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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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難掩一幅哭哭啼啼的樣子，直到追著禦重過來的恪賢貴妃進了屋來，見這氣氛壓抑的場景，趕緊著張嘴嚷嚷了起來，“這都是做什麽呢？這大喜的日子，怎的一個個的先哭上了？可快別觸黴頭了！愛蓮，去把沐德的妝給補一補，當新娘子呢，還沒出門妝就花了可怎麽像話？”
“是，公主殿下，來，老奴再給您重新畫個妝吧。”愛蓮姑姑擦了擦眼角的淚，隨後笑著托住了沐德的胳膊，又握了握禦重的手，將他的手從沐德的手上拿了下來，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子殿下，不如您先在一旁坐一會兒吧，這公主殿下梳妝要揭蓋頭的，男子今日不能見呢。”
“是呀，妾身明白太子殿下心裏惦記著沐德，只是今日禮數繁多，規矩壞不得，太子殿下不如還是先隨妾身到正殿去坐坐吧。方才派人去問了，說是一會兒皇上與皇後娘娘也要過來了，咱們還是去正殿等吧。”
因為沐德身為文書公主，而恪賢貴妃又是從潤月和親來的公主，是為大京朝的貴妃娘娘，兩人位份都不低，因此今日他們都不需要再特意到廣安殿去行禮出嫁，在珍寧殿出嫁也是合乎禮數的。想是知道這個，所以禦重才一大早的從廣安殿跑來的吧？
禦重雖然才六歲，只是因為身為太子殿下，從小被管教的最多的就是在這些雜七雜八的禮數上，而這成親之禮，雖然對於他本人來說還為時尚早，只是因為今日沐德出嫁，一會兒也是要對太子殿下行禮的，所以必然早就有人教導過他今日都該遵守些什麽規矩。
因此恪賢貴妃這才一說，禦重便也就松開了與沐德握著的手，點了點頭道：“恪賢貴妃娘娘說的是，今日是四姐姐大喜的日子，不應該這般傷感，都是禦重的錯，突然闖進來，還惹得姐姐不高興了，禦重這就隨貴妃娘娘一同到正殿去了。”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只是還紅著的眼眶卻讓人看的有些難過。
沐德心裏雖然十分酸澀，只是這個當口也不想再惹得這一屋子的人都陪著她一起哭，好歹也是知道今日到底是她自己的大喜日子，終究不應該太過傷感才對。
這便點了點頭，行禮說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沐德恭送太子殿下。”
禦重這便就隨著恪賢貴妃一同出去了，隨即愛蓮姑姑便攙扶著沐德又坐在梳妝臺前，將她的蓋頭掀起來，疊在腦袋頂上，然後瞇著眼睛給她化妝。
愛蓮姑姑一邊畫著，一邊嘴裏說道：“今日之後，老奴也是不能再在主子身邊伺候著了，好在芍藥跟著，主子身邊得力的人也多，想來日後也不會出得大錯。主子日後到了蒼中去，規矩都要隨著人家的了，主子可要心裏記得些，到了那邊最好拉攏些老姑姑們侍候些時候，想來定是能幫得上主子的忙的。”
愛蓮姑姑年歲大了，沐德這和親的隊伍裏不能容得下，愛蓮姑姑的腿腳也跟不上這送親的遠途，因此便留在珍寧殿裏，日後繼續侍候母妃去。
沐德仰著臉，任由愛蓮姑姑的手在她臉上抹來抹去，由於不好點頭，只能小聲說道：“姑姑這些年教導沐德的，沐德都記在心裏了。姑姑不必擔心，那邊蒼中國君與我自幼相識，姑姑也是知道的，想來早就是備好了人來給我用的。反倒是姑姑年齡大了，日後雖說跟在母妃身邊不至於出差，只是姑姑還要保重身體，說不定沐德日後還能有回來探親的一天，到時候還想與姑姑見見面呢。”
愛蓮姑姑聽了，欣慰的笑了笑。正好她手下也都將妝容修補完了，這便讓沐德照照鏡子，她站在一旁回道：“是，老奴等著，盼著能再見公主的那一天。”
嗯，我也盼著能再回來看看的那天。
