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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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純氫在家裏又待了十幾天，然後馬上就是春節了。
她和程越還從來沒有待在一起過春節，但是他們兩家都有一個習俗，就是春節大人送紅包，小孩兒要互送禮物。
純氫有些犯愁，她再不想好禮物，就可能春節到不了貨。
她翻了半天，還是不知道給他買什麽，程越什麽都不缺。
她選了半天，最後選了一個DIY毛線小熊玩偶下單。
毛線到了以後，還有兩天就是春節了，她蹲在家裏織毛線。
織了十幾分鐘，她就要休息一下午，於是一直到春節的前一天，她才織了一半。
禮物是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交換的，意味著她還有一天的時間。
春節的那天早上，她起的特別晚，等她起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吃午飯了。
午飯在程越家吃，晚飯在純氫家裏吃。
為了程越能夠過來，餘雯清一大早爬起來把貓關進了客房，把整間屋子徹底打掃了一遍。
她起床洗漱完了走過去，菜已經上桌了，程越做的都是她喜歡的菜。
顧融在廚房裏幫忙，她就進去廚房裏面搗亂。
他看見圍著圍裙，垂著長睫，神色清冷認真的在炒菜，突然想起他古裝的樣子，有些楞神。
她溜進去，站在他旁邊，輕輕跟他說了一聲，“程越，新年快樂呀！”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新年快樂。”
“我是來幫忙的。”純氫笑嘻嘻的看著他。
程明顯不信的語氣，“幫什麽忙？”
“試菜。”
“……”
無論是什麽菜，只要是她喜歡的，她都會拿著筷子先吃上一口。
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在吃蝦仁的時候，由於剛盛到碗裏不久，她就夾了一個直接放到了嘴裏，燙的眼淚都出來了。
純氫舌頭都燙麻了，急忙找水喝，她剛一轉頭，一杯水就出現在了視野裏，她忽然楞了一下。
程越看到了，倒了一杯冷水給她，“是不是蠢？”
她喝著水，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他的話，心裏竟然不覺得生氣，反而有點感激。
按照平時，她肯定就要麽生悶氣，要麽跟他吵架。
放下了筷子，出了廚房，乖乖待在沙發上去了。
坐沒一會兒就開飯了，純氫去廚房端了飯出來。
程越把那碗蝦仁直接擺在了她面前，放碗的時候，手臂不小心輕輕擦過了她的手指。
她楞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縮起來，看到做到旁邊的人夾了一塊雞翅到她碗裏。
她拿著筷子，低頭看著碗裏的可樂雞翅，突然有些恍惚。
明明程越平時也給她夾菜，她今天不知道怎麽了。
突然想到這麽厲害，受眾人追捧的一個人，只待在她身邊，還對她這麽好，莫名有些心動。
“不燙。”程越看到她有些出神，以為她是燙傻了，低聲道。
純氫回過神以後，有些不敢擡頭看他，“嗯”了一聲，然後夾起來開始吃。
吃過午飯後，純氫和程越就在廚房洗碗。
實際上是程越在洗，她在旁邊擦幹水然後放進櫥窗裏。
純氫吃完飯回到家裏，繼續給他織玩偶。
餘雯清叫她去廚房幫忙，她織的差不多了，只要晚上在織一會兒就可以完成了。
她幫忙炒幾個了菜，然後就準備吃晚飯了。
晚飯過後，純氫打開手機，看到了林清晝和歲雲戔給她發的消息。
「來廣場玩，這邊特別熱鬧！」
純氫回了消息，然後就準備出門了，程越跟在她後面。
她問道：“你去哪？”
程越說：“跟你一起。”
雖然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管著她，但是她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廣場，發現大家都在。
幾個人站在不遠處玩鞭炮，他們走過去。
“新年快樂！”林清晝笑著揮手跟他們兩個人打招呼。
歲雲戔也擡頭，笑道：“氫氫，快過來放鞭炮！”
純氫幾步跑過去，接過歲雲戔手裏的打火機，然後跟她們玩起來。
女生在玩放鞭炮，砰砰響，幾個男生在後面站著，手裏拿著仙女棒。
程越沈默，“……”
