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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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顧緩沒想到在這裏見到徐觀，她沒回答徐觀的問題，只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徐觀微微擡起嘴角，沒說話。
最後，顧緩莫名其妙就跟著徐觀走了進去，或許是因為好奇，畢竟她也是在吳翎還在的時候才進來過幾次，那時候她太小了根本記不住事，到後來，她對這幢房子唯一的印象就是隔著大門和玻璃都能聽見的吵架聲。
玄關很長，是暖色調的燈光，再往裏走就換成亮堂的白熾燈。
房子裏很幹凈，幾件裝飾擺件都被擦得幹幹凈凈放得整整齊齊，但一眼看過去就沒什麽人氣，和她印象裏吳翎在時的感覺差得太遠，一層樓甚至沒有什麽值得留意的地方，一眼就能掃完。
顧緩指了指餐桌的位置，“我記得那時候你……”
你媽媽就是在這裏給我們包湯圓吃的。
話說一半又想起吳翎早就不在了，就沒有再說下去。
但徐觀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他點點頭，又對她笑了下：“沒事。”
又問：“要不要上樓看看？”
顧緩又跟著他上去，她對這房子裏最深的印象就是當年過年時吳翎在一樓給她們包湯圓，她們四個躲在二樓的影音房裏一邊看電影，一邊吃零食。
電影放什麽她已經忘了，大概是哪部動畫片吧，但那些香甜的糕點的味道顧緩倒是一直記到現在，所以到二樓時，她便也徑直往那個房間走。
一直到影音房門口，顧緩看到房門上耷拉下來的門鎖和裸露在外的尖銳的木條她才停下了腳步。
她偏過頭問徐觀：“這門鎖怎麽了？”
“有次徐恒山和蘇妙雲吵架，我被吵得不行就鎖上房門躲在裏面看電影，然後徐恒山上來發現門打不開。”
“就直接踹開了。”
徐觀說得非常雲淡風輕，語氣隨意到他根本不是當事人似的，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像是已經習慣了。
顧緩楞了會兒沒動，還是徐觀擡手把房門推開又順手打開點燈開關，耷拉的門鎖也隨著房門左右搖晃了兩下。
金屬和木頭碰撞，“咚咚”兩聲實在有些難聽。
顧緩走進房間，印象裏的那些沙發、抱枕都還在，甚至房間的格局都是一成不變，連那臺投影儀都還是當初那一臺又笨又重的舊款。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們四個人窩在房間裏追逐、打鬧，等湯圓吃的日子。
直到那碰撞的聲音消失，房間裏再次沈寂下來，徐觀才又說話。
“害怕了？”
說著，徐觀淺淺地笑了聲，顧緩看不出這笑容的意味，像是平日裏他隨意的笑容，又有點像是自嘲。
“以前在我家，吵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比吃飯還頻繁。”
頓了頓，他微微底下頭，又說：“他們吵，我就躲在這裏看電影，聲音開得大一點，就聽不見他們吵架了。”
顧緩記憶裏的歡樂與男人口中的現實瞬間碰撞，想起剛剛在一樓時，雖然整個環境都經人仔細打理，但不免看出一些被破壞的痕跡。
破裂的茶幾玻璃、斷裂的大理石，甚至客廳墻邊的擺臺都少了一個。
她清醒過來，然後就看著徐觀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處揉了揉。
“我其實挺怕的，小時候碰到他們吵架甚至大氣也不敢出，還會躲在被子裏偷偷地哭。”
“我親眼見證了兩段不幸福的婚姻，所以一直以來也不敢提感情的事，也不知道正常情侶、夫妻的相處方式。”
說完，徐觀重新擡起頭，對上顧緩覆雜又心疼的眸子。
“但是緩緩。”
“我會讓你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
顧緩先是因為那個稱呼，心跳開始劇烈的跳動。
她從小認識的朋友大多都喊她咕咕或者咕妹，但徐觀似乎從來沒這樣叫過她。
小時候喊她小孩兒，長大之後就直接叫名字。
這似乎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緩緩”這個稱呼。
方才顧緩聽了許多徐觀的家事，那些事她從前也能想到一些，不外乎是因為她小時候路過他家門口時，裏面很多次都隔著厚厚的門窗和鋼筋水泥傳來爭吵的聲音。
但當他說出吵架比吃飯還頻繁時，她心裏又在一點點地收緊。
情緒很覆雜，從心疼，到觸動，又因為這一聲稱呼魂不守舍，最後又回想起他後面的那一句話。
在這一個曾經經歷過無盡爭吵，甚至連門鎖都被踹爛的房子裏，他說，我會讓你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站著，頭頂是鵝黃色的燈光，不太亮，但也夠看清對方的樣子。
徐觀的手還拉著她的。
顧緩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燙，一直燙到了耳根，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臉應該紅了。
