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21 章
陸佳陶看得出齊喑一瞬間的慌亂，也無意嘲諷她拙劣的演技，“我是內勤，大概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一年來治安組案件數據的變化了，我看得到他們對夜間公路飆車案的狂熱，可是，這和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原來這就是她的心結？
“你說得對。”齊喑笑笑，“這確實和他們沒關系，那他們的行為，又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陸佳陶怔住。
“這些人，”齊喑也指指治安組的方向，“從段所，到張天佐，到林森他們，包括那個現在還在家裏睡大覺的任長風，他們做的這些事，有烏亞源授予他們的權力，有他們身為治安官的職責，有他們每個人想做的意願，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可是……”
齊喑不顧她的打斷，繼續道：“還是說，他們做這些，只是想為了抓住那個傷你的犯人，而如果沒有你的這件事，他們就會對這些違法行為漠然置之？”
“當然不是！”濱佳所裏沒有這麽不負責任的人！
“所以啊，”齊喑拍拍她的肩，“真的和你沒關系。”
陸佳陶眨著大眼睛，似乎沒聽明白齊喑的意思。
“小陶，你根本沒必要自我歸罪，治安組裏每個人都是成年人，也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所有的行為都是自己思考後得出的結論，你不必替別人的行為買單，因為這與你沒有關系。”齊喑笑笑，“而且，我雖然不是治安官，但好歹曾幹過七年總部的輔助，見過太多因為案件偵破而起起伏伏的人了，有人計較，有人豁達，想開了，這就是這份職業本身附帶的風險，任長風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替他憂心呢？況且，現在需要關心的不是任長風，而是可憐的張天佐，你說不是嗎？”
陸佳陶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松了下來，“是……是這樣的嗎？”
齊喑打包票，“當然了，如果你信任我的話。”
陸佳陶楞了半晌，突然站在原地仰頭大哭了起來，像一個摔倒後被家長看到頓感委屈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死去活來，仿佛要把這一生承受的所有委屈都要哭出來，讓他們就這樣隨著眼淚離開自己一樣。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真的好難啊。
從沒見過這種陣仗的齊喑努力回憶自己有限的觀影經歷中看到的類似場景，一點點挪到陸佳陶身側，僵硬地拍著她的背，嘴上還反覆嘮叨著單調的幾句話，“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沒事的，都會好的……”
就在齊喑即將手麻之際，終於哭夠了的陸佳陶一把抱住齊喑，抽抽搭搭地道：“我信任你，我怎麽會不信任你呢……”
齊喑趕緊回應，“嗯嗯嗯，好好好，你信任我就好，那就把我剛才說的話都記住，明天要像往常一樣去迎接任長風歸隊，不要讓他擔心啊。”
陸佳陶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水，重重地點頭，“嗯！”
……真可愛。
回家路上，陸佳陶醞釀了半天，忐忑地開口，“齊喑，你……信任我嗎？”
齊喑回答得斬釘截鐵，“當然。”
陸佳陶十分驚喜，但立刻又縮了回去，“為什麽呀？”
“什麽為什麽？”
陸佳陶小聲說：“就是，就像你說的，我們認識時間這麽短，你為什麽就會信任我呢？”
齊喑反問，“那你為什麽會信任我呢？”
陸佳陶努力思考著，“唔……我也說不清，但是，感覺你不會傷害我……”
齊喑笑，“小動物的直覺？”
陸佳陶佯怒地揮揮拳頭，“我才不是小動物！”
但是和小動物一樣可愛。
齊喑想了想，“傾蓋如故，白首如新，可能和這個有一點像吧。”
陸佳陶茫然，“輕……輕什麽？我沒聽過。”
“傾蓋如故，白首如新。這是烏亞源之前再之前的那個文明流傳下來的一句話，大概意思就是說，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和認識時間的長短沒有必然聯系，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那麽久，最終也只是互相認識的關系而已，而有的人則是剛剛相識便一見如故，感情深厚。”
