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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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民宿門口的燈光比街邊的更亮一些，深夜的山上，就算是盛夏的風也帶著絲涼意。
顧緩跟著陳傾走進去，上樓。
“萌萌睡了？”陳傾問她。
“恩，回來洗了個澡就睡了，估計累壞了。”
陳傾指了指自己的房間，“你要睡了不？要不要去我們那裏待會兒，正好何繹在修片，跟大師學習一下。”
顧緩想著機會難得，便跟著陳傾過去。
打開房門，顧緩看見何繹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桌上擺了臺電腦，就算兩個人進去弄出了點響動，但他連頭也沒擡。
“你先坐一下，我沖個澡，剛剛吃面出了一身汗難受死了。”
陳傾說完就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何繹也是在聽到陳傾說話時才擡起頭來，意識到房間裏多了個人。
“那個，何繹老師”，顧緩尷尬地笑了笑：“陳傾說您在修圖，我想進來跟您學習一下。”
何繹忍不住笑了聲，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站起身倒了杯水給她。
“叫我何繹就行，又是老師又是您，讓我覺得我已經六十歲了。”頓了頓，他又看著顧緩調侃她：“一整天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顧緩一楞。
早上見面時她因為過於驚訝忘記介紹自己，之後倆人雖然說了些話，但她似乎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之後就默認對方也知道自己的，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顧緩，光顧的顧，緩慢的緩。”
陳傾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身上還冒著熱氣。
“你倆站著幹嘛？”他見兩個人站在桌前有些奇怪，又看著何繹調侃他：“你修了一晚上的圖連杯水都沒喝，現在怎麽知道起來了？”
何繹是許萌萌叫來的，陳傾本來也只是聽過他的名字，但男生之間的感情總是建立地很快，經過一天的相處就像認識多年的兄弟。
何繹走到陳傾邊上拍了下他的肩膀，又回到桌前繼續修圖。
顧緩也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看著。
何繹本身的原片無論是在結構還是角度都很優秀，他修片也很快，很多時候只需要裁個片子補一下細節再調個色就可以完成。
顧緩站在那兒眼睛一瞬不瞬。
看了一會兒，她被口袋裏手機的提示音嚇了一跳，不過何繹依舊在認真修圖，沒受影響。
顧緩掏出手機看了眼。
【徐觀哥：在幹嘛？】
顧緩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徐觀之間的相處，在這之前他好像沒有給自己發過這種沒有營養的信息。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告訴他。
【在山上拍照】
【徐觀哥：哪裏？】
顧緩發了個定位過去。
沒幾秒鐘，一個電話打過來。
顧緩往邊上走了走才接起電話。
那頭男人的聲音傳來，沈沈的，“你一個人？”
顧緩想到何繹還在忙沒敢打擾他，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捂著嘴輕聲說：“和朋友一起。”
徐觀立刻聽出了她可以收著聲音，問她：“你不方便說話？”
顧緩還沒來得及出聲，一旁的陳傾端了盤洗好的葡萄走過來。
“吃不吃？”
顧緩拿了兩顆拿在手裏說了聲謝謝，又對著電話說：“嗯，在別人房間裏。”
隔著電話顧緩似乎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然後對方才再次出聲。
“十點多了，你在別人房間裏？”
“還是個男人？”
顧緩想了想，覺得這個點還出現在這裏確實有些奇怪，但徐觀的這個電話也同樣很奇怪。
像是來查崗的男朋友似的。
思及此顧緩有些煩，像是把某些結了痂的傷口再次扒開拉扯。
“對啊。”她說得理直氣壯。