許凡松嫌棄的看著手裏的東西，“……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林訴面無表情，“同感。”
廣場上的越來越多，只看見那邊在分紅燈籠。
說是要把燈籠掛在那邊繩上，本來是工作人員的事，結果廣場上的人紛紛過來幫忙。
幾個男生看到還有這種好事，連忙動作整齊劃一的丟掉了手裏的仙女棒，過去幫忙了。
正好鞭炮都放完了，純氫一回頭，只看見程越拿著一個紅燈籠過來了。
他看她，“掛燈籠嗎？”
純氫立馬答應了，“好！”
幾個人走到那邊，人群都聚集在那邊，都在掛燈籠。
那根繩很高，她提著燈籠，擡頭看著那根根本夠不到繩子。
“我幫你。”
程越俯身下來，穩穩把她抱了起來。
純氫被抱著有些楞神，一只手拿著燈籠，一只手撐在他肩膀上。
雖然隔著很厚的衣料，她還是感受到了他肩膀處堅硬的骨骼。
她心裏有些慌張，臉微微有些紅，腦子裏很亂。
他怎麽可以那麽自然的靠這麽近？！
“幹嘛呢？”程越感受到了她的手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自己的肩，不解的擡眸看她。
“沒、沒……”純氫慌張的連忙，把燈籠掛好。
她的臉被紅燈映襯得很好看，低頭有些無辜慌張的直直看著他，“我，我……想下來。”
程越對上她無辜清澈的眼眸，怔了一下，把人放了下來。
林訴看到這邊的兩人，轉頭不懷好意的笑著看向歲雲戔，“歲歲……”
歲雲戔眼都沒擡，立刻打斷，“自己掛，別煩我。”
林訴假裝的受打擊，“你對我真是冷淡啊。”
林清晝看著那個高度，頗有興趣的說道：“我來！”
許凡松楞了一下，隨後笑了，“好啊！”
他求之不得呢。
林清晝接過燈籠，對準那根繩子，拿著燈籠，憑借自身身高優勢，跟扣籃一樣，躍身一跳，精準把燈籠掛上了。
“怎麽樣？”林清晝得意的看向許凡松。
許凡松：“……真厲害啊。”
看來是他想多了。
掛完燈籠以後，幾個人又在街邊到處逛了一圈吃了很多小吃。
十一點半後廣場上已經有人開始放煙花了，人群都圍在那邊。
煙花在黑夜中綻放，將黑夜點亮了一瞬，又像流星劃過。
整個廣場上人聲鼎沸，放煙花越來越多，人說話的聲音漸漸被煙花炸裂聲壓下去。
純氫突然扯了一下旁邊的人的袖子，笑著大聲喊道：“我今年的新年願望是，希望程越能高考順利，考上矜北大學！”
程越垂眸，有些楞神的看著她。
“程越，你要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啊！”純氫突然想到了什麽，笑著拍了他一下，“你快許願，說希望我也能考上矜北大學。”
他直直的看著她，黑眸中閃過一絲覆雜，好久都沒有開口。
純氫不滿的看著他，“我都說了，你必須也要說。”
他頓了一下，聲音沈凝，“……希望純氫能夠考上矜北大學。”
純氫一下就笑開了花，滿意的看著他，“這才對嘛。”
雖然她考不上，但是圖個吉利嘛。
“雖然我考不上那個大學，但是我可以去矜北其他大學，只要你想，我就陪你。”
程越還盯著她，欲言又止。
純氫拿著手機在那拍煙花，“程越，你看這個煙花好漂亮！”
程越看見她笑著朝自己看過來，頓時感覺喉嚨哽住了，什麽話都說不出，輕輕“嗯了一聲。
純氫拍著照，調整了一下位置，腳下沒站穩，崴了下去，瞬間被人用力的摟住了。
她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心跳又有些亂了。
“大過年把自己腳崴了，沒見過這麽蠢的。”程越把她扶著坐下，然後輕輕幫她按腳，低聲道。
純氫習慣性的跟他頂嘴，“你才蠢呢。”
按了一會純氫好點了，程越彎腰下來就要把她打橫抱起來，純氫看一下周圍都是人，連忙阻止了。
“你背我。”
“好。”程越幾乎沒有猶豫 ，然後蹲在她旁邊。
純氫慢慢趴在他背上，雙手勾著他的脖頸，感受到對方擡起她的腿，然後穩穩的站起來。
她好像是第一次反應過來，程越原來一直都在很關心她。
他總是能夠第一個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趴在他後背，輕聲道：“有你在挺好。”
她感受到程越的身子怔了一下，然後低沈的聲音傳過來，“你是不是醉了？”
“……我又沒喝酒。”純氫頓了一下，突然覺得不對勁，一驚，“我喝醉會說？！”
“嗯。”
純氫實在沒忍住開口問，“比如？”
“比如，”程越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說喜歡我，非常非常喜歡。”
