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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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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見冬

《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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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

早上的拍攝在十一點四十分左右結束。

午休時間,《織月》劇組兩位主演在片場一隅接受娛記采訪。

擺好支架攝像機,攝影師查看拍攝到的畫面,真想給洛見冬一個特寫。

盡管在兩位男主角演員中,洛見冬是咖位小的那一個,但他實在……太上鏡了。

洛見冬有一張可稱得上是老天爺追著餵飯的臉。

肉眼觀賞他的美貌已經令人發怔,然而,竟然上鏡更好看。

眼下,他還穿著戲服。

他著一身挺括的灰布長衫,頸上掛了一條長圍巾,深藍色將他年輕光潔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細膩,即使這麽高清的鏡頭也拍不到瑕疵。

這張臉幹凈剔透,似乎沒上妝,只是略處理了一下毛發,將他原本的自然的美拋光出來。

他漂亮的像是從民國舊照片裏走出來的小少爺,連光落在他臉上都仿佛多溫柔了幾分。

洛見冬入行還不到兩年,剛滿20歲,身上一股新人特有的青澀味道。

但並不會扭捏。

他握著話筒,嘴角微笑,大大方方、口齒伶俐地說:“大家好,我是《織月》的男主演之一洛見冬。我扮演香織坊的少東家兼裁縫學徒沈隨雲。”

然後他就把話筒遞給了傅朗。

傅朗接過話筒,對他微微頷首一下,才轉向鏡頭。

傅朗是個老牌演員了,出道已經有十七八年,今年32歲,他長得不算頂英俊,是老派審美,俊朗的輪廓,端正的五官,眉目之間自帶儒雅清正的氣息。

與洛見冬不同,傅朗的戲服是一身舊式西裝,沒穿外套,白襯衫,西裝背心,西裝褲,完全襯托出了他模特般的好身材,自整體上來看,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帥哥。

傅朗的話比洛見冬就少多了,他只想早點結束采訪,惜字如金地說:“大家好,我是傅朗。”

之後,基本就是傅朗一個人的采訪。

畢竟他是出道已久的成名演員,知名度高。

“您時隔兩年回來拍戲,為什麽會選這部劇本呢?”

“《織月》主要講述了民國時期,華國傳統紡織及裁縫行業與西方新進科學技術碰撞與融合,隨之見證時代洪流前進與國家發展變化,我覺得是一部不錯的劇本。”

“您在其中扮演了什麽?”

“我扮演從陸氏紡織廠的創辦者陸驍。”

……

“最後,請您對觀眾說些什麽嗎?”

“希望大家關註並期待我們的作品。”

傅朗砍瓜切菜、簡單明了地回答著問題。

洛見冬除了一開始說了句自己是誰以後基本插不上嘴,但他一直站在旁邊,隔著大約一步距離,默默地專註地凝視著傅朗。

並不是那種過於赤/裸裸的註釋,而是像是連自己都沒發現、情不自禁的投去視線。

即使沒說一句話,也總讓人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娛記也覺得采訪分量比例有些過分,補問了洛見冬一句:“您有什麽想對觀眾說的嗎?”

洛見冬像沒想到還會被問一樣,有點緊張,用一個燦然的微笑緩解尷尬,說:“我第一次拍戲,也不是專業出身,但這幾天在劇組的拍攝很愉快,這得感謝傅老師的指導。傅老師人特別好,非常照顧我。”

“還有就是,我也希望《織月》可以順利播出,取得不錯的成績。謝謝。”

到這裏,拍攝結束了。

攝像師關閉攝影機。

有些敏感問題,娛記其實沒問。

比如這部電視劇是由小說改編的,而這部小說最初是在網絡連載,體裁是耽美。

出版與電視劇進行了兩個男主關系的修改,但在最初的設定裏,他們是一對發生過實際關系的同/性/情/人。

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影響。

總覺得兩位主演之間的氛圍似乎也有若有似無的暧昧氛圍。

兩位主演都不矮。

洛見冬有180,傅朗略微更高一些,有個187左右。

這是兩位風格不同的新老帥哥,站在一起,格外般配。

傅朗說:“我去吃午飯了。失陪。”

說完就走了。

洛見冬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跟去,挪了半步腳,又收回來,轉頭跟記者套近乎,笑呵呵地說:“上回也是你采訪我,我記得你的。”

