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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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秦蘇被下了閉嘴的命令開不了口，顧冽牙齒打架到說不出話來。
於露手指一松，詢問函飄落在地，“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顧冽醞釀了半天才掰開打架的牙齒，戰戰兢兢地說：“前天見面會結束後，我開著您送的那輛皇冕去了……去了……”
“去了哪，說。”
顧冽胡亂擦擦臉上的冷汗，聲音越來越小，“去了……音弗諾……”
於露彎起嘴角，點點頭，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繼續說。”
顧冽快速大喘了兩口氣，“回來的路上有點超速，路過濱佳時後面有人追我，我就想開得快點趕緊跑掉，但是最後沒跑掉，被逼停了，追我的人說他是治安官，要臨檢，我沒下車，趁著他不註意就開車跑了，當時有點慌就直接去了秦蘇在濱佳的家。”
“繼續。”
顧冽瞄了一眼臉色同樣慘白的秦蘇，“後來，後來秦蘇來了，昨晚我們在那待了一夜，今天早上秦蘇叫來一輛貨運車，把我和皇冕藏在車裏帶回了核心區。”
“好。”於露點點頭，看向秦蘇，“該你說了。”
秦蘇強作鎮定地道：“本來這不是多大的事，就、就是公路飆車，全車貼了單向膜，和、和臨檢逃逸而已……”
於露呵笑，“而已，好一個而已。”
秦蘇不敢說話了。
於露看她，“秦蘇，你是華音的金牌經紀人，跟著顧冽摸爬滾打也這麽多年了，各類該上的課、該知道的常識，我都找人教過你，這就是你處理的結果？就一個字，逃，嗯？”
溫控系統正常運行，會客廳溫暖如春，但秦蘇就是覺得冷，刺骨的冷。
於露交疊雙腿，十指交握，“來吧，說說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們做出了這麽愚蠢的選擇。”
顧冽已經哆嗦到說不出話來，秦蘇只能硬著頭皮道：“去年的聖徒生誕日……顧冽在鶴南……撞了人……”
“哦。”於露面無表情，“繼續。”
“但當時沒有目擊者，我們買通了鶴南治安所，把事情壓下來了，可是，誰知道後來有一個送粉絲福利的活動，顧冽抽到的就是那個被撞的人，是個小姑娘，還因為那次車禍截肢了……她不知道撞她的是顧冽，被抽到了特別驚喜，還因為顧冽給她唱歌而成為了忠實粉絲，前天的見面會她也在受邀之列，這次濱佳不依不饒地想抓顧冽的消息也是這個小姑娘透露給我們的……”
於露挑眉，“她為什麽知道濱佳在抓顧冽？”
秦蘇低聲道：“因為她是濱佳治安所治安組的人……”
“……繼續說。”
秦蘇急忙道：“沒了，首席，就這些，真沒了！”
於露閉上眼睛，想起李聞珂對顧冽傲氣會殺人的評價，突然笑了。
犯錯就要接受懲罰，聞珂，你和我都沒管好手下的人，是不是要一起接受懲罰？
顧冽和秦蘇嚇得抖得更厲害了。
於露倏地睜開眼，起身到顧冽面前，一手抓住他汗濕的頭發，另一只高高揚起的手狠狠抽在他臉上，“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背著我做了這麽多出格的事！”
秦蘇嚇了一跳，尖叫道：“首席，明天還有商務……”
於露鋒利的眼神掃過去，秦蘇立刻噤聲。
顧冽頭皮被抓得生疼，臉也迅速腫了起來，眼淚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淌，他不敢擦也不敢掙紮。
於露嫌惡地松開手，到一旁的消毒機給手消毒。
消完毒，她又走到顧冽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去年撞人，是因為沒去上感恩宴會，今年逃逸，是因為去上了感恩宴會，對嗎？”
涕泗橫流的顧冽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地點頭。
失意暴怒，得志猖狂，真是個廢物。
“音弗諾好玩嗎？”
顧冽不敢說好玩也不敢說不好玩，只有淚水不住地往下流，眼睛裏都是恐懼和乞求。
於露嘆息一聲，“在音弗諾玩玩也就算了，無傷大雅，在烏亞源鬧成這樣，顧冽，你這是要把自己玩死啊。”
顧冽腿軟頓時滑跪在地上，抱著於露的大腿失聲痛哭，“首席，他們沒有證據……首席，沒證據，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首席，您信我……信我吧……”
於露指指地上的詢問函，“沒有證據？那這是什麽？”
