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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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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5

昨晚天開始下雨的時候時光就睡著了,葉慎獨說雨下了一夜。

她問為什麽下了一夜雨他都知道,是認床睡不著嗎?

他說不是,是兒子踢被子。

“所以,你這一晚上都在給這家夥蓋被子?”時光弱弱地問。

男人半睡半醒點點頭:“嗯。”

“獨哥你真是個好爸爸。”她由衷道。

他蒙著眼睛笑笑:“應該的。”

時光看了眼角落裏憨睡的罪魁禍首,伸手捏捏他軟萌的小臉蛋,小家夥揉揉鼻子,若無其事地翻身繼續呼呼大睡。

三歲,長了張跟他父親一模一樣的臉。

“你小時候也這樣淘氣嗎?”她感慨說。

葉慎獨說:“不,我比他端正。”

“這麽自戀呢?”

“實話實說。”

想想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人,最擅長察言觀色。

想起什麽,她道:“我曾在莊園酒窖的最底層看見一些兒時舊物,是你的嗎?”

“是我的。”

葉慎獨睜眼望著她,問:“你的舊物呢?回老家好幾次,還從沒見過你以前的東西。”

時光揚揚眉:“那自是不能隨便看的。”

“哦?”男人掀眸,“有秘密?”

時光翻身下床,穿好衣裳回頭說:“有情書。”

“……”葉慎獨挑眉倪她一眼,笑笑不說話。

收到時間跟江泊淮要在老家舉辦婚禮的請柬,他們是昨晚回到南嶺的。

時間倉促沒來得及買兒童床,一家三口便擠在時光以前的床上,雖也是兩米寬的大床,可葉星野起碼就占了一半。

兒子豎著橫著趴著各種睡姿層出不窮,擠得他二人隨時都有掉床的可能。

至於踢沒踢被子,時光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開始他們三人的位置是,葉星野睡最裏面,她睡中間,葉慎獨則在邊上。

後來可能是兒子踢得厲害,葉慎獨便把她換去了邊上,自己睡在中間。

這一隔開,沒了那雙小腳丫的打擾,時光睡得更沈,對於葉星野踢被子這件事她就更不知道了。

她轉身心疼地拍拍男人的肩膀,小聲說:“辛苦,你好好再睡會兒,我下樓給你們做飯。”

葉慎獨拍拍床邊,示意她坐。

她坐過去,“怎麽?”

他擡手還住她的腰,沒說話。

小窗外的雨順著房檐嘩嘩往下流,十月,又是一年秋。

時光攸地想起頭上有個漏雨的位置,擡頭看去,問:“我一直好奇,這麽高的房梁,你說你一公子哥,那時後是怎麽敢上去補瓦的?不要命了嗎?”

葉慎獨用鼻吸笑了笑:“可能……曾有幾刻,真的沒想過要這條命吧。”

“嘖嘖,你說你,現在還敢上去嗎?”

他下意識仰頭看一眼:“還漏雨嗎?”

“不漏了。”時光忙道,“漏也不敢讓你再上去。”

“為什麽呢?”他問。

她白他一眼:“這麽危險,你兩眼一番去了,我跟兒子怎麽辦?”

“那時候就不怕我兩眼一番了?”

“那次你補瓦的時候,我根本不在好不好。”

“這麽說來,那時候你還是擔心我的咯?”

她該說什麽,思去想來,也只吐出句:”我做飯去了。”

過往如雲煙,葉慎獨見好就收沒再追問,輕聲言道:“我再瞇會兒,要實在搞不定,你喊我。”

時光勢在必得:“一頓飯而已,小意思。你放心睡,睡醒負責吃就行。”

他有些難以置信:“不用幫忙?”

她慷慨道:“不用,來到我的地盤,還愁沒吃的?”