女娛記被他註視著認真說話,不由自主地臉紅。

倒不是自作多情地懷疑洛見冬對自己有意思,只是,當對方漂亮到一個地步,這個美人靈動地明眸一轉,總會讓被不經意掃到的人有種被美到的羞怯之感。

這不禁讓她對洛見冬心生好感,心底隱隱有種預感——

這個男生一定會紅的。

她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見多了俊男美女。

能進娛樂圈已經是萬裏挑一的美貌,而在這之中,洛見冬的美貌又是萬裏挑一的拔尖。

靜也好看,動更好看。

聽上去簡單,其實很難。

洛見冬跟人告別了,才回去吃飯。

路上跟劇組的人打招呼,邊走邊嘮兩句。

洛見冬記性極好,全劇組只要是介紹過一遍的人,他全能把名字跟臉對上號,假如聊過兩句,他甚至能記得上次的聊天內容,讓每一個人都覺得這個小夥子聰明活潑、待人真誠。

這份記性當然也用在了記劇本上。

公司給他配的助理小周已經把他的午飯買回來了。

他的吃的不是劇組的盒飯,而是他讓小助理專門買的健康營養餐,蔬菜、碳水、蛋白質按合理比例配齊,分量足夠,為了方便購置,也不是什麽精心烹制的菜肴,就是簡單的大碗蔬菜沙拉、雞蛋、雞胸肉、蛋白棒和一些粗糧。

看上去毫無食欲,但洛見冬飛快地吃了起來。

劇組其他工作人員差不多都吃完飯了,於是調整道具燈光,就在等他們兩個演員休息結束,然後開始進行下午的拍攝。

洛見冬在休息室的一角,狼吞虎咽地吃飯。

傅朗不在休息室。

這裏太冷了,而且吵鬧,一般輪不到他的時候,傅朗都在自己的空調房車裏。

最好的休息室留給總導演和監制,其次最有名有錢的演員自己帶房車,剩下稍微重要的演員偶爾能用一下休息室,在片場等拍戲的時候有個椅子坐,最次的就幹站著,蹲旁邊都要被嫌棄礙事。

這就是演藝界表現在休息區域劃分上面的權利分層。

洛見冬數數,自己算是在倒數第二層。

吃完飯,他趕緊去刷了個牙。

然後回片場。

下午的拍攝開始了。

一直從天亮拍到天黑。

今天結束最後的場景是兩位男主的對手戲。

盡管劇本已經進行了和諧處理,但兩人之間的大多情節仍然耐人尋味。

這兩個人的關系差不多是,單純天真的老派裁縫店小少爺沈隨雲,被冷酷睿智的新式資本家陸驍玩弄在股掌之間。

即便被再三欺騙傷害,沈隨雲也對陸驍癡心不改,一往情深。

片場安靜極了。

收音話筒架在兩位男主演的頭頂,這部戲據傅朗要求,是進行現場收音。

到時候不用配音,用他的原音。

起碼,他個人的臺詞用原音。

洛見冬也跟導演提出用原音,但導演沒完全同意,說到時候看收音效果。

此時。

正演到關鍵之處。

片場看戲的工作人員都情不自禁地被帶到戲中,沈浸在這場精彩的對手戲中。

傅朗簡直是把這個利益至上、玩弄人心的民國資本家那股子渣勁兒給演得淋漓盡致,他走到頹唐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身邊,左手仍插在褲兜裏,右手則貼上少年的臉龐,拇指輕輕撫摩一下他的下頜緣,這只大手像是隨時都會滑落下去,輕而易舉就能折斷少年的脖子。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稚幼無知的少年,說:“我是你的義兄,我不會騙你的。”

少年仰起臉,眉心微蹙,脆弱惶然:“可、可是……”

男人說:“沒什麽可是的,聽話,照我說得做。”

他的眼神只是微微一變,卻像是要把人拉入到深淵之中。

“CUT。”導演喊。

拍完。

該收工了。

很多人都沒動,還沒反應過來呢。

傅朗是第一個動的,他後退一步,像是避之不及,冷酷無情的程度堪比劇中角色。

然後洛見冬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伸手飛快地抓住了他的手。

在場所有人都楞了楞。

傅朗不悅地緊皺眉頭,極其冷淡地問:“有什麽事嗎?”

謔。

這語氣。

儼然渣攻本攻。

洛見冬也仿佛沒從這個小賤受的劇本裏脫離出來,他紅著耳朵,趕緊放手,挺不好意思地說:“對、對不起,我不由自主地……”

傅朗:“沒關系。”

說完就走。

傅朗只跟導演打了下招呼:“我去換衣服回酒店休息了,明天見。”

洛見冬像是還沒從角色中抽離出來,看著傅朗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低下頭。

見者無不心裏一個咯噔。

想,因為入戲太深而生情並不是少見例子。

導演悄悄問攝影師:“剛才那鏡頭拍進去了?”

攝影師:“拍進去了。”

雖然他這個劇本是把戀愛情節去掉了,改成了擦邊兄弟情吧……

然而,然而……

洛見冬此時深深低著頭。

他心底暴躁極了,暗自在罵:什麽過氣老糊咖還裝清高?財富密碼不知道嗎?送你翻紅的機會都不要!你那麽清高你接什麽耽改劇啊?

