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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愛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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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愛過嗎?

身體還未恢覆過來, 周光彥正虛弱著,哪怕使勁全力,也往日健康時比, 力道相差甚遠。

宋臨感受到這個差距,目光落到他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暗暗難受,嘴上罵得更厲害。

“周光彥他媽說什麽幾把沒用的鳥語。會說話好好說, 不會說給老子閉嘴。”

抓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使不出更大的力氣,力道卻也沒減半分。

周光彥看著他,兇狠又偏執,這回連名帶姓說道:“宋臨,你答應我。”

宋臨不說話, 也看著周光彥發紅的眼睛, 兩人僵持好一會兒,最後宋臨用了些力氣,甩開他的手。

“得得得, 她是我小姨子, 我能不管她麽?你這一天天的, 凈說些屁話。”

周光彥終於發自內心笑了。

宋臨看著這張瘦削帶著病態的面孔,想起曾經的他是那麽生龍活虎, 朝氣蓬勃。

他倆從小一起長大, 一個比一個野,膽大心細脾氣爆,都沒少給家裏闖禍。禍一起闖, 責一起擔, 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情比金堅。

如今看見他這副虛弱又消沈的樣兒,宋臨打心底裏難受,真心實意希望他趕緊好起來。

“行了我得回去了,你先歇著,有事給哥們兒打電話,隨叫隨到。”宋臨往外走。

周光彥犯了一把賤:“有事隨叫隨到?我這麽重要?那要是我跟你老婆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老婆,還是救哥們兒?”

宋臨走到門口,拉開門才回頭:“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高低踹你丫一腳啊,讓你丫爬都爬不起來。”

周光彥樂呵呵目送他離開。

關門前,宋臨最後看了眼周光彥,他越笑,宋臨心裏越不是滋味兒。

從醫院出來,宋臨回家的路上始終沈著臉。

到家也仍是悶悶不樂。

沈小樓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不說話,過了會兒又去找她,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麽了嘛?有什麽話就說呀。”沈小樓覺得這人出去一趟,再回來就奇奇怪怪的。

宋臨思忖許久,還是決定對妻子坦白自己的想法。

“要不,要不讓令儀勸一下周光彥吧。”他自知這個想法理虧,往嘴裏塞了根煙,別過臉去,沒敢看妻子的眼睛。

沈小樓楞了楞:“什麽?”

片刻後反應過來這人在說什麽鬼話,一把奪過他嘴裏那根煙扔進煙灰缸裏。

“宋臨你是不是打算胳膊肘往外拐?”沈小樓憤憤盯著他。

宋臨嘆氣,握住妻子的手:“嗐,我也就這麽一說。主要周光彥跟我從小——”

“你倆從小就是鐵瓷,關系好到穿一條褲子長大,所以你看不得他消沈低落,想幫幫他是麽?那要這麽說,我還是沈令儀她親姐呢!我妹妹好不容易跳出火坑,我能眼睜睜再看著她跳回去嗎?”

“不是,沒你說得這麽嚴重,我意思是就讓令儀給他發個消息什麽的,一句話,幾個字——你不知道他現在那樣兒,身體病得不輕,心理也有問題了,在床上病懨懨躺著,可憐得跟條狗似的。”

沈小樓聽到這話,氣得發笑:“宋臨,我算是看清了,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這會兒開始心疼你哥們兒了,我妹妹以前被他欺負,你不也總跟我罵他麽?合著以前你罵周光彥,不過是在我面前做做樣子,其實壓根就不在乎我妹妹受沒受傷!”

宋臨想辯駁,剛一開口又被她拿話堵住。

“還‘可憐得跟條狗似的’,他周光彥可不就是狗麽?但凡他要是幹點人事兒,令儀能被逼得出國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想出去,想換個環境生