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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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那之後不久，皇上便來了珍寧殿。尋著恪賢貴妃不知道私下裏說了些什麽，之後恪賢貴妃便招了沐恩的母妃——環妃娘娘過來說話。
她們都說了什麽，沐德那時候不知道。只知道環妃娘娘走的時候面上看不出情緒來，自那以後的一段時間裏，恪賢貴妃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頗為喜悅，像是有了什麽好事一樣。
只是恪賢貴妃沒說，沐德便也沒打算問，猜著或許也不過就是因著之前在年底宴會上出了風頭，被皇上給稱讚了之類的事情。
這事情如今全大京都知道了，傳的愈發神乎其神。聽禦守說，大皇子禦勇出宮去的時候，就連身邊路過的百姓們都在口耳相傳著沐德的故事。
只是隨著時間長了，高門貴婦們看著珍寧殿的勢頭這般高漲，每日都有人過來拜訪，久而久之沐德也就不像是之前那樣沒見過世面似的在心裏沾沾自喜，尤其是想著恪賢貴妃之前的教誨，如今也學著內斂了許多。
尤其是那日恪賢貴妃將她說的話給寫在心理，拖靜安王爺給帶回去。這會兒想來是已經到了。雖然不知道那邊是個什麽反應，沐德卻本能的有些忐忑，想是這回要惹了人家的不高興了。
且不談這些，又過了不久，還真有一件更大的事發生了。——聽聞一日皇上去了廣安殿，與皇後娘娘不知道私下裏說了些什麽。門口聽著的下人們只說聽見皇後娘娘突然間哭了起來，似是與皇上在爭辯。又不多一會兒，就聽’咕咚’一聲，隨後皇上便著急的推開門，讓傳禦醫。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惹了皇後娘娘，竟然讓皇後娘娘一下子暈了過去。正是著急的殿裏人仰馬翻的，卻聽來診脈的禦醫高興的給皇上跪下賀喜，說是喜脈。
——皇後娘娘竟然又有了身孕！
這回事情可就大了！皇後娘娘如今也不年輕了，膝下有長公主沐臨與五公主沐仁兩個女兒，唯獨缺一個兒子。也不是說別的什麽，只是大京朝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若非失德，諸君之位則由皇後嫡出長子來繼承，為免宮廷內手足兄弟情誼失和，不可隨便更改制度。
皇後娘娘此時懷了龍胎，一來想是此胎過後不會有再孕的機會，二來若是真是個兒子，那從落地起就必然是個儲君，也會因此，徹底剝奪了一直被作為儲君看待的禦相的希望。
這些事情，內廷裏一個掃灑的粗使丫鬟都能分辨的清楚，南邊殿裏的恪淑貴妃又怎能不知道？想來這回二人可有的鬥了，說不準此時便已經開始籌劃起來了。
不過沐德卻想著這般的發展，卻讓她們珍寧殿從風口浪尖下來了。左不過母妃也沒有個親生的皇子撐腰，只有自己一個女兒，就算是有禦守，只是如今和禦相兩位皇子也都不過十歲的年紀，想也知道若是此時就開始籌算，也實在是太早了些，更容易讓盤算落空。尤其恪淑貴妃常年得寵，皇上心裏對禦相的偏疼更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若是皇後娘娘真有個什麽事情，那第一個被懷疑的定然會是恪淑貴妃而不是自己母妃這邊。
只要小心仔細些，不在此時就露了態度出來，沒得讓人放在嘴裏說個沒完的沒事惹事，這風浪也不是容易刮得過來的。
這繼承大統的事情不比其他，步步都關乎身家性命，若是真有那份心，必然是要甚而又重的對待了。也或許是因此，雖說一直明爭暗鬥個不休，也不過就是些尋常利益，而若是真說起來，就連沐德目前也看不出母妃和禦守有什麽想要爭儲君之位的想法，或許，就連恪賢貴妃自己和禦守，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角逐這位置。