他笑笑:“那就,麻煩老婆了。”

她回他一笑:“客氣。”

時光洗漱好下樓,把冰箱裏舅媽提前處理好的母雞和魚肉拿出來解凍,淘了些米煮上,提著籃子去園子裏摘蔬菜。

說是來參加喜宴,但家裏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其餘一個人沒有。

原因是舅舅舅媽被江家人接去上海玩,要過幾天才回來。而時辰,聽說在縣裏找了份保安工作,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

隔壁楊姨說:他是慚愧,覺得有愧於時間,沒臉回來。

這不重要,回與不回,都不影響時間的幸福。

絕大多數父輩都是兒女的領路人,是一生的歸宿和心靈依靠。但也有少部分人不是。

時光跟時間的父輩,就是那一少部分人。

有他無他,日子照常過。

她這次回來,一則參加婚禮,二則是舅舅舅媽認為,江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門第不如人家,但可以多用點心,遂特意委托時光來張羅這場婚禮。

當時她人還在北京,葉慎獨聽見電話,便接過去說:“時間的門第沒有不如江家,這不還有時光有我在嗎?婚禮交給我們布置就行,你們不用操心。”

說來也是,放眼整個商界,要說門第,葉家第二,誰又能排第一。

時間跟江泊淮雖是自由戀愛,家中父母也都不反對,從來也沒提什麽門第之間的話題,卻難保旁人不會議論。

江泊淮能不能保護時間是一回事,葉慎獨主動出面又是一回事。

倒不是他炫耀自己,他也沒那份閑心,畢竟實力在那兒誰都看得見。他只是想給時光的侄女撐場面,想讓時間以後能在江家直起腰板,少聽些閑言碎語。

這是葉慎獨為人處世的態度,方方面面,他都想得都很周到。

時光能想到的,他能想到,時光想不到的,他也能想得到。

一路上,她想著這些事去到地裏,摘好辣椒番茄豆角後,又想著這些事回到家。

屋內靜悄悄的,父子二人還沒起床。

時光把粘有泥的鞋子脫在院兒裏,換上幹凈的拖鞋一個人坐在窗下擇菜。

雨過天晴,鳥兒在房檐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與繁華都市比起來,這裏靜得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恍惚間,時光想起了曾經的阿婆。

那時候,她一度不解,這些事看起來瑣碎又沒意義,為什麽老人家總任勞任怨,做什麽都開開心心的。

就是現在,她也不太明白什麽樣的生活才算有意義。

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還是腰纏萬貫?對她而言,都不是。

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也許……這意義就藏在,她願意坐在這裏安安靜靜地擇菜,並下定決心要為跟她息息相關的兩位男士做頓好吃的,而最後還搞砸了的奧妙裏。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時光擇好菜後就把那只雞給砍了,準備一半紅燒,一半用來給兒子燉湯。

刀功就不說了,那只雞被砍得亂七八糟毫無美觀可言,這都沒什麽,左右都是要放進嘴裏嚼爛的。

關鍵問題可能出在後面,她明明是按著以前老人們炒雞的步驟來的,可到了最後,漂浮在空氣裏的糊味直接能將她嗆走。

葉慎獨不知什麽時候下樓來的,他強忍著咳嗽要進廚房撈她,還被她推出去了。

“你帶兒子先去外面看看山看看水,我一會兒就好……咳咳咳……”時光扶著門說。

兩位男士已經洗漱完畢,不過許是受刺鼻煙味的影響,著裝上都有些許潦草。

“媽媽……咳咳咳,媽媽你怎麽了,這是要著火了嗎?”小星野著急地歪著腦袋問。

“額,出了一丟丟意外,問題不大,一會就好。”

“媽媽,那你的臉怎麽黑黑的,你在敷面膜嗎?”

葉慎獨咳著笑了聲,強行把時光拽出去:“我來吧,你帶兒子去玩會兒。”

“別,”她嘿嘿笑兩聲,“過程雖曲折了點,但我覺得,我還是做得出頓飯來的。”

葉慎獨倪著她,“是做得出來……”

剩下的話才最致命。

時光:“餵,小瞧我了吧?”

男人笑笑,轉身從衛生間拿毛巾給她擦臉,又把毛巾給她自己看。

毛巾黑得像擦過煤炭。

“這個……”

“媽媽,我好餓。”這時候,葉星野非常不合時宜地來了句。

“餓了找你爸。”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爸爸,我好餓。”那雙小眼睛悠哉悠哉轉向葉慎獨。

男人摸摸他腦袋:“帶媽媽過去玩一會兒,爸爸給你們做飯。”

媽媽:“……”

葉慎獨示意:“快去吧。”

時光只好被兒子拉著小拇指去了院子裏。

院裏有棵奇大無比的梨樹,樹上有個吊了二十多年的秋千,還是那時候阿公做給她的。

時光想也沒想就坐上去,對身後說:“兒子,推媽媽一把。”

還沒有秋千高的葉星野眨巴眨巴眼睛,擡起小手,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推了一下,沒推動。

時光哈哈笑起來,轉頭提著他的背帶褲,稍稍用力便將人拽到自己懷裏來,自顧自在他白白嫩嫩的臉上親兩口:“你怎麽這麽聽話呀?”

