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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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麻煩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邊的雲，將一切事物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好似這樣就能將所有汙泥般的惡意一並封鎖，不洩露出一絲一毫。
東街盡頭的繡坊門口，玉蟬一瞧他這陣勢，便知道這人之前是被二狗給嚇壞了。
她掩面輕笑，說道：“庾公子這不是長了記性？怎麽還在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這不是怕老板娘不知在下的心意嗎？”庾灃依然躲在家丁後面，那雙小眼睛卻始終往繡坊黑漆漆的門裏瞧，像是在防著什麽陷阱，又攛掇著家丁往前試探著逼近。
玉蟬本是想用空城計嚇退庾灃，可惜這人似乎賊心不死，不吃這套。
不過，她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在庾灃指揮著家丁一點點向繡坊的門前蠶食著空間的時候，玉蟬從香囊裏取出了一枚扳指。
大不了，就借一下裴家的勢，總歸，世家大約也就剩這幾天好日子過了。
可還未等她做出任何舉動，繡坊裏便又走出來了個人。
庾灃本能的向後退，可是他仔細瞧了瞧來人，並不是他畏懼的那個，於是便又抖擻起了精神，露出垂涎的神色，看著玉蟬說道：“老板娘，今日繡坊之中不會只有你一人在吧？”
玉蟬正要開口講話，就見那從繡坊中走出來的傷患，又走到了她的身前，擡頭對上庾灃的視線，將她整個人護在身後，說道：“你是什麽人？”
庾灃的神色變得更加興奮了些，他穿過了家丁排列好的陣型，走到了最前面，頤氣指使地說道：“你又是什麽人？無關人等就給我閃開。”
“我是她夫君。”秦戈面無表情地說道。
玉蟬猛然看向他，想反駁，但這場合又著實不大合適。
但那邊庾灃卻是大笑出聲，說道：“她是個寡婦，你既然自稱是她的夫君，那你就是個死人了？”
“阿蟬為什麽要說我死了，裝死拋下我的，明明是阿蟬。”
秦戈回望著她的視線，明明仍是那樣銳利的面容，可是玉蟬卻分明聽出了一絲絲委屈。
她一下子火大了起來。
他還委屈上了？明明在無知無覺的狀態下將他奉若神明的是她，而後來真相揭曉，他所有待她的好不過是因為這張與孟玉婉相似的臉，不過是因為暗地裏不為人知的算計。
他在委屈什麽？
玉蟬一甩衣袖，不願意再與秦戈並行想要離開。
可一旁的庾灃見他們這般旁若無人的眉目傳情，而玉蟬又作離開狀，一下子便著急起來。
“死人就有多遠滾多遠，別礙著爺幹正事。”
庾灃指揮著家丁揮舞著刀劍和棍棒，想要把礙眼的東西從他的獵物旁挪走。
下一刻，三道破風之聲從他的鬢邊劃過，鋒銳的薄刃正好削去了庾灃的一縷頭發，一塊衣袂與一片頸肉。
“我看你倒是像個死人。”秦戈的左手手指間閃動著銀光。
庾灃捂著脖頸，正試圖叫囂著讓家丁弄死這個不知好歹的賤民，猝不及防之下，卻對上秦戈的眼睛，他好像真的再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他，好像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跳梁小醜，是個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的螻蟻。
那些烏合之眾的家丁沒有用，只是一剎那庾灃便明白了過來，這人不是一般人，所以得多做些準備。
“走！”庾灃恨恨地對家丁吩咐著，臨走之前還狠狠地看了一眼玉蟬，正好便瞧見玉蟬手上的那枚扳指。
還未等他想到這是什麽，便聽秦戈又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睛剜出來。”
秦戈說得平靜，但是他指間的刀刃卻是讓人忍不住去想，他真的會把話語變作行動。
庾灃打了個寒顫，不敢多加逗留，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麻煩已經離開，玉蟬亦不想繼續與秦戈呆在一處，她正要走，卻被秦戈抓住了手腕。
“阿蟬還未回答朕的話。”
夕陽的餘暉隱沒在山裏，天邊綴上了點點星辰，東街靜悄悄的，所以秦戈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陛下想聽什麽？”
天子既然都不裝，她自然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
她厭惡極了這種似有似無的暧昧，明明他已經那麽明明白白的顯示出來，他珍愛的人是誰，何必還對她這般，他是想看她像之前一樣像個小醜似的嗎？
玉蟬向後退了一步，想要幹凈利落的劃清界限。
可是她退一步，秦戈便欺身上前一步，將她逼至墻角，叫她退無可退，他卻還要上前，擠占她所有的空間。