而他說的那句話還一直在她腦海裏反覆出現。
某些情緒突然湧了上來，顧緩有些惱。
先表白的是她，被拒絕的是她，結果現在聽了對方的軟話一次又一次臉紅的還是她。
顧緩皺了皺眉，輕輕一掙把自己的手從徐觀的掌心裏抽出來。
“徐觀哥。”
她說。
“之前還在讀書的時候我就想著有一天可以不以朋友、妹妹的身份站在你的身邊，然後我就一直等，等到我高中畢業，等到我出國念書，又等到我回來，想著你總會看到我的。”
“後來我實在等不住了，就跑到你面前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
顧緩說著，關掉影音房的燈，自顧自地走出房間。
徐觀跟在她身後。
門鎖又因為房門的開合搖曳的兩下，在靜謐的房子中發出“咚咚”兩聲。
路過長長的走廊和一個又一個緊鎖的房門，顧緩走下樓，又突然轉過身，擡起頭看著站在半截樓梯上的徐觀。
“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麽說我不喜歡你了麽？”
徐觀沒說話，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顧緩挑了下嘴角，平靜地說道：“因為我發現，在你面前的我膽小、貪心，而且沒有自信。就像那時候我從楊思白那兒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我不敢問你，但盡管這樣，那天晚上我吃到你做的蔥油面之後還是覺得很開心，依舊會忍不住幻想很多不切實際的事情。”
“我太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了。”
說至此，她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眼角卻有些熱熱的。
顧緩強忍著情緒，直直地看著徐觀，說完最後一句話。
“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對我來說真的很不公平。”
……
顧緩走了。
從徐觀的房子出去，再往前走沒多遠路就是她父母住的地方。
小時候她和徐觀住得近，所以相比較楊思白和周齊，顧緩自認為和徐觀更親近一些，也或許是這個原因，那些少女情愫一點點生長、漫延。
然後到了如今不可遏制的地步。
起風了，剛剛散步的夫妻大概都已經回家，路上沒什麽人，不冷不熱的晚風先是拂過樹梢，吹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又在人臉上打轉。
顧緩耳側的發絲被撩動，黏在她的唇上，她擡手重新理好那些碎發，又聽到一陣不屬於她的腳步聲。
但她沒有回頭，徑直回到家關上了家門。
顧中行和沈凈初大概已經回房間了，只有客廳的燈還給她留著，但顧緩也沒多待，直接上樓回了房間。
洗了澡出來，顧緩看到手機屏幕亮著，是丁嘉以打來的電話。
“姐妹，我明天中午就回來了，約不約下午茶？”
顧緩想了想：“行，我這兩住在我爸媽家，明天就回去了，你找個地方，到時候我去找你。”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兩句。
丁嘉以語氣裏都是八卦的味道，“誒對了，上次的事，後面有啥進展不？”
以一個閨蜜的嗅覺，顧緩猜到她說的是自己和徐觀的事情。
這兩日的經歷和他說的一句句話又在腦海裏翻來覆去。
顧緩一時想不好該怎麽說，頓了頓，她回答：“明天下午再說吧。”
“切，跟我還賣關子。”丁嘉以不滿。
顧緩笑了聲，偏頭看到房間裏的紗簾被風帶著飛起了一角，她想起早上起床時想著給房間通個風便把窗打開了，一直到現在也忘了關。
她從床上站起身走過去關窗。
夜色深了，天空一片墨藍色，依稀還能看到幾顆星星閃著光。
顧緩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扶著窗沿，剛要關窗，卻看見樓下的草叢邊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正背靠著一旁的樹，合著眼，手裏點著支煙。
橘紅色的火光在黑暗裏若隱若現。
她回家洗完澡到現在差不多過了大半個小時，他是一直在這兒麽？
“餵餵餵，怎麽不說話了？”丁嘉以在那頭聽不見聲音，還以為是信號不好，“算了，先不跟你說了，我洗澡去了。”
說著，丁嘉以就把電話掛了。
大概是手機燈光突然亮起，樓下的人突然睜開眼睛擡起頭，顧緩就這樣直楞楞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她看見男人的嘴角微微擡了下，然後他拿出手機。
顧緩聽到手機響了聲。
【徐觀哥：剛給你打了電話 占線了】
顧緩問他，【你一直在這？】
那頭很快給了回覆。
【徐觀哥：恩抽支煙吹吹風】
【顧緩：少抽點煙。】
