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8
關燈
小
中
大
Chapter 88
星野滿周歲那天，時光收到一封來信，落款名是空觀。
這年頭還寄信的人幾乎沒有，但時光認識這人，空觀，是葉慎獨爺爺的法號，現在，也是她的爺爺。
那年在色達流浪時，老先生曾帶她入佛學院旁聽。後來她跟葉慎獨離開色達，老人曾表示，他一切安好，無須掛懷。
轉眼兩年過去，老人在他重孫周歲這日寄來兩封信，一封是孫媳時光親啟，另一封是吾孫慎獨親啟。
時光那封除了慰問，還有道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福，是給小星野的。
讀完信後，她特地把平安福給兒子縫進他的小枕頭裏。
“爺爺給你的信上說了什麽？”書房裏，時光問正在用電腦查資料的葉慎獨。
男人把信給她，她打開一看，上面寫道：
我這一生，前半生忙忙碌碌在商場摸爬滾打，視人情往來如命，卻獨獨冷落了你祖母。她曾喜歡一物什，聽聞不日將拍賣，望孫拍下，圓她的生前夙願。
將信鋪平在桌上，時光嘆了口氣。老爺子在色達清修三十餘年，早就看淡生死無欲無求。沒想到這麽多年第一次有所求，竟是為了他的亡妻。
“爺爺對奶奶真是用情至深。”她呢喃道，“奶奶生前喜而不得的物什是什麽？”
葉慎獨關掉網頁信息，側身同她講：“一枚寶石，名叫粉紅之星。那時候被一名富豪收藏，非賣品。我剛剛查了下，這枚寶石近日將在瑞士拍賣。”
這枚粉紅之星，時光略有耳聞，可稱之為寶石之王。
思量片刻，她問：“爺爺為什麽說自己冷落了奶奶？”
葉慎獨深深看她一眼，說：“奶奶跟爺爺是青梅竹馬，也是彼此的初戀，兩人成婚後，共生了六個兒子，也算是佳偶天成幸福美滿。可後來，爺爺卻因為忙於工作很少歸家，久而久之，兩人關系逐漸疏遠，最後，離婚了。”
這邊輕輕“啊”了聲，“真的離了？”
那邊點頭，“真離。”
”那……爺爺是外面有人？還是後來又重新找了？”她輕聲問。
葉慎獨說：“沒有人，後來也沒重新找。離婚後，奶奶也沒有另找。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卻都執拗得誰也不主動聯系誰。”
時光很想說上一句“何必呢”，但覺得不清楚整件事的細枝末節，還是不亂評價得好。
“後來呢？”她問。
他說：“三十年前，爺爺突然得到奶奶胃癌晚期去世的消息，一夜白頭，去了色達，再不過問家族之事。”
“原來爺爺是因為承受不了奶奶離世才去的色達。”時光感到惋惜，“既然深愛，而且生前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挽回，為什麽一定要等到人沒了才幡然醒悟。”
葉慎獨苦笑一聲，“是啊……誰知道呢？”
略頓，他道：“一開始，葉家的門第不如奶奶家。所以爺爺也是為了奶奶才馳騁商場的，可最終，他卻迷了方向。”
時光靜靜聽著，有感而發道：“明明是為奶奶而奮鬥，卻在自己奔跑時，忘了要帶上摯愛之人。為她而奮鬥，等自己攀上頂峰時，一轉身卻發現，已經弄丟了初心，確實挺遺憾的。”
葉慎獨插了句：“我不會那樣。”
她笑笑：“你也就差一點。”
他笑了笑，沒好意思再說。
時光拉拉他的手，言歸正傳：“真的至死都沒見到最後一面嗎？”
葉慎獨反握住她，搖頭：“沒有，奶奶沒讓他知道。”
心尖劃過一抹傷感，時光道：“你說，爺爺是不是很後悔？”
起風了，葉慎獨為她披上毯子，淡笑一聲，“應該是吧。不然，怎麽會三十年了都沒放下。”
清修三十年都還惦記著，誠然是真愛，誠然也是悔恨終生。不然也不會三十年不問俗事，一問，便是跟亡妻有關。
“爺爺開口，這枚寶石我們一定要幫他拍到。你剛剛查得怎麽樣？”時光下定決心道。