“吉時已到——恭迎公主殿下！”後來沐德不知道又在寢殿裏端坐了多久，只知道直到外面天光大亮的時候，終於有小公公來報信，隨後他亮起嗓門，站在門口喊聲道。
沐德隨即被愛蓮姑姑和沐仁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起身，因為蒙著蓋頭，不能看得見路，只能低著頭從蓋頭布的縫隙裏看地面，加之身邊有兩人攙扶在側，才能穩當的走出門去。
她們一路到了正殿去，皇上與皇後娘娘正在主位上端坐著，太子禦重坐在皇後娘娘身邊，而恪賢貴妃則坐在側位上。因為恪賢貴妃終究只是位貴妃娘娘，因此雖然沐德今天可以從珍寧殿出門，只是行禮，還是應該向皇後娘娘行禮的。
“請公主殿下向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行禮——”
旁邊的小公公又喊聲道。左右沐仁與愛蓮姑姑便雙雙松開了攙扶她的手，而沐德則向著皇上與皇後娘娘鞠躬行禮。
“好好！快起來吧！”皇後娘娘說道：“來人，賞！”
雖說在沐德的嫁妝裏，宮裏幾乎所有人都往裏面添置了東西。只是今天這良辰吉日，按照道理來說，基本上來與皇上與皇後娘娘行告別裏的時候，都會再被賞賜些私人信物來，以示恩情。這本就是大京的一個風俗習慣，新娘出嫁之際，家主與主母視個人情況給賞，而在皇宮內裏，這更是惹人註目的一個傳統，因為這賞賜的東西都是私房裏出來的，因此其中價值愈高，自然是代表著這出嫁之人的身份愈重。而如今這出來賞賜之人又是皇上與皇後娘娘，其中自然更具意義。
“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姑姑應聲道，隨即拿出了一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金燦燦的鏤空手鐲，捧在沐德面前，“皇後娘娘賞賜文書公主殿下金縷鐲一副。”
“謝母後恩典！”沐德隔著蓋頭，不能看得見。那位姑姑便將鐲子放在了沐德手上，沐德便又將之給了芍藥收著。那鐲子分量沈甸甸的，上面雕琢精致，該是副上品。沐德不敢說皇後娘娘心裏有多記掛著她，只是看來這些年的常來常往沒白費，皇後娘娘此舉，說不準也是看在恪賢貴妃的面子上，更是為著這些年的交情。
這東西，放在眾人眼裏，尤其是被傳到蒼中的人的耳朵裏去，也是足夠分量了。
“朕這裏也有賞。”皇上坐在一旁，也突然出聲道。隨後管事公公便捧著一個開了蓋的盒子到了沐德面前說道：“皇上賞賜文書公主殿下金釵一副。”
“謝父皇恩典！”沐德便又行了一禮，隨即更加恭敬的雙手捧過了那盒子。她只粗略的掃過一眼，就知道這幅金釵比之皇後娘娘賞賜的那副金鐲更加貴重不知幾倍去，她心裏當然明白，因為她此番嫁去蒼中，明面上是和親，實際上是帶著大京的兵馬到蒼中進駐去了，皇上這就是在借此以示恩寵，讓看得見的人都明白，她這位和親的公主位份之重。
不過不管這背後都是為著些什麽原因，只是到底沐德今日得的賞賜十足，更是被給足了面子。便就是恪賢貴妃，想來心裏也是要跟著記掛著這份情的。
沐德將皇上賞賜的金釵也轉交到了芍藥手上，都被她一同收著。想著，這大概就是最後了，已經行完了禮，這便就要出門啟程了吧？
卻不想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了，“我、我這裏也有東西要給四姐姐！”
竟是禦重也出來說話了。他六歲的身量沒多大，因此雖然貴為太子殿下，只是在這人群簇擁的時候，也難免容易被忽略了去。卻不想他竟然也備下了禮物出來，想是聽說了有這麽個規矩，又是心裏真與沐德親近，才這麽做的吧？
這麽想著，沐德雖然蒙著蓋頭，不能再看得見禦重的小臉，只是心裏卻真是有些溫暖。
禦重身邊侍奉的小公公此時也是站出來，手裏捧著一個小盒子，捧在沐德跟前說道：“太子殿下賞賜文書公主白玉耳飾一副。”
