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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浸式劇本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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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浸式劇本殺6

杭之景將懸掛在吊燈上的繩索解下,仔細查看後說:“家用晾衣繩子,有纖維斷裂痕跡,應該用了很久。”

“死者重100公斤左右。”謝鏡純看著屍檢報告上屍體的基本信息,“三十五歲……等等,三十五歲?最大的孩子已經十五歲了,好家夥,未婚生子啊。”

“未必是親生的孩子。”杭之景站起身打量著案發現場,是臥室的布置。家具有些陳舊,床品也似乎用了很久,洗得有些泛白。他走到簡易衣櫥旁,拉開門,裏面掛著不少精致的女裝,與環境格格不入。

謝鏡純走到臥室裏角落書桌旁,打開桌面上邊框泛黃的老式電腦。臺式機開機的聲音如同破舊的風箱,哼哧哼哧,讓謝鏡純有幾分訝異:“這電腦是從舊貨市場搬來的吧,還能開機也真是不容易。”

電腦未設密碼,開機後藍色桌面左側放著幾個圖標,有很多年前流行的小游戲,也有系統自帶的功能性軟件。

謝鏡純胡亂翻找著,沒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這電腦上什麽都沒有啊。”

聽到聲音,杭之景湊過來,指著一個圖標說:“打開□□看看。”

謝鏡純聽話地點擊,電腦運行了半分鐘,□□對話框緩慢打開,電腦的主人保存了密碼,可以直接登陸。

登陸好的□□列表裏躺著不少的好友,頭像均是灰色。謝鏡純一一查看,聊天記錄均來自十五年前,內容也大致相似。

對方:“有兔子嗎?”

原主人:“有,公母?”

對方:“公的,最好一歲左右。”

原主人:“這麽大的沒有,現在只有三歲左右的。如果要一歲左右的,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

對方:“行,那有貨了告訴我。”

原主人:“定金兩萬,銀行賬戶xxxx。”

對方:“好,我明日去銀行辦理。”

謝鏡純翻了幾個好友的聊天記錄,眉頭越擰越緊:“兩萬的兔子?這感覺不太對啊……”

杭之景語氣肯定:“是人。死者在拐賣兒童。”

謝鏡純恍然大悟,覺得一切都合理起來。她似乎聯想到了什麽,有些遲疑地看向杭之景:“那他的那幾個孩子……”

“大概也是拐賣的。”

謝鏡純回憶了一下她拿到的劇本內容:“我拿到劇本裏的這個小女孩,確實記憶缺失,只記得三歲之前家境富足,三歲之後家境中落,平日裏和兩個年紀小一些的哥哥一起乞討。所以死者和他老婆,是留了幾個孩子給他們打工?”

杭之景沒有直接回答,拉開書桌的抽屜,翻出了一部手機。

手機也是十幾年前的款式,沒有鎖屏,手機桌面是一個女孩,十歲左右的年紀,沖著鏡頭甜甜地微笑。

杭之景打開短信收件箱,除了垃圾短信,其餘大多是和一個叫阿柔的女人的短信往來。

機主:“茜茜怎麽樣?”

阿柔:“醫生說手術很成功,茜茜還在icu昏睡,醫生說如果能成功醒來,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了。”

機主:“好,我昨天剛給你的銀行賬戶轉了十萬,你記得去取。錢不夠和我說,我再想辦法弄。”

阿柔:“茜茜的手術費基本都是你付的,不能再麻煩你了,不然你老婆要生氣的。”

機主:“說什麽呢,茜茜也是我的女兒,阿蘭會理解的。”

杭之景將手機遞給謝鏡純,她看完後,不由咂舌:“這是出軌?”

杭之景:“應該不是,這或許是朱夕的角色。”

“通常情況下,死者的配偶會是最先被懷疑的對象,這個死者的配偶更是,說不定就是知道丈夫偷偷補貼前女友,然後憤起殺人。”謝鏡純興奮推理,片刻後又覺得不太對,“死者身高180,體重百公斤,如果是他老婆,一個人恐怕無法將死者懸掛。難道有幫兇?”

謝鏡純繼續說道:“按照劇本殺的規則,兇手必然會在劇本的角色裏。如果真的有幫兇,你覺得會是誰?是你嗎?”

杭之景搖頭:“不是。我的角色十二年前孩子走丟,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最近偶然遇見了死者和那個十五歲的孩子,覺得和自己長得很像,於是跟蹤了幾天,想要找機會詢問一下情況。”

謝鏡純有些不相信:“劇本就這點?你不會是故意隱瞞,想贏了這個游戲吧?”

杭之景好笑又好氣:“沒有,我沒必要騙你。”

謝鏡純“唔”了下,兀自說下去:“你覺得這幾個孩子,知不知道他們是被拐賣的?我的劇本,這個小姑娘是不知道的,但這個小姑娘都還沒到上學的年紀,太小了。那兩個大的,青春期的少年,如果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會不會殺了人販子報仇?你有告訴那個孩子,你可能是他爸嗎?”