說完，顧緩又看了眼正在修圖的何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聲音吵到了他，他似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深夜出現在別人房間還影響別人工作，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這兒不太方便，先不說了。”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
後面幾天，四個人鉆在山景和湖景裏。
雖說第一天許萌萌被累得夠嗆，但為了不拖大家後腿，她還是堅持起床爬山，沒想到差不多兩三天之後竟然神清氣爽還能跟著跑兩步，連陳傾都說是回光返照了。
顧緩到不覺得太累，這幾天爬了三座山，每座山上能拍到不同的鳥獸和風景，甚至幾人想著休整一天不爬山去拍湖景，她還拍到了一只漂亮的黑眉擬啄木鳥。
黑色眉紋，頭側和翅膀周圍呈藍色，胸前一大片翠綠色到淺綠色的漸變，前頸兩邊還有兩塊鮮紅色的斑，在磷城幾乎沒人拍到過。
一直到第五天下午，他們又開始爬山，為的是晚上的一場流星雨。
陳傾和何繹拿著帳篷等裝備在前面，兩個女生則背著水和食物跟在後面，東西有點多，走得慢，但好在四個人出發早，到了山頂時只有遠處已經搭好了一頂小帳篷，旁邊坐著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
兩個男生找了個觀測最佳的位置，拿出帳篷開始紮營。
“有什麽我們能幫忙的嗎？”顧緩問。
陳傾一邊敲釘子一邊說話，連眼睛也沒擡一下：“你們去邊上坐著吧，這種臟活累活怎麽能讓女生做。”
不過顧緩和許萌萌也沒好意思坐下，幫著拿拿釘子和工具讓兩個男生少跑幾趟也好。
帳篷和桌椅很快架好，顧緩又拿了兩瓶水走過去。
陳傾接了水，坐在帳篷裏大口地喝起來，許萌萌也跟著過來，脫了鞋鉆進帳篷裏。
“啊，這還是我第一次睡帳篷。”許萌萌感嘆到。
何繹也拿著水喝了口，然後用手肘頂了下顧緩，下巴一擡指了下邊上的椅子：“去坐會兒？”
兩個人過去坐下。
“累麽？”何繹問她。
顧緩搖搖頭，笑了：“明明是你們倆在忙活，怎麽問我累不累。”
何繹也笑。
他算是藝術家中沒那麽藝術家的長相，頭發向一邊梳，五官眉清目秀的沒什麽攻擊性，笑起來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溫溫柔柔的。
“這兩天的運動量對於女生來說還是有點多的。”他說。
“還好啦，之前我上學的時候被教授摧殘，爬的還是那種沒有石階的山，第二天爬不動了還要被同學從床上拉起來”，顧緩談及大學時的事情很感慨：“可能是那個時候練出來了，再後來也就覺得不累了。”
何繹坐在邊上安靜地聽，又給她開了瓶水，遞過去。
顧緩接過水喝了口，“那時候我們幾個女生背地裏都在罵教授，現在反而還挺感謝他的。”
說完，她偏過頭看向何繹，見對方也正看著自己，眼神相碰，顧緩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收回視線。
何繹倒表現得很坦然，他擡手指了指許萌萌的方向，笑道：“她可能現在也在罵我。”
顧緩看過去，許萌萌正皺著眉頭說著什麽，一臉怒氣。
她仿佛在許萌萌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慢慢的山頂的人開始多了起來，有什麽都沒帶只打算來欣賞的，也有像他們這樣帶足裝備來的。
許是晚上有流星的緣故，天空暗得有些慢，四個人架好設備後圍在一起吃了點東西又聊了會兒天，天空才完全暗下來。
明寺山是個觀星的絕佳地點，一直以來有很多學校的天文社團和天文愛好者會專門到明寺山觀測。
此時天暗下來了，星星漸漸顯露，深藍色的夜空中，漫天的星辰一顆又一顆，它們互相獨立，但光芒卻又融匯在一起。
顧緩拿著相機拍了幾張。
流星要等後半夜才會出現，但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被漫天星宿震撼發出感嘆聲，周圍開始嘈雜。
星空的變化很慢，許是那些人習慣了眼前的景象，人聲漸漸少了。
何繹問：“你們要不要去睡一會兒？等後半夜再起來看流星。”
陳傾拍過很多星空，晚上就盼著流星了，他沒打算幹等著，鉆進帳篷裏睡了。
許萌萌激動到完全沒睡意，拉著顧緩坐著，腦袋靠在她的肩上。
忽的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震了下，她戳了戳顧緩，“緩緩姐，你手機有信息。”