秦蘇也跪倒在地，“首席，沒有證據，真的沒有證據，有證據的話他們肯定直接就來抓顧冽了，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才會詢問到您這來啊！只要您不說，只要衡亞他們不說，一切還會和過去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顧冽是您親自選的人，您花了那麽多心血親手把他捧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您忍心看著他就因為這麽點小事完蛋嗎？”
於露沈默。
秦蘇說的沒錯，顧冽是於露第一個中意的玩具，她看著這個抱著自己痛哭的男人，回想多年前她從茫茫人海中一眼看中了他，見證過他的青澀與落魄，也見證過他的野心與拼搏，今天，更見證了他的醜陋與不堪。
沒有證據，只是濱佳治安所沒有證據罷了，在能調動全烏亞源治安系統力量的李聞珂眼裏，只有他想不想知道的分別，沒有他能不能知道這個問題。想到這，於露有些後悔今天沖動地跑去治安總部，後悔觸碰了李聞珂的底線，也後悔將這件事直接捅到了他面前。
選擇如今就擺在面前。要保顧冽，撒這個謊，後面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同時於家還要承擔著挑釁李家的風險；放棄顧冽，想到這點於露就覺得牙疼，一方面是要打自己的臉，這種打臉可比剛才她抽顧冽那巴掌要狠多了，影響也大得多；另一方面是於家為了捧顧冽砸下去的資源完全不是一個治安所的小姑娘能比的，幾十個、幾百個也比不了。
怎麽選？
於露踢開顧冽，讓他和秦蘇滾蛋，隨後回房將換下的衣服丟進垃圾桶，下了銷毀命令，然後聯系伍謙，交待了一系列事情，最後沈聲道：“查查誰介紹他去的音弗諾。”
能不能保住顧冽，取決於她的態度，當然，也取決於李聞珂的態度。
在烏亞源有傳承的幾大家族間，於家一直和李家走得比較近，歷史上還有過幾次聯姻，外人眼中的於家不爭不搶，但是，於露垂下眼眸，於家是講究和氣生財，但也從來不是李家的附庸。
——————————————————
陸佳陶到工作區的時候，治安組的人正圍成一圈看著什麽，她擠進去，發現中間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張回覆函，回覆的內容是於露表示她不清楚濱佳所詢問的相關情況。
陸佳陶瞪大眼睛，“你、你們——居然去問了於露？！”
張天佐攤手，“所有證據都指向她，不問她問誰？”
“可是……”陸佳陶又看看那回覆函，“這函的內容，豈不是推了個一幹二凈？”
張天佐嘆氣，“是啊，衡亞和樂佳還是不吐口，這函又一句話堵死了所有可能，可惜了段所頂著那麽大壓力簽發了詢問函，這事兒他還不知道呢，一會兒還得和他匯報一下。”
陸佳陶詫異，“段所都參與進來了？”
“是啊。”張天佐點頭，“簽發這種級別的函至少得組長級別以上，老大停職了，別的組又不參與這事，段所不簽誰簽？”
陸佳陶楞住，“老大停職了？為什麽？！”
林森坐回自己的工位，“搜人家車，又搜人家房，啥都沒搜出來，被人家一紙投訴罵得狗血淋頭，停職都算輕的了，沒開除就謝天謝地了。”
郭海純拍拍他，“老大只是停職，沒準過幾天就回來了。”
林森暴躁地踹了一腳辦公桌，“我就是不服氣！我們的思路沒問題啊，怎麽就抓不到人呢？”
張天佐看著那張回覆函琢磨，“現在看來老大什麽時候能回來還真不好說啊，於露這麽一回覆，不就等於是說我們的思路全錯了麽？”
林森陰惻惻地看著他，“說！你是不是想趁這個時候將老大取而代之？”
張天佐立刻高舉雙手以示清白，“別冤枉我啊，我連自己都懶得管，怎麽可能願意給你們當老媽子……哎，小陶你幹嘛去？”
一言不發的陸佳陶突然跑出去，卻在門口一頭撞進剛好走進來的齊喑懷裏，齊喑嚇了一跳，“小陶？怎麽了？”
陸佳陶擡頭，眼睛裏滿含淚水，“齊喑，你知道老大在哪兒嗎？”
這個齊喑還真知道，“任長風這幾天不是都沒怎麽休息麽，趁著停職回家補覺去了。”
陸佳陶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她實在不懂，“沒有人受傷，沒有被害人，只是一場深夜飆車，真的值得這樣追嗎？他做了這麽多年治安官，一直引以為傲，現在因為這個被停職，真的甘心嗎？值得嗎？”
齊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激動，只能理解成她是替任長風覺得不值，“沒有被害人不代表沒有違法行為，而懲治這種違法行為正是治安官的職責，你也知道他以身為治安官為榮，自然要用行動履行自己的職責。這與有沒有被害人沒有關系，這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做的。”