Ch.02

十歲那年,洛見冬三年級,還是個小包子臉的小正太。

有一次,語文老師布置回家作業,是寫一篇題為《我的夢想》的作文。

在其他小朋友都天真無邪地寫下“我要當科學家or畫家or老師”等等文字時,洛見冬則毫不猶豫地在作文中寫道:

我的夢想就是賺錢。

十年後,我會成為一個有名人,有的是錢,吃香喝辣,瀟灑自在。

狂妄至極。

語文老師看看他的作文,再想到他那跟牛奶布丁一樣白白嫩嫩、純真可愛的小臉蛋,覺得要裂開了。

這篇作文寫得語句通順,還用了成語和比喻句,可見洛見冬在同齡人裏是語言組織能力非常出色的。可她想了想,到底沒給高分。

畢竟,不符合真善美的準則。

當然,她也沒把小洛見冬的童言稚語當真。

多年後,她居然真的在電視上看到了那個當初小小年紀就口出狂言的學生,竟然把吹的牛逼實現了。

洛見冬作為素人進娛樂圈,到拿到第一部電視劇主演,只用了兩年。

堪比坐火箭的速度。

一開始他是投自己的照片和視頻做模特,其實當時他的身高不夠,只有178,但臉實在是太好了,所以還是被老板要了。

拍照片、走秀,工作了兩三個月,就賺得盆滿缽滿,順帶引了有好幾家娛樂公司來挖角。

最後洛見冬簽的是一家小公司,不是沒有大公司要他,但合同一個比一個吸血鬼。洛見冬狂得很,他想的是既當搖錢樹,也要自由度,最後選了合同最優待他的星塵娛樂。

老板以前也是個藝人,從未紅過,就是因為看到他,突發奇想、心血來潮要搞個公司,兩個人與其說是上司和下屬,不如說是合夥人。

這公司吧,挺好的,除了窮和沒資源以外沒有缺點。

他老板後來回憶起來,都覺得簽下洛見冬像是在做夢。

不,是洛見冬把他們公司簽了,不是他們簽了洛見冬。

按理來說,他這番令人窒息的充滿自信的操作基本是自尋死路。

但洛見冬的好運氣依然高歌猛進。

簽了公司三個月,洛見冬跟老板提建議說:“做男團吧。最近男團紅。”

然後他跟老板一起,從藝術學校騙了一個過來,又在網上騙了一個唱見小網紅,真搞起一個三人男團。

洛見冬親手寫歌編曲,半年後就發了第一張專輯。

他們出道的時機相當不好,現在流行選秀出的速成唱跳男團,而洛見冬搞得這團更類似於樂隊,可又沒那麽樂隊,還是比較偶像化的,偶爾也跳兩下。

專輯發出的第一個月沒太大動靜。

只在一些音樂發燒友之間得到了不錯的評價。

沒工作,洛見冬就拉著兩個隊友去街頭唱歌進行自我宣傳,聯系音樂電臺死皮賴臉不要錢地去蹭工作。

把他的兩個隊友都累哭了,哭著跟他說:“有必要這麽拼嗎?我們又不紅。”

“放屁。”洛見冬私下在隊友面前沒有偶像包袱,他哼笑一聲,滿是自信地說,“我們以後一定大紅大紫,有我寫的歌還能不紅?你們倆爭氣點好嗎?”

當下進入流量後時代。

娛樂圈的紅不再是經年累月的刷臉積攢人氣,現在的走紅往往只需要一個爆發的契機。

洛見冬的契機就是某個粉絲給他拍了個商演直拍。

舞臺表現力爆棚。

那個直拍光在最初發表的視頻網站就有三千多萬的點擊量,成為飯圈直拍聖經,全網大概有一億多的點擊量。

如此,帶著全團飛了。

飯圈女孩紛紛爬墻。

隊友都蒙了,表示:“你的嘴是不是開過光?”

洛見冬這人性子是真囂張,老是眼都不眨地說大話,聽著有點欠扁,又有點爽,完了他也足夠努力,且努力都得到了回報,真的就乘風而上了。

但他們這邊音樂得挺不錯的,洛見冬卻不老實,轉頭跑去面試拍戲了,他直言不諱:“我也沒想當個專職愛豆,這只是我進娛樂圈的跳板而已。”

有機會,他馬上轉拍戲去。

就算他從未上過一天表演課,他也敢去投簡歷。

洛見冬當時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去試鏡就被選上了。

他當時剛報了班準備開始學表演。他覺得吧,即使他是天縱奇才,試鏡個五六次再面上也正常,大概率被刷,放輕松就好。

被選中以後,洛見冬趕緊跟老板合計:“你給人塞錢了?我怎麽就真選上了?”

