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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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氫氫，我們要出門嘍。”
餘雯清在玄關處換好了高跟鞋，拿上手提包，看向不遠處坐在客廳地板上的女孩。
小女孩黑發齊肩，皮膚很白，穿著白裙子乖巧的坐在瓷白地板上，轉過頭看著她。
“可是……”純氫想到了什麽，擔憂的皺起眉頭，“媽媽……我不想去。”
“為什麽去想去呢？”餘雯清語氣溫柔下來，微笑道：“媽媽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而且鄰家哥哥是你上次見過的那個，不是別人，媽媽和顧阿姨出門買點東西，一下子就回來了，氫氫乖。”
聽見這話，純氫回憶起什麽，小臉嚇得蒼白，“不想去。”
餘雯清見她這幅表情，突然輕笑了一下，“氫氫不會是怕了吧？”
上次見面時，註意到那孩子不愛笑，就故意開玩笑嚇她，沒想到這麽當真。
純氫點了點頭，“嗯。”
“誒呀，上次媽媽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那個哥哥特別喜歡笑，還很喜歡妹妹呢，保證你會過得很開心的。”
餘雯清又看了一眼手表，著急道：“媽媽馬上就要遲到，氫氫快點啊，你不是教媽媽不能失約嗎？我們要快一點了。”
純氫遲疑了幾秒，最終妥協了，“好吧……”
餘雯清拉著她出門，到隔壁敲了敲門，等了幾秒鐘，門才慢慢的打開了。
“餘阿姨。”一個清澈又平靜的男生的聲音響起。
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長得很漂亮，只是很少笑，與同齡人相比，更加的沈默寡言。
“是程越啊，你媽媽呢？”餘雯清先是錯楞了一秒，又笑道。
程越一開門就看見，旁邊的奶團子一見到他就刷的一下躲在了餘雯清身後，有些膽怯的偷瞄他。
程越的視線落在純氫身上，沒什麽情緒的一直盯著她，平淡道：“她已經下樓了。”
“啊！遭了！”
餘雯清一把抓住純氫的手，把她從身後扯出來，往前輕輕的推到程越面前，急急忙忙的就坐電梯下樓。
還不忘留下一句，“純氫先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哦。”
小女孩傻站在門口，楞楞的看著餘雯清離開的地方，沒了依靠的人，一時間無所適從。
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了，安靜的讓她都有點不敢用力呼吸。
不知過了幾秒，只聽見身後一道沒什麽溫度的聲音，朝她喊道：“餵。”
程越剛準備再說點什麽，只看見小姑娘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哆嗦了一下。
等她再轉過身來時，黑溜溜的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淚光，還膽怯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程越：“……”
他有這麽可怕？
“別傻站著門口，進來。”程越瞥了她一眼，只看見小姑娘聽見他說話，身體又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小姑娘踏進了房間裏，乖乖的把鞋子脫了，但是不知道換哪一雙拖鞋，傻站在那，特別茫然。
程越比她大三歲，發育很快，純氫就發育的特別慢，導致兩人身高差很大。
程越無奈的嘆了口氣，家裏沒有合適她腳的鞋子，他只好彎腰從鞋櫃裏隨便找了一雙拖鞋扔到她面前。
純氫連忙乖巧的換上了拖鞋，那雙拖鞋特別大，導致沒法正常行走，只能拖著走。
程越見她已經換好了鞋子，讓她去沙發上坐著，自己去倒水給她。
程越剛走出去沒幾步，只聽見身後啪嗒一聲，摔倒的聲音。
興許是房間裏太安靜，這聲音格外的清晰。