小家夥用衣袖擦擦臉上的口水,一本正經道:“爸爸教我的。”

她擡眸,看了眼廚房方向。

只見葉慎獨正低頭專心致志地處理魚,一手摁魚,一手拿刀,平平地切過去,輕而易舉就將魚分成兩半,然後又嫻熟地把魚肉和魚骨分離開。

真是賞心悅目。

她楞了楞,用腳使力將秋千蕩起來:“爸爸教了你什麽呀?”

小星野拽著她衣袖,言道:“爸爸說,我是家裏的男子漢,要保護你。”

時光微笑:“那媽媽問你,以後你媳婦兒跟我一起掉在水裏,你先救誰?”

孩童黝黑的瞳孔轉了轉,“媳婦兒是什麽東西?好吃嗎?”

“為什麽你們要一起掉在水裏?”

“媽媽,為什麽?”

“額……”這邊扶額,“好吧,我錯了,不該說這種沒營養的話。”

“為什麽呢?”

“媽媽,這是為什麽呢?媳婦兒是什麽東西,好吃嗎?”

“啊……老公,快救救我。”

時光哭笑不得。她一時忘了,葉星野現在正處於什麽事都要問為什麽的階段。

葉慎獨把切成片的魚放進酸湯裏,透過窗掀眸看這邊一眼,抿嘴笑了笑。

一個小時後,三個人終於吃上早飯。

時間不長,但葉慎獨卻能重新做出來五個菜:蒸雞蛋,酸湯魚,土豆泥,小炒肉和蒜蓉炒空心菜。

“哇,爸爸,你好厲害,我愛你哦,要是吃完飯能帶我出去走走,就更愛了。”葉星野望著一桌子好菜,小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關鍵時候,還不忘拍拍馬屁。

為防止弄臟衣裳,時光給他系了個小花圍裙,葉慎獨則盛了小半碗飯給他,問:“誰教你說的?”

他立馬說:“媽媽。”

媽媽:“……”

那廂也給她盛了碗飯,笑問:“想去哪兒?”

時光接過,看他一眼:“就,想去買張兒童床。”

“我不,媽媽,我要跟你睡。”意識到自己要被分出去,小星野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葉慎獨把無刺魚肉放在他碗裏,說:“那是我老婆,你不什麽不?”

葉星野一頭霧水,“爸爸,老婆是什麽?老婆就是要一起睡的嗎?”

葉慎獨嗆了口飯。

時光也嗆了口飯,用手碰了碰旁邊:“讓你亂說。”

他沒所謂笑笑,把挑掉刺的魚肉放在她碗裏,問:“在哪裏能買到兒童床?”

“出寨子,十公裏的鎮上就有。”時光大口大口把魚肉都吃了,“但我們不是要進城置辦婚禮用品麽,去城裏買算了。”

“好。”

男人又舀了勺雞蛋給氣鼓鼓的兒子。

兒子不理他,可嘴巴很誠實,一口就把雞蛋吃了。

“該說什麽?”葉慎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小家夥還在為不能跟媽媽睡而生氣,迫於血脈壓制,禮貌地道了句:“謝謝爸爸!”

這邊深感欣慰。

沒想到的是,末了,小家夥突然補一句:“那我也要老婆。”

葉慎獨:“……”

時光拍拍腦門心,感到頭痛,“還好才一個,這要多來兩個,我估計咱倆得瘋。”

男人意味深長看她一眼,“你還想要?”

時光悶頭吃飯:“我看你。”

葉慎獨沈默,片刻才說:“一個夠了時光。”

她笑說:“我生他沒覺得有多害怕,也沒有產後抑郁。倒是你,怎麽產後抑郁了這麽多年?”

葉慎獨又充滿意味地看她一眼,沒做延伸。

飯後,兩人收拾幹凈廚房,上樓背上包,帶著兒子進城采購去。

一上車葉星野就睡著了,時光把他抱在懷裏,對前面開車的人說:“得找個婚慶公司。”

葉慎獨看一眼後視鏡,“睡著了?”

