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阡陌

可是世界上沒有實現“如果……就好了”的秘密武器。

於是，我只能安靜地看著食物一點一點充盈在他蠕動的腮幫。看著風吹在他毛茸茸的頭頂，再通過風與他在空中對視。

我的眼神開始癡迷……意識開始游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聲音把我拉回。

“橙子。”

“嗯？”

他要開口說話，我忽然打斷：“等等！”

一片楓葉悠悠然地落在他頭頂，我伸手把葉子拿了起來，捏著葉柄在空中轉了幾圈。

“今天挺涼快。”一陣風吹過，我假裝笑了笑，實際上心裏還是慌得厲害，不知道該聊些什麽。

“上次的事兒，對不起。”他放下碗筷，對我道，“是我考慮不周嚇到了你。歆歆說你……”

他語速急促起來，欲言又止的。

我蹙了蹙眉。

不知道遲歆對他說了什麽。

“……說你不喜歡被別人打擾。對不起，橙子。”他接著誠懇道，“希望沒有對你造成困擾。”

“沒關系的，也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見他已經放下了碗筷，連忙上前收拾。

趕緊逃掉對我來說應該是避免尷尬的最好方法了吧。

……

我剛把碗筷丟進碗池裏，遲述在我身後說：“我來吧。”

“嗯。”我點頭，給他讓了位置，卻也沒離開，在旁邊靜靜看著他洗碗。

若是時光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我站在他身後。

他站在我身前。

沒有對視，沒有說話，沒有任何肢體接觸，我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微微傾身的背影，一直到天荒地老。

***

在我還在發呆的時候，遲述忽然轉過身來，我被他撞了下，身體往後踉蹌一步。他連忙伸手撈我，把我往他懷裏帶。

我趴在他的胸口，在聽到他的心跳聲時倏然瞪大了雙眼。

該怎樣形容那種感覺呢？

我眨了眨眼，還有些錯愕。在反應過來時，趕緊推開他。

他看上去也有些錯愕：“你沒走啊？”

我轉身，臉早就熟得像個桃子：“走了。”

我幾乎是一路小跑，坐到沙發上，向外看去。

今天雖然不是晴天，但是天氣很好。不悶不燥，涼風徐徐。如若家裏就我自己的話，躺在小院兒裏吹風應該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但是……不巧的是今天遲述也在家裏。

我總不能扔下他自己一個人逍遙去吧。o_O

要不？拉著他跟我一起？

抱著這個想法，我站起身看向他。

一個“我……”字剛脫口而出，卻見到他在低低地笑著看我。

雖然我並不能判斷他這個笑是什麽意思，但是我能肯定他一定用這個笑盯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我一下子說不出任何話來，就這麽呆呆地看著他。

“橙子，我很想你。”我看到他嘴唇輕輕動著。

“……”

不知為什麽，這句話明明很簡單，意思也明明很好理解。

我卻楞在了那裏，腳步像被石膏固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仿佛稍微一動我就會從破碎的夢中醒來。

他很想我。

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哪裏？……

這些問題我沒有時間考慮，也沒有精力考慮。

我只知道，他很想我。

***

最終，我們還是出門了。遲述說怕我在家裏太悶，要帶我出去走走。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跟他一起出去。

今天的風很涼快，貼在身上清清爽爽的，讓人心情尤為舒暢。

我的腳步頗為輕盈，一走一跳。遲述拉著我的手，笑得滿面春光。

“開心嗎？”他問我。

我笑著說：“開心。”

似是覺得程度不夠，又補了一句：“很開心很開心。”

“橙子，我們在一起吧。”遲述忽然停下來，風把他的眼神吹得愈發迷離。

他說：“我們已經錯過了七年，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你知道嗎？這七年，我無時不刻不在後悔。如果早一點向你告白會怎麽樣？雖然當時你並不喜歡我，但是至少我努力過。”

……

什麽……

聽到他的告白，我只覺得天旋地轉。待我稍微清醒一點兒，才開始思考他的話。

他的意思是七年前就已經喜歡我了？

怎麽可能？不是只把我當妹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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