“謝太子殿下恩典！”沐德行禮，雙手接過了那禮物盒子。她知道這東西定然是沒有皇上與皇後娘娘給的東西貴重，只是她無需細看，便單就心裏也是開心的。
這東西，定然是禦重用心挑選的，這便就足矣了。
“時辰到——恭送公主殿下出宮——！”
終於，禮都行完了，剩下的，便就只是離開了。
愛蓮姑姑已經站到了恪賢貴妃身邊去，這次是沐仁與芍藥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沐德走出殿門。她一路被人領著走，到了珍寧殿的門口，一座如小型宮殿般奢華的車馬轎子就停放在那裏。
馬車前已經被人放好了矮凳，沐仁將她送到車前，便松開了手，是芍藥拖著她的手臂，將她扶上了馬車。
她坐進馬車裏，四面都被簾子圍著。這一連串的禮儀行下來，沐德坐在馬車裏的時候，心裏只覺得，竟然連與母妃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她默默的委屈的哭了出來。
不過此時也無所謂了，這轎子裏也就她一個人。在未來的一月裏，這轎子都將只有她一個人。
她拿耳朵仔細聽著轎子外面的響動，能聽得見許多人的聲音，當然，也能聽得見母妃哽咽著站在馬車旁，仔仔細細的叮囑事宜的聲音。
她還能聽見皇上與皇後娘娘叫母妃的聲音，想來是兩位也從主殿裏出來送她了。
只是因為他二人在叫，所以母妃便就離開了馬車。沐德再仔細聽著，只覺得母妃的聲音離著遠了，聽不真切了。
她便蒙著蓋頭，哭得更狠了。
“起轎——！”
那一刻，沐德有多想就這麽掀開蓋頭從馬車上跳下去，撲進恪賢貴妃的懷裏呀！
———母妃，我不想走，所以不走好不好？
只是這一切，都不可能順著沐德自己的想法而發生······
吉時已到，她該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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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難掩一幅哭哭啼啼的樣子，直到追著禦重過來的恪賢貴妃進了屋來，見這氣氛壓抑的場景，趕緊著張嘴嚷嚷了起來，“這都是做什麽呢？這大喜的日子，怎的一個個的先哭上了？可快別觸黴頭了！愛蓮，去把沐德的妝給補一補，當新娘子呢，還沒出門妝就花了可怎麽像話？”
“是，公主殿下，來，老奴再給您重新畫個妝吧。”愛蓮姑姑擦了擦眼角的淚，隨後笑著托住了沐德的胳膊，又握了握禦重的手，將他的手從沐德的手上拿了下來，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子殿下，不如您先在一旁坐一會兒吧，這公主殿下梳妝要揭蓋頭的，男子今日不能見呢。”
“是呀，妾身明白太子殿下心裏惦記著沐德，只是今日禮數繁多，規矩壞不得，太子殿下不如還是先隨妾身到正殿去坐坐吧。方才派人去問了，說是一會兒皇上與皇後娘娘也要過來了，咱們還是去正殿等吧。”
因為沐德身為文書公主，而恪賢貴妃又是從潤月和親來的公主，是為大京朝的貴妃娘娘，兩人位份都不低，因此今日他們都不需要再特意到廣安殿去行禮出嫁，在珍寧殿出嫁也是合乎禮數的。想是知道這個，所以禦重才一大早的從廣安殿跑來的吧？
禦重雖然才六歲，只是因為身為太子殿下，從小被管教的最多的就是在這些雜七雜八的禮數上，而這成親之禮，雖然對於他本人來說還為時尚早，只是因為今日沐德出嫁，一會兒也是要對太子殿下行禮的，所以必然早就有人教導過他今日都該遵守些什麽規矩。
因此恪賢貴妃這才一說，禦重便也就松開了與沐德握著的手，點了點頭道：“恪賢貴妃娘娘說的是，今日是四姐姐大喜的日子，不應該這般傷感，都是禦重的錯，突然闖進來，還惹得姐姐不高興了，禦重這就隨貴妃娘娘一同到正殿去了。”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只是還紅著的眼眶卻讓人看的有些難過。