尤其是如今，皇後娘娘的懷了龍胎，且不說這孩子能不能平安生的下來，單只說在這孩子落地之前，一切都還太早。
這麽一想，沐德也就不覺得這事情真和自己有什麽關系。這些年後宮妃嬪們沒少給自己添些弟弟妹妹們的，說起來真不算什麽，也不過是些送禮之事罷了。只是值得一提的是，比起皇後娘娘懷了龍胎這件事情，另一件事情也同樣在這內廷裏被議論紛紛著：
——皇上究竟是說了什麽話，讓皇後娘娘一下子暈了過去的？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皇後娘娘是大京朝廷重臣的獨女，母家在大京朝的實力可見一斑。皇上這些年對皇後娘娘頗為尊重，皇後娘娘也一直以溫婉賢淑的面貌示人，從未見過兩人有紅過臉的時候。尤其近些年奪了恪淑貴妃娘娘的權，內廷的大權悉數落在了皇後娘娘手裏，恪賢貴妃也不過就是跟著打打下手而已，地位自然更為穩固，肯定不會有人因此就產生一些動搖皇後娘娘位置的念頭，否則也真是太過天真了。
不過這的確還真是頭一回，讓在門外候著的下人們都聽見了動靜，想來定然是件大事情了。
沐德隨著恪賢貴妃去探望在榻上修養的皇後娘娘的時候，眼瞅著她似乎愁眉不展，不像是剛得了喜訊的人。在一旁守著的沐臨也看著不似高興的樣子，眉眼間還有些悲切。沐德這看著，一時也真是猜不著究竟是什麽事情讓這母女二人這般模樣。
卻聽皇後娘娘先開了口，“恪賢妹妹，你可來了。”
恪賢貴妃讓人放下了帶著的禮，便走到了皇後娘娘的塌前，“皇後娘娘怎的看著這般不高興？可別憂心過度，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皇後娘娘聽著，便用手摸了摸尚還平坦的小腹，隨後落著淚說道：“我到底是得了個孩子，只是想來妹妹也聽說了，我這大女兒以後的日子，這回可怎麽過呦。”說著，就用帕子遮著臉，低聲嗚咽的哭了起來。
沐臨站在一旁低著頭，此時也看不清楚表情，卻想來也是不高興的。沐德瞅著她們，這會兒才猜出來，估摸著是皇上已經為沐臨定下了婚事，這般看著，定然是讓皇後娘娘不滿意了。
——這就對了，就說什麽事情能讓皇後娘娘與皇上爭吵起來，皇後娘娘早幾年就一直為沐臨物色著駙馬，這是滿內廷都知道的事情。雖說話裏是說因為舍不得才多留了沐臨這幾年，只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全是為著皇後娘娘還沒能找著滿意的駙馬爺，所以才這般拖著才是。
本想著能讓皇後娘娘這般全心全意的操持，沐臨定然能選個滿意的郎君。只是如今看著，還真不像是如願了的······
卻聽恪賢貴妃說道：“哎，這事情妹妹也是沒想到，怎的皇上就這麽心狠，給選了那麽個人？皇後娘娘可是問過了，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了？”
皇後娘娘淚水漣漣的點點頭，隨後說道：“若是還能有餘地，本宮又何至於這般難過？還不如個沐恩的郎君，好歹還和妹妹有個牽扯，日後也能遞個話去。就我這閨女受苦，怎的給配了這麽個人？我可真怕、我可真怕我這嬌生慣養疼大的女兒到了那邊受苦去了呀！”語畢，哭的更是傷心了。
沐德也不敢說話，恪賢貴妃從未跟她提起過這些事情，說不準是因著自己年幼才沒說，此時看著尤其不明所以，壓根不知道沐臨被許配給了什麽樣的人能至於讓皇後娘娘這樣。
“哎呀娘娘，咱們還懷著龍胎呢，孩子也都在這兒呢，可別是讓長公主也跟著擾了心思，沒得日後日子都不能過得好了。這便讓沐德與她大姐姐先一同出去說會兒話吧，這孩子年幼，我還什麽都沒告訴，若是長公主願意，覺得跟沐德說說能開解開解，這便先出去逛逛園子，也好讓我好生的安慰安慰皇後娘娘呀。”見狀，恪賢貴妃便矮下身子，掏出手帕為皇後娘娘拭淚。