“嗯,”她看兒子的目光柔下來,“一上車就睡,跟個小豬似的。”

“咱倆誰是豬?”他玩笑道。

她順著話說:“你呀。”

“你想清楚。”

“就是你。”

“好,我是。”

時光笑了,“獨哥,你怎麽總是這麽溫柔?”

他說:“那是對你。”

她笑得越發開心:“要不吵一架吧?”

“不吵。”

“為什麽?”

“為什麽要吵?”

時光認真想了想,“也對,沒什麽好吵的。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找個婚慶公司。”

“對對對,我們後山有塊非常不錯的場地,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我想找個婚慶公司策劃策劃,打造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婚禮現場。”

葉慎獨又看一眼後視鏡,把車停在路邊。

“怎麽了?”她正問著。

他已經解開安全帶下車,然後打開後面的門坐了進來。

“我來抱,你去開車。”他說。

“怎麽?怕我抱不起他?”時光哭笑不得。

他把兒子接過去,只說:“他重,抱久會手酸,我來吧。”

路的兩旁大樹成陰,金光一片,她在斑駁的光線裏倪著他。

上一次他兩駕車在秋日的暖陽裏,還是一起去川西的那個深秋。

那時候她不信所謂的安定,他不信所謂真情。

誰會想到,他們會安定下來,並且兒子都三歲了。

四目相對,時光的嘴角揚起笑容:“獨哥,你真好。”

他挑挑眉,趁機得寸進尺:“光嘴上說說有什麽意思?”

她看看四周,沒發現有人,便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葉慎獨笑著摸摸她的臉:“去吧,前面開車。”

等車再啟動時,男人突然說了句:“時間的婚禮你這麽上心,那時候我們的婚禮,你為什麽不想辦?”

時光在鏡子裏看他一眼:“怎麽,你想再辦一次?”

他說:“我當然不介意。”

她知道他肯定不介意,也相信她要什麽樣的婚禮,要多大排場的婚禮他都會滿足。

但是……

“沒必要了獨哥,”時光正色道,“我已經得到了最好的婚禮。對我來說,那就是最好的婚禮。”

一座孤島,一對相伴大半輩子的夫妻做見證,歷史悠久的潔白婚紗,一座教堂,兩段宣誓詞,兩枚婚戒。

於她而言,那就是獨一無二的最浪漫的婚禮。

一家三口在縣城裏逛了大半天,找到家不錯的婚慶公司,除兒童床,還買了婚禮用品無數。

時光找拖車把東西運回去,他們則在城裏吃過飯後,開車原路返回,到家已經天黑。

三歲的孩子還不放心讓他獨立入睡,所以葉慎獨把葉星野的小床拼接在了他們的旁邊,雖然也是挨在一起,但相較於昨夜,可供他兩睡的地方就寬敞太多了。

時光從洗澡間出來時,葉慎獨正在給兒子講睡前故事。

每次他講睡前故事的聲音都很有魔力,三分嚴格七分慈性,小家夥總能很快入睡。

給葉星野蓋好被子,他擡眸看一眼這邊,“還不睡?”

結婚這幾年,他想做什麽,一個眼神她就知道。

但這次她失算了,本以為他會做點什麽,他卻沒有,攸地問了句:“誰給你寫的情書?”

往他懷裏蹭了蹭,時光老實交代:“初高中時候。”

“哦?這麽說來,不止一個人?”

“額……不止。”

“多少?”他的聲音逐漸低下去。

時光戰略性笑笑:“不重要,我早就記不得了。”

葉慎獨靠近,在她耳畔說:“不重要還保留到現在?”

她楞了楞,笑起來:“不是吧,這種醋你也吃?”

他說:“那個叫趙濤的人是誰?他說他愛你一輩子,死都不會放棄,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

這感覺就像在讀以前發過的“說說”,都是些什麽鬼?!

“我都不記放在哪裏的東西,你在哪兒找到的?”時光問。

他的聲音涼涼的:“這得問兒子,他無意間找到的。”

略頓,男人繼續問:“所以,趙濤是誰?這人現還在不在北京?”

