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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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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怎麽哭了?”

林淥抹去了趙馨月流出的淚水,淚珠被手接住,化成了一道道水光。

趙馨月的的淚水不止,反而像是永不幹涸的河水,“因為你在等我,無論我走了多遠,回頭就能發現你在我後面。”

林淥的等待不知結果,沒有未來。

但是這一天,趙馨月終於能停下來牽住他的手,他們要一起走,走完這漫漫一生。

林淥拿了柔軟的濕巾給趙馨月擦淚,嗓音平淡地說:“我們是不是都能算是老夫老妻了,你說親就親了。親完就哭,我記得你以前都羞得講不出話。”

趙馨月開玩笑說:“那別人是覆合,我們老夫老妻是覆婚嘍。”

林淥抱著趙馨月,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以後結了他絕對不會離婚。

壁櫥裏陳列著擺件,唯一的相框被擺放在了中間。

兩層玻璃下,趙馨月見到了和林淥長相相似的年輕女人,她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你的媽媽,程聽露。”

畫面中的女人在類似書房的場景裏,嘴角只抿起一個很淺的笑,頭發挽成了發髻,留下了一撮自然卷的頭發。

簪子是極致的白色,正面能看到半輪滿月。

趙馨月一下子想到林淥送給她的簪子,後怕地說:“你當時在節目裏給我的,是你媽媽的簪子。”

這可是母親的遺物,林淥就這麽草率的給她了。

林淥閉上眼,回憶道:“我媽媽很喜歡戴簪子,但是只有這個是她畫圖紙自己設計的。我小時候也喜歡,媽媽說男孩子不適合戴,她要我送給我喜歡的人。”

趙馨月的情緒比他激動,“你為什麽不跟跟我說清楚,萬一丟了怎麽辦?”

“我說清楚,你就不會要了。”林淥篤定地說:“你不會丟掉的。”

簪子就戴過一次,趙馨月把它放起來了,卻沒有再檢查過。

“可是,我要是沒放好,丟了或者是壞了怎麽辦?”

林淥摟著趙馨月柔聲說:“壞了就壞了,反正我也找不出第二個喜歡的人了。”

林淥拉著趙馨月起來,像是小孩想要展示自己最滿意的作品,“你從來都沒來過,想看看這裏嗎?錦月依水,靈感來自你的名字。”

趙馨月點了點頭,林淥沒走大廳,而是從旁側出去。

外面連通著長長的走廊,到處是花和樹。

一年四季,整整十二個月都有花盛放。

他們走得累了,就在涼亭裏休息。

趙馨月用手接住掉落的花瓣,她問:“為什麽種那麽多花?”

“我不知道。當時我們分開了,萬界剛剛起家,我用我自己的錢買了下這一片地。”林淥拉著趙馨月的手,柔軟實質的皮膚在他手裏變得虛浮。

林淥不敢相信趙馨月真的答應了,他恐懼這只是生病時做的美夢。

他童年時期生病就愛做夢,夢醒來卻還是什麽都沒有,摸著枕頭是潮濕的。

“我很想你,每次只要一想你,我就來這裏種花。”林淥看著這漫天繁花說:“全是我種的花,我親手種的。”

他的心血他的思念,澆灌成了繁花。

趙馨月不知該說些什麽,當時的她呢,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林淥沒繼續傷感,他的眼睛明亮,滿心都是趙馨月,“中間的花壇,在樓上應該可以看見,是分成兩半的滿月。”

“花簇擁而成的月亮,我把這裏叫做錦月依水。”

林淥的聲音停住,他的臉蹭著趙馨月的臉,繼而細密的吻落了下來。

趙馨月楞住,眼前陌生的莊園,只見過一次的莊園,好像與她有了某種緊密的聯系。

人因自然而發感情,又將感情寄托在自然上。

趙馨月捉住林淥的手,林淥貼在她耳邊等著趙馨月的下文。

她恍然意識到了什麽,“戒指,你上次說要送我戒指。”

林淥說:“我在合海上大學的時候就買了,不過,我沒有機會送給你。”

趙馨月驚訝說:“才上大學,你就想和我結婚了?”