老板沒好氣說:“我還問你是不是偷偷摸摸跟人潛/規則了呢。”

洛見冬用“不好意思早上起來還沒刷牙”的輕松語氣說:“那怎麽辦?我沒學過表演,你先跟導演說等等,給我三個月時間特訓,我覺得我就能上了。”

老板倒吸一口涼氣。

嘖嘖,狂還是你狂。

臨時抱佛腳不說,覺得自己突擊三個月就能擔得起男主演了?

洛見冬不帶怕的,他毫無藝術追求,信誓旦旦地說:“怕什麽啊,現在到處都是外行在拍戲。我不求演得精妙絕倫,只要當好我的花瓶,不出戲,畫面拍得好看,就是勝利了。”

多年以後,導演把他當時面試的一些花絮放了出來。

是洛見冬換了戲服以後單獨在休息室等待的一小段視頻。他一點也不緊張,活脫脫的一個民國小公子,最難得的是,天生有一種招人喜歡的感覺。

親和力,觀眾緣,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

比美貌更難得。

總的來說,美人在生活中都是惹人戀愛的。

在娛樂圈不一樣。

有的演員,你得承認長得確實很好看,可動起來就是不怎麽招人喜歡;有的演員,長得不怎麽樣,可就是一看到他就不自覺地心軟。

洛見冬打小就是知道自己長得好,他是個被優待的孩子。

老師喜歡他,同學喜歡他,進了圈,工作人員也喜歡他,不能說所有人都特喜歡他,但起碼不會討厭他。

唯獨在傅朗這裏碰了壁。

為什麽呢?洛見冬納悶了。

他在傅朗面前裝挺好啊,就是個乖巧懂事的新人,進劇組見一面他就送禮,每天“傅哥”前“傅哥”後地喊,笑得不要太甜。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傅朗怎麽完全不吃這套呢?

形容得自戀一點,他笑起來看上去就是像天使一樣,特別天真純凈。

這都進組半個月了。

傅朗對他還是無比冷淡。

洛見冬還沒起身,他仍坐在糟亂的片場裏,目光穿過人與人的間隙,投向漸漸遠去的傅朗。

很奇怪。

像自紅塵之中窺探紅塵之外。

朦朧闌珊的燈火疊映著傅朗的背影,這個男人走起路腳步也不是很堅實,只要一離開片場,他的身上就有一股像是主動遺世獨立的黯淡。

似乎在從側面說,他除了拍戲,對別的事毫無興趣。

看著是不會去討好誰,也難以被人討好。

真清高啊。洛見冬想。不信,一定是假清高。

在娛樂圈這地方艹什麽不慕名利人設啊?他覺得往往這樣標榜自己的人,才是內心想紅想瘋的。

不過,傅朗的清高是有憑有據的,他年紀很小就開始拍戲,大多時候都在文藝片裏打轉,跟洛見冬差不多年紀時已經是影帝了。

十年前的事。老黃歷了。

還端著影帝架子嗎?

每年國內三大電影獎要發三個影帝,還有各種國外電影節,當紅一線男星人人手裏都有一座影帝獎杯。

很了不起嗎?再了不起還不是下凡來跟我拍一個區區A級制作的電視劇?

不樂意你來拍什麽嗎?

洛見冬腹誹:一定是劇組給得太多了。呵呵。

他真特瞧不慣傅朗明明為金錢折腰還要裝模作樣。虛偽。

換別人可能就知情知趣地撤退了。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暗自跟傅朗杠上了。

他從小就比別的小孩要倔多了。

他覺得不行,他一定要看看傅朗的真面目。

-

他們住附近的同一家酒店。

洛見冬已經觀察了好幾天傅朗的起居作息,第二天一早,他掐著時間去掐傅朗的房門。

傅朗果然已經起床,衣著整齊,差不多準備出門了,問:“什麽事?”

洛見冬裝無辜地說:“傅哥,我公司車壞了,能不能載我一起去劇組啊?”

傅朗直問:“你們公司打車不報銷嗎?”

洛見冬:“……”

“打車……不太安全吧?我、我怕被認出來。”

傅朗:“戴帽子,口罩,眼鏡。”

洛見冬笑得更靦腆了:“我沒準備那些,傅哥你有嗎?要麽您借我。”

行,他退一步。

坐傅朗的車一起去劇組不行,那跟傅朗借成東西也算是拉近關系。

傅朗搖頭:“我也沒有。”

他沈默了片刻,肉眼可見地因為感到麻煩而胸口起伏,從鼻子嘆了口氣,瞥了洛見冬一眼,說:“算了,今天我帶你一起過去。”

於是。

第一時間,蹲酒店守人的前線站姐拍到洛見冬上了傅朗的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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