皇後娘娘頭都沒擡的點了點頭，沐臨與沐德便行了禮出來了。沐德跟在沐臨後頭，一路回了她的寢殿。只是一路上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沈默著了。
等到了寢殿裏，沐臨拉著沐德做到了凳子上，兩人面沖著門，看著院子裏的景。沐臨似乎是頗為感嘆，就那麽呆呆的望著，半天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待到下人們終於把茶水都上好了，她才反應過來似的轉了頭，端起茶水杯子喝了一口，隨後才不好意思的看著沐德說道：“四妹妹，姐姐這會兒心事有些重，難免怠慢了你，妹妹心裏可別介意了。”
沐德搖了搖頭，“姐姐的心思妹妹能明白。只是母妃壓根兒一點都沒與沐德說過，此時只怕不能解姐姐心頭之憂了。”
沐臨卻笑了，“妹妹也別怪貴妃娘娘了，關乎女子名節，聖旨都還沒下來，哪能隨意亂傳出來呢？”說著，又嘆了一口氣，“只是，我卻已經無所謂了。左不過都是父皇決定了的，早點傳開和晚點傳開又能有什麽區別？”她看著沐德說道：“父皇前些日子與母妃說，要將我許配給西邊甘霖國的國君做皇後娘娘，說是正在和人家的來使商討著，只是基本上已經要定下了，等著對方來下聘呢。”
沐德呆滯的聽著，有些反應不過來。
沐臨卻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對方的聘禮一到，父皇就下聖旨給我賜婚。等選個好日子，我就要走了，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看一眼了。”
“西邊的甘霖？是個什麽地方？怎麽我都沒聽說過？”因著內廷女子不可過問朝政，沐德雖然讀書認字，卻一點不知道大京朝和潤月國以外還有些什麽國家在。就連那原朝和蒼中兩國也是年底宴會才新聽聞的來的，此時又來個甘霖，怎的竟有這麽多個國家？
“那甘霖是個風沙大的地方，離著咱們大京遠，聽說車馬行程要走上一個月才能到得了。那國君能有三十餘歲，之前有過一任皇後娘娘，是甘霖人，只是去年病死了，這才想著要續弦的。”
“續弦？”沐德不可置信的看著沐臨，“怎的父皇能答應這等婚事？那離得那麽遠的地方，姐姐這過去了可怎麽過日子？還是個續弦的，別是已經有了皇子了吧？”
沐臨搖搖頭，“這倒是沒有，因此父皇才答應下來了。與母後說是為著要拉攏甘霖結盟。”
那天沐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與沐臨度過接下來的日子的，只是與恪賢貴妃走的時候還想著沐臨告訴她的事情。
聽說沐恩已經定下要許給靠近南邊的一個小國家的皇子做皇子妃，叫什麽沐德沒記住，只知道那皇子的畫像是人家國家托潤月帶過來的，因著那是個潤月的附屬國。
沐臨說之所以沒許配到潤月去，是因著沐恩大字不識一個，放在潤月不能有個好地位，父皇想著那小國的位置尚佳，若是能結成同盟也沒有壞處，左不過沐恩的身份低些，這般嫁了也是可以的。
倒是沐臨，就是因著身份貴重，這才讓父皇給選了甘霖國君。因著這回來求娶得鮮少有國君，就算是有也是嫁過去做貴妃娘娘，嫁個皇子又顯得低了，挑來挑去，也就這個還看得上眼。聽父皇說，甘霖亦是個如大京般兵強馬壯的國家，這會兒若是有意與大京結盟，只要沐臨做得好，來日定然能有大作用的。
這麽想著的功夫，沐德已經跟著恪賢貴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椅子上，就如剛才在沐臨那裏的時候，呆呆的看著院子裏的景發怔。
——怎的，原來公主都是這樣被婚配的？