據葉慎獨說，這場拍賣會將於一周後在日內瓦的一搜游輪上舉行，世界各地都有人去，競拍人數眾多。
而且，這之中有個紐約富商，聲稱對這枚寶石勢在必得。
他還查了此人資料，是一位極其瘋狂的寶石收藏者，像名動一時的The Oppenheimer Blue，梅隆夫人曾珍藏過的艷彩藍鉆等名貴寶石都已被他收入囊中。
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有著幽藍眼珠的紐約人，時光忽然問：“你兩比，誰更有錢？”
葉慎獨笑一聲，“錢不是衡量收藏的唯一指標，關鍵是收藏者本身，具備經濟實力的同時，還要看個人素養和興趣是否夠濃等等。想在這麽多參與的人中奪得，不簡單。簡而言之，水很深。”
“連你都這麽說，那勢必不容易。”時光想了想，說，“我倒是有一計。”
“哦？說來聽聽。”
她正色道：“我也要參與竟拍。”
男人挑眉，什麽都沒問，只說了個：“好。”
時光拍他一下：“我說真的，到時候你拍你的我拍我的，咱倆公平競爭。”
他還說：“好。”
她又道：“而且，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葉慎獨頓了頓，饒有興趣問：“怎麽個不知道法？”
“就是，我們得裝不認識。”
“這恐怕有點難。”
“你覺得有人會認出咱倆？沒這麽誇張的，我們既不是明星又不是名人，還不至於世界各地人民都認識。”
“出了國門，肯定沒幾人認得我們，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裝作不認識，這很難。”
左思右想，時光說：“也不難。你就假設，假設那年我們在康定沒遇見過。而是在這次的日內瓦，在那搜豪華游輪上，才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你覺得怎麽樣？敢不敢挑戰？”
葉慎獨吸了吸臉頰，盯著女人看半響，輕聲笑道：“聽上去倒是挺有趣。”
直覺告訴時光，這男人其實對拍賣志在必得，他更感興趣的，好像是她假設的這段“初次相遇”。
攸地想到個問題，時光問：“你估摸，那顆寶石大概多少錢能拍得下來？”
葉慎獨比了個數，時光數了數，驚道：“我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男人倪她一眼：“你是不是從來不查自己的賬戶？”
葉慎獨雲淡風輕說：“集團的盈利，有一半在你賬上。別說買一顆，一百顆都夠你玩兒。”
後來時光又詳細了解過，正如葉慎獨所說，古玩寶石這塊，水很深。
歸根結底，還是得講究一定技巧，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認真，同時，摸清對方底細。
她之所以選擇跟葉慎獨同臺競爭，就是想多一絲戰勝的機會。
一周後，兩人抵達日內瓦。
由於已經提交個人資料和證明文件報過名且支付了保證金，所以這廂一下飛機，便有拍賣會的人來接機。
機場外面，來接時光的人先到，他看見葉慎獨，用英語多嘴問了句：“先生，請問您也是來參加此次拍賣會的嗎？如果是，我可以把您也接過去。”
時光扶著行李箱看了眼一米開外的男人，眉眼淡淡道：“抱歉，我不習慣與陌生人同坐一車。”
隔壁“陌生人”掀眸回她一眼，目光筆直，瞳孔幽深，在她臉上定了半秒後，沖這邊輕輕頷了下首，禮貌地對接機人說：“這位女士不習慣，你們先走，路上小心。”
很紳士很禮貌很有風度的一個舉動。
恍惚中，時間仿佛了回到五年前的深秋。
那時候時光撞上的，就這對極具觀賞性的瞳仁，就是這雙收放自如的含情桃花眼。
路上小心，是葉慎獨對她說的。
時光心間微漾，路過他時，用小手指勾了下他的手指，那廂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倉促地收回去了。