沐德心裏雖然十分酸澀，只是這個當口也不想再惹得這一屋子的人都陪著她一起哭，好歹也是知道今日到底是她自己的大喜日子，終究不應該太過傷感才對。
這便點了點頭，行禮說道：“太子殿下言重了，沐德恭送太子殿下。”
禦重這便就隨著恪賢貴妃一同出去了，隨即愛蓮姑姑便攙扶著沐德又坐在梳妝臺前，將她的蓋頭掀起來，疊在腦袋頂上，然後瞇著眼睛給她化妝。
愛蓮姑姑一邊畫著，一邊嘴裏說道：“今日之後，老奴也是不能再在主子身邊伺候著了，好在芍藥跟著，主子身邊得力的人也多，想來日後也不會出得大錯。主子日後到了蒼中去，規矩都要隨著人家的了，主子可要心裏記得些，到了那邊最好拉攏些老姑姑們侍候些時候，想來定是能幫得上主子的忙的。”
愛蓮姑姑年歲大了，沐德這和親的隊伍裏不能容得下，愛蓮姑姑的腿腳也跟不上這送親的遠途，因此便留在珍寧殿裏，日後繼續侍候母妃去。
沐德仰著臉，任由愛蓮姑姑的手在她臉上抹來抹去，由於不好點頭，只能小聲說道：“姑姑這些年教導沐德的，沐德都記在心裏了。姑姑不必擔心，那邊蒼中國君與我自幼相識，姑姑也是知道的，想來早就是備好了人來給我用的。反倒是姑姑年齡大了，日後雖說跟在母妃身邊不至於出差，只是姑姑還要保重身體，說不定沐德日後還能有回來探親的一天，到時候還想與姑姑見見面呢。”
愛蓮姑姑聽了，欣慰的笑了笑。正好她手下也都將妝容修補完了，這便讓沐德照照鏡子，她站在一旁回道：“是，老奴等著，盼著能再見公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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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恭迎公主殿下！”後來沐德不知道又在寢殿裏端坐了多久，只知道直到外面天光大亮的時候，終於有小公公來報信，隨後他亮起嗓門，站在門口喊聲道。
沐德隨即被愛蓮姑姑和沐仁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起身，因為蒙著蓋頭，不能看得見路，只能低著頭從蓋頭布的縫隙裏看地面，加之身邊有兩人攙扶在側，才能穩當的走出門去。
她們一路到了正殿去，皇上與皇後娘娘正在主位上端坐著，太子禦重坐在皇後娘娘身邊，而恪賢貴妃則坐在側位上。因為恪賢貴妃終究只是位貴妃娘娘，因此雖然沐德今天可以從珍寧殿出門，只是行禮，還是應該向皇後娘娘行禮的。
“請公主殿下向皇上、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行禮——”
旁邊的小公公又喊聲道。左右沐仁與愛蓮姑姑便雙雙松開了攙扶她的手，而沐德則向著皇上與皇後娘娘鞠躬行禮。
“好好！快起來吧！”皇後娘娘說道：“來人，賞！”
雖說在沐德的嫁妝裏，宮裏幾乎所有人都往裏面添置了東西。只是今天這良辰吉日，按照道理來說，基本上來與皇上與皇後娘娘行告別裏的時候，都會再被賞賜些私人信物來，以示恩情。這本就是大京的一個風俗習慣，新娘出嫁之際，家主與主母視個人情況給賞，而在皇宮內裏，這更是惹人註目的一個傳統，因為這賞賜的東西都是私房裏出來的，因此其中價值愈高，自然是代表著這出嫁之人的身份愈重。而如今這出來賞賜之人又是皇上與皇後娘娘，其中自然更具意義。
“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姑姑應聲道，隨即拿出了一副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金燦燦的鏤空手鐲，捧在沐德面前，“皇後娘娘賞賜文書公主殿下金縷鐲一副。”
