是很善良。或許是陳姨要求的吧！
秦時韞會帶李晨曦坐公交，熟悉回家的路，會告訴李晨曦附近哪家的辣條更好吃。
一包辣條也經常會分給李晨曦吃，剛開始李晨曦是拒絕的。
她從小跟著李知行她們生活飲食都是清淡又精致的，沒來宜城之前她沒有吃過辣條。
可是被秦時韞纏著吃了一口後就喜歡上了，她覺得宜城長大的孩子比吳蘇長大的孩子幸福很多。
因為宜城有各種各樣的辣條吃。
小賣部甚至可以把辣條一根一根的賣，有錢沒錢都能吃上。
秦時韞很得瑟，覺得李晨曦吃了他一口辣條，就要讓李晨曦當他小弟。
李晨曦只覺得他有病！
後來李晨曦自己偶爾也會拿著零花錢買著吃，卻總是被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秦時韞給搶走大包。
她很生氣！
逮著秦時韞就是一頓揍，有一次他還哭了！
為了哄他，李晨曦只好又買了一包。
於是兩人一起坐在路邊石板凳上又一起吃著了。
她看著剛哭的鼻涕嘩啦的秦時韞一手蹭蹭自己的鼻涕，又用那只手拿辣條吃。
李晨曦覺得這人真是太埋汰了！
但是卻是羨慕他的，活的輕松隨意，也沒啥包袱。
很快李晨曦在跟秦時韞打打鬧鬧中適應了宜城的生活，直到李晨曦開始讀初中。
李晨曦長得清秀靈醒，又溫婉可愛，上到初中五官已經開始慢慢凸顯出來了。
她的學習成績很好，美術也一直學著，老師對李晨曦這樣乖又多才多藝的學生總是很滿意。
秦時韞也開始慢慢長高，五官脫去稚氣，變得越來越帥氣，王潔總是偷看她。
原來高中的針對都是因為秦時韞！
她是從來不知道的，或許她從來沒註意過王潔，也不會去關註秦時韞。
北溪美院內，李晨曦順利的考了進來，她享受著自由的大學生活。
郝院長既是美術學院的院長也是她們繪畫系的授課老師，李晨曦很喜歡她。
睿智、優雅、平和、獨立。
李晨曦可以在她身上看到獨立女性的縮影，是個讓人敬佩的女性。
郝院長反而比男性更加具有大局視野，她重視傳統文化，也沒有一味推崇現代繪畫。
她大膽改革學院的規章制度，不拘一格用人才，她看人總是犀利獨到。
葉清寧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晨曦總是在畫室呆到很晚，她不談戀愛，只有林杉一個朋友，也不會去外面集訓班兼職當美術老師，她全心投入到創作中。
知道她看見了葉清寧。
傳說中的葉清寧。
如果說自己是無意之間被分到一間只有她一個人的宿舍，那葉清寧就是被排擠出來的。
她接納了葉清寧。
只是可惜葉清寧也只短暫的住了一段時間而已。
但是她是知道葉清寧是溫暖而耀眼的，只是暫時掩蓋住了而已。
李晨曦大學所有美好的回憶幾乎都是和林杉一起的，林杉像個冒險家，喜歡嘗試一切新鮮事物。
給李晨曦單薄無趣的人生帶來很多精彩。
林杉學的服裝設計，她會給李晨曦做衣服，也會經常帶著李晨曦在北溪城內到處逛。
北溪地道的小吃，隱藏的書店，新開的美術館，林杉總是第一時間知道，兩人經常會相約一起去看展。
看展也是她們美院人共同的愛好了。
她們跑的最遠的一次，就是大二的時候兩人一起去魔都看莫奈的畫展。
那是莫奈的畫第一次在國內開展，兩人一拍即合坐著火車就去了。
回來都不願意再坐火車，或許體驗過就行了，火車還是太累了。
展覽地點人很多，也不讓拍照，為了保護那些遺作。
即使是這樣，兩人還是被深深的震撼。
只是林杉看著看著就看帥哥去了，獨留李晨曦一人還站在原地欣賞。
李晨曦第一次看到大師的畫從畫冊中變成現實，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自己的畫冊印刷的有點色差，跟真正的原作比起來，印刷出來的真是微不足道。
所以還是要現場看。
看完莫奈，林杉又帶著李晨曦去看波點女王的藝術展。
李晨曦很興奮，突然覺得自己也是挺沒見識的，但是有個有見識的朋友也是很幸福的，至少可以帶著自己到處看看不一樣的世界。
