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放學回到家，我的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媽媽便告訴我一個消息：秦湛出院了。

我楞了一下，剛想放下書包去秦湛家找他，秦湛就像一個竄天猴似的猛地閃現在我的面前，笑嘻嘻地看著我說：“葉瑤，我回來了！”

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下，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臉上的青腫也消褪得差不多了，整個人完好無缺地站在我面前，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我的眼眶忽然有些濕潤，鼻子也抑制不住酸酸的。我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故作輕描淡寫地問：“你都好啦？”

“那當然。”秦湛得意地說，“哥的體魄非一般人能比！”

“自戀！”我說了一聲，抓起書包走到書桌前，拿出課本準備開始寫作業。

秦湛跟了上來，一邊走一邊抱怨著：“我說瑤瑤，你也太沒良心了，我住院那麽多天，你一次也沒來看過我！你都不知道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我都快聞吐了，你也不來安慰我一下......”

他喋喋不休地像個小怨婦，我嘴上沒有搭理，心裏卻想著：你在醫院也不是一個人呀，不是天天都有杜佳佳陪著嗎？

然而我卻什麽也沒說，秦湛見我沒有反應，忽然有些生氣了：“瑤瑤，你壓根不關心我是吧？”

我剛想張口辯解，媽媽這時走了過來，聽見這話便接了過去：“咦，小湛，你出院前一天，瑤瑤不是在醫院陪了你一下午嗎？她那會腿傷剛剛才好，勉強能下地走路呢。”

秦湛聽到這話，立即像是抓到什麽重要信息似的，目光炯炯地盯著我：“瑤瑤，是真的嗎？你昨天下午去醫院了？”

我有些尷尬地打發著媽媽：“媽媽，你先忙去吧，我和秦湛說一會兒話，然後寫作業。”

媽媽雖然不知道我倆之間發生了什麽，卻還是識趣地轉身走進廚房，忙著燒晚飯去了。

秦湛還是目光炯炯地盯著我，盯得我的臉上一陣一陣發燙。我只好停下寫作業的筆，看著他說：“是，昨天我是去醫院了，不過因為腿疼爬不了樓梯，所以就在樓下坐了一下午，順便問了下護士你的情況，知道你快痊愈了也就放心了。”

“真的？”秦湛一臉懷疑的表情，“你真的沒有去病房找我？”

我直視著他的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秦湛沒有再問什麽，似乎是相信了，又或者是怕繼續追問下去，知道我看見他和杜佳佳在一起，解釋不清。我倆沈默了一會，秦湛忽然又說道：“瑤瑤，我今天出院的時候，警察來找過我。他們告訴我那些堵我們的人都抓到了，也都給了相應的處罰。”

“是嗎？”我說，“那也算是個好消息了。”

秦湛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他接著說：“其實警察還跟我說了一個信息，就是那些堵我們的人，是從另外一個人那裏得到的關於我倆的信息，不過警察並沒有跟我說具體的名字，只是說是我們的一個同學，姓羅。”

“羅偉毅！”我脫口而出，同時心裏對於羅偉毅今天課堂上那陰翳又惶恐的表情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做賊心虛。我心裏恨恨的，這個羅偉毅也實在太可恨了，圍堵我們的那幫不良少年還是上次我們為了救他和杜佳佳才惹上的，想不到他竟然恩將仇報。

我問秦湛：“警察有沒有說怎麽處罰羅偉毅？”

秦湛說：“因為羅偉毅只是提供信息，並沒有實質的犯罪性質，所以處罰的話也只是警告。不過警察說了，如果我們想要追究的話，也是可以起訴他的，只是現在我們處在升學期間，如果對方留有案底，可能以後升學會成問題。警察的意思是看我們自己，願意私了還是願意追究都可以。”說完他看著我，“瑤瑤，你想私了還是起訴呢？”

我不解地看著他：“你不才是受害者嗎？怎麽問我的意思？”

秦湛嘻嘻一笑：“我都無所謂啊，但如果瑤瑤你很恨羅偉毅或是以後想少一個競爭對手的話，那我們就起訴他，不過這可能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我一聽就炸了：“你以為我會怕羅偉毅學習超過我？我是那種為了打壓學習上的競爭對手而使陰招的人嗎？那樣我和羅偉毅有什麽區別？”

秦湛見我情緒激動，忙安慰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說說而已，不過就算我們不起訴羅偉毅，也是要給他一點警告才行，以免他後續再作妖。像他這樣的人，手裏留著一個他的把柄也好，這樣他才會有所忌憚。”

我點頭表示同意，是的，像羅偉毅這樣的人，有了他的把柄，他才會忌憚，整日有著如芒在背的感覺，也就當做是他的一種懲罰吧。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也需要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來報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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