顧緩拿出手機。
【在幹嘛？】
又是一樣的開場白。
還沒等顧緩回覆，手機又震了下。
【在看流星麽？】
晚上能看到流星雨這件事應該已經上了熱搜，但在顧緩的潛意識裏，徐觀並不是一個會去關註這方面消息的人。
疑惑過後，她舉起手機對著天空拍了張照片發給他，然後打字。
【流星要到後半夜，現在只有星星。】
那頭很快回覆。
【星空也挺好看的】
【山上人很多吧，註意安全】
顧緩回了個“嗯”，然後把手機收進口袋裏。
等流星的過程並不漫長，許萌萌性格外向找了很多話題，顧緩和何繹被她逗得前仰後合。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又把陳傾叫起來，坐在三腳架面前等著。
等流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拍下來更難，那轉瞬即逝的一道綠光來得快消失更快，你若是分心了就只有聽邊上人喊“哇”的份。
顧緩準備了個廣角鏡頭，光圈大，可以拍到相對比較暗的流星，就在她拿著相機調試時，鏡頭裏一顆流星忽的從漆黑如墨的夜空裏劃過，連帶著邊上的星辰也開始閃閃發光。
顧緩趕緊按下快門。
流星幾分鐘才落下一顆，所有人都擡著頭期待著。
今晚顧緩運氣好，拍到了好幾張流星的照片，她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邊上的水瓶喝了口水，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響起。
她掏出手機，是徐觀的視頻電話。
顧緩楞了幾秒鐘才接起，男人的臉突然占滿了手機屏幕，劍眉，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他微微擡眼，眼尾出現一道淺淺的褶子。
“給我看看流星吧。”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沈沈的，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明明隔著電話，卻像是感受到了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
顧緩覺得自己的耳根有些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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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緩跟著陳傾走進去，上樓。
“萌萌睡了？”陳傾問她。
“恩，回來洗了個澡就睡了，估計累壞了。”
陳傾指了指自己的房間，“你要睡了不？要不要去我們那裏待會兒，正好何繹在修片，跟大師學習一下。”
顧緩想著機會難得，便跟著陳傾過去。
打開房門，顧緩看見何繹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桌上擺了臺電腦，就算兩個人進去弄出了點響動，但他連頭也沒擡。
“你先坐一下，我沖個澡，剛剛吃面出了一身汗難受死了。”
陳傾說完就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何繹也是在聽到陳傾說話時才擡起頭來，意識到房間裏多了個人。
“那個，何繹老師”，顧緩尷尬地笑了笑：“陳傾說您在修圖，我想進來跟您學習一下。”
何繹忍不住笑了聲，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站起身倒了杯水給她。
“叫我何繹就行，又是老師又是您，讓我覺得我已經六十歲了。”頓了頓，他又看著顧緩調侃她：“一整天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顧緩一楞。
早上見面時她因為過於驚訝忘記介紹自己，之後倆人雖然說了些話，但她似乎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之後就默認對方也知道自己的，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顧緩，光顧的顧，緩慢的緩。”
陳傾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身上還冒著熱氣。