“你在騙我，我才不會說的！”純氫漲紅著臉，生氣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程越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想起了什麽，眸色變得暗淡。
過了一會兒，兩人就到家了。
純氫回到家休息了一會兒，看見了客廳裏的掛鐘，馬上就要十二點了。
她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站起來，忍著痛跑到房間裏，沈默的看著床上的殘次品。
完了完了，編不完了！
她絕望的倒在床上，欲哭無淚，內心掙紮了幾秒，然後又爬起來，靠門坐在地上繼續編。
能編多少算多少。
她在裏面忙碌了一會兒，只聽見餘雯清在外面叫她。
“氫氫啊，程越來了。”
她心下一慌，沒有回應，又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腦子一慌，手忙腳亂，毛線纏在一起，她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麽編了。
突然一陣敲門聲，程越的聲音傳了進來，“純氫。”
純氫有些不知所措，內疚的站起來給他開門。
門縫一開，程越看到了她神情特別低落的拿著一團亂糟糟的毛線。
他看出來了，按住了門，壓低了聲音 ，“我們進去說。”
純氫都已經打算接受餘雯清的罵了，程越的話讓她楞了。
她點了點頭，然後放他進來了。
程越看她，“禮盒在嗎？”
“在。”純氫從抽屜裏拿出禮盒，遞給他。
程越接過禮盒，道：“我拿著盒子先走，你可以慢慢織，織好了再給我。”
純氫連忙感激點了點頭，看見程越走到門口又停住了，“我給你的禮物在外面。”
“……好。”
純氫跟著程越一起出去，只看見了不遠處沙發上堆了好幾個禮盒。
她錯楞了幾秒，“怎麽這麽多？”
“啊——”程越想了想，“應該是贈品吧。”
“……”
買一贈九。
別太離譜。
—
純氫洗完澡睡在床上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
她眼皮很沈，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了程越要離開了，她在機場看見他上了飛機，飛機越來越遠。
她回到家以後，就開心到飛起，每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還可以晚上和歲雲戔他們出去玩。
然後她一個人喝醉了，昏了過去，睜眼的時候，到了周段找她的那天。
她被他扇了兩巴掌後跪坐在地上，還沒緩過來，就一腳被他踹到了地上。
她吃力的想要爬起來卻使不上一點勁，只是看著周段慢慢的蹲下身子，狠狠的掐著她的下巴，然後她漸漸陷入昏迷。
她再次睜開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很熱，滿頭大汗的躺在房間裏。
是她發燒的那一晚，房間裏陰暗冷靜，只有她一個人。
她頭很不舒服，身上還冒著熱氣，下不了床。
餘雯清也不在家裏，她真的很想過生日，可是只有她一個人。
她還什麽都沒有。
她委屈又難受的想哭，腦子裏面突然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
她忍著想哭的沖動和身體上不舒服，從床上坐起來，拿著手機就想給他打電話。
她點開手機，翻了一遍，把通訊錄翻到底了，沒有看到他名字。
“怎麽可能？！”她紅了眼眶，手顫抖著，有些不敢置信的一遍又一遍的翻著通訊錄。
“沒有他的名字，沒有他的名字……”她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腦子裏變得麻木，喃喃自語。
她突然情緒激動猛的一下，摔了手機，帶著哭腔喊道：“怎麽可能沒有他的名字？！”
她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間不顧一切光著腳的沖出了家，然後跑到她家對面，像瘋了一樣使勁拍著那邊的門。
“程越！”
“程越！”
“程越你開門！”她站在門口.爆哭，用力的拍著那扇門，手都已經拍得不知道痛覺。
沒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陌生男人憤怒看著她，朝著她罵道：“大半夜不睡覺，神經病啊！再敲門我就報警了！”
她楞住了，緊接著，那個男人把門“砰”一下，用力的關上了。
她一個人蹲在門口很無助的抱頭痛哭，“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你了……”
