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綰笑了笑, “你……是我哥的什麽人啊？”

霍小狼想了一下，“他是我爸爸的朋友，他讓我在這裏等我爸回來。”

衛綰挑眉, “霍冕？”

霍小狼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你認識？”

衛綰笑了一聲，“之前他來學校給我送過東西。”

二樓有一間屋子, 周暮澤始終都沒有告訴霍小狼那是誰的房間，他沒有禁止霍小狼進去, 所以霍小狼也去看過。

除了一塵不染, 霍小狼幾乎找不到第二個詞語來形容。

衛綰回來霍小狼才知道，那間屋子是衛綰的。

衛綰倒了杯水, 給霍小狼也倒了一杯。

“謝謝。”接過來的時候眼睛被衛綰無名指上的紋身吸引。

衛綰看著她的眼神, 揚了揚嘴角, “在看這個？”

衛綰大大方方的把手拿給霍小狼。

霍小狼楞了一下。

之前周暮澤一直在和霍小狼說，衛綰不大好相處, 霍小狼對衛綰這個人始終抱著好奇又畏懼的心態。

現在接觸下來霍小狼真的覺得, 衛綰是她見過的最酷的女孩子。

雲淡風輕，表裏如一，喜歡就是喜歡, 不喜歡也直說, 活的瀟瀟灑灑。

看著衛綰手指上的“生”字，霍小狼想起衛綰手機上的備註“A生”。

似乎猜到了霍小狼在想什麽，衛綰收回手，“是一個人。”

霍小狼扭頭看她。

“蕭生。”

“是你的……朋友？”霍小狼問。

衛綰看她, 笑了一下，“信仰。”

霍小狼沒說話。

衛綰眼睛看著前方，“是我的信仰。”

他是神，我是他的信徒。

這句話出自衛綰之口，也是霍小狼第一次聽說，衛綰簡簡單單的講述了她和蕭生的事，最後一句便是這句。

霍小狼聽得稀裏糊塗。

“我哥對你挺不一樣的。”衛綰喝了口水，朝霍小狼笑了笑。

“哪不一樣啊？”霍小狼問。

衛綰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霍小狼註意到了，提到蕭生，她的眼裏會有光，但是蕭生之外的其他人，她都無所謂。

回房間的時候剛好看到周暮澤在走廊裏，也沒開燈，一個黑影站在那，嚇了霍小狼一跳。

“你站著幹嘛？”霍小狼拍了拍胸脯說道。

“嚇你。”

“……”

周暮澤笑起來，打開燈，接了杯水，“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無聊麽？”

霍小狼很想說：你現在這樣就是很無聊。但她沒敢說。

“小綰找你聊什麽了？”周暮澤接完水，端著水杯靠在墻邊。

霍小狼擡頭看了他一眼，這兄妹是真的像，就連喝水的姿勢都很像，看他倆關系並不親密的樣子，霍小狼開始還有點費解，後來想明白了。

同樣腹黑，同樣愛面子如命的人，能相處得好就怪了。

霍小狼想想還覺得挺有意思，之前周暮澤因為擔心衛綰會不會來，晚上睡不著看《動物世界》，現在衛綰過來八卦霍小狼到底是誰。

明明都很關心對方，但是誰也不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傻笑什麽呢？”周暮澤的聲音打斷了霍小狼的思緒。

“嘖。”霍小狼極有深意的搖了搖頭。“聊了一些你不懂的話題。”

霍小狼準備像電視裏一樣，留給周暮澤一個酷酷的背影，讓他自己去思考，結果被周暮澤拎著衣領，一下就給提了回來。

霍小狼：“我不要面子的啊。”

周暮澤皺眉，“到底說什麽了。”

“她說你挺不一樣的。”

周暮澤手一松，眉頭皺的更緊，“什麽不一樣。”

“對我不一樣。”

這次不等周暮澤反應過來，霍小狼就溜之大吉了。

有了衛綰在，這個年過的還挺熱鬧的。

初二的時候，周暮澤約了不少朋友過來，很明顯衛綰不喜歡周暮澤的那些朋友，比起那些人，她似乎更喜歡和霍小狼呆在一起。

這孩子挺討人喜歡的，模樣嬌憨可人，腦瓜卻機靈得很。

所以衛綰和霍小狼在一起的時候還挺多的，每每她們在一塊，霍小狼就一定要聽衛綰講蕭生的故事。

那像是一個新的世界，霍小狼現在覺得，之前的《還珠格格》都白看了。

原來容嬤嬤的故事不是重點。

過了年，時間就過得很快了，再開學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霍小狼早已躍躍欲試。

她的小金庫已經饑餓難耐。

吳丞軒看到霍小狼還挺開心，遠遠地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了啊小狼。”

霍小狼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見。”

早晨就要查作業，霍小狼自然是沒寫，她甚至連作業都沒有帶回家，各科老師都很生氣，尤其是班主任許燕，她站在走廊裏，大聲的朝霍小狼吼：“你不會第一天就要我找家長吧？”