擦肩而過，她聽見身後的男人輕笑一聲，聲音尤其好聽。
兩人從這裏分開，之後也沒有刻意聯系過。
拍賣會要第二天才開始，所有前來竟拍的人當晚都住在豪華大游輪上。
據說，這游輪長三百多米，高六十多米，有十七八個甲板，足有二十多萬噸重，能容納八千多人。
不知是不是運氣好，時光的房間在最佳位置，開窗就能俯瞰整座金碧輝煌的游輪，夜晚燈光亮起時，宛若一座水上都市，吃喝玩樂應有盡有，仿佛連海風都充斥著金錢的味道。
“嗨！”這時，隔壁窗戶傳來打招呼的聲音。
時光迎風看去，發現是位特別漂亮的外國美女，金發碧眼，身材火辣。
她微微一笑，回道：“嗨！”
對方說她叫瓊斯，問時光是不是來竟拍的。
時光也說了自己的名字，並道：“不是，我來度假。”
“你一個人嗎？”
“嗯，你呢？是來參與競拍的？”
瓊斯說她也是來玩的，提議要不要一起去樓下的酒吧坐坐。
能到這搜游輪上來的，都不是等閑之輩。
時光笑笑，沒有拒絕：“稍等，我換套衣服。”
那晚，她穿了套純黑色裙子，坎肩V領設計，大腿以下以層輕薄網紗遮擋，隱隱約約，極其性感。再加上刻意梳下來的齊劉海，顯得整個人的妝容越發冷艷。
瓊斯在門外看見她，瞳孔震一下，感嘆道：“時，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亞洲人。”
時光皮笑肉不笑：“我是中國人。”
對方微楞，但很會說話：“那就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中國人。”
“不敢當。”
她這句話瓊斯肯定沒聽懂，但她也沒解釋。
兩人進去時，酒吧裏放的是甲殼蟲樂隊的歌。
與時光想象中不一樣，她本以為這種敗金地方會極其孟浪嘈雜，相反，酒吧的環境特別文靜，並沒有人在裏面大吵大鬧蹦迪K歌。
一眼掃去，皆是世界各地財不外漏的富貴人士。不消多說，百分之八十都是明天要參加競拍的。
而且，時光看見了那個揚言對這次拍賣勢在必得的紐約富商。真人比照片看上去更好看，金色頭發，眼珠幽藍，人很高，輪廓也很骨感。
“他叫邁克，是位著名收藏家，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百億富翁。”瓊斯問，“喜不喜歡這款？”
都不用對比，時光揚揚眉，應道：“不，還有比他更好的。”
瓊斯反對她的觀點：“親愛的，我敢保證這搜游輪上不會再有比他更優秀的人了。”
這邊微微一笑，揚揚下巴，示意她看身後。
瓊斯扭頭，跟著視線望過去。
只見玻璃大門外正走進來一位雙手插兜的男人，那人輪廓消殺，目色黑沈，眼窩深邃，黑白色的西服外披著件大衣，走起路來西褲飄飄揚揚。
那樣的氣場，莫名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瓊斯的視線一直跟隨那人去到吧臺邊，男人給自己點了杯酒，聽聲音，是雞尾酒。
片刻，調酒師把酒遞給他，他淺抿一口，放在吧臺上，漫不經心擡眸看朝這邊。
瓊斯中槍似的抱著雙臂往後一倒，激動道：“時，我錯了，他才是游輪上最帥、性張力最強的男人！”
時光笑而不語，悠悠然對上對方的眼。
四目相對，葉慎獨端起吧臺上的酒，朝這邊舉杯。
哇喔，時光亦然，端起桌前的酒回敬。
“天啦，他在看我，他居然在看我！”瓊斯激動地叫起來，端起自己的酒也回敬過去，冷不丁說：
“時，你說我今晚能不能睡到他？”
“額……”時光抿一口酒，齜了下牙，“你，過去試試？”
感謝支持！！！
PS 我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下本開《故城舊巷》，求寶子們先收藏起來！三百六十度托馬斯旋轉感謝！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星野滿周歲那天，時光收到一封來信，落款名是空觀。