波點女王的作品也是讓人十分震驚的，原來單一元素也可以被用成這樣震撼，甚至更容易成為個人的獨特風格。人們一看到波點就會想到她，波點女王。
李晨曦就是在這樣不斷學習不斷推翻自己固有認知中不斷成長，快樂的度過了這四年。
她從展覽館裏面走出來，突然林杉消失了，身邊的一起也消失了，她掉入了無盡的黑暗。
她說不出話，她動彈不了。
她想吶喊，但是什麽聲音也沒有，她想逃離，卻怎麽也逃不出去。
直到她看到大火中的自己，渾身血淋淋的自己，血淋淋的小湯圓，躺在旁邊猙獰著想要說話的周敬，他不停的嘗試著，他也張不了嘴，他眼淚流了一臉，他哭的好醜。
“快醒醒，晨曦！”
“快醒醒！”
誰在叫我？
我是不是死了？
李晨曦睫毛微顫，
“晨曦，晨曦！”
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光線好刺眼，她瞳孔散亂，過了一會才能完全睜開。
眼前人穿著得體整齊的軍裝，整個人憔悴了許多，眼淚鼻涕橫飛，哭的好醜，
怎麽還是哭的那麽醜！
她想擡起手給周敬擦擦臉，卻怎麽也擡不起來，她頭側過一看，兩只手都綁滿了紗布，她慢慢舉起了自己的左手一看，感覺自己像個大螃蟹鉗子。
右手好疼啊，手掌好像是沒有知覺一樣。
周敬制止她亂動的身體，“你別動，你受傷了，要好好修養！”聲音帶著嚴重的顫音，這是她第一次見周敬哭的這樣傷心。
“別。。哭。。”李晨曦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嗓子也像被千百把刀片割過一般疼痛難忍，聲音沙啞。
周敬手掌輕握著李晨曦綁住紗布的手，“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我怕你再也醒不過來，我好怕！”
李晨曦讓周敬把自己扶著坐了起來，周敬往李晨曦後背塞了好幾個枕頭，調整了病床高度。“我這不是醒了嗎！沒事的！”
在這種時候李晨曦還在安慰周敬，周敬心如刀絞，更加自責內疚，恨自己無能。
李晨曦看到周敬瞥過臉偷偷擦眼淚，大概是不想讓自己看到吧，她虛弱的笑了笑，“那你以後要好好照顧我呀！”
周敬聞言一楞，轉過身狠狠點頭。
“你還好嗎？”她看著周敬臉上還有些紅血絲隱隱約約，李晨曦只記得當時周敬怎麽都動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註射了什麽東西。
周敬抹了臉，“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這是哪裏？”李晨曦打量著四周，像是醫院又不完全像醫院，跟普通醫院有點不一樣。
“這是北溪的部隊醫院，這邊治療燒傷和。。。外傷。。很專業。”
李晨曦嗯了一聲。“不要。。告訴。。我媽。”李敏身體也不好，不想讓她擔心。
“好！”
周敬不讓李晨曦多說話，要她好好休息，李晨曦想知道事情經過。
原來在她暈倒後，警察跟消防馬上就過來了，所以他們兩沒有被燒傷的厲害，但是周敬的腿上還是被燒傷了一大片，他不肯給李晨曦看，只說不嚴重。
而李晨曦的手臂也被燒傷了，慶幸自己還活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其實李晨曦不冒險引火她們也是可以被救的，因為她的鄰居奶奶，從前也是從部隊退役的女軍人，鄰居奶奶聽到隔壁屋內傳來打鬥聲就報警了，但是由於自己年紀大了不敢直接過來。周敬把照片給李晨曦看，李晨曦才想起是在小區裏覺得眼熟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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