“你倆站著幹嘛？”他見兩個人站在桌前有些奇怪，又看著何繹調侃他：“你修了一晚上的圖連杯水都沒喝，現在怎麽知道起來了？”
何繹是許萌萌叫來的，陳傾本來也只是聽過他的名字，但男生之間的感情總是建立地很快，經過一天的相處就像認識多年的兄弟。
何繹走到陳傾邊上拍了下他的肩膀，又回到桌前繼續修圖。
顧緩也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看著。
何繹本身的原片無論是在結構還是角度都很優秀，他修片也很快，很多時候只需要裁個片子補一下細節再調個色就可以完成。
顧緩站在那兒眼睛一瞬不瞬。
看了一會兒，她被口袋裏手機的提示音嚇了一跳，不過何繹依舊在認真修圖，沒受影響。
顧緩掏出手機看了眼。
【徐觀哥：在幹嘛？】
顧緩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徐觀之間的相處，在這之前他好像沒有給自己發過這種沒有營養的信息。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告訴他。
【在山上拍照】
【徐觀哥：哪裏？】
顧緩發了個定位過去。
沒幾秒鐘，一個電話打過來。
顧緩往邊上走了走才接起電話。
那頭男人的聲音傳來，沈沈的，“你一個人？”
顧緩想到何繹還在忙沒敢打擾他，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捂著嘴輕聲說：“和朋友一起。”
徐觀立刻聽出了她可以收著聲音，問她：“你不方便說話？”
顧緩還沒來得及出聲，一旁的陳傾端了盤洗好的葡萄走過來。
“吃不吃？”
顧緩拿了兩顆拿在手裏說了聲謝謝，又對著電話說：“嗯，在別人房間裏。”
隔著電話顧緩似乎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然後對方才再次出聲。
“十點多了，你在別人房間裏？”
“還是個男人？”
顧緩想了想，覺得這個點還出現在這裏確實有些奇怪，但徐觀的這個電話也同樣很奇怪。
像是來查崗的男朋友似的。
思及此顧緩有些煩，像是把某些結了痂的傷口再次扒開拉扯。
“對啊。”她說得理直氣壯。
說完，顧緩又看了眼正在修圖的何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聲音吵到了他，他似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深夜出現在別人房間還影響別人工作，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這兒不太方便，先不說了。”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
後面幾天，四個人鉆在山景和湖景裏。
雖說第一天許萌萌被累得夠嗆，但為了不拖大家後腿，她還是堅持起床爬山，沒想到差不多兩三天之後竟然神清氣爽還能跟著跑兩步，連陳傾都說是回光返照了。
顧緩到不覺得太累，這幾天爬了三座山，每座山上能拍到不同的鳥獸和風景，甚至幾人想著休整一天不爬山去拍湖景，她還拍到了一只漂亮的黑眉擬啄木鳥。
黑色眉紋，頭側和翅膀周圍呈藍色，胸前一大片翠綠色到淺綠色的漸變，前頸兩邊還有兩塊鮮紅色的斑，在磷城幾乎沒人拍到過。
一直到第五天下午，他們又開始爬山，為的是晚上的一場流星雨。
陳傾和何繹拿著帳篷等裝備在前面，兩個女生則背著水和食物跟在後面，東西有點多，走得慢，但好在四個人出發早，到了山頂時只有遠處已經搭好了一頂小帳篷，旁邊坐著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一對情侶。
兩個男生找了個觀測最佳的位置，拿出帳篷開始紮營。
“有什麽我們能幫忙的嗎？”顧緩問。
陳傾一邊敲釘子一邊說話，連眼睛也沒擡一下：“你們去邊上坐著吧，這種臟活累活怎麽能讓女生做。”
不過顧緩和許萌萌也沒好意思坐下，幫著拿拿釘子和工具讓兩個男生少跑幾趟也好。
帳篷和桌椅很快架好，顧緩又拿了兩瓶水走過去。
陳傾接了水，坐在帳篷裏大口地喝起來，許萌萌也跟著過來，脫了鞋鉆進帳篷裏。
“啊，這還是我第一次睡帳篷。”許萌萌感嘆到。
何繹也拿著水喝了口，然後用手肘頂了下顧緩，下巴一擡指了下邊上的椅子：“去坐會兒？”
兩個人過去坐下。
“累麽？”何繹問她。
顧緩搖搖頭，笑了：“明明是你們倆在忙活，怎麽問我累不累。”
何繹也笑。