這年頭還寄信的人幾乎沒有，但時光認識這人，空觀，是葉慎獨爺爺的法號，現在，也是她的爺爺。
那年在色達流浪時，老先生曾帶她入佛學院旁聽。後來她跟葉慎獨離開色達，老人曾表示，他一切安好，無須掛懷。
轉眼兩年過去，老人在他重孫周歲這日寄來兩封信，一封是孫媳時光親啟，另一封是吾孫慎獨親啟。
時光那封除了慰問，還有道折成三角形的平安福，是給小星野的。
讀完信後，她特地把平安福給兒子縫進他的小枕頭裏。
“爺爺給你的信上說了什麽？”書房裏，時光問正在用電腦查資料的葉慎獨。
男人把信給她，她打開一看，上面寫道：
我這一生，前半生忙忙碌碌在商場摸爬滾打，視人情往來如命，卻獨獨冷落了你祖母。她曾喜歡一物什，聽聞不日將拍賣，望孫拍下，圓她的生前夙願。
將信鋪平在桌上，時光嘆了口氣。老爺子在色達清修三十餘年，早就看淡生死無欲無求。沒想到這麽多年第一次有所求，竟是為了他的亡妻。
“爺爺對奶奶真是用情至深。”她呢喃道，“奶奶生前喜而不得的物什是什麽？”
葉慎獨關掉網頁信息，側身同她講：“一枚寶石，名叫粉紅之星。那時候被一名富豪收藏，非賣品。我剛剛查了下，這枚寶石近日將在瑞士拍賣。”
這枚粉紅之星，時光略有耳聞，可稱之為寶石之王。
思量片刻，她問：“爺爺為什麽說自己冷落了奶奶？”
葉慎獨深深看她一眼，說：“奶奶跟爺爺是青梅竹馬，也是彼此的初戀，兩人成婚後，共生了六個兒子，也算是佳偶天成幸福美滿。可後來，爺爺卻因為忙於工作很少歸家，久而久之，兩人關系逐漸疏遠，最後，離婚了。”
這邊輕輕“啊”了聲，“真的離了？”
那邊點頭，“真離。”
”那……爺爺是外面有人？還是後來又重新找了？”她輕聲問。
葉慎獨說：“沒有人，後來也沒重新找。離婚後，奶奶也沒有另找。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卻都執拗得誰也不主動聯系誰。”
時光很想說上一句“何必呢”，但覺得不清楚整件事的細枝末節，還是不亂評價得好。
“後來呢？”她問。
他說：“三十年前，爺爺突然得到奶奶胃癌晚期去世的消息，一夜白頭，去了色達，再不過問家族之事。”
“原來爺爺是因為承受不了奶奶離世才去的色達。”時光感到惋惜，“既然深愛，而且生前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挽回，為什麽一定要等到人沒了才幡然醒悟。”
葉慎獨苦笑一聲，“是啊……誰知道呢？”
略頓，他道：“一開始，葉家的門第不如奶奶家。所以爺爺也是為了奶奶才馳騁商場的，可最終，他卻迷了方向。”
時光靜靜聽著，有感而發道：“明明是為奶奶而奮鬥，卻在自己奔跑時，忘了要帶上摯愛之人。為她而奮鬥，等自己攀上頂峰時，一轉身卻發現，已經弄丟了初心，確實挺遺憾的。”
葉慎獨插了句：“我不會那樣。”
她笑笑：“你也就差一點。”
他笑了笑，沒好意思再說。
時光拉拉他的手，言歸正傳：“真的至死都沒見到最後一面嗎？”
葉慎獨反握住她，搖頭：“沒有，奶奶沒讓他知道。”
心尖劃過一抹傷感，時光道：“你說，爺爺是不是很後悔？”
起風了，葉慎獨為她披上毯子，淡笑一聲，“應該是吧。不然，怎麽會三十年了都沒放下。”
清修三十年都還惦記著，誠然是真愛，誠然也是悔恨終生。不然也不會三十年不問俗事，一問，便是跟亡妻有關。
“爺爺開口，這枚寶石我們一定要幫他拍到。你剛剛查得怎麽樣？”時光下定決心道。
據葉慎獨說，這場拍賣會將於一周後在日內瓦的一搜游輪上舉行，世界各地都有人去，競拍人數眾多。
而且，這之中有個紐約富商，聲稱對這枚寶石勢在必得。