林淥默認了,他描述著戒指的模樣,“上面鑲嵌了紅鉆,三克拉。”

紅鉆是彩鉆中最稀有的一種,甚至很多專業從事珠寶行業的人員都無緣得見。

林淥發問道:“你想要嗎?”

他問出來,仿佛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飾品。

趙馨月搖頭,她不能接受,“不行,太早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林淥眼神無奈,“放在抽屜裏幾年了,一看見戒指我就傷心。再不拿出來,灰都能落幾米高了。”

林淥裝著可憐,趙馨月卻不為所動,婚姻大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趙馨月安慰他,“你現在可以有機會送我了,很多機會。”

……

趙馨月回到青雲山繼續忙碌的生活,林淥也接收了林氏集團,病沒好就去了公司。

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林淥公司青雲山兩邊跑。

要麽等趙馨月下班,要麽看著趙馨月下班。

趙馨月是真的很忙,店裏的客人見到林淥都太過於激動,場面控制不住。

後來,趙馨月不讓林淥在店裏等著了。

林淥沒辦法,就守在陳鳳家門口。

臨近傍晚又下了雨,趙馨月送走最後一位客人關上了店門。

門鎖住的那刻,林淥撐著的傘斜到了趙馨月頭頂。

“我來接你回家,馨月。”

林淥是踩著點到花店的,一分不差,沒有人能看見他們。

趙馨月把鑰匙放進口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走,我們回家。”

外面下著雨,傘下更加舒適幹燥。

趙馨月想起羅容來青雲山告別,她又要出國了。這次不是出去留學,而是為了藺秉承。

羅容那幾天禁止出門,她以為藺秉承回到國外了。

等他出現在樓下的時候,羅容才知道沒有。

暮色沈沈,不知道相隔了幾個小時時差的國外現在是什麽景色。

趙馨月希望羅容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當羅容問她自己是不是很傻的時候,趙馨月罕見地搖頭。

這一次,她支持了羅容。

藺秉承追羅容到國內,羅容又追藺秉承到國外。

人的際遇就是如此有趣。

林淥的一只手攬住了趙馨月的肩頭,“忙完想去度假嗎?”

趙馨月扭過頭去,腦中閃過了許多想要去的地方,她說:“想去,想和你一起去。”

林淥呼吸逼近,他堵住了趙馨月的唇。

趙馨月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林淥個子高,趙馨月擡著腳感覺到吃力。

林淥將趙馨月托到一個高度,手穩穩地扶住腰。

雨水打到傘面上,似鼓點,似舞蹈。

這個夏天,他們要有一個假期。

——

我的月亮:

見信如晤,展信舒顏。

夜深人靜,月季花開,我回想著上次信件的內容。一首羅伯斯·彭特的小詩,只有短短幾句話。程女士曾經說,寫信是為了讓收信人看到自己的誠意。我想,我用了別人的詩句,到底顯得不夠誠心誠意,上次失敗之處也許有幾分在此。所以,我要重新寫一封信給你。

自從我手中有了那支白玉簪子,世上最大的財富便掌握在手中了。月亮遠在雲端,在人間便是了無生趣的死物。長到十幾歲,我終於知道一支簪子並不能救得了我。直到,我看見了活生生的你。白紙裁成蝴蝶的形狀,月亮上面長滿了繁花,平靜得萬年不變的物終於有了生命力,頑強又可貴。

花和月亮,正好契合了真實的你,我體會到了微妙的緣分。分開之後,我從你以前的只言片語中找到了一個地方。分離之後的重逢,像是在學校的一面之緣,短暫即逝。我打算留下來,給緣分一個機會。我想我一生的運氣用盡了,因為你真的回來了,就站在我的面前。

林淥

七月二十三日大暑

林淥:

順頌秋安,敬頌冬綏。

我的字實在不好看,可是我還是要給你回信。思襯再三,我想不如留個漂亮的信紙。簡單一句,便能訴諸千言萬語。

我終於有勇氣,像你愛我一樣去愛你。

趙馨月

七月二十三日大暑

淥水明秋月,秋月照淥水。

繁花與月亮,心動到無以覆加的愛,燦爛無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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