——怎的，父皇難不成竟一點都沒考慮過她們這些做子女的幸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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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說了什麽，沐德那時候不知道。只知道環妃娘娘走的時候面上看不出情緒來，自那以後的一段時間裏，恪賢貴妃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頗為喜悅，像是有了什麽好事一樣。
只是恪賢貴妃沒說，沐德便也沒打算問，猜著或許也不過就是因著之前在年底宴會上出了風頭，被皇上給稱讚了之類的事情。
這事情如今全大京都知道了，傳的愈發神乎其神。聽禦守說，大皇子禦勇出宮去的時候，就連身邊路過的百姓們都在口耳相傳著沐德的故事。
只是隨著時間長了，高門貴婦們看著珍寧殿的勢頭這般高漲，每日都有人過來拜訪，久而久之沐德也就不像是之前那樣沒見過世面似的在心裏沾沾自喜，尤其是想著恪賢貴妃之前的教誨，如今也學著內斂了許多。
尤其是那日恪賢貴妃將她說的話給寫在心理，拖靜安王爺給帶回去。這會兒想來是已經到了。雖然不知道那邊是個什麽反應，沐德卻本能的有些忐忑，想是這回要惹了人家的不高興了。
且不談這些，又過了不久，還真有一件更大的事發生了。——聽聞一日皇上去了廣安殿，與皇後娘娘不知道私下裏說了些什麽。門口聽著的下人們只說聽見皇後娘娘突然間哭了起來，似是與皇上在爭辯。又不多一會兒，就聽’咕咚’一聲，隨後皇上便著急的推開門，讓傳禦醫。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惹了皇後娘娘，竟然讓皇後娘娘一下子暈了過去。正是著急的殿裏人仰馬翻的，卻聽來診脈的禦醫高興的給皇上跪下賀喜，說是喜脈。
——皇後娘娘竟然又有了身孕！
這回事情可就大了！皇後娘娘如今也不年輕了，膝下有長公主沐臨與五公主沐仁兩個女兒，唯獨缺一個兒子。也不是說別的什麽，只是大京朝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若非失德，諸君之位則由皇後嫡出長子來繼承，為免宮廷內手足兄弟情誼失和，不可隨便更改制度。
皇後娘娘此時懷了龍胎，一來想是此胎過後不會有再孕的機會，二來若是真是個兒子，那從落地起就必然是個儲君，也會因此，徹底剝奪了一直被作為儲君看待的禦相的希望。
這些事情，內廷裏一個掃灑的粗使丫鬟都能分辨的清楚，南邊殿裏的恪淑貴妃又怎能不知道？想來這回二人可有的鬥了，說不準此時便已經開始籌劃起來了。
不過沐德卻想著這般的發展，卻讓她們珍寧殿從風口浪尖下來了。左不過母妃也沒有個親生的皇子撐腰，只有自己一個女兒，就算是有禦守，只是如今和禦相兩位皇子也都不過十歲的年紀，想也知道若是此時就開始籌算，也實在是太早了些，更容易讓盤算落空。尤其恪淑貴妃常年得寵，皇上心裏對禦相的偏疼更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若是皇後娘娘真有個什麽事情，那第一個被懷疑的定然會是恪淑貴妃而不是自己母妃這邊。
只要小心仔細些，不在此時就露了態度出來，沒得讓人放在嘴裏說個沒完的沒事惹事，這風浪也不是容易刮得過來的。
這繼承大統的事情不比其他，步步都關乎身家性命，若是真有那份心，必然是要甚而又重的對待了。也或許是因此，雖說一直明爭暗鬥個不休，也不過就是些尋常利益，而若是真說起來，就連沐德目前也看不出母妃和禦守有什麽想要爭儲君之位的想法，或許，就連恪賢貴妃自己和禦守，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角逐這位置。