“哦哦，原來是這樣。”陸佳陶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你知道得真多，不愧是S級判定的人，我就沒讀過那麽多書。”
齊喑覺得這和基因判定沒關系，“這只是我偶然間看到的一句話，因為無法理解，所以才記住的。”
陸佳陶不解，“你解釋得很清楚了啊，怎麽說無法理解呢？”
齊喑思考了一下，“我是想說，我能從理智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我沒有經歷過它所描述的那種情形，準確地說，白首如新我深有體會，但傾蓋如故確實沒體會過，所以沒有辦法真正領會它的含義。”
“但是，你是說，”陸佳陶濕漉漉的大眼睛裏有著藏不住的雀躍和歡喜，“你覺得，我們有一點像那個，是嗎？”
齊喑認真地想了想，“嗯，有一點吧。”
陸佳陶的面頰染上一抹紅色，她有點害羞地低下了頭。
這下輪到齊喑茫然了，她是說了啥不該說的嗎？
人的心思好難猜，人的表情好難懂，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好難啊。
——————————————————
顧冽臉上的傷還沒好徹底，即使上妝也遮蓋不住痕跡，只能在家歇業。
秦蘇看著他的傷處皺眉，“怎麽說首席也是個女人，怎麽能下得去這麽狠的手？”
顧冽大大咧咧地躺在地板上曬著太陽，一臉無所謂，“這麽大的事，這麽點代價，可以，挺劃算了。”
說到這事，秦蘇還心有餘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首席發這麽大火，當時真覺得我們可能要完蛋了。”
顧冽側過身，撐著頭看著秦蘇，“你真覺得她是因為我幹的事才生那麽大的氣的嗎？”
秦蘇見他臉還腫著卻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那不然呢？難道還能是因為心疼你嗎？”
顧冽神秘兮兮地道：“我聽說首席拿到詢問函直接去了治安總部，回來之後發這麽大的火，估計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在李聞珂那裏丟了面子。”
秦蘇瞇起眼睛，“你怎麽知道首席去了李聞珂那裏？”
顧冽移開視線，“這你別管。”
秦蘇忍住想罵人的沖動，“第一，我告訴過你，不要妄圖監視首席的行動，否則你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第二，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麽請問，首席丟面子是因為誰？是因為她自己嗎？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顧冽面不改色，“這個不重要。”
“行，這不重要。”秦蘇雙臂抱胸，點點頭，“那請你告訴我什麽重要。”
顧冽坐起來，正色道：“不管是為了面子也好，念舊情也好，或者說是像你說的為了之前砸進去的錢也好，為了什麽都好，總之結果是，首席已經決定保我們了，那麽，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得讓她的決定沒有任何問題。”
秦蘇有不好的預感，“所以？”
顧冽眼中寒光一閃，“陸佳陶知道得太多了，留著她對我們沒有好處。”
秦蘇瞪大眼睛，“你瘋了？你還以為是在音弗諾呢？這是烏亞源，陸佳陶是土生土長的烏亞源人，你想什麽呢？”
“烏亞源人又怎麽樣！”顧冽臉色陰沈，“首席這次是保了我們，可是如果這事上再出什麽問題，你覺得她還會保我們嗎？”
不願去想的事就被顧冽這麽說了出來，秦蘇幾乎想尖叫，“這還不都是因為你惹下的禍？”
顧冽的臉冷了下來，“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
“那你說什麽有意義。”
顧冽一字一頓，“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一陣恐懼從秦蘇心裏慢慢爬了上來，她看著眼前這個朝夕相處了快十年的夥伴只覺得陌生，“顧冽，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顧冽垂下眼簾，“我們一起奮鬥了這麽多年，什麽苦沒吃過，什麽罪沒受過，我們又是為了什麽？”
秦蘇的聲音高了起來，“難道就是為了這樣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
“不，”顧冽站起來，“為的是不被別人隨意決定生死。”
秦蘇的嘴唇抖了抖，卻沒說出什麽來。逆光的方向，她看不清顧冽的表情。
