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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期間三個人還抽空看了新上的電影,反正怎麽樣就是不願意到展覽館裏。

上了回學校的大巴,顧盼和張紜看著他倆就知道他們肯定沒去看展覽。

“連衣,叫你別學壞。”

顧盼雖然這麽說著,但其實誰不知道她肯定也沒參加。

“你不是也沒去嗎?我剛才在電影院路口看到你們了。”

“額……”

顧盼還以為自己帶著張紜鬼混沒人看到呢,她瞥了陳連衣一眼,只覺得他現在一點都不可愛。

但轉念一想,這樣也是好的,誰要一輩子都是個乖乖的孩子。每個人都該帶著他們的血性與未來。

回到學校後就是無數的課程,顧盼不知道是又答應了她爸爸媽媽什麽,好幾天都沒曠課,待在教室裏認真學習。

“小雲,你高中畢業要出國嗎?我看好多人都是這麽幹的。”

張紜點點頭。

“我成績不好,還是得出國。”

顧盼莞爾而笑,看著她。

“我將來也會出國,如果我到了你所在的國家別假裝不認識我。”

兩個人有說有笑,徐客行和陳連衣把窗戶關上還是覺得冷。

一中的條件倒也沒有那麽好,秋季就開空調也是不可能發生的。

“好冷,為什麽還要被迫穿校服?”顧盼不滿的看著自己絲毫不保暖的秋季校服,將自己的身子又縮縮。

“好冷。”

陳連衣怕冷是有目共睹的,他從到教室就一直蜷縮著脖子。

“連衣你現在穿衛衣還是冷嗎?看來以後還沒到冬天羽絨服就得穿上了。”

張紜其實不怎麽怕冷,但管家出行前還是在她的包裏塞了一條圍巾。

原先想著給顧盼的,但顧盼根本就不屑於戴圍巾,似乎戴圍巾是要她的命。

“給你。”陳連衣看著遞過來的圍巾,還在楞神,徐客行這邊反倒被嚇到了。

“不是,小雲你怎麽回事,男女授受不親!”

張紜平日裏見徐客行還是個聰明人,但一到某種時刻腦子就不機靈了。

“人冷了還在意這些?徐客行你活在原始社會吧。”

聽到張紜說的話,陳連衣也沒什麽顧慮的,將張紜手裏的圍巾拿到手裏自己圍上。

“好香。”

張紜原先剛準備離開,圍巾是剛拿來的,張紜認為可能是自己的香水味。

“可能是我剛買的香水,試的時候稍微噴了些,別嫌棄。”

張紜看起來還挺忙的,還沒等到陳連衣回覆就拿著東西離開了教室。座位上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什麽味道的?”

徐客行好奇到底是什麽味道,陳連衣會露出那種喜悅的神情。

“我說不出來,你來聞聞。”

“梔子花。”

陳連衣莞爾的看著他點點頭,似乎他們格外得熟悉梔子花的香味。但其實,又是那麽的陌生。

徐客行發現陳連衣很喜歡梔子花的香味,但明明在第一次見面時,陳連衣並不能明顯分辨出梔子花的香味。

“連衣……以後要多聞聞花香。”

陳連衣這輩子沒見過多麽華而不實的東西,但他明白自己骨子裏就是喜歡這些。

“好啊,我和你一起。我們一起去看音樂劇一起去看歌舞劇戲劇,還有好多好多。”

那是徐客行第一次在陳連衣的臉上看到對於未來的憧憬及其美好的幻想。

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模樣,他似乎自己也被感染。

“好,我們一起。”

陳連衣單純的像個小朋友,坐在一邊開始想象自己未來的生活,而每一項規劃裏似乎都多加了徐客行這個人。

“怎麽這麽多我?”

“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

兩個人開心的笑著,那是徐客行第一次度過那麽輕松的午後。心裏壓著的石頭,似乎在看到陳連衣笑臉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嗯,不反悔。”

張紜回來看著我他們的氛圍,也沒說些什麽。把從外面帶來的牛奶放在桌子上,話也沒說就轉身離開。

徐客行看著那兩瓶牛奶,和還在幻想的陳連衣。以及站在講臺上大放厥詞的顧盼,看著這一切,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也活在幸福之中。

那是中秋節過後,數日後徐客行第一次回到醫院裏。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那日的徐客行看著原先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裏都明亮了不少。

徐客行一臉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削著蘋果,趙百思是個可愛的人,最起碼曾經是。

所以徐客行特地在網上學了兔子蘋果的削法,後來被癲瘋的趙百思諷刺說其是華而不實的事物。

那之後徐客行不怎麽削蘋果,但現在他看著自己曾經幾近厭煩的蘋果還是將蘋果拿在手上。

“客行,今天的太陽好舒服,我覺得我這樣下去快好了。”

在趙百思的七零八落記憶中,自己清醒獨占了一片。即使徐客行知道趙百思能出院還遙遙無期,但依舊點點頭。

“嗯,很快了。”

那是最溫馨的一個午後,趙百思吃完了他削的蘋果。自始自終沒有說任何一個關於他父親的字詞,而徐客行本人曾經壓住他大半輩子的石頭,那一刻被暫時放下。

趙百思喜歡聽睡前故事,徐客行坐在床頭一字一句給她念著。趙百思喜歡的故事永遠老掉牙,只要別人提及就可以順著往下說的程度。

而久而久之,徐客行越發對於講故事熟練。小美人魚的故事,更是張口就來。

“客行,最後他們還是沒在一起天各一方嗎?”