尤其是如今，皇後娘娘的懷了龍胎，且不說這孩子能不能平安生的下來，單只說在這孩子落地之前，一切都還太早。
這麽一想，沐德也就不覺得這事情真和自己有什麽關系。這些年後宮妃嬪們沒少給自己添些弟弟妹妹們的，說起來真不算什麽，也不過是些送禮之事罷了。只是值得一提的是，比起皇後娘娘懷了龍胎這件事情，另一件事情也同樣在這內廷裏被議論紛紛著：
——皇上究竟是說了什麽話，讓皇後娘娘一下子暈了過去的？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皇後娘娘是大京朝廷重臣的獨女，母家在大京朝的實力可見一斑。皇上這些年對皇後娘娘頗為尊重，皇後娘娘也一直以溫婉賢淑的面貌示人，從未見過兩人有紅過臉的時候。尤其近些年奪了恪淑貴妃娘娘的權，內廷的大權悉數落在了皇後娘娘手裏，恪賢貴妃也不過就是跟著打打下手而已，地位自然更為穩固，肯定不會有人因此就產生一些動搖皇後娘娘位置的念頭，否則也真是太過天真了。
不過這的確還真是頭一回，讓在門外候著的下人們都聽見了動靜，想來定然是件大事情了。
沐德隨著恪賢貴妃去探望在榻上修養的皇後娘娘的時候，眼瞅著她似乎愁眉不展，不像是剛得了喜訊的人。在一旁守著的沐臨也看著不似高興的樣子，眉眼間還有些悲切。沐德這看著，一時也真是猜不著究竟是什麽事情讓這母女二人這般模樣。
卻聽皇後娘娘先開了口，“恪賢妹妹，你可來了。”
恪賢貴妃讓人放下了帶著的禮，便走到了皇後娘娘的塌前，“皇後娘娘怎的看著這般不高興？可別憂心過度，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皇後娘娘聽著，便用手摸了摸尚還平坦的小腹，隨後落著淚說道：“我到底是得了個孩子，只是想來妹妹也聽說了，我這大女兒以後的日子，這回可怎麽過呦。”說著，就用帕子遮著臉，低聲嗚咽的哭了起來。
沐臨站在一旁低著頭，此時也看不清楚表情，卻想來也是不高興的。沐德瞅著她們，這會兒才猜出來，估摸著是皇上已經為沐臨定下了婚事，這般看著，定然是讓皇後娘娘不滿意了。
——這就對了，就說什麽事情能讓皇後娘娘與皇上爭吵起來，皇後娘娘早幾年就一直為沐臨物色著駙馬，這是滿內廷都知道的事情。雖說話裏是說因為舍不得才多留了沐臨這幾年，只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全是為著皇後娘娘還沒能找著滿意的駙馬爺，所以才這般拖著才是。
本想著能讓皇後娘娘這般全心全意的操持，沐臨定然能選個滿意的郎君。只是如今看著，還真不像是如願了的······
卻聽恪賢貴妃說道：“哎，這事情妹妹也是沒想到，怎的皇上就這麽心狠，給選了那麽個人？皇後娘娘可是問過了，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了？”
皇後娘娘淚水漣漣的點點頭，隨後說道：“若是還能有餘地，本宮又何至於這般難過？還不如個沐恩的郎君，好歹還和妹妹有個牽扯，日後也能遞個話去。就我這閨女受苦，怎的給配了這麽個人？我可真怕、我可真怕我這嬌生慣養疼大的女兒到了那邊受苦去了呀！”語畢，哭的更是傷心了。
沐德也不敢說話，恪賢貴妃從未跟她提起過這些事情，說不準是因著自己年幼才沒說，此時看著尤其不明所以，壓根不知道沐臨被許配給了什麽樣的人能至於讓皇後娘娘這樣。
“哎呀娘娘，咱們還懷著龍胎呢，孩子也都在這兒呢，可別是讓長公主也跟著擾了心思，沒得日後日子都不能過得好了。這便讓沐德與她大姐姐先一同出去說會兒話吧，這孩子年幼，我還什麽都沒告訴，若是長公主願意，覺得跟沐德說說能開解開解，這便先出去逛逛園子，也好讓我好生的安慰安慰皇後娘娘呀。”見狀，恪賢貴妃便矮下身子，掏出手帕為皇後娘娘拭淚。