“……獨哥,我真忘了。”她實話實說。

他大手扣在她腰上,“忘了,那那個五班的花千樹你還記得嗎?他說他等你到二十五,如果你回心轉意,就跟他在一起。”

這他媽是誰?她也想知道他是誰,為什麽要留著這些東西。時光哭笑不得。

還等她到二十五,早都過了。

“這……十多歲時候的事,誰記得呢是吧,況且,我的性格你知道的,有些信看都沒看過,又怎麽會認得人呢?”

時光下意識往後面挪,被葉慎獨逮回去:“那你回心轉意了嗎?”

“……不是,獨哥,你……”

“怎麽了呢老婆?”葉慎獨的手繞過她的後背,解開扣子。

她渾身一顫,回眸看一眼:“去,去隔壁,我以前工作的地方。”

“我正有此意。”他笑了笑,翻身下床,直接打橫抱著她出門。

未曾想,才關上這道門,那道門還沒打開,她便被……

她顫抖著霍然回頭,對上男人猩紅的眼,和急切的吻。

他說:“我的時光在哪兒都很耀眼。”

她擡手摸上門把手,打開門,下一刻便被摁在了滿屋的布料裏,幾欲斷魂。

窗外一輪圓月,明明是清冷,卻像太陽一般讓人灼熱。

時光兩只手靠在木窗前,從反光的試衣鏡裏看見一切,聽見自己顫聲道:“留,留條命,明天還要布置婚禮現場。”

葉慎獨貼上來,看著她柔潤的後背,“這不還有好幾天嗎?況且,有你老公在,還怕布置不了一個婚禮現場?”

月光的白,照在他眼底卻如熊熊烈火,能將她灼燒殆盡。

他抱她去到那臺老縫紉機前,問了她許多問題。

具體是什麽時光已經混沌得聽不清,只聽見縫紉機的腳踏板咯吱咯吱響了好久。

他天馬行空又說:“不要二胎了好不好?真怕你疼。”

她沒好氣道:那你還做。

他笑了:不一樣,這是交流感情,又不是專門為了要孩子。

紅的都被他說成白的。

沒買套。時光提醒他。

他說他會註意。

後半夜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像滴他身上的汗,能讓她膩在溫柔鄉裏,甘之若飴。

結果,在小工作室的布料堆裏折騰到半夜,他一個不小心……

回到房間,時光直接沒忍住笑了。

葉慎獨自責地望著她,好久才說:“如果有了……”

“這次,我想要個女兒。”時光打斷他的話。

對上她的視線很久,他無奈笑笑:“怎麽這麽傻?別人都怕生二胎,而你是執著地想生二胎。”

她往他懷裏挪:“不管,我就要。”

沈默幾秒,他問:“有原因嗎?”

“有。”

“什麽原因?”

她說:“因為是跟你生。”

天快亮的時候時光才睡著,醒來已經是中午。

葉慎獨在書房裏處理工作,她沒什麽精神地靠在門邊問:“兒子呢?”

他反問:“餓嗎?”

她點點頭。

他起身去廚房盛了碗濃香濃香的粥給她,說:“跟隔壁楊姨家孫女兒玩。”

時光接過,有些驚訝:“就玩上了?什麽時候認識的?”

“十分鐘前。”

“……”

時光端著粥出門,一眼就看見了自家那個顯眼包。

她有時候挺郁悶,自己跟葉慎獨都不是話多的人,偏偏就生了個社牛顯眼包。

視線裏,他跟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並肩坐在土堆上,

小姑娘問:“你為什麽叫葉星野呢?”

葉星野告訴她:“因為星錘平野闊,月湧大江流。”

女孩眼睛一眨一眨的,“什麽意思?”

“我還不懂,等以後我懂了,再告訴你。”

“好,那你千萬不要忘記喲。”

“不會,我爸爸說,君子一諾,重千鈞。”

“……”

坐在門檻上默默喝粥的時光陷入沈思。還是獨哥會教人。

“你穿的衣服真好看。”女孩羨慕道。

“你穿的也好看。”葉星野還懂客氣。

“不,我上面有三個姐姐,我穿的都是她們小時候的衣服。”

“真羨慕你,我也想我媽媽給我生個姐姐。”

“………”時光扶額嘆息,剛才誇早了。

“那你媽媽會再給你生個姐姐嗎?”小女孩天真地問。

葉星野一本正經地回:“不,他們要給我生個妹妹,我昨晚聽見了。”

門檻邊已經吃完一碗粥的時光擡眸,對上前來尋他們母子的葉慎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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