陸佳陶淚如雨下，“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他得罪的是於家！那個烏亞源頂梁柱之一的於家，他是不要前途、不要命了嗎？”
這是社會撫養者對兄長一樣的人的依戀嗎？齊喑不懂，但不影響她安慰陸佳陶，“他真的只是停職，沒什麽事的，過幾天就回來了，他自己都說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呢，你不用這麽擔心他。”
治安組的幾個人也過來安慰這個最小的妹妹。
“就是啊，小陶，老大就是停職，又不是死了，你這麽哭是不是有點早啊？”
張天佐剛說完就被林森踢了一腳，十分委屈，“我說的沒毛病啊。”
林森一腳踩在張天佐鞋上，“說出這種蠢話，你有什麽好驕傲的？”
郭海純懶得搭理他們，輕輕地替陸佳陶擦著眼淚，“小陶，你知道老大在組裏是最寵你的，要知道你這麽哭，他肯定覺都不睡現在就得爬起來沖過來安慰你，那不是白白浪費這假期了嗎？”
齊喑站在人群之外，看著陸佳陶在眾人的安慰下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總覺得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論時間，治安組負責外勤的這些人和任長風在一起的時間都比陸佳陶要長，長很多，論感情，他們和任長風的感情肯定也不會比陸佳陶來得淺，他們知道任長風被停職時，只有憤怒，抓不到人而讓任長風陷入這種困境的憤怒，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但沒有人會像陸佳陶這樣崩潰。
難道是性別差異？
齊喑思考，和陸佳陶同性別的自己知道任長風只是被停職後只感覺松了一口氣，並沒有進一步的擔心，這也是她被陸佳陶過激的反應嚇到的根本原因。
所以，陸佳陶這麽激動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因為感情充沛的陸佳陶在生死邊緣徘徊時受到任長風的精心照顧，所以對他的感情很特別？
齊喑眨眨眼，頓了幾秒，分析不下去了。
人的感情真是太難解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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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蘇被下了閉嘴的命令開不了口，顧冽牙齒打架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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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哪，說。”
顧冽胡亂擦擦臉上的冷汗，聲音越來越小，“去了……音弗諾……”
於露彎起嘴角，點點頭，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繼續說。”
顧冽快速大喘了兩口氣，“回來的路上有點超速，路過濱佳時後面有人追我，我就想開得快點趕緊跑掉，但是最後沒跑掉，被逼停了，追我的人說他是治安官，要臨檢，我沒下車，趁著他不註意就開車跑了，當時有點慌就直接去了秦蘇在濱佳的家。”
“繼續。”
顧冽瞄了一眼臉色同樣慘白的秦蘇，“後來，後來秦蘇來了，昨晚我們在那待了一夜，今天早上秦蘇叫來一輛貨運車，把我和皇冕藏在車裏帶回了核心區。”
“好。”於露點點頭，看向秦蘇，“該你說了。”
秦蘇強作鎮定地道：“本來這不是多大的事，就、就是公路飆車，全車貼了單向膜，和、和臨檢逃逸而已……”
於露呵笑，“而已，好一個而已。”
秦蘇不敢說話了。
於露看她，“秦蘇，你是華音的金牌經紀人，跟著顧冽摸爬滾打也這麽多年了，各類該上的課、該知道的常識，我都找人教過你，這就是你處理的結果？就一個字，逃，嗯？”
溫控系統正常運行，會客廳溫暖如春，但秦蘇就是覺得冷，刺骨的冷。
於露交疊雙腿，十指交握，“來吧，說說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們做出了這麽愚蠢的選擇。”
顧冽已經哆嗦到說不出話來，秦蘇只能硬著頭皮道：“去年的聖徒生誕日……顧冽在鶴南……撞了人……”
“哦。”於露面無表情，“繼續。”
“但當時沒有目擊者，我們買通了鶴南治安所，把事情壓下來了，可是，誰知道後來有一個送粉絲福利的活動，顧冽抽到的就是那個被撞的人，是個小姑娘，還因為那次車禍截肢了……她不知道撞她的是顧冽，被抽到了特別驚喜，還因為顧冽給她唱歌而成為了忠實粉絲，前天的見面會她也在受邀之列，這次濱佳不依不饒地想抓顧冽的消息也是這個小姑娘透露給我們的……”
