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上課鈴聲打響，同學們紛紛離開操場，湧向教室。我隨著人流渾渾噩噩走在其中，卻在上樓梯的時候因為分神而差點一腳踩空。就在這時，一只胳膊穩穩環上我的肩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不怕，有我在！”

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秦湛。

我默不作聲任由他扶著我上樓，心暗藏在身體裏狂跳不已。大概是怕被同學們看見，秦湛很快松開了環住我肩膀的手，卻又在同學們看不見的底下偷偷牽住了我的手。手心相觸碰的一瞬間，我們終於都確定了彼此的心意。

快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秦湛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我的手，而我自始至終不敢看他的臉，低著頭匆匆走進教室。

我第一次在課堂上分神，從頭到尾都沒有聽見老師講什麽。一堂課在萬千思緒中度過，終於挨到放學的時間，我慢吞吞地收拾好書包出來，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秦湛也不見蹤影，我慢慢走向校門口，卻看見秦湛一臉溫暖的笑意站在那裏等我。夕陽金色的餘暉打在他的身上，是我夢中少年最初的模樣啊。

“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在意那次知識競賽選的是許峰而不是我嗎？”秦湛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我一句。

我不解地看著他。

“那是因為是和瑤瑤你一起去參加的。”秦湛說，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溫柔。

我的臉慢慢紅了。

秦湛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真好，瑤瑤，原來你也一直都是喜歡我的。”

那一天是怎麽回家的，我已經忘了，只覺得那天的風很溫柔，夕陽很美好，空氣也很清甜，而回家的路卻第一次變短了，短到我和秦湛各自站到家門前，卻始終不願意說出“再見”。最後，我對他揮了揮手：“秦湛，明天見！”

“明天見，瑤瑤！”秦湛說。

我們各自回家，剛到家中，手機便收到秦湛的短信：“瑤瑤，晚上做夢記得夢見我。”

我微微地笑了。

關於我和許峰的緋聞終於終止了，因為作為當事人的許峰終於發言澄清了。但他這份澄清不是對我說，也不是對無關的同學說，而是當杜佳佳再次找上他的時候，斬釘截鐵地對著杜佳佳說的：“我不喜歡葉瑤，當然，我也不喜歡你！”

杜佳佳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她恨恨地盯著許峰：“我也不喜歡你，許峰！”

杜佳佳帶著她的驕傲與倔強走了，這場可笑的三角戀鬧劇終於劃上句號。身處這場鬧劇裏的相關人員事後都沒有任何的異常，唯獨等著吃瓜的那些人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而平添了一份失望。

期末考試馬上就要來臨了，與以往任何的一場考試都不同，這一次我是拼盡全力火力全開，就連秦湛也感受到了來自於我身上的壓迫感。

“瑤瑤，你怎麽了？以往考試都沒見你這麽緊張過？”秦湛不解地問。

我看著他微微一笑：“等考試結束你就知道了！”

期末考試的時候，我每道題都解答地格外認真，雖然對於自己的成績很有信心，但還是在考試結束鈴聲響起之前，反覆對著試卷檢查了一遍又一遍。

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我以總分第一，高出班級第二名整整十分的成績力壓所有人，包括張春梅，同時也是整個年級總分第一名。

班主任臉上的褶子都快笑出花了，經過其它班級門口的時候，腳步總是踩得又重又響。同學們也都向我道喜，我卻唯獨看著張春梅開了口：“緋聞是你傳出去的吧？為了擾亂我的學習計劃，好在考試中超過我？”我盯著張春梅的眼睛問。

張春梅不說話，嘴唇咬得死死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眼睛裏隱藏著一絲絲的不甘和一絲絲的怨憤。

我忽然感到心累，雖然她不肯承認，但也不重要了。

“只希望你能明白，你學習是為了什麽？是為你以後的人生，還是只是為了爭奪那可憐的名次？”我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不再管身後的張春梅是何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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