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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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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施彼身

同一時刻,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其它樓層。

三樓,從外面看去,燈火通明。

房間裏擺設著幾臺跑步機,墻角的一側還堆放著不同型號的啞鈴和杠鈴,看上去像是個十分普通的健身房。只是一臺正在運轉的跑步機上,隨著一名肌肉發達的士兵勻速跑動,他腳下的履帶卻壓出了一堆堆血水和骨肉殘渣。

五樓,明亮的光線中,胸部和腰部都被固定在墻上的男人,五官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扭曲著,大口的鮮血從嘴巴裏噴湧而出,半截舌頭隨著鮮血掉落在地上。哀嚎聲中,男人的牙齒都被染紅。

而他的手腕和腳腕上,套著金屬圈環,連接著鎖鏈,正被放置在房間正中央的一臺牽引機用力拉扯著。

男人意識已經模糊,卻仍想哀求,可他的半截舌頭已經無法發出完整的話語,啊啊咦咦的聲音反倒引得圍在他四周的幾名士兵嬉笑不止。

六樓,這裏同樣有人在興奮的夜晚,進行著虐人的狂歡。

靠近落地窗的弧形發球臺上,露出了一個人的腦袋。他的頭頂有顆虛擬的白色小球。一旁一名脫掉外套只著背心的士兵正握著球桿,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擊球角度。

可事實上,那個被當成支架的腦袋已經因為擊打多次而變得血肉模樣、面目全非,甚至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傷口。被鮮血糊成一團的頭發上面,那個白色的小球,始終沒有移動過一次。

八樓、十樓……直至十八樓。

幾乎每一層樓,都經歷著如同地獄般的折磨與殺戮。

但同時,被厚重的金屬大門所隔絕的這一切,就在大門開啟的那一刻,發生了轉變。

一樓。

鎮魂刀正守在白起身邊,而它的主人則站在大樓的正下方,催動著身體裏的魂力。無形的氣流湧動著,如同龍卷風一般,將四周一些零碎的東西卷到了半空,包括那些籌碼和殘肢。

很快,大片的黑色光點夾雜著星星點點的亮光從白起的身上湧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直沖天際,一層一層,直到頂樓。

下一刻,所有失去知覺的人都睜開了眼睛。

二樓,那堆肉塊在那名交接的士兵正要抖開鞭子的瞬間,突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扭動著從地面上彈了起來。

他的手臂懸吊在身體的一側,而被卸掉的大腿也像垂簾一般掛在腰部下面,可不知是被什麽支撐著,楞是站了起來,還往前挪動了幾步。

隨著身體的移動,他身上那些已經被抽打得稀碎的肉渣紛紛掉落,混雜著鮮血,一滴滴垂落下來。

被打開的大門似有冷風灌入,那兩名士兵在呆滯了一兩秒後,才驚呼出聲。靠近墻邊的士兵慌亂地按著一旁的警報系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而手持皮鞭的士兵則是閉上眼,胡亂地對著站起來的肉塊抽打著,試圖將眼前的怪物驅散。

明明將人折磨抽打成肉塊的是他們,甚至就在剛才,他還能安然入睡,可一旦情況不受控制的時候,恐懼就會滋生。

仿佛一切都失了控。

同樣,三樓。

被壓在跑步機下,骨骼碎裂的肢體,那一塊塊被鮮血浸染的碎骨周圍浮現出絲絲縷縷的黑氣,銀色的光點在其中閃爍。一瞬間,那些碎裂的骨架被黑氣連成的絲線連接起來,下一刻,跑步機被掀翻,已經無法看出人形的骨架,從履帶下面爬了出來。

覆仇,從此刻開始。

不斷有失控的驚叫聲在樓層裏回蕩。可惜,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正常作業,這幢樓的隔音層,沒有摻雜一丁點水分。而樓下,監控系統早已被白起破壞殆盡,更是無法為他們傳送出去任何訊息。

據說,將死之人,被虐待得越狠,其成為怨鬼的能量就越大。

同樣的,擺脫了控制,已經瀕臨死亡邊緣的他們,身上的怨氣也足以摧毀整棟大樓。

黎明將至,這場深夜的狂歡終將結束!

而另一邊,林琮美帶著小錘錘進行的破壞儀式,才剛剛開始。

她站在黑色箱體的下方,仰頭感受著箱體的巨大。視線中,濃重而無邊的黑色相接,更是加深了這種壓迫感。可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林琮美心頭驟然一松,往後小退了一步。

“看到沒,切這裏,效果最好。”她擡手指著箱體的邊角做了個斜切下去的手勢。

身旁的小錘錘晃了晃刀把,湊到她面前,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主人,為什麽要切這個?”