只見小姑娘雙手貼著地板瓷磚，撐起上半身，跪坐在地上，雙腿膝蓋上擦紅了，兩只鞋子被甩再了後面。
程越見狀有些不忍心，幾步走過去，蹲下來，溫聲問道：“沒事吧？”
她的白裙子也臟了，頭發有些亂，雙眼憋的通紅，眼淚汪汪。
純氫見程越走過來，連忙抱著擦傷的膝蓋，縮在角落裏，清澈晶瑩的眸子裏裏含著淚，膽怯的看著他。
程越見她半天沒反應，只好又起身去給她拿碘伏和棉簽。
等他拿了東西回來，看見那小姑娘還縮縮在角落裏，拼了命的吸著通紅的鼻子，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更多了，但就是不掉下來。
程越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對著那個小哭包揮了揮手，語氣算不上柔和，有些命令的味道在裏面。
“過來。”
純氫不敢不聽他的話，頂著一對紅通通的眼睛，一邊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一邊吸著鼻涕。
怕穿著鞋子又摔一跤，光著腳丫子慢慢的走過來。
程越讓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拿棉簽沾了一下碘伏，塗在她的膝蓋上。
他還沒塗幾下，就看見小姑娘已經開始躲了，小聲嘀咕，“疼……”
塗碘伏怎麽會疼？
程越輕皺了一下眉，沒什麽耐心的按住了她的腳，冷聲道：“嬌氣包。”
純氫被他冷著的臉色嚇到了，不敢再動彈，只是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低聲反駁，也不敢瞪他，“我、我不是……嬌氣包！”
明明是他拿棉簽按她的傷口力氣太大，按的太疼了！
程越見她哭的稀裏嘩啦，又不敢哭的很大聲，幾滴眼淚還滴在他手上，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他沒說話，把手裏的棉簽扔了，把碘伏放下，默默扯了幾張紙遞給她。
“擦幹眼淚。”
純氫接過紙巾，在一邊抽泣，肩膀一聳一聳的，含糊不清道：“紙、紙巾……不……不夠……”
“……”
小姑娘邊哭邊吐鼻涕泡，程越沈默看她一眼，然後把整包紙巾都扔了過去。
“一次性哭完，擦幹凈。”
程越又嘆了口氣，“麻煩精。”
話音剛落，小姑娘就哭的更兇了，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紙巾被她胡亂的擦了幾下鼻涕，就又開始扯。
程越楞了幾秒，他也不知道怎麽哄人，只能碰碰運氣，從房間裏拿出一個兔子玩偶，塞到她懷裏。
純氫抱著玩偶，低下頭仍是在哭，只是哭聲小了很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桌面上的垃圾桶已經被他倒了一次，現在又已經滿了一半，純氫終於沒有再哭了。
等房間裏面再一次安靜下來，程越後背靠著沙發坐著，黑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旁邊的人，“不哭了？”
小姑娘依舊是低著頭，齊肩的黑短發也隨著頭從臉頰兩邊垂下，眼睛已經紅腫了，眼角還有些殘留的眼淚。
她一只手臂抱著玩偶，一只手輕扯著白裙擺上花朵的飾物，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
沒幾秒，一只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視野裏，用食指和大拇指拿著一塊方形的奶白色軟糖。
純氫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送到她嘴邊了，只聽見旁邊的人沒什麽耐心的命令道。
“吃了。”
純氫有些詫異，最終還是含在了嘴裏。
她剛嚼了幾下，只看見程越起身了，去了廚房，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了一個盤子。
程越把盤子放到茶幾上，推到她面前，只見上面放著兩個雞蛋。