顧冽單膝跪地，將秦蘇抱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是我犯的錯引起了這麽多麻煩，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徹底地解決這些麻煩而不留後患，否則，如果這件事上再出什麽問題，那才是真正讓首席沒了面子，只怕到時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秦蘇顫抖著聲音問，“那……你想怎麽辦？”
顧冽抱緊她，眼神陰鷙，“讓岳秋露和馬吉安去除掉陸佳陶。”
“他們能願意嗎？”
顧冽冷笑，“這是他們不願意就可以的事嗎？從他們收了錢、銷毀監控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坐上同一條船了，鶴南的事一旦曝出來，我們肯定落不了好，難道他們就能獨善其身？他們不是傻子，應該能明白除掉陸佳陶，對我們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什麽時候動手？”
顧冽松了口氣，頭在秦蘇肩上蹭了蹭，笑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秦蘇心中天人交戰，最終還是屈服了，“……好，那我去和他們說。”
顧冽用力抱了她一下，“姐，有你在真好。”
這句聽了無數遍的話如今聽來，似乎有另外一種感覺。
過了一會兒，秦蘇回來，臉色極為難看。
“他們不肯？”
秦蘇坐下，將智腦丟在一邊，“不，他們很願意。”
顧冽不解，“那你這是什麽表情？”
秦蘇看著他，“你說過我們和他們是坐著同一條船？”
“是，有問題？”
“沒問題。”秦蘇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一點，也可能是接受現實了，“只是他們說，幹這個事需要多一點辛苦費。”
“多少？”
秦蘇輕輕吐出三個字，“一個億。”
顧冽楞住。
秦蘇加了一句，“每個人。”
顧冽向秦蘇確認他聽到的內容，“每個人一個億？”
秦蘇確認，“對，你沒聽錯。”
顧冽騰地站起來，“他們瘋了？！”
秦蘇笑，她剛才也是這個反應，還被對方嘲笑來著，“他們說，對你來說兩個億算事兒嗎？還說才兩個億就能買一生平安，這成本和你未來的收入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劃算得很。”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陸佳陶看得出齊喑一瞬間的慌亂，也無意嘲諷她拙劣的演技，“我是內勤，大概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一年來治安組案件數據的變化了，我看得到他們對夜間公路飆車案的狂熱，可是，這和他們有什麽關系呢？”
原來這就是她的心結？
“你說得對。”齊喑笑笑，“這確實和他們沒關系，那他們的行為，又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陸佳陶怔住。
“這些人，”齊喑也指指治安組的方向，“從段所，到張天佐，到林森他們，包括那個現在還在家裏睡大覺的任長風，他們做的這些事，有烏亞源授予他們的權力，有他們身為治安官的職責，有他們每個人想做的意願，和你有什麽關系呢？”
“可是……”
齊喑不顧她的打斷，繼續道：“還是說，他們做這些，只是想為了抓住那個傷你的犯人，而如果沒有你的這件事，他們就會對這些違法行為漠然置之？”
“當然不是！”濱佳所裏沒有這麽不負責任的人！
“所以啊，”齊喑拍拍她的肩，“真的和你沒關系。”
陸佳陶眨著大眼睛，似乎沒聽明白齊喑的意思。
“小陶，你根本沒必要自我歸罪，治安組裏每個人都是成年人，也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所有的行為都是自己思考後得出的結論，你不必替別人的行為買單，因為這與你沒有關系。”齊喑笑笑，“而且，我雖然不是治安官，但好歹曾幹過七年總部的輔助，見過太多因為案件偵破而起起伏伏的人了，有人計較，有人豁達，想開了，這就是這份職業本身附帶的風險，任長風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替他憂心呢？況且，現在需要關心的不是任長風，而是可憐的張天佐，你說不是嗎？”
陸佳陶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松了下來，“是……是這樣的嗎？”
齊喑打包票，“當然了，如果你信任我的話。”