皇後娘娘頭都沒擡的點了點頭，沐臨與沐德便行了禮出來了。沐德跟在沐臨後頭，一路回了她的寢殿。只是一路上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沈默著了。
等到了寢殿裏，沐臨拉著沐德做到了凳子上，兩人面沖著門，看著院子裏的景。沐臨似乎是頗為感嘆，就那麽呆呆的望著，半天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待到下人們終於把茶水都上好了，她才反應過來似的轉了頭，端起茶水杯子喝了一口，隨後才不好意思的看著沐德說道：“四妹妹，姐姐這會兒心事有些重，難免怠慢了你，妹妹心裏可別介意了。”
沐德搖了搖頭，“姐姐的心思妹妹能明白。只是母妃壓根兒一點都沒與沐德說過，此時只怕不能解姐姐心頭之憂了。”
沐臨卻笑了，“妹妹也別怪貴妃娘娘了，關乎女子名節，聖旨都還沒下來，哪能隨意亂傳出來呢？”說著，又嘆了一口氣，“只是，我卻已經無所謂了。左不過都是父皇決定了的，早點傳開和晚點傳開又能有什麽區別？”她看著沐德說道：“父皇前些日子與母妃說，要將我許配給西邊甘霖國的國君做皇後娘娘，說是正在和人家的來使商討著，只是基本上已經要定下了，等著對方來下聘呢。”
沐德呆滯的聽著，有些反應不過來。
沐臨卻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對方的聘禮一到，父皇就下聖旨給我賜婚。等選個好日子，我就要走了，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看一眼了。”
“西邊的甘霖？是個什麽地方？怎麽我都沒聽說過？”因著內廷女子不可過問朝政，沐德雖然讀書認字，卻一點不知道大京朝和潤月國以外還有些什麽國家在。就連那原朝和蒼中兩國也是年底宴會才新聽聞的來的，此時又來個甘霖，怎的竟有這麽多個國家？
“那甘霖是個風沙大的地方，離著咱們大京遠，聽說車馬行程要走上一個月才能到得了。那國君能有三十餘歲，之前有過一任皇後娘娘，是甘霖人，只是去年病死了，這才想著要續弦的。”
“續弦？”沐德不可置信的看著沐臨，“怎的父皇能答應這等婚事？那離得那麽遠的地方，姐姐這過去了可怎麽過日子？還是個續弦的，別是已經有了皇子了吧？”
沐臨搖搖頭，“這倒是沒有，因此父皇才答應下來了。與母後說是為著要拉攏甘霖結盟。”
那天沐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與沐臨度過接下來的日子的，只是與恪賢貴妃走的時候還想著沐臨告訴她的事情。
聽說沐恩已經定下要許給靠近南邊的一個小國家的皇子做皇子妃，叫什麽沐德沒記住，只知道那皇子的畫像是人家國家托潤月帶過來的，因著那是個潤月的附屬國。
沐臨說之所以沒許配到潤月去，是因著沐恩大字不識一個，放在潤月不能有個好地位，父皇想著那小國的位置尚佳，若是能結成同盟也沒有壞處，左不過沐恩的身份低些，這般嫁了也是可以的。
倒是沐臨，就是因著身份貴重，這才讓父皇給選了甘霖國君。因著這回來求娶得鮮少有國君，就算是有也是嫁過去做貴妃娘娘，嫁個皇子又顯得低了，挑來挑去，也就這個還看得上眼。聽父皇說，甘霖亦是個如大京般兵強馬壯的國家，這會兒若是有意與大京結盟，只要沐臨做得好，來日定然能有大作用的。
這麽想著的功夫，沐德已經跟著恪賢貴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椅子上，就如剛才在沐臨那裏的時候，呆呆的看著院子裏的景發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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