“我想聽阿蟬怎麽就狠得下心，假死走了。”
他低頭，唇角碰到她的鼻尖，在旁人看來，像是小夫妻間的情趣。
但在知情人看來，秦戈便是厚顏無恥欺負可憐女子的惡人，而恰好，秦戈的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玉蟬身上，等著她給他答案。
於是猝不及防之下，他被一股巨力給推開。
“你給我放開東家！”
來人是個彪形大漢，臉上有一道極長極為可怖的傷疤，往那裏一站，就散發出不好惹的氣息。
趁著這個時機，玉蟬連忙從死路逃離，看著那人說道：“二狗，你從京城回來了？”
大漢沖著了玉蟬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說道：“圓滿完成東家的吩咐。”
二狗姓王，算來也是王氏旁支的旁支的旁支，不過，琴川的百姓大多與世家沾點親、帶點故，像二狗和小花這樣的旁支，琴川遍地都是，也沒誰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二狗是有一回，玉蟬去山上給裴元殊送飯是遇到的，遇見他時，這人快餓死了，於是偷了長街一戶人家的貢品，好巧不巧就偷到庾氏正經的旁支身上，被庾氏的人追著打，險些被打死。
玉蟬瞧他可憐，便找人將他送去了醫館。
後來才知道，這人個子不小卻沒個正經營生，心腸也不算懷，正巧那陣子她被琴川一眾紈絝騷擾得心煩，便招了他做夥計。
別說，有這麽個門神鎮在那裏，來找麻煩的人，的確是少不少。
秦戈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二狗與玉蟬說話，神情冷漠，一絲表情也無，但指間的銀光閃來閃去，終於在某一刻，他開口說道：“再說，就把你的舌頭割了。”
玉蟬聽見秦戈的聲音嚇了一跳，這可是個說到做到的主，於是她忙解釋道：“二狗是我繡坊的夥計，不是壞人。”
二狗在這時候倒是顯得比秦戈多了幾分腦子，他還知道問一嘴玉蟬，說道：“東家，這是什麽人？”
玉蟬捏了捏眉心，不知為何有些心累，指著秦戈說道：“這是恩人。”
夜色漸深，玉蟬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秦戈與二狗放下彼此的敵意。
繡坊裏，玉蟬呆坐在案幾前，盯著晃晃悠悠的燭火，只覺得未來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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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邊的雲，將一切事物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好似這樣就能將所有汙泥般的惡意一並封鎖，不洩露出一絲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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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面輕笑，說道：“庾公子這不是長了記性？怎麽還在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這不是怕老板娘不知在下的心意嗎？”庾灃依然躲在家丁後面，那雙小眼睛卻始終往繡坊黑漆漆的門裏瞧，像是在防著什麽陷阱，又攛掇著家丁往前試探著逼近。
玉蟬本是想用空城計嚇退庾灃，可惜這人似乎賊心不死，不吃這套。
不過，她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在庾灃指揮著家丁一點點向繡坊的門前蠶食著空間的時候，玉蟬從香囊裏取出了一枚扳指。
大不了，就借一下裴家的勢，總歸，世家大約也就剩這幾天好日子過了。
可還未等她做出任何舉動，繡坊裏便又走出來了個人。
庾灃本能的向後退，可是他仔細瞧了瞧來人，並不是他畏懼的那個，於是便又抖擻起了精神，露出垂涎的神色，看著玉蟬說道：“老板娘，今日繡坊之中不會只有你一人在吧？”
玉蟬正要開口講話，就見那從繡坊中走出來的傷患，又走到了她的身前，擡頭對上庾灃的視線，將她整個人護在身後，說道：“你是什麽人？”
庾灃的神色變得更加興奮了些，他穿過了家丁排列好的陣型，走到了最前面，頤氣指使地說道：“你又是什麽人？無關人等就給我閃開。”
“我是她夫君。”秦戈面無表情地說道。
玉蟬猛然看向他，想反駁，但這場合又著實不大合適。
但那邊庾灃卻是大笑出聲，說道：“她是個寡婦，你既然自稱是她的夫君，那你就是個死人了？”
“阿蟬為什麽要說我死了，裝死拋下我的，明明是阿蟬。”
秦戈回望著她的視線，明明仍是那樣銳利的面容，可是玉蟬卻分明聽出了一絲絲委屈。
她一下子火大了起來。