興許是夢中傷心過度了，她睡醒的時候，眼淚還掛在臉上。
純氫腦子裏面很亂很亂，可是卻非常清晰強烈的想要打電話給他。
即使還是半夜，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慌張傷心，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沒幾秒就接了，對方剛被吵醒低啞倦懶的聲音傳過來，“餵？”
“程越……”
純氫可能是夢境太真實了，聽到他聲音的瞬間一下子沒崩住，眼淚大股大股的湧出來，帶著哭腔，喉嚨哽的說不出其他的話。
“嗚……”她說不出話，不小心哭了出來，小心的抽泣著，吸著鼻子。
“你怎麽了？”他沈穩的聲音難得帶上了慌張，緊接著傳過來被子摩擦聲。
“我……剛、剛…夢見你不見了，我好像…有點難過……”
她哭的說話都說不清，聲音斷斷續續，“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
初中三年以及周段打她的時候，她都不難過，可是，一想到程越消失了，她就控制不住的流眼淚。
純氫坐在床上哭了了一會兒，突然聽見了敲門聲，他急切道：“開門。”
純氫聽到說程越的聲音，急忙下起床去開門，門一開她就抱了上去。
程越進了房間，把門關好，後背貼著門。
他外套都沒穿就跑過來了，感受到懷裏單薄的布料被她哭濕了，擡手輕輕摸了摸懷裏人的頭。
發絲軟軟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純氫松開了他，眼睛已經哭的紅腫。
程越垂眸，看見她光著腳站在瓷地板，一下把人抱起來，走過去，放到床上。
他幫純氫蓋好被子，看到她還是情緒低落的垂著腦袋，“跟我說說，做了什麽夢。”
她沈默了一會，聲音哭啞了，“……夢見你走了，然後我再也沒有找到你。”
程越怔了一下，輕聲安撫道：“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程越看見她沒有再說話，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麽，沈聲開口，“……是我的錯。”
他不應該臨走了，還來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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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氫在家裏又待了十幾天，然後馬上就是春節了。
她和程越還從來沒有待在一起過春節，但是他們兩家都有一個習俗，就是春節大人送紅包，小孩兒要互送禮物。
純氫有些犯愁，她再不想好禮物，就可能春節到不了貨。
她翻了半天，還是不知道給他買什麽，程越什麽都不缺。
她選了半天，最後選了一個DIY毛線小熊玩偶下單。
毛線到了以後，還有兩天就是春節了，她蹲在家裏織毛線。
織了十幾分鐘，她就要休息一下午，於是一直到春節的前一天，她才織了一半。
禮物是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交換的，意味著她還有一天的時間。
春節的那天早上，她起的特別晚，等她起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吃午飯了。
午飯在程越家吃，晚飯在純氫家裏吃。
為了程越能夠過來，餘雯清一大早爬起來把貓關進了客房，把整間屋子徹底打掃了一遍。
她起床洗漱完了走過去，菜已經上桌了，程越做的都是她喜歡的菜。
顧融在廚房裏幫忙，她就進去廚房裏面搗亂。
他看見圍著圍裙，垂著長睫，神色清冷認真的在炒菜，突然想起他古裝的樣子，有些楞神。
她溜進去，站在他旁邊，輕輕跟他說了一聲，“程越，新年快樂呀！”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新年快樂。”
“我是來幫忙的。”純氫笑嘻嘻的看著他。
程明顯不信的語氣，“幫什麽忙？”
“試菜。”
“……”
無論是什麽菜，只要是她喜歡的，她都會拿著筷子先吃上一口。
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在吃蝦仁的時候，由於剛盛到碗裏不久，她就夾了一個直接放到了嘴裏，燙的眼淚都出來了。
純氫舌頭都燙麻了，急忙找水喝，她剛一轉頭，一杯水就出現在了視野裏，她忽然楞了一下。