“謝謝……我不餓。”
純氫擡頭茫然看著他，搖了搖頭。
“……誰說給你吃的？”
程越面無表情盯著她那雙腫的眼睛，“這是給你敷眼睛的。”
純氫輕哦了一聲，遲疑了幾秒，放下了兔子玩偶，才拿起兩個雞蛋。
剛敷一會，只聽見一陣敲門聲，程越輕嘖一聲，然後過去敲門。
隨後，只聽見一陣男生的輕笑聲，“你這哪拐來的雞蛋眼妹妹？”
程越沈默了幾秒，“鄰家妹妹。”
聽到這話，純氫放下了雞蛋，睜開了眼睛，朝著門口望過去。
說話的那人笑瞇瞇的走過來，身材高挑，一頭微長到脖頸的黑發，小皮筋紮起來了。
左耳根戴著兩個黑色耳釘，一股子不良少年的味道。
他看到純氫紅腫的雙眼，驚訝的感嘆了一聲，看向程越，“你弄哭的？”
沒等他回答，又說道：“真不是人。”
“……”
許凡松提著一袋零食過來，把它放到了茶幾上，推到純氫面前，笑著看著她，“小妹妹，看看想吃什麽？”
“哥哥可跟程越那條狗不一樣。”
純氫搖了搖頭，看見許凡松要坐過來，警惕的下意識往程越坐那邊的挪。
直到純氫碰到了他，程越才放下手機，不明所以的掃了一眼她，又看向許凡松。
“別逗她。”他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拿過她手裏的雞蛋，給她敷眼睛，不緊不慢道：“要是再把她弄哭了，你哄？”
許凡松一臉懵逼，委屈道：“我哪逗她了？”
“我才不會哭。”純氫閉著眼睛，感受到眼睛傳來的一陣溫暖。
程越聞言冷哼一聲，“他逗你不哭，我沒逗你也哭。”
純氫撇了撇嘴，沒什麽底氣，委屈巴巴的說道：“誰讓你說我是什麽嬌氣包，什麽麻煩精……”
程越沒再說話，許凡松笑了笑，“他說話是毒了點，沒什麽惡意。”
“小妹妹讀幾年級啦？”許凡松笑著繼續問道。
“……六年級。”
“六年級？”許凡松打量了一下她，有些驚訝，“不像啊。”
“我知道是我長得太慢了，不像六年級的。”純氫低落的剛要低下頭，就被一只手攔住了。
“別動。”
純氫這才想起來，程越還在幫她敷眼睛，乖乖的沒再動。
程越不動聲色的朝許凡松使了個眼色。
許凡松立刻反應過來，又假裝思考道：“不過……好像小公主都是這樣長大的。”
“真的？”純氫狐疑的問道。
“真的啦，哥哥怎麽會騙你呢。”許凡松在程越的註視下，冒著虛汗，繼續說著。
小姑娘錯楞了一會，低低的說道：“謝謝哥哥。”
許凡松感到自己的良心被她狠狠的紮了一萬下，“哈、哈哈……不用謝。”
程越看到了她眼睛消腫的差不多了，就把雞蛋放回了盤子裏。
純氫也終於可以睜開雙眼了，她又看著程越說了一聲謝謝。
她看著許凡松拿著手機坐在旁邊玩，程越起身把雞蛋帶走了。
“妹妹。”
純氫疑惑的看向許凡松，對方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笑起來，“哥哥教你玩游戲吧。”
純氫楞了楞，猶豫道：“可是……媽媽不讓玩游戲。”
“沒關系的，反正她也不知道是吧？”許凡松朝她揮了揮手，著急道：“快來幫幫哥哥，哥哥馬上就要輸了。”
純氫沒再猶豫，湊了過去，看著屏幕半天也沒有看懂。
許凡松不知想到了什麽，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輕扯，“哥哥教你一個速贏的技巧。”
“？”
純氫呆頭呆腦又好奇的看著他，“什麽技巧？”
只看見他在游戲屏幕上用鍵盤打了一些字，然後看向純氫，輕聲囑咐道：“待會兒我開麥克風，你幫哥哥把這些話念出來，這是第一步。”
純氫點了點頭，然後許凡松就點開了麥克風。
她看著上面的字，有些忐忑的念著：“……哥哥，人家是女孩子，你要保護好人——”家
純氫還沒念完，下一秒嘴巴突然就被身後的人用手捂住了，嚇得她倏然睜大眼睛。
“唔！”
只聽見頭頂傳來了一道沈冷的聲音，“徐凡松，你教她什麽狗屁玩意呢？！”
徐凡松連忙關了麥克風，掩飾性的咳了幾聲，幹笑起來，“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程越冷冷掃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見純氫心虛的不敢動，松開了手，嘴角揚起一個嘲弄的弧度。