他還委屈上了？明明在無知無覺的狀態下將他奉若神明的是她，而後來真相揭曉，他所有待她的好不過是因為這張與孟玉婉相似的臉，不過是因為暗地裏不為人知的算計。
他在委屈什麽？
玉蟬一甩衣袖，不願意再與秦戈並行想要離開。
可一旁的庾灃見他們這般旁若無人的眉目傳情，而玉蟬又作離開狀，一下子便著急起來。
“死人就有多遠滾多遠，別礙著爺幹正事。”
庾灃指揮著家丁揮舞著刀劍和棍棒，想要把礙眼的東西從他的獵物旁挪走。
下一刻，三道破風之聲從他的鬢邊劃過，鋒銳的薄刃正好削去了庾灃的一縷頭發，一塊衣袂與一片頸肉。
“我看你倒是像個死人。”秦戈的左手手指間閃動著銀光。
庾灃捂著脖頸，正試圖叫囂著讓家丁弄死這個不知好歹的賤民，猝不及防之下，卻對上秦戈的眼睛，他好像真的再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他，好像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跳梁小醜，是個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的螻蟻。
那些烏合之眾的家丁沒有用，只是一剎那庾灃便明白了過來，這人不是一般人，所以得多做些準備。
“走！”庾灃恨恨地對家丁吩咐著，臨走之前還狠狠地看了一眼玉蟬，正好便瞧見玉蟬手上的那枚扳指。
還未等他想到這是什麽，便聽秦戈又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睛剜出來。”
秦戈說得平靜，但是他指間的刀刃卻是讓人忍不住去想，他真的會把話語變作行動。
庾灃打了個寒顫，不敢多加逗留，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麻煩已經離開，玉蟬亦不想繼續與秦戈呆在一處，她正要走，卻被秦戈抓住了手腕。
“阿蟬還未回答朕的話。”
夕陽的餘暉隱沒在山裏，天邊綴上了點點星辰，東街靜悄悄的，所以秦戈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陛下想聽什麽？”
天子既然都不裝，她自然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
她厭惡極了這種似有似無的暧昧，明明他已經那麽明明白白的顯示出來，他珍愛的人是誰，何必還對她這般，他是想看她像之前一樣像個小醜似的嗎？
玉蟬向後退了一步，想要幹凈利落的劃清界限。
可是她退一步，秦戈便欺身上前一步，將她逼至墻角，叫她退無可退，他卻還要上前，擠占她所有的空間。
“我想聽阿蟬怎麽就狠得下心，假死走了。”
他低頭，唇角碰到她的鼻尖，在旁人看來，像是小夫妻間的情趣。
但在知情人看來，秦戈便是厚顏無恥欺負可憐女子的惡人，而恰好，秦戈的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玉蟬身上，等著她給他答案。
於是猝不及防之下，他被一股巨力給推開。
“你給我放開東家！”
來人是個彪形大漢，臉上有一道極長極為可怖的傷疤，往那裏一站，就散發出不好惹的氣息。
趁著這個時機，玉蟬連忙從死路逃離，看著那人說道：“二狗，你從京城回來了？”
大漢沖著了玉蟬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說道：“圓滿完成東家的吩咐。”
二狗姓王，算來也是王氏旁支的旁支的旁支，不過，琴川的百姓大多與世家沾點親、帶點故，像二狗和小花這樣的旁支，琴川遍地都是，也沒誰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二狗是有一回，玉蟬去山上給裴元殊送飯是遇到的，遇見他時，這人快餓死了，於是偷了長街一戶人家的貢品，好巧不巧就偷到庾氏正經的旁支身上，被庾氏的人追著打，險些被打死。
玉蟬瞧他可憐，便找人將他送去了醫館。
後來才知道，這人個子不小卻沒個正經營生，心腸也不算懷，正巧那陣子她被琴川一眾紈絝騷擾得心煩，便招了他做夥計。
別說，有這麽個門神鎮在那裏，來找麻煩的人，的確是少不少。
秦戈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二狗與玉蟬說話，神情冷漠，一絲表情也無，但指間的銀光閃來閃去，終於在某一刻，他開口說道：“再說，就把你的舌頭割了。”
玉蟬聽見秦戈的聲音嚇了一跳，這可是個說到做到的主，於是她忙解釋道：“二狗是我繡坊的夥計，不是壞人。”
二狗在這時候倒是顯得比秦戈多了幾分腦子，他還知道問一嘴玉蟬，說道：“東家，這是什麽人？”
玉蟬捏了捏眉心，不知為何有些心累，指著秦戈說道：“這是恩人。”
夜色漸深，玉蟬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秦戈與二狗放下彼此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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