於露挑眉，“她為什麽知道濱佳在抓顧冽？”
秦蘇低聲道：“因為她是濱佳治安所治安組的人……”
“……繼續說。”
秦蘇急忙道：“沒了，首席，就這些，真沒了！”
於露閉上眼睛，想起李聞珂對顧冽傲氣會殺人的評價，突然笑了。
犯錯就要接受懲罰，聞珂，你和我都沒管好手下的人，是不是要一起接受懲罰？
顧冽和秦蘇嚇得抖得更厲害了。
於露倏地睜開眼，起身到顧冽面前，一手抓住他汗濕的頭發，另一只高高揚起的手狠狠抽在他臉上，“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背著我做了這麽多出格的事！”
秦蘇嚇了一跳，尖叫道：“首席，明天還有商務……”
於露鋒利的眼神掃過去，秦蘇立刻噤聲。
顧冽頭皮被抓得生疼，臉也迅速腫了起來，眼淚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淌，他不敢擦也不敢掙紮。
於露嫌惡地松開手，到一旁的消毒機給手消毒。
消完毒，她又走到顧冽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去年撞人，是因為沒去上感恩宴會，今年逃逸，是因為去上了感恩宴會，對嗎？”
涕泗橫流的顧冽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助地點頭。
失意暴怒，得志猖狂，真是個廢物。
“音弗諾好玩嗎？”
顧冽不敢說好玩也不敢說不好玩，只有淚水不住地往下流，眼睛裏都是恐懼和乞求。
於露嘆息一聲，“在音弗諾玩玩也就算了，無傷大雅，在烏亞源鬧成這樣，顧冽，你這是要把自己玩死啊。”
顧冽腿軟頓時滑跪在地上，抱著於露的大腿失聲痛哭，“首席，他們沒有證據……首席，沒證據，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首席，您信我……信我吧……”
於露指指地上的詢問函，“沒有證據？那這是什麽？”
秦蘇也跪倒在地，“首席，沒有證據，真的沒有證據，有證據的話他們肯定直接就來抓顧冽了，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才會詢問到您這來啊！只要您不說，只要衡亞他們不說，一切還會和過去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顧冽是您親自選的人，您花了那麽多心血親手把他捧到現在這個位置上，您忍心看著他就因為這麽點小事完蛋嗎？”
於露沈默。
秦蘇說的沒錯，顧冽是於露第一個中意的玩具，她看著這個抱著自己痛哭的男人，回想多年前她從茫茫人海中一眼看中了他，見證過他的青澀與落魄，也見證過他的野心與拼搏，今天，更見證了他的醜陋與不堪。
沒有證據，只是濱佳治安所沒有證據罷了，在能調動全烏亞源治安系統力量的李聞珂眼裏，只有他想不想知道的分別，沒有他能不能知道這個問題。想到這，於露有些後悔今天沖動地跑去治安總部，後悔觸碰了李聞珂的底線，也後悔將這件事直接捅到了他面前。
選擇如今就擺在面前。要保顧冽，撒這個謊，後面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同時於家還要承擔著挑釁李家的風險；放棄顧冽，想到這點於露就覺得牙疼，一方面是要打自己的臉，這種打臉可比剛才她抽顧冽那巴掌要狠多了，影響也大得多；另一方面是於家為了捧顧冽砸下去的資源完全不是一個治安所的小姑娘能比的，幾十個、幾百個也比不了。
怎麽選？
於露踢開顧冽，讓他和秦蘇滾蛋，隨後回房將換下的衣服丟進垃圾桶，下了銷毀命令，然後聯系伍謙，交待了一系列事情，最後沈聲道：“查查誰介紹他去的音弗諾。”
能不能保住顧冽，取決於她的態度，當然，也取決於李聞珂的態度。
在烏亞源有傳承的幾大家族間，於家一直和李家走得比較近，歷史上還有過幾次聯姻，外人眼中的於家不爭不搶，但是，於露垂下眼眸，於家是講究和氣生財，但也從來不是李家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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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佳陶到工作區的時候，治安組的人正圍成一圈看著什麽，她擠進去，發現中間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張回覆函，回覆的內容是於露表示她不清楚濱佳所詢問的相關情況。