走廊空曠，回蕩著許燕怒吼的聲音，霍小狼看了許燕一眼，“老師、對、對不起。”

霍小狼說這話是真心的，許燕這個人很溫柔，對霍小狼也很好，能讓她這麽不顧形象的在走廊裏大喊，想必真的是很生氣了吧。

所以霍小狼才說對不起。

許燕長舒了一口氣，“你跟我到辦公室來。”

許燕的辦公室在三樓的盡頭，她的辦公桌在窗邊，裝飾的和她這個人一樣，很溫柔的感覺。

桌角放著的瓶子裏插著富貴竹，旁邊累著高高的一摞卷紙，上面全是許燕用心批改的紅色筆跡。

“小狼，”許燕坐在座位上，現在其他老師都不在，整個辦公室只有他們兩人。

許燕語重心長的跟霍小狼說，“你不是一個笨孩子，你的家長我也見過了，說實話挺重視你的。”

提到周暮澤，霍小狼低下頭。

“老師知道你現在在班級裏面幫同學跑腿買東西，老師很理解你。”

許燕平靜的說，“這無可厚非，其實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很生氣，但是我轉念一想，你剛來咱們班級，成績不拔尖，同學們沒有和你關系特別好的，挺多科任老師也都沒註意到你，這點我和其他老師也聊過了。”

“小狼，你知道老師為什麽重視你麽？”

霍小狼沒擡頭。

“你不是一個笨孩子，老師一開始就說過了，你是能學得好的，給你安排在吳丞軒旁邊也是這個原因，在老師看來，你一點也不比他差。”

“所以老師希望你倆能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最後走的時候，許燕眼尖的看到霍小狼的眼睛紅紅的。她就沒再多說。

周暮澤之前跟她說過，霍小狼很聰明，也很敏感，凡事點到為止，她聽得懂。

回到座位上，霍小狼悶悶不樂的，吳丞軒怎麽逗她都沒有反應。

放學的時候霍小狼突然叫住吳丞軒，“吳丞軒，我能求你件事嗎？”

這天晚上周暮澤沒有來接霍小狼，他出差去了廣州，張孟巖剛把霍小狼送回家，周暮澤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到家了嗎？”周暮澤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時間真準，剛剛到。”霍小狼一邊聽著電話一邊上樓，紅姨看到霍小狼回來，跟她打了聲招呼。

“你在上樓嗎？”周暮澤那邊很安靜，似乎還有鍵盤打字的聲音。

“嗯。”

“不高興？”

霍小狼把自己扔到床上，“沒有啊。”

周暮澤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廣州好玩嗎？”

周暮澤人在賓館，把電腦合上，一心一意和霍小狼打電話，“五一帶你過來玩。”

“不行……”霍小狼的聲音很小，但是周暮澤還是聽見了。

這種委委屈屈的小聲音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現在突然聽到，依然會心上一疼。

聲音就也跟著溫柔起來，“到底怎麽了？學校有人欺負你麽？”

霍小狼把手機放著免提，自己拿出一個魔方來，聽到這話苦笑一聲，“當然沒有了，我可是明日之星，誰敢欺負我啊。”

周暮澤笑起來，“也是，我家明日之星最厲害了。”

霍小狼良久沒有說話，周暮澤也是。

再開口時，周暮澤的聲音比方才又低了幾分，“這邊好是好，但是吃的不好。”

“不是說廣州的早茶很棒嗎？”

“嗯，”周暮澤站在賓館二十八樓的落地窗前，看到遠處的落日餘暉鋪灑了半個天空。

那束光芒漸漸微弱，夜幕逐漸降臨。

“這邊沒有小魚幹吃。”

周暮澤說完，霍小狼笑了起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得大後天吧。”

“很多事情嗎？”霍小狼已經把所有魔方都重新拼了一遍，取消免提拿起電話。

“還行，”周暮澤說，“不算多。”

倆人也沒聊什麽有用的，都是些家常的話，掛了電話的時候霍小狼也沒覺得聊了多久，但是一看手機，通話時間竟有一個半小時之多。

紅姨叫霍小狼下樓吃飯倆人才掛了電話。

周暮澤放下電話，想了一下，撥通張孟巖的電話。

“餵？周先生。”張孟巖向來接電話都很快。

“小狼今天在學校都還好嗎？”

“都不錯，早上送她去學校，許燕說她作業沒寫，跟她聊了聊。”

周暮澤的眉頭皺起來，“聊了什麽。”

霍小狼晚飯也沒有吃多少，扒拉了幾口就上樓了，洗完澡出來，看到墻角放著的之前周暮澤給她買的漂亮的小書包。

今天書包很沈，張孟巖還奇怪的問了一下，霍小狼沒有告訴她是她把作業都帶回來了。

霍小狼想了想，走到墻邊把書包拿起來，按開臺燈，想了半天，先把許燕教的語文拿了出來。

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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