它扭了扭身子,在林琮美挑眉看過來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為什麽不直接砸扁它們?!”

你確定你能砸扁?!

林琮美乜了它一眼,卻見小錘錘正上躥下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行吧,當了這麽多年錘子,你就只記得砸了是吧!

“小心嗑到牙!”林琮美腹誹完,一把拽住預備往前沖的小錘錘,抓著它的刀柄用力朝著邊角揮去。

“唰”的一聲,帶著氣勁的刀鋒落在黑色的箱體上,幾乎沒怎麽用力,就直接切進去半米的厚度。

手感很好,像切蛋糕一樣絲滑。

不等林琮美將小錘錘抽出來——

“咦,居然有怨氣!”小錘錘就驚呼著,像個吃到棒棒糖的小朋友,高興得一下子蹦跶起來,直接從林琮美手中飛了出去,圍著眼前的箱體上下切割,左右打轉。

不過一會兒功夫,叮鈴哐啷一陣響之後,碩大且厚實的箱體就轟然倒塌,成了一堆金屬碎塊。

好在沒有塵土飛揚。

而小錘錘就懸停在這堆金屬碎塊的上空,嘶哈嘶哈地瘋狂吸收著箱體裏殘餘的怨氣。

這點子怨氣,反正大佬是看不上的,正好便宜了它。

小錘錘幹勁十足,打算趁白起不在的功夫將這些怨氣吸飽,根本不用林琮美再吩咐什麽,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劈砍,毀掉一個吸一個,忙得不亦樂乎。

林琮美反倒無事可幹了。

不過小錘錘瘋起來屬實有點收不住,那些掉落下來的金屬碎塊差點砸到她的腳,她只能一步步往後退。也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腳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

好在她開啟著防護服,倒也摔得不疼。

等林琮美爬起來才發現,剛才把她絆倒的玩意兒,居然是個透明的玻璃瓶子。裏面有一團像黑霧一樣的氣體,但搖晃的時候,又如液體一般在裏面流動。

有些眼熟,林琮美正要湊近再看一眼——

“哇!好濃的怨氣!”後知後覺發現林琮美摔倒又自己爬起來的小錘錘剛趕過來,就看到了瓶子裏的東西。

被封在這個透明玩意兒裏面的怨氣雖然聞不到,就像那些箱子一樣,完全隔絕了怨氣的氣息,可它還是能一眼認出——這瓶子裏裝著的,就是怨氣。

而且看這怨氣的濃度,這一趟,沒白來。

就在小錘錘悄摸摸湊過去打算將瓶子劃開一道口子的時候,林琮美一聽它的話,腦中電光一閃,直接彎腰撿起瓶子,塞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別急,再找找。”

她一把推開往她身上湊想要套近乎的小錘錘,開始繞著另一堆金屬碎塊打轉,試圖找到相同的容器。

可能沒有,或是被埋到最下面了,繞了一圈沒找到,林琮美也沒氣餒,直接擡腳朝著旁邊還沒被小錘錘破壞的巨大箱體走去。

小錘錘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面,正要開口,就被林琮美一把拽住了刀柄。

“找類似這個的玩意兒,別搞破壞,聽到沒?”林琮美把瓶子從口袋裏取出來,將瓶口的方向對準了小錘錘。

封住瓶口的蓋子看起來和黑色的箱體一樣的材質,毫無光澤的黑色金屬上刻著鋼印的字符,有點像Z字形。

林琮美又指了指箱體的上面,示意道:“你去上面找,我在下面找。”

隨即便松開小錘錘,沖它擺了擺手,便開始繞著箱體尋找起來。

不多時,終於在箱子一側的正中間位置,大概擡手能觸碰到的地方,找到了相同的標記。

“別破壞瓶子,把它取出來,能辦到嗎?”林琮美招回了小錘錘,拍了拍它的刀背,和顏悅色問道。

“當然沒問題!”小錘錘當即挺胸擡頭回答了一句,隨即便擡著刀身朝著印記上方的箱體切割下去。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切到了印記的部分。

好在那個瓶子只是鑲嵌在裏面,有固定的支架支撐。要麽通過特殊的裝置取出來,要麽就像小錘錘這樣完全破壞箱體才能做到。

等小錘錘將支架破壞以後,瓶子就十分輕松地取了出來。

支使著小錘錘繼續尋找下一個瓶子,林琮美則看著瓶子裏黑色的氣體,瞇了瞇眼睛。

她已經想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這玩意兒了!

當時白起在對付那些從飛艇上下來的士兵時,就從他們的武器裏收繳過不少這樣的瓶子。而且這瓶子裏裝的量更多。

就是不知道這裏面是不是白起的魂力!不過以防萬一,還是留著等他確認過再說,可不能讓小錘錘給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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