陸佳陶瞪大眼睛，“你、你們——居然去問了於露？！”
張天佐攤手，“所有證據都指向她，不問她問誰？”
“可是……”陸佳陶又看看那回覆函，“這函的內容，豈不是推了個一幹二凈？”
張天佐嘆氣，“是啊，衡亞和樂佳還是不吐口，這函又一句話堵死了所有可能，可惜了段所頂著那麽大壓力簽發了詢問函，這事兒他還不知道呢，一會兒還得和他匯報一下。”
陸佳陶詫異，“段所都參與進來了？”
“是啊。”張天佐點頭，“簽發這種級別的函至少得組長級別以上，老大停職了，別的組又不參與這事，段所不簽誰簽？”
陸佳陶楞住，“老大停職了？為什麽？！”
林森坐回自己的工位，“搜人家車，又搜人家房，啥都沒搜出來，被人家一紙投訴罵得狗血淋頭，停職都算輕的了，沒開除就謝天謝地了。”
郭海純拍拍他，“老大只是停職，沒準過幾天就回來了。”
林森暴躁地踹了一腳辦公桌，“我就是不服氣！我們的思路沒問題啊，怎麽就抓不到人呢？”
張天佐看著那張回覆函琢磨，“現在看來老大什麽時候能回來還真不好說啊，於露這麽一回覆，不就等於是說我們的思路全錯了麽？”
林森陰惻惻地看著他，“說！你是不是想趁這個時候將老大取而代之？”
張天佐立刻高舉雙手以示清白，“別冤枉我啊，我連自己都懶得管，怎麽可能願意給你們當老媽子……哎，小陶你幹嘛去？”
一言不發的陸佳陶突然跑出去，卻在門口一頭撞進剛好走進來的齊喑懷裏，齊喑嚇了一跳，“小陶？怎麽了？”
陸佳陶擡頭，眼睛裏滿含淚水，“齊喑，你知道老大在哪兒嗎？”
這個齊喑還真知道，“任長風這幾天不是都沒怎麽休息麽，趁著停職回家補覺去了。”
陸佳陶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她實在不懂，“沒有人受傷，沒有被害人，只是一場深夜飆車，真的值得這樣追嗎？他做了這麽多年治安官，一直引以為傲，現在因為這個被停職，真的甘心嗎？值得嗎？”
齊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激動，只能理解成她是替任長風覺得不值，“沒有被害人不代表沒有違法行為，而懲治這種違法行為正是治安官的職責，你也知道他以身為治安官為榮，自然要用行動履行自己的職責。這與有沒有被害人沒有關系，這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做的。”
陸佳陶淚如雨下，“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他得罪的是於家！那個烏亞源頂梁柱之一的於家，他是不要前途、不要命了嗎？”
這是社會撫養者對兄長一樣的人的依戀嗎？齊喑不懂，但不影響她安慰陸佳陶，“他真的只是停職，沒什麽事的，過幾天就回來了，他自己都說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呢，你不用這麽擔心他。”
治安組的幾個人也過來安慰這個最小的妹妹。
“就是啊，小陶，老大就是停職，又不是死了，你這麽哭是不是有點早啊？”
張天佐剛說完就被林森踢了一腳，十分委屈，“我說的沒毛病啊。”
林森一腳踩在張天佐鞋上，“說出這種蠢話，你有什麽好驕傲的？”
郭海純懶得搭理他們，輕輕地替陸佳陶擦著眼淚，“小陶，你知道老大在組裏是最寵你的，要知道你這麽哭，他肯定覺都不睡現在就得爬起來沖過來安慰你，那不是白白浪費這假期了嗎？”
齊喑站在人群之外，看著陸佳陶在眾人的安慰下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總覺得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論時間，治安組負責外勤的這些人和任長風在一起的時間都比陸佳陶要長，長很多，論感情，他們和任長風的感情肯定也不會比陸佳陶來得淺，他們知道任長風被停職時，只有憤怒，抓不到人而讓任長風陷入這種困境的憤怒，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但沒有人會像陸佳陶這樣崩潰。
難道是性別差異？
齊喑思考，和陸佳陶同性別的自己知道任長風只是被停職後只感覺松了一口氣，並沒有進一步的擔心，這也是她被陸佳陶過激的反應嚇到的根本原因。
所以，陸佳陶這麽激動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因為感情充沛的陸佳陶在生死邊緣徘徊時受到任長風的精心照顧，所以對他的感情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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