“謝母後恩典！”沐德隔著蓋頭，不能看得見。那位姑姑便將鐲子放在了沐德手上，沐德便又將之給了芍藥收著。那鐲子分量沈甸甸的，上面雕琢精致，該是副上品。沐德不敢說皇後娘娘心裏有多記掛著她，只是看來這些年的常來常往沒白費，皇後娘娘此舉，說不準也是看在恪賢貴妃的面子上，更是為著這些年的交情。
這東西，放在眾人眼裏，尤其是被傳到蒼中的人的耳朵裏去，也是足夠分量了。
“朕這裏也有賞。”皇上坐在一旁，也突然出聲道。隨後管事公公便捧著一個開了蓋的盒子到了沐德面前說道：“皇上賞賜文書公主殿下金釵一副。”
“謝父皇恩典！”沐德便又行了一禮，隨即更加恭敬的雙手捧過了那盒子。她只粗略的掃過一眼，就知道這幅金釵比之皇後娘娘賞賜的那副金鐲更加貴重不知幾倍去，她心裏當然明白，因為她此番嫁去蒼中，明面上是和親，實際上是帶著大京的兵馬到蒼中進駐去了，皇上這就是在借此以示恩寵，讓看得見的人都明白，她這位和親的公主位份之重。
不過不管這背後都是為著些什麽原因，只是到底沐德今日得的賞賜十足，更是被給足了面子。便就是恪賢貴妃，想來心裏也是要跟著記掛著這份情的。
沐德將皇上賞賜的金釵也轉交到了芍藥手上，都被她一同收著。想著，這大概就是最後了，已經行完了禮，這便就要出門啟程了吧？
卻不想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了，“我、我這裏也有東西要給四姐姐！”
竟是禦重也出來說話了。他六歲的身量沒多大，因此雖然貴為太子殿下，只是在這人群簇擁的時候，也難免容易被忽略了去。卻不想他竟然也備下了禮物出來，想是聽說了有這麽個規矩，又是心裏真與沐德親近，才這麽做的吧？
這麽想著，沐德雖然蒙著蓋頭，不能再看得見禦重的小臉，只是心裏卻真是有些溫暖。
禦重身邊侍奉的小公公此時也是站出來，手裏捧著一個小盒子，捧在沐德跟前說道：“太子殿下賞賜文書公主白玉耳飾一副。”
“謝太子殿下恩典！”沐德行禮，雙手接過了那禮物盒子。她知道這東西定然是沒有皇上與皇後娘娘給的東西貴重，只是她無需細看，便單就心裏也是開心的。
這東西，定然是禦重用心挑選的，這便就足矣了。
“時辰到——恭送公主殿下出宮——！”
終於，禮都行完了，剩下的，便就只是離開了。
愛蓮姑姑已經站到了恪賢貴妃身邊去，這次是沐仁與芍藥兩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沐德走出殿門。她一路被人領著走，到了珍寧殿的門口，一座如小型宮殿般奢華的車馬轎子就停放在那裏。
馬車前已經被人放好了矮凳，沐仁將她送到車前，便松開了手，是芍藥拖著她的手臂，將她扶上了馬車。
她坐進馬車裏，四面都被簾子圍著。這一連串的禮儀行下來，沐德坐在馬車裏的時候，心裏只覺得，竟然連與母妃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她默默的委屈的哭了出來。
不過此時也無所謂了，這轎子裏也就她一個人。在未來的一月裏，這轎子都將只有她一個人。
她拿耳朵仔細聽著轎子外面的響動，能聽得見許多人的聲音，當然，也能聽得見母妃哽咽著站在馬車旁，仔仔細細的叮囑事宜的聲音。
她還能聽見皇上與皇後娘娘叫母妃的聲音，想來是兩位也從主殿裏出來送她了。
只是因為他二人在叫，所以母妃便就離開了馬車。沐德再仔細聽著，只覺得母妃的聲音離著遠了，聽不真切了。
她便蒙著蓋頭，哭得更狠了。
“起轎——！”
那一刻，沐德有多想就這麽掀開蓋頭從馬車上跳下去，撲進恪賢貴妃的懷裏呀！
———母妃，我不想走，所以不走好不好？
只是這一切，都不可能順著沐德自己的想法而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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