“你倒是肯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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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氫氫，我們要出門嘍。”
餘雯清在玄關處換好了高跟鞋，拿上手提包，看向不遠處坐在客廳地板上的女孩。
小女孩黑發齊肩，皮膚很白，穿著白裙子乖巧的坐在瓷白地板上，轉過頭看著她。
“可是……”純氫想到了什麽，擔憂的皺起眉頭，“媽媽……我不想去。”
“為什麽去想去呢？”餘雯清語氣溫柔下來，微笑道：“媽媽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而且鄰家哥哥是你上次見過的那個，不是別人，媽媽和顧阿姨出門買點東西，一下子就回來了，氫氫乖。”
聽見這話，純氫回憶起什麽，小臉嚇得蒼白，“不想去。”
餘雯清見她這幅表情，突然輕笑了一下，“氫氫不會是怕了吧？”
上次見面時，註意到那孩子不愛笑，就故意開玩笑嚇她，沒想到這麽當真。
純氫點了點頭，“嗯。”
“誒呀，上次媽媽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那個哥哥特別喜歡笑，還很喜歡妹妹呢，保證你會過得很開心的。”
餘雯清又看了一眼手表，著急道：“媽媽馬上就要遲到，氫氫快點啊，你不是教媽媽不能失約嗎？我們要快一點了。”
純氫遲疑了幾秒，最終妥協了，“好吧……”
餘雯清拉著她出門，到隔壁敲了敲門，等了幾秒鐘，門才慢慢的打開了。
“餘阿姨。”一個清澈又平靜的男生的聲音響起。
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長得很漂亮，只是很少笑，與同齡人相比，更加的沈默寡言。
“是程越啊，你媽媽呢？”餘雯清先是錯楞了一秒，又笑道。
程越一開門就看見，旁邊的奶團子一見到他就刷的一下躲在了餘雯清身後，有些膽怯的偷瞄他。
程越的視線落在純氫身上，沒什麽情緒的一直盯著她，平淡道：“她已經下樓了。”
“啊！遭了！”
餘雯清一把抓住純氫的手，把她從身後扯出來，往前輕輕的推到程越面前，急急忙忙的就坐電梯下樓。
還不忘留下一句，“純氫先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哦。”
小女孩傻站在門口，楞楞的看著餘雯清離開的地方，沒了依靠的人，一時間無所適從。
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了，安靜的讓她都有點不敢用力呼吸。
不知過了幾秒，只聽見身後一道沒什麽溫度的聲音，朝她喊道：“餵。”
程越剛準備再說點什麽，只看見小姑娘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哆嗦了一下。
等她再轉過身來時，黑溜溜的眼睛裏已經泛起了淚光，還膽怯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程越：“……”
他有這麽可怕？
“別傻站著門口，進來。”程越瞥了她一眼，只看見小姑娘聽見他說話，身體又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小姑娘踏進了房間裏，乖乖的把鞋子脫了，但是不知道換哪一雙拖鞋，傻站在那，特別茫然。
程越比她大三歲，發育很快，純氫就發育的特別慢，導致兩人身高差很大。
程越無奈的嘆了口氣，家裏沒有合適她腳的鞋子，他只好彎腰從鞋櫃裏隨便找了一雙拖鞋扔到她面前。
純氫連忙乖巧的換上了拖鞋，那雙拖鞋特別大，導致沒法正常行走，只能拖著走。
程越見她已經換好了鞋子，讓她去沙發上坐著，自己去倒水給她。
程越剛走出去沒幾步，只聽見身後啪嗒一聲，摔倒的聲音。
興許是房間裏太安靜，這聲音格外的清晰。
只見小姑娘雙手貼著地板瓷磚，撐起上半身，跪坐在地上，雙腿膝蓋上擦紅了，兩只鞋子被甩再了後面。