程越看到了，倒了一杯冷水給她，“是不是蠢？”
她喝著水，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他的話，心裏竟然不覺得生氣，反而有點感激。
按照平時，她肯定就要麽生悶氣，要麽跟他吵架。
放下了筷子，出了廚房，乖乖待在沙發上去了。
坐沒一會兒就開飯了，純氫去廚房端了飯出來。
程越把那碗蝦仁直接擺在了她面前，放碗的時候，手臂不小心輕輕擦過了她的手指。
她楞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縮起來，看到做到旁邊的人夾了一塊雞翅到她碗裏。
她拿著筷子，低頭看著碗裏的可樂雞翅，突然有些恍惚。
明明程越平時也給她夾菜，她今天不知道怎麽了。
突然想到這麽厲害，受眾人追捧的一個人，只待在她身邊，還對她這麽好，莫名有些心動。
“不燙。”程越看到她有些出神，以為她是燙傻了，低聲道。
純氫回過神以後，有些不敢擡頭看他，“嗯”了一聲，然後夾起來開始吃。
吃過午飯後，純氫和程越就在廚房洗碗。
實際上是程越在洗，她在旁邊擦幹水然後放進櫥窗裏。
純氫吃完飯回到家裏，繼續給他織玩偶。
餘雯清叫她去廚房幫忙，她織的差不多了，只要晚上在織一會兒就可以完成了。
她幫忙炒幾個了菜，然後就準備吃晚飯了。
晚飯過後，純氫打開手機，看到了林清晝和歲雲戔給她發的消息。
「來廣場玩，這邊特別熱鬧！」
純氫回了消息，然後就準備出門了，程越跟在她後面。
她問道：“你去哪？”
程越說：“跟你一起。”
雖然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管著她，但是她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廣場，發現大家都在。
幾個人站在不遠處玩鞭炮，他們走過去。
“新年快樂！”林清晝笑著揮手跟他們兩個人打招呼。
歲雲戔也擡頭，笑道：“氫氫，快過來放鞭炮！”
純氫幾步跑過去，接過歲雲戔手裏的打火機，然後跟她們玩起來。
女生在玩放鞭炮，砰砰響，幾個男生在後面站著，手裏拿著仙女棒。
程越沈默，“……”
許凡松嫌棄的看著手裏的東西，“……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林訴面無表情，“同感。”
廣場上的越來越多，只看見那邊在分紅燈籠。
說是要把燈籠掛在那邊繩上，本來是工作人員的事，結果廣場上的人紛紛過來幫忙。
幾個男生看到還有這種好事，連忙動作整齊劃一的丟掉了手裏的仙女棒，過去幫忙了。
正好鞭炮都放完了，純氫一回頭，只看見程越拿著一個紅燈籠過來了。
他看她，“掛燈籠嗎？”
純氫立馬答應了，“好！”
幾個人走到那邊，人群都聚集在那邊，都在掛燈籠。
那根繩很高，她提著燈籠，擡頭看著那根根本夠不到繩子。
“我幫你。”
程越俯身下來，穩穩把她抱了起來。
純氫被抱著有些楞神，一只手拿著燈籠，一只手撐在他肩膀上。
雖然隔著很厚的衣料，她還是感受到了他肩膀處堅硬的骨骼。
她心裏有些慌張，臉微微有些紅，腦子裏很亂。
他怎麽可以那麽自然的靠這麽近？！
“幹嘛呢？”程越感受到了她的手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自己的肩，不解的擡眸看她。
“沒、沒……”純氫慌張的連忙，把燈籠掛好。
她的臉被紅燈映襯得很好看，低頭有些無辜慌張的直直看著他，“我，我……想下來。”
程越對上她無辜清澈的眼眸，怔了一下，把人放了下來。
林訴看到這邊的兩人，轉頭不懷好意的笑著看向歲雲戔，“歲歲……”
歲雲戔眼都沒擡，立刻打斷，“自己掛，別煩我。”
林訴假裝的受打擊，“你對我真是冷淡啊。”
林清晝看著那個高度，頗有興趣的說道：“我來！”
許凡松楞了一下，隨後笑了，“好啊！”
他求之不得呢。
林清晝接過燈籠，對準那根繩子，拿著燈籠，憑借自身身高優勢，跟扣籃一樣，躍身一跳，精準把燈籠掛上了。
“怎麽樣？”林清晝得意的看向許凡松。
許凡松：“……真厲害啊。”
看來是他想多了。
掛完燈籠以後，幾個人又在街邊到處逛了一圈吃了很多小吃。
十一點半後廣場上已經有人開始放煙花了，人群都圍在那邊。
煙花在黑夜中綻放，將黑夜點亮了一瞬，又像流星劃過。
整個廣場上人聲鼎沸，放煙花越來越多，人說話的聲音漸漸被煙花炸裂聲壓下去。
純氫突然扯了一下旁邊的人的袖子，笑著大聲喊道：“我今年的新年願望是，希望程越能高考順利，考上矜北大學！”
程越垂眸，有些楞神的看著她。