杭之景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奇怪,忍不住糾正:“是我扮演的這個角色是他爸。”他回憶了一下,才回答,“沒有,劇本裏我和他沒什麽接觸。但是鐘蜜的角色,我不是很清楚。前些日子我的角色家裏有些事,所以並不在這個城市。”

謝鏡純嘆了口氣:“那估計難了,當媽的看到兒子在面前,怎麽可能忍住不去相認。如果孩子知道了自己是被拐賣的,會不會恨自己的養父?”

“這取決於他過去的十幾年,過得好不好。”

謝鏡純樂了:“大哥,被拐賣的孩子,還有過得好的?不過是賺錢的工具罷了,只要活著就行。小的被他們打發出去乞討賺錢,你覺得那幾個大的難道能在學校讀書嗎?估計也給安排了什麽骯臟的營生,幫著賺臟錢。”

“四個成年人,我不是兇手,其餘三個均為女性,立場不同,合夥的概率不大。”杭之景嘆了一口氣,“讓我猜測,我覺得是兩個大一些的男孩,聯手殺人。”

謝鏡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不是只信證據嗎?竟然也開始無證據猜測了?”

杭之景一臉無辜:“畢竟只是個游戲,正好感受一下你平日裏‘信口開河’的感覺……確實挺不錯的。”

“……”

謝鏡純剛想繼續與杭之景辯駁,門外傳來了爭執的聲音,聲音尖銳,歇斯底裏。

謝鏡純和杭之景對視一眼,一齊出門去看。

各個房間裏的人都已聞聲再次出現在大堂,看著站在大堂裏的朱夕和於芝蘭,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朱夕的頭發有些淩亂,眼妝有些許暈染,她狠狠地盯著對面的於芝蘭,恨意充斥在說出口的每個字裏:“如果不是你,我爸我媽怎麽可能離婚?”

於芝蘭臉色很差,眼睛裏布滿紅血絲,眼下的青黑看起來有幾分可怖,她冷笑道:“你所謂的爸媽從來就沒結過婚,你就是個非婚生子,扯什麽蛋?”

於芝蘭撕去了昨日戴在臉上的面具,罵罵咧咧地繼續數落:“你以為你的病是怎麽治好的?就你媽那廢物樣,能有錢給你治病嗎?那他媽都是老娘賺的!”

“你胡說!那都是我爸賺的!”朱夕尖叫。

“他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老娘出的力。我要早知道賺的錢都給你這個小賤人治病了,還用他們動手?我早就宰了你們仨了。惡心人的玩意。”

“你!”

朱夕吵不過於芝蘭,憤怒地拿起一旁的燭臺擺設,往她身上刺去,桑圖離得近,勉強攔住,勸道:“美女,這麽多人呢,你們有什麽恩怨情仇,出去再解決,你們真要在這搞出人命,我們也沒辦法坐視不理。”

朱夕咬著嘴唇,眼睛裏瞬間蓄滿淚水,狠狠踢了一下旁邊的椅子,轉身離開大堂。

朱夕離開後,現場一片安靜,只有於芝蘭劇烈的喘息聲。她看到眾人都在看她,皺起眉頭,眼神裏有戾氣湧動,狠狠瞪著現場的人:“看什麽看?好奇心這麽重怎麽不去死死看?”

說完,她“呸”了一聲,也離開了現場。

突然的變故讓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謝鏡純有些不確定地問一旁臉色也同樣很差的Linda:“這游戲還要繼續玩嗎?”

Linda似乎也不太清楚情況,想了一下,努力安撫道:“各位請繼續搜證,我去聯系一下老板,看看要怎麽處理。”

謝鏡純覺得這二人有些意思,忍不住問桑圖:“小桑圖,他們剛剛在哪個房間搜證?竟然能吵成這樣。”

桑圖指指掛著“阿柔”牌子的房間:“就是這個,死者前女友的房間,我剛剛看著他們倆從裏面出來的。”

謝鏡純楞住:“朱夕拿到的劇本,不就是阿柔的?她為什麽要搜自己的房間?”

桑圖聳肩:“我哪兒知道,我也是聽到聲音出來的。”

眾人四散開來,繼續剛剛沒完成的搜證。

謝鏡純遞了個眼神給一旁的杭之景,杭之景了然跟在她的身後,二人一前一後走進阿柔的房間。

進了房間後,謝鏡純湊到杭之景身邊,輕聲說:“這個劇情熟不熟?”

杭之景點頭:“和剛剛發現的證據一樣。”

“我差點都以為她們是入戲太深,沈浸在游戲的角色裏無法自拔。”她轉身環視整個房間,“昨晚她們之間還是陌生人的狀態,就剛剛那麽一小會兒,就成了仇人。這個游戲可真的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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