顧緩發完信息再擡頭，就見男人將手裏的煙摁滅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徐觀哥：恩不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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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緩沒想到在這裏見到徐觀，她沒回答徐觀的問題，只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徐觀微微擡起嘴角，沒說話。
最後，顧緩莫名其妙就跟著徐觀走了進去，或許是因為好奇，畢竟她也是在吳翎還在的時候才進來過幾次，那時候她太小了根本記不住事，到後來，她對這幢房子唯一的印象就是隔著大門和玻璃都能聽見的吵架聲。
玄關很長，是暖色調的燈光，再往裏走就換成亮堂的白熾燈。
房子裏很幹凈，幾件裝飾擺件都被擦得幹幹凈凈放得整整齊齊，但一眼看過去就沒什麽人氣，和她印象裏吳翎在時的感覺差得太遠，一層樓甚至沒有什麽值得留意的地方，一眼就能掃完。
顧緩指了指餐桌的位置，“我記得那時候你……”
你媽媽就是在這裏給我們包湯圓吃的。
話說一半又想起吳翎早就不在了，就沒有再說下去。
但徐觀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他點點頭，又對她笑了下：“沒事。”
又問：“要不要上樓看看？”
顧緩又跟著他上去，她對這房子裏最深的印象就是當年過年時吳翎在一樓給她們包湯圓，她們四個躲在二樓的影音房裏一邊看電影，一邊吃零食。
電影放什麽她已經忘了，大概是哪部動畫片吧，但那些香甜的糕點的味道顧緩倒是一直記到現在，所以到二樓時，她便也徑直往那個房間走。
一直到影音房門口，顧緩看到房門上耷拉下來的門鎖和裸露在外的尖銳的木條她才停下了腳步。
她偏過頭問徐觀：“這門鎖怎麽了？”
“有次徐恒山和蘇妙雲吵架，我被吵得不行就鎖上房門躲在裏面看電影，然後徐恒山上來發現門打不開。”
“就直接踹開了。”
徐觀說得非常雲淡風輕，語氣隨意到他根本不是當事人似的，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像是已經習慣了。
顧緩楞了會兒沒動，還是徐觀擡手把房門推開又順手打開點燈開關，耷拉的門鎖也隨著房門左右搖晃了兩下。
金屬和木頭碰撞，“咚咚”兩聲實在有些難聽。
顧緩走進房間，印象裏的那些沙發、抱枕都還在，甚至房間的格局都是一成不變，連那臺投影儀都還是當初那一臺又笨又重的舊款。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們四個人窩在房間裏追逐、打鬧，等湯圓吃的日子。
直到那碰撞的聲音消失，房間裏再次沈寂下來，徐觀才又說話。
“害怕了？”
說著，徐觀淺淺地笑了聲，顧緩看不出這笑容的意味，像是平日裏他隨意的笑容，又有點像是自嘲。
“以前在我家，吵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比吃飯還頻繁。”
頓了頓，他微微底下頭，又說：“他們吵，我就躲在這裏看電影，聲音開得大一點，就聽不見他們吵架了。”
顧緩記憶裏的歡樂與男人口中的現實瞬間碰撞，想起剛剛在一樓時，雖然整個環境都經人仔細打理，但不免看出一些被破壞的痕跡。
破裂的茶幾玻璃、斷裂的大理石，甚至客廳墻邊的擺臺都少了一個。
她清醒過來，然後就看著徐觀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處揉了揉。
“我其實挺怕的，小時候碰到他們吵架甚至大氣也不敢出，還會躲在被子裏偷偷地哭。”
“我親眼見證了兩段不幸福的婚姻，所以一直以來也不敢提感情的事，也不知道正常情侶、夫妻的相處方式。”
說完，徐觀重新擡起頭，對上顧緩覆雜又心疼的眸子。
“但是緩緩。”
“我會讓你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
顧緩先是因為那個稱呼，心跳開始劇烈的跳動。
她從小認識的朋友大多都喊她咕咕或者咕妹，但徐觀似乎從來沒這樣叫過她。
小時候喊她小孩兒，長大之後就直接叫名字。
這似乎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緩緩”這個稱呼。
方才顧緩聽了許多徐觀的家事，那些事她從前也能想到一些，不外乎是因為她小時候路過他家門口時，裏面很多次都隔著厚厚的門窗和鋼筋水泥傳來爭吵的聲音。
但當他說出吵架比吃飯還頻繁時，她心裏又在一點點地收緊。
情緒很覆雜，從心疼，到觸動，又因為這一聲稱呼魂不守舍，最後又回想起他後面的那一句話。
在這一個曾經經歷過無盡爭吵，甚至連門鎖都被踹爛的房子裏，他說，我會讓你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站著，頭頂是鵝黃色的燈光，不太亮，但也夠看清對方的樣子。
徐觀的手還拉著她的。
顧緩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燙，一直燙到了耳根，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臉應該紅了。