他算是藝術家中沒那麽藝術家的長相，頭發向一邊梳，五官眉清目秀的沒什麽攻擊性，笑起來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溫溫柔柔的。
“這兩天的運動量對於女生來說還是有點多的。”他說。
“還好啦，之前我上學的時候被教授摧殘，爬的還是那種沒有石階的山，第二天爬不動了還要被同學從床上拉起來”，顧緩談及大學時的事情很感慨：“可能是那個時候練出來了，再後來也就覺得不累了。”
何繹坐在邊上安靜地聽，又給她開了瓶水，遞過去。
顧緩接過水喝了口，“那時候我們幾個女生背地裏都在罵教授，現在反而還挺感謝他的。”
說完，她偏過頭看向何繹，見對方也正看著自己，眼神相碰，顧緩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收回視線。
何繹倒表現得很坦然，他擡手指了指許萌萌的方向，笑道：“她可能現在也在罵我。”
顧緩看過去，許萌萌正皺著眉頭說著什麽，一臉怒氣。
她仿佛在許萌萌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慢慢的山頂的人開始多了起來，有什麽都沒帶只打算來欣賞的，也有像他們這樣帶足裝備來的。
許是晚上有流星的緣故，天空暗得有些慢，四個人架好設備後圍在一起吃了點東西又聊了會兒天，天空才完全暗下來。
明寺山是個觀星的絕佳地點，一直以來有很多學校的天文社團和天文愛好者會專門到明寺山觀測。
此時天暗下來了，星星漸漸顯露，深藍色的夜空中，漫天的星辰一顆又一顆，它們互相獨立，但光芒卻又融匯在一起。
顧緩拿著相機拍了幾張。
流星要等後半夜才會出現，但這時候已經有很多人被漫天星宿震撼發出感嘆聲，周圍開始嘈雜。
星空的變化很慢，許是那些人習慣了眼前的景象，人聲漸漸少了。
何繹問：“你們要不要去睡一會兒？等後半夜再起來看流星。”
陳傾拍過很多星空，晚上就盼著流星了，他沒打算幹等著，鉆進帳篷裏睡了。
許萌萌激動到完全沒睡意，拉著顧緩坐著，腦袋靠在她的肩上。
忽的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震了下，她戳了戳顧緩，“緩緩姐，你手機有信息。”
顧緩拿出手機。
【在幹嘛？】
又是一樣的開場白。
還沒等顧緩回覆，手機又震了下。
【在看流星麽？】
晚上能看到流星雨這件事應該已經上了熱搜，但在顧緩的潛意識裏，徐觀並不是一個會去關註這方面消息的人。
疑惑過後，她舉起手機對著天空拍了張照片發給他，然後打字。
【流星要到後半夜，現在只有星星。】
那頭很快回覆。
【星空也挺好看的】
【山上人很多吧，註意安全】
顧緩回了個“嗯”，然後把手機收進口袋裏。
等流星的過程並不漫長，許萌萌性格外向找了很多話題，顧緩和何繹被她逗得前仰後合。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又把陳傾叫起來，坐在三腳架面前等著。
等流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拍下來更難，那轉瞬即逝的一道綠光來得快消失更快，你若是分心了就只有聽邊上人喊“哇”的份。
顧緩準備了個廣角鏡頭，光圈大，可以拍到相對比較暗的流星，就在她拿著相機調試時，鏡頭裏一顆流星忽的從漆黑如墨的夜空裏劃過，連帶著邊上的星辰也開始閃閃發光。
顧緩趕緊按下快門。
流星幾分鐘才落下一顆，所有人都擡著頭期待著。
今晚顧緩運氣好，拍到了好幾張流星的照片，她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邊上的水瓶喝了口水，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響起。
她掏出手機，是徐觀的視頻電話。
顧緩楞了幾秒鐘才接起，男人的臉突然占滿了手機屏幕，劍眉，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他微微擡眼，眼尾出現一道淺淺的褶子。
“給我看看流星吧。”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沈沈的，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明明隔著電話，卻像是感受到了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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