程越見狀有些不忍心，幾步走過去，蹲下來，溫聲問道：“沒事吧？”
她的白裙子也臟了，頭發有些亂，雙眼憋的通紅，眼淚汪汪。
純氫見程越走過來，連忙抱著擦傷的膝蓋，縮在角落裏，清澈晶瑩的眸子裏裏含著淚，膽怯的看著他。
程越見她半天沒反應，只好又起身去給她拿碘伏和棉簽。
等他拿了東西回來，看見那小姑娘還縮縮在角落裏，拼了命的吸著通紅的鼻子，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更多了，但就是不掉下來。
程越把東西放在茶幾上，對著那個小哭包揮了揮手，語氣算不上柔和，有些命令的味道在裏面。
“過來。”
純氫不敢不聽他的話，頂著一對紅通通的眼睛，一邊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一邊吸著鼻涕。
怕穿著鞋子又摔一跤，光著腳丫子慢慢的走過來。
程越讓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拿棉簽沾了一下碘伏，塗在她的膝蓋上。
他還沒塗幾下，就看見小姑娘已經開始躲了，小聲嘀咕，“疼……”
塗碘伏怎麽會疼？
程越輕皺了一下眉，沒什麽耐心的按住了她的腳，冷聲道：“嬌氣包。”
純氫被他冷著的臉色嚇到了，不敢再動彈，只是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低聲反駁，也不敢瞪他，“我、我不是……嬌氣包！”
明明是他拿棉簽按她的傷口力氣太大，按的太疼了！
程越見她哭的稀裏嘩啦，又不敢哭的很大聲，幾滴眼淚還滴在他手上，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他沒說話，把手裏的棉簽扔了，把碘伏放下，默默扯了幾張紙遞給她。
“擦幹眼淚。”
純氫接過紙巾，在一邊抽泣，肩膀一聳一聳的，含糊不清道：“紙、紙巾……不……不夠……”
“……”
小姑娘邊哭邊吐鼻涕泡，程越沈默看她一眼，然後把整包紙巾都扔了過去。
“一次性哭完，擦幹凈。”
程越又嘆了口氣，“麻煩精。”
話音剛落，小姑娘就哭的更兇了，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紙巾被她胡亂的擦了幾下鼻涕，就又開始扯。
程越楞了幾秒，他也不知道怎麽哄人，只能碰碰運氣，從房間裏拿出一個兔子玩偶，塞到她懷裏。
純氫抱著玩偶，低下頭仍是在哭，只是哭聲小了很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桌面上的垃圾桶已經被他倒了一次，現在又已經滿了一半，純氫終於沒有再哭了。
等房間裏面再一次安靜下來，程越後背靠著沙發坐著，黑眸淡淡的瞥了一眼旁邊的人，“不哭了？”
小姑娘依舊是低著頭，齊肩的黑短發也隨著頭從臉頰兩邊垂下，眼睛已經紅腫了，眼角還有些殘留的眼淚。
她一只手臂抱著玩偶，一只手輕扯著白裙擺上花朵的飾物，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
沒幾秒，一只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視野裏，用食指和大拇指拿著一塊方形的奶白色軟糖。
純氫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送到她嘴邊了，只聽見旁邊的人沒什麽耐心的命令道。
“吃了。”
純氫有些詫異，最終還是含在了嘴裏。
她剛嚼了幾下，只看見程越起身了，去了廚房，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端了一個盤子。
程越把盤子放到茶幾上，推到她面前，只見上面放著兩個雞蛋。
“謝謝……我不餓。”
純氫擡頭茫然看著他，搖了搖頭。
“……誰說給你吃的？”
程越面無表情盯著她那雙腫的眼睛，“這是給你敷眼睛的。”
純氫輕哦了一聲，遲疑了幾秒，放下了兔子玩偶，才拿起兩個雞蛋。