陸佳陶楞了半晌，突然站在原地仰頭大哭了起來，像一個摔倒後被家長看到頓感委屈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死去活來，仿佛要把這一生承受的所有委屈都要哭出來，讓他們就這樣隨著眼淚離開自己一樣。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真的好難啊。
從沒見過這種陣仗的齊喑努力回憶自己有限的觀影經歷中看到的類似場景，一點點挪到陸佳陶身側，僵硬地拍著她的背，嘴上還反覆嘮叨著單調的幾句話，“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沒事的，都會好的……”
就在齊喑即將手麻之際，終於哭夠了的陸佳陶一把抱住齊喑，抽抽搭搭地道：“我信任你，我怎麽會不信任你呢……”
齊喑趕緊回應，“嗯嗯嗯，好好好，你信任我就好，那就把我剛才說的話都記住，明天要像往常一樣去迎接任長風歸隊，不要讓他擔心啊。”
陸佳陶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水，重重地點頭，“嗯！”
……真可愛。
回家路上，陸佳陶醞釀了半天，忐忑地開口，“齊喑，你……信任我嗎？”
齊喑回答得斬釘截鐵，“當然。”
陸佳陶十分驚喜，但立刻又縮了回去，“為什麽呀？”
“什麽為什麽？”
陸佳陶小聲說：“就是，就像你說的，我們認識時間這麽短，你為什麽就會信任我呢？”
齊喑反問，“那你為什麽會信任我呢？”
陸佳陶努力思考著，“唔……我也說不清，但是，感覺你不會傷害我……”
齊喑笑，“小動物的直覺？”
陸佳陶佯怒地揮揮拳頭，“我才不是小動物！”
但是和小動物一樣可愛。
齊喑想了想，“傾蓋如故，白首如新，可能和這個有一點像吧。”
陸佳陶茫然，“輕……輕什麽？我沒聽過。”
“傾蓋如故，白首如新。這是烏亞源之前再之前的那個文明流傳下來的一句話，大概意思就是說，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其實和認識時間的長短沒有必然聯系，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那麽久，最終也只是互相認識的關系而已，而有的人則是剛剛相識便一見如故，感情深厚。”
“哦哦，原來是這樣。”陸佳陶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你知道得真多，不愧是S級判定的人，我就沒讀過那麽多書。”
齊喑覺得這和基因判定沒關系，“這只是我偶然間看到的一句話，因為無法理解，所以才記住的。”
陸佳陶不解，“你解釋得很清楚了啊，怎麽說無法理解呢？”
齊喑思考了一下，“我是想說，我能從理智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我沒有經歷過它所描述的那種情形，準確地說，白首如新我深有體會，但傾蓋如故確實沒體會過，所以沒有辦法真正領會它的含義。”
“但是，你是說，”陸佳陶濕漉漉的大眼睛裏有著藏不住的雀躍和歡喜，“你覺得，我們有一點像那個，是嗎？”
齊喑認真地想了想，“嗯，有一點吧。”
陸佳陶的面頰染上一抹紅色，她有點害羞地低下了頭。
這下輪到齊喑茫然了，她是說了啥不該說的嗎？
人的心思好難猜，人的表情好難懂，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好難啊。
——————————————————
顧冽臉上的傷還沒好徹底，即使上妝也遮蓋不住痕跡，只能在家歇業。
秦蘇看著他的傷處皺眉，“怎麽說首席也是個女人，怎麽能下得去這麽狠的手？”
顧冽大大咧咧地躺在地板上曬著太陽，一臉無所謂，“這麽大的事，這麽點代價，可以，挺劃算了。”
說到這事，秦蘇還心有餘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首席發這麽大火，當時真覺得我們可能要完蛋了。”
顧冽側過身，撐著頭看著秦蘇，“你真覺得她是因為我幹的事才生那麽大的氣的嗎？”
秦蘇見他臉還腫著卻仍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那不然呢？難道還能是因為心疼你嗎？”
顧冽神秘兮兮地道：“我聽說首席拿到詢問函直接去了治安總部，回來之後發這麽大的火，估計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在李聞珂那裏丟了面子。”
秦蘇瞇起眼睛，“你怎麽知道首席去了李聞珂那裏？”
顧冽移開視線，“這你別管。”