而他說的那句話還一直在她腦海裏反覆出現。
某些情緒突然湧了上來，顧緩有些惱。
先表白的是她，被拒絕的是她，結果現在聽了對方的軟話一次又一次臉紅的還是她。
顧緩皺了皺眉，輕輕一掙把自己的手從徐觀的掌心裏抽出來。
“徐觀哥。”
她說。
“之前還在讀書的時候我就想著有一天可以不以朋友、妹妹的身份站在你的身邊，然後我就一直等，等到我高中畢業，等到我出國念書，又等到我回來，想著你總會看到我的。”
“後來我實在等不住了，就跑到你面前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
顧緩說著，關掉影音房的燈，自顧自地走出房間。
徐觀跟在她身後。
門鎖又因為房門的開合搖曳的兩下，在靜謐的房子中發出“咚咚”兩聲。
路過長長的走廊和一個又一個緊鎖的房門，顧緩走下樓，又突然轉過身，擡起頭看著站在半截樓梯上的徐觀。
“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麽說我不喜歡你了麽？”
徐觀沒說話，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顧緩挑了下嘴角，平靜地說道：“因為我發現，在你面前的我膽小、貪心，而且沒有自信。就像那時候我從楊思白那兒知道你有喜歡的人，我不敢問你，但盡管這樣，那天晚上我吃到你做的蔥油面之後還是覺得很開心，依舊會忍不住幻想很多不切實際的事情。”
“我太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了。”
說至此，她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眼角卻有些熱熱的。
顧緩強忍著情緒，直直地看著徐觀，說完最後一句話。
“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對我來說真的很不公平。”
……
顧緩走了。
從徐觀的房子出去，再往前走沒多遠路就是她父母住的地方。
小時候她和徐觀住得近，所以相比較楊思白和周齊，顧緩自認為和徐觀更親近一些，也或許是這個原因，那些少女情愫一點點生長、漫延。
然後到了如今不可遏制的地步。
起風了，剛剛散步的夫妻大概都已經回家，路上沒什麽人，不冷不熱的晚風先是拂過樹梢，吹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又在人臉上打轉。
顧緩耳側的發絲被撩動，黏在她的唇上，她擡手重新理好那些碎發，又聽到一陣不屬於她的腳步聲。
但她沒有回頭，徑直回到家關上了家門。
顧中行和沈凈初大概已經回房間了，只有客廳的燈還給她留著，但顧緩也沒多待，直接上樓回了房間。
洗了澡出來，顧緩看到手機屏幕亮著，是丁嘉以打來的電話。
“姐妹，我明天中午就回來了，約不約下午茶？”
顧緩想了想：“行，我這兩住在我爸媽家，明天就回去了，你找個地方，到時候我去找你。”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兩句。
丁嘉以語氣裏都是八卦的味道，“誒對了，上次的事，後面有啥進展不？”
以一個閨蜜的嗅覺，顧緩猜到她說的是自己和徐觀的事情。
這兩日的經歷和他說的一句句話又在腦海裏翻來覆去。
顧緩一時想不好該怎麽說，頓了頓，她回答：“明天下午再說吧。”
“切，跟我還賣關子。”丁嘉以不滿。
顧緩笑了聲，偏頭看到房間裏的紗簾被風帶著飛起了一角，她想起早上起床時想著給房間通個風便把窗打開了，一直到現在也忘了關。
她從床上站起身走過去關窗。
夜色深了，天空一片墨藍色，依稀還能看到幾顆星星閃著光。
顧緩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扶著窗沿，剛要關窗，卻看見樓下的草叢邊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正背靠著一旁的樹，合著眼，手裏點著支煙。
橘紅色的火光在黑暗裏若隱若現。
她回家洗完澡到現在差不多過了大半個小時，他是一直在這兒麽？
“餵餵餵，怎麽不說話了？”丁嘉以在那頭聽不見聲音，還以為是信號不好，“算了，先不跟你說了，我洗澡去了。”
說著，丁嘉以就把電話掛了。
大概是手機燈光突然亮起，樓下的人突然睜開眼睛擡起頭，顧緩就這樣直楞楞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她看見男人的嘴角微微擡了下，然後他拿出手機。
顧緩聽到手機響了聲。
【徐觀哥：剛給你打了電話 占線了】
顧緩問他，【你一直在這？】
那頭很快給了回覆。
【徐觀哥：恩抽支煙吹吹風】
【顧緩：少抽點煙。】
顧緩發完信息再擡頭，就見男人將手裏的煙摁滅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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