剛敷一會，只聽見一陣敲門聲，程越輕嘖一聲，然後過去敲門。
隨後，只聽見一陣男生的輕笑聲，“你這哪拐來的雞蛋眼妹妹？”
程越沈默了幾秒，“鄰家妹妹。”
聽到這話，純氫放下了雞蛋，睜開了眼睛，朝著門口望過去。
說話的那人笑瞇瞇的走過來，身材高挑，一頭微長到脖頸的黑發，小皮筋紮起來了。
左耳根戴著兩個黑色耳釘，一股子不良少年的味道。
他看到純氫紅腫的雙眼，驚訝的感嘆了一聲，看向程越，“你弄哭的？”
沒等他回答，又說道：“真不是人。”
“……”
許凡松提著一袋零食過來，把它放到了茶幾上，推到純氫面前，笑著看著她，“小妹妹，看看想吃什麽？”
“哥哥可跟程越那條狗不一樣。”
純氫搖了搖頭，看見許凡松要坐過來，警惕的下意識往程越坐那邊的挪。
直到純氫碰到了他，程越才放下手機，不明所以的掃了一眼她，又看向許凡松。
“別逗她。”他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拿過她手裏的雞蛋，給她敷眼睛，不緊不慢道：“要是再把她弄哭了，你哄？”
許凡松一臉懵逼，委屈道：“我哪逗她了？”
“我才不會哭。”純氫閉著眼睛，感受到眼睛傳來的一陣溫暖。
程越聞言冷哼一聲，“他逗你不哭，我沒逗你也哭。”
純氫撇了撇嘴，沒什麽底氣，委屈巴巴的說道：“誰讓你說我是什麽嬌氣包，什麽麻煩精……”
程越沒再說話，許凡松笑了笑，“他說話是毒了點，沒什麽惡意。”
“小妹妹讀幾年級啦？”許凡松笑著繼續問道。
“……六年級。”
“六年級？”許凡松打量了一下她，有些驚訝，“不像啊。”
“我知道是我長得太慢了，不像六年級的。”純氫低落的剛要低下頭，就被一只手攔住了。
“別動。”
純氫這才想起來，程越還在幫她敷眼睛，乖乖的沒再動。
程越不動聲色的朝許凡松使了個眼色。
許凡松立刻反應過來，又假裝思考道：“不過……好像小公主都是這樣長大的。”
“真的？”純氫狐疑的問道。
“真的啦，哥哥怎麽會騙你呢。”許凡松在程越的註視下，冒著虛汗，繼續說著。
小姑娘錯楞了一會，低低的說道：“謝謝哥哥。”
許凡松感到自己的良心被她狠狠的紮了一萬下，“哈、哈哈……不用謝。”
程越看到了她眼睛消腫的差不多了，就把雞蛋放回了盤子裏。
純氫也終於可以睜開雙眼了，她又看著程越說了一聲謝謝。
她看著許凡松拿著手機坐在旁邊玩，程越起身把雞蛋帶走了。
“妹妹。”
純氫疑惑的看向許凡松，對方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笑起來，“哥哥教你玩游戲吧。”
純氫楞了楞，猶豫道：“可是……媽媽不讓玩游戲。”
“沒關系的，反正她也不知道是吧？”許凡松朝她揮了揮手，著急道：“快來幫幫哥哥，哥哥馬上就要輸了。”
純氫沒再猶豫，湊了過去，看著屏幕半天也沒有看懂。
許凡松不知想到了什麽，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輕扯，“哥哥教你一個速贏的技巧。”
“？”
純氫呆頭呆腦又好奇的看著他，“什麽技巧？”
只看見他在游戲屏幕上用鍵盤打了一些字，然後看向純氫，輕聲囑咐道：“待會兒我開麥克風，你幫哥哥把這些話念出來，這是第一步。”
純氫點了點頭，然後許凡松就點開了麥克風。
她看著上面的字，有些忐忑的念著：“……哥哥，人家是女孩子，你要保護好人——”家
純氫還沒念完，下一秒嘴巴突然就被身後的人用手捂住了，嚇得她倏然睜大眼睛。
“唔！”
只聽見頭頂傳來了一道沈冷的聲音，“徐凡松，你教她什麽狗屁玩意呢？！”
徐凡松連忙關了麥克風，掩飾性的咳了幾聲，幹笑起來，“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程越冷冷掃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見純氫心虛的不敢動，松開了手，嘴角揚起一個嘲弄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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