他還查了此人資料，是一位極其瘋狂的寶石收藏者，像名動一時的The Oppenheimer Blue，梅隆夫人曾珍藏過的艷彩藍鉆等名貴寶石都已被他收入囊中。
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有著幽藍眼珠的紐約人，時光忽然問：“你兩比，誰更有錢？”
葉慎獨笑一聲，“錢不是衡量收藏的唯一指標，關鍵是收藏者本身，具備經濟實力的同時，還要看個人素養和興趣是否夠濃等等。想在這麽多參與的人中奪得，不簡單。簡而言之，水很深。”
“連你都這麽說，那勢必不容易。”時光想了想，說，“我倒是有一計。”
“哦？說來聽聽。”
她正色道：“我也要參與竟拍。”
男人挑眉，什麽都沒問，只說了個：“好。”
時光拍他一下：“我說真的，到時候你拍你的我拍我的，咱倆公平競爭。”
他還說：“好。”
她又道：“而且，不能讓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葉慎獨頓了頓，饒有興趣問：“怎麽個不知道法？”
“就是，我們得裝不認識。”
“這恐怕有點難。”
“你覺得有人會認出咱倆？沒這麽誇張的，我們既不是明星又不是名人，還不至於世界各地人民都認識。”
“出了國門，肯定沒幾人認得我們，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裝作不認識，這很難。”
左思右想，時光說：“也不難。你就假設，假設那年我們在康定沒遇見過。而是在這次的日內瓦，在那搜豪華游輪上，才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你覺得怎麽樣？敢不敢挑戰？”
葉慎獨吸了吸臉頰，盯著女人看半響，輕聲笑道：“聽上去倒是挺有趣。”
直覺告訴時光，這男人其實對拍賣志在必得，他更感興趣的，好像是她假設的這段“初次相遇”。
攸地想到個問題，時光問：“你估摸，那顆寶石大概多少錢能拍得下來？”
葉慎獨比了個數，時光數了數，驚道：“我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男人倪她一眼：“你是不是從來不查自己的賬戶？”
葉慎獨雲淡風輕說：“集團的盈利，有一半在你賬上。別說買一顆，一百顆都夠你玩兒。”
後來時光又詳細了解過，正如葉慎獨所說，古玩寶石這塊，水很深。
歸根結底，還是得講究一定技巧，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認真，同時，摸清對方底細。
她之所以選擇跟葉慎獨同臺競爭，就是想多一絲戰勝的機會。
一周後，兩人抵達日內瓦。
由於已經提交個人資料和證明文件報過名且支付了保證金，所以這廂一下飛機，便有拍賣會的人來接機。
機場外面，來接時光的人先到，他看見葉慎獨，用英語多嘴問了句：“先生，請問您也是來參加此次拍賣會的嗎？如果是，我可以把您也接過去。”
時光扶著行李箱看了眼一米開外的男人，眉眼淡淡道：“抱歉，我不習慣與陌生人同坐一車。”
隔壁“陌生人”掀眸回她一眼，目光筆直，瞳孔幽深，在她臉上定了半秒後，沖這邊輕輕頷了下首，禮貌地對接機人說：“這位女士不習慣，你們先走，路上小心。”
很紳士很禮貌很有風度的一個舉動。
恍惚中，時間仿佛了回到五年前的深秋。
那時候時光撞上的，就這對極具觀賞性的瞳仁，就是這雙收放自如的含情桃花眼。
路上小心，是葉慎獨對她說的。
時光心間微漾，路過他時，用小手指勾了下他的手指，那廂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倉促地收回去了。
擦肩而過，她聽見身後的男人輕笑一聲，聲音尤其好聽。