徐客行低著頭,但他顯然知道趙百思又想起了他的父親。他沒說話,等著趙百思下一次的斥問。

“算了,故事的主角是小美人魚,男主依舊過的開心。”

這句話是趙百思說出來的,如果還是以前徐客行會震驚的不敢說話,但現在徐客行也是點點頭。

“對啊,只要幸福就行了。”

次日回到學校裏,陳連衣因為生病請假了三天。張紜還是第一次見到徐客行那麽魂不守舍。

顧盼也很少待在教室裏,她大概也知道她人跑哪裏去了。她那麽喜歡陳連衣,自然又違反和父親的約定,跑到醫院去照顧陳連衣了。

張紜似乎什麽都不缺,衣食無憂家庭和睦。她隨便找出來的一個人,就能讓別人嫉妒很久。

“徐客行,你喜歡他。我說的他,是陳連衣。”

張紜不喜歡拐彎抹角,她這輩子還不需要為了誰而油嘴滑舌。

她原先還以為徐客行會因為這樣別樣的感情而反駁,可誰曾想徐客行只是點點頭。

“我一直,一直知道。”

“我該誇你直言不諱?還是沒有什麽城府?”

徐客行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這所謂的喜歡並沒有多麽的光鮮亮麗。生活在那樣的家庭中,沒有任何人支持他去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更不能是一個男人。

陳連衣的心思單純,想的東西無論是什麽都那麽的簡單。

“你是覺得害怕,害怕沈悶的家庭氛圍還是害怕陳連衣他對你沒有這樣的感情?”

張紜說話向來帶刺,但這也僅對於徐客行。溫柔的性格是保護她的盔甲,只有在徹底的安心之下才能一身輕松毫無拘束的面對一個人。

“小雲,很多時候我是希望你稍微對我客氣點的。”

張紜沒再說話,因為徐客行說的這句話無疑就是他們互相的底牌。

張紜和徐客行自幼相識,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還是清晰的知道,在這個能束縛人綁架人的名利場,有那麽一個試圖改變這個局面的人。

顧盼回來後獨自一人郁悶的不說話,徐客行難得見她這個樣子。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陳連衣都住院了。

雖然徐客行自己本身也希望親自到醫院去看看陳連衣,但他不能,他還不能因為這一件小事,讓家裏人註意到陳連衣就是那個對於自己別樣的存在。

“怎麽了?看個病人還抑郁起來了?”

顧盼白了他一眼,在她內心深處一直將四個人的界限劃分的很清楚明了。

首先是陳連衣再然後才到張紜和徐客行,在她心裏以為陳連衣也理應和自己相同。

他們是彼此成長的印記,是花樣年華裏特別的存在。是每個沒帶傘淋雨的雨天,是每個樹葉落下站在北區的他們。

“徐客行你真的很厲害。”

顧盼也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但還是很生氣。委屈成了一團火,劇烈的燃燒著。

“怎麽?你到醫院裏連衣提起我了?”

“不然呢?要不然我怎麽會這麽生氣!”

徐客行只是一句玩笑話,他深知自己在陳連衣那裏的地位。也根深蒂固的認為,陳連衣的愛和自己的完全不同,甚至是劃分的等級。

他以為自己對於陳連衣的愛是一等級,而陳連衣對於他的只局限於一個稍微熟悉的朋友。

“所以啊!徐客行看在我們連衣那麽喜歡你的份上,要是你這個朋友當的不稱職,我遲早得收拾你。”

張紜看著一副小孩子脾氣的顧盼,莞爾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學校生活就是活力青春,而不是即使換了一個環境,腦海裏依舊是那些破事。

“小雲,我們得要知道,那些事能困住的是我們,而不是待在學校的我們。在這裏我們自由無畏,能困住我們的只是那面不高的圍墻而已。”

“就算有圍墻,踩著我的肩你也可以翻越過去。”

張紜在那之後喜歡看著那面圍墻發呆,那是徐客行告訴她的可以翻越的圍墻。

這時候顧盼總是會冒出頭來看著她,牽著她走到圍墻底下。

“我看你看了那麽久,一看就是想要翻圍墻的人。我教你,保準被翻越過去,你別不信我。”

張紜看著她傲嬌的小模樣,搖搖頭。

“不會,我不會懷疑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站在圍墻上看著並不陌生的一條街,張紜回頭看了眼教學樓。徐客行大概還待在教室裏,她看了很久。

“發什麽呆呢?跳下來我接住你。”

張紜回神點點頭。

“那你一定得接住了。”

張紜那時候內心想的一直都是:“徐客行你看,我翻越圍墻,翻越了那一堵墻。”

“小雲,你還真是好孩子,這個姿勢跳下來很容易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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