“程越，你要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啊！”純氫突然想到了什麽，笑著拍了他一下，“你快許願，說希望我也能考上矜北大學。”
他直直的看著她，黑眸中閃過一絲覆雜，好久都沒有開口。
純氫不滿的看著他，“我都說了，你必須也要說。”
他頓了一下，聲音沈凝，“……希望純氫能夠考上矜北大學。”
純氫一下就笑開了花，滿意的看著他，“這才對嘛。”
雖然她考不上，但是圖個吉利嘛。
“雖然我考不上那個大學，但是我可以去矜北其他大學，只要你想，我就陪你。”
程越還盯著她，欲言又止。
純氫拿著手機在那拍煙花，“程越，你看這個煙花好漂亮！”
程越看見她笑著朝自己看過來，頓時感覺喉嚨哽住了，什麽話都說不出，輕輕“嗯了一聲。
純氫拍著照，調整了一下位置，腳下沒站穩，崴了下去，瞬間被人用力的摟住了。
她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身上，心跳又有些亂了。
“大過年把自己腳崴了，沒見過這麽蠢的。”程越把她扶著坐下，然後輕輕幫她按腳，低聲道。
純氫習慣性的跟他頂嘴，“你才蠢呢。”
按了一會純氫好點了，程越彎腰下來就要把她打橫抱起來，純氫看一下周圍都是人，連忙阻止了。
“你背我。”
“好。”程越幾乎沒有猶豫 ，然後蹲在她旁邊。
純氫慢慢趴在他背上，雙手勾著他的脖頸，感受到對方擡起她的腿，然後穩穩的站起來。
她好像是第一次反應過來，程越原來一直都在很關心她。
他總是能夠第一個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趴在他後背，輕聲道：“有你在挺好。”
她感受到程越的身子怔了一下，然後低沈的聲音傳過來，“你是不是醉了？”
“……我又沒喝酒。”純氫頓了一下，突然覺得不對勁，一驚，“我喝醉會說？！”
“嗯。”
純氫實在沒忍住開口問，“比如？”
“比如，”程越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說喜歡我，非常非常喜歡。”
“你在騙我，我才不會說的！”純氫漲紅著臉，生氣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程越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想起了什麽，眸色變得暗淡。
過了一會兒，兩人就到家了。
純氫回到家休息了一會兒，看見了客廳裏的掛鐘，馬上就要十二點了。
她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站起來，忍著痛跑到房間裏，沈默的看著床上的殘次品。
完了完了，編不完了！
她絕望的倒在床上，欲哭無淚，內心掙紮了幾秒，然後又爬起來，靠門坐在地上繼續編。
能編多少算多少。
她在裏面忙碌了一會兒，只聽見餘雯清在外面叫她。
“氫氫啊，程越來了。”
她心下一慌，沒有回應，又加快了手裏的動作。
腦子一慌，手忙腳亂，毛線纏在一起，她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麽編了。
突然一陣敲門聲，程越的聲音傳了進來，“純氫。”
純氫有些不知所措，內疚的站起來給他開門。
門縫一開，程越看到了她神情特別低落的拿著一團亂糟糟的毛線。
他看出來了，按住了門，壓低了聲音 ，“我們進去說。”
純氫都已經打算接受餘雯清的罵了，程越的話讓她楞了。
她點了點頭，然後放他進來了。
程越看她，“禮盒在嗎？”
“在。”純氫從抽屜裏拿出禮盒，遞給他。
程越接過禮盒，道：“我拿著盒子先走，你可以慢慢織，織好了再給我。”
純氫連忙感激點了點頭，看見程越走到門口又停住了，“我給你的禮物在外面。”
“……好。”
純氫跟著程越一起出去，只看見了不遠處沙發上堆了好幾個禮盒。
她錯楞了幾秒，“怎麽這麽多？”
“啊——”程越想了想，“應該是贈品吧。”
“……”
買一贈九。
別太離譜。
—
純氫洗完澡睡在床上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
她眼皮很沈，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了程越要離開了，她在機場看見他上了飛機，飛機越來越遠。
她回到家以後，就開心到飛起，每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還可以晚上和歲雲戔他們出去玩。