兩人從這裏分開，之後也沒有刻意聯系過。
拍賣會要第二天才開始，所有前來竟拍的人當晚都住在豪華大游輪上。
據說，這游輪長三百多米，高六十多米，有十七八個甲板，足有二十多萬噸重，能容納八千多人。
不知是不是運氣好，時光的房間在最佳位置，開窗就能俯瞰整座金碧輝煌的游輪，夜晚燈光亮起時，宛若一座水上都市，吃喝玩樂應有盡有，仿佛連海風都充斥著金錢的味道。
“嗨！”這時，隔壁窗戶傳來打招呼的聲音。
時光迎風看去，發現是位特別漂亮的外國美女，金發碧眼，身材火辣。
她微微一笑，回道：“嗨！”
對方說她叫瓊斯，問時光是不是來竟拍的。
時光也說了自己的名字，並道：“不是，我來度假。”
“你一個人嗎？”
“嗯，你呢？是來參與競拍的？”
瓊斯說她也是來玩的，提議要不要一起去樓下的酒吧坐坐。
能到這搜游輪上來的，都不是等閑之輩。
時光笑笑，沒有拒絕：“稍等，我換套衣服。”
那晚，她穿了套純黑色裙子，坎肩V領設計，大腿以下以層輕薄網紗遮擋，隱隱約約，極其性感。再加上刻意梳下來的齊劉海，顯得整個人的妝容越發冷艷。
瓊斯在門外看見她，瞳孔震一下，感嘆道：“時，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亞洲人。”
時光皮笑肉不笑：“我是中國人。”
對方微楞，但很會說話：“那就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中國人。”
“不敢當。”
她這句話瓊斯肯定沒聽懂，但她也沒解釋。
兩人進去時，酒吧裏放的是甲殼蟲樂隊的歌。
與時光想象中不一樣，她本以為這種敗金地方會極其孟浪嘈雜，相反，酒吧的環境特別文靜，並沒有人在裏面大吵大鬧蹦迪K歌。
一眼掃去，皆是世界各地財不外漏的富貴人士。不消多說，百分之八十都是明天要參加競拍的。
而且，時光看見了那個揚言對這次拍賣勢在必得的紐約富商。真人比照片看上去更好看，金色頭發，眼珠幽藍，人很高，輪廓也很骨感。
“他叫邁克，是位著名收藏家，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百億富翁。”瓊斯問，“喜不喜歡這款？”
都不用對比，時光揚揚眉，應道：“不，還有比他更好的。”
瓊斯反對她的觀點：“親愛的，我敢保證這搜游輪上不會再有比他更優秀的人了。”
這邊微微一笑，揚揚下巴，示意她看身後。
瓊斯扭頭，跟著視線望過去。
只見玻璃大門外正走進來一位雙手插兜的男人，那人輪廓消殺，目色黑沈，眼窩深邃，黑白色的西服外披著件大衣，走起路來西褲飄飄揚揚。
那樣的氣場，莫名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瓊斯的視線一直跟隨那人去到吧臺邊，男人給自己點了杯酒，聽聲音，是雞尾酒。
片刻，調酒師把酒遞給他，他淺抿一口，放在吧臺上，漫不經心擡眸看朝這邊。
瓊斯中槍似的抱著雙臂往後一倒，激動道：“時，我錯了，他才是游輪上最帥、性張力最強的男人！”
時光笑而不語，悠悠然對上對方的眼。
四目相對，葉慎獨端起吧臺上的酒，朝這邊舉杯。
哇喔，時光亦然，端起桌前的酒回敬。
“天啦，他在看我，他居然在看我！”瓊斯激動地叫起來，端起自己的酒也回敬過去，冷不丁說：
“時，你說我今晚能不能睡到他？”
“額……”時光抿一口酒，齜了下牙，“你，過去試試？”
感謝支持！！！
PS 我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下本開《故城舊巷》，求寶子們先收藏起來！三百六十度托馬斯旋轉感謝！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