秦蘇忍住想罵人的沖動，“第一，我告訴過你，不要妄圖監視首席的行動，否則你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第二，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麽請問，首席丟面子是因為誰？是因為她自己嗎？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顧冽面不改色，“這個不重要。”
“行，這不重要。”秦蘇雙臂抱胸，點點頭，“那請你告訴我什麽重要。”
顧冽坐起來，正色道：“不管是為了面子也好，念舊情也好，或者說是像你說的為了之前砸進去的錢也好，為了什麽都好，總之結果是，首席已經決定保我們了，那麽，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得讓她的決定沒有任何問題。”
秦蘇有不好的預感，“所以？”
顧冽眼中寒光一閃，“陸佳陶知道得太多了，留著她對我們沒有好處。”
秦蘇瞪大眼睛，“你瘋了？你還以為是在音弗諾呢？這是烏亞源，陸佳陶是土生土長的烏亞源人，你想什麽呢？”
“烏亞源人又怎麽樣！”顧冽臉色陰沈，“首席這次是保了我們，可是如果這事上再出什麽問題，你覺得她還會保我們嗎？”
不願去想的事就被顧冽這麽說了出來，秦蘇幾乎想尖叫，“這還不都是因為你惹下的禍？”
顧冽的臉冷了下來，“現在說這個有意義嗎？”
“那你說什麽有意義。”
顧冽一字一頓，“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一陣恐懼從秦蘇心裏慢慢爬了上來，她看著眼前這個朝夕相處了快十年的夥伴只覺得陌生，“顧冽，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顧冽垂下眼簾，“我們一起奮鬥了這麽多年，什麽苦沒吃過，什麽罪沒受過，我們又是為了什麽？”
秦蘇的聲音高了起來，“難道就是為了這樣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
“不，”顧冽站起來，“為的是不被別人隨意決定生死。”
秦蘇的嘴唇抖了抖，卻沒說出什麽來。逆光的方向，她看不清顧冽的表情。
顧冽單膝跪地，將秦蘇抱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是我犯的錯引起了這麽多麻煩，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徹底地解決這些麻煩而不留後患，否則，如果這件事上再出什麽問題，那才是真正讓首席沒了面子，只怕到時你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秦蘇顫抖著聲音問，“那……你想怎麽辦？”
顧冽抱緊她，眼神陰鷙，“讓岳秋露和馬吉安去除掉陸佳陶。”
“他們能願意嗎？”
顧冽冷笑，“這是他們不願意就可以的事嗎？從他們收了錢、銷毀監控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坐上同一條船了，鶴南的事一旦曝出來，我們肯定落不了好，難道他們就能獨善其身？他們不是傻子，應該能明白除掉陸佳陶，對我們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什麽時候動手？”
顧冽松了口氣，頭在秦蘇肩上蹭了蹭，笑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秦蘇心中天人交戰，最終還是屈服了，“……好，那我去和他們說。”
顧冽用力抱了她一下，“姐，有你在真好。”
這句聽了無數遍的話如今聽來，似乎有另外一種感覺。
過了一會兒，秦蘇回來，臉色極為難看。
“他們不肯？”
秦蘇坐下，將智腦丟在一邊，“不，他們很願意。”
顧冽不解，“那你這是什麽表情？”
秦蘇看著他，“你說過我們和他們是坐著同一條船？”
“是，有問題？”
“沒問題。”秦蘇的情緒似乎緩和了一點，也可能是接受現實了，“只是他們說，幹這個事需要多一點辛苦費。”
“多少？”
秦蘇輕輕吐出三個字，“一個億。”
顧冽楞住。
秦蘇加了一句，“每個人。”
顧冽向秦蘇確認他聽到的內容，“每個人一個億？”
秦蘇確認，“對，你沒聽錯。”
顧冽騰地站起來，“他們瘋了？！”
秦蘇笑，她剛才也是這個反應，還被對方嘲笑來著，“他們說，對你來說兩個億算事兒嗎？還說才兩個億就能買一生平安，這成本和你未來的收入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劃算得很。”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