然後她一個人喝醉了，昏了過去，睜眼的時候，到了周段找她的那天。
她被他扇了兩巴掌後跪坐在地上，還沒緩過來，就一腳被他踹到了地上。
她吃力的想要爬起來卻使不上一點勁，只是看著周段慢慢的蹲下身子，狠狠的掐著她的下巴，然後她漸漸陷入昏迷。
她再次睜開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很熱，滿頭大汗的躺在房間裏。
是她發燒的那一晚，房間裏陰暗冷靜，只有她一個人。
她頭很不舒服，身上還冒著熱氣，下不了床。
餘雯清也不在家裏，她真的很想過生日，可是只有她一個人。
她還什麽都沒有。
她委屈又難受的想哭，腦子裏面突然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
她忍著想哭的沖動和身體上不舒服，從床上坐起來，拿著手機就想給他打電話。
她點開手機，翻了一遍，把通訊錄翻到底了，沒有看到他名字。
“怎麽可能？！”她紅了眼眶，手顫抖著，有些不敢置信的一遍又一遍的翻著通訊錄。
“沒有他的名字，沒有他的名字……”她不知道翻了多少遍，腦子裏變得麻木，喃喃自語。
她突然情緒激動猛的一下，摔了手機，帶著哭腔喊道：“怎麽可能沒有他的名字？！”
她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間不顧一切光著腳的沖出了家，然後跑到她家對面，像瘋了一樣使勁拍著那邊的門。
“程越！”
“程越！”
“程越你開門！”她站在門口.爆哭，用力的拍著那扇門，手都已經拍得不知道痛覺。
沒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陌生男人憤怒看著她，朝著她罵道：“大半夜不睡覺，神經病啊！再敲門我就報警了！”
她楞住了，緊接著，那個男人把門“砰”一下，用力的關上了。
她一個人蹲在門口很無助的抱頭痛哭，“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你了……”
興許是夢中傷心過度了，她睡醒的時候，眼淚還掛在臉上。
純氫腦子裏面很亂很亂，可是卻非常清晰強烈的想要打電話給他。
即使還是半夜，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慌張傷心，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沒幾秒就接了，對方剛被吵醒低啞倦懶的聲音傳過來，“餵？”
“程越……”
純氫可能是夢境太真實了，聽到他聲音的瞬間一下子沒崩住，眼淚大股大股的湧出來，帶著哭腔，喉嚨哽的說不出其他的話。
“嗚……”她說不出話，不小心哭了出來，小心的抽泣著，吸著鼻子。
“你怎麽了？”他沈穩的聲音難得帶上了慌張，緊接著傳過來被子摩擦聲。
“我……剛、剛…夢見你不見了，我好像…有點難過……”
她哭的說話都說不清，聲音斷斷續續，“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
初中三年以及周段打她的時候，她都不難過，可是，一想到程越消失了，她就控制不住的流眼淚。
純氫坐在床上哭了了一會兒，突然聽見了敲門聲，他急切道：“開門。”
純氫聽到說程越的聲音，急忙下起床去開門，門一開她就抱了上去。
程越進了房間，把門關好，後背貼著門。
他外套都沒穿就跑過來了，感受到懷裏單薄的布料被她哭濕了，擡手輕輕摸了摸懷裏人的頭。
發絲軟軟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純氫松開了他，眼睛已經哭的紅腫。
程越垂眸，看見她光著腳站在瓷地板，一下把人抱起來，走過去，放到床上。
他幫純氫蓋好被子，看到她還是情緒低落的垂著腦袋，“跟我說說，做了什麽夢。”
她沈默了一會，聲音哭啞了，“……夢見你走了，然後我再也沒有找到你。”
程越怔了一下，輕聲安撫道：“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程越看見她沒有再說話，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麽，沈聲開口，“……是我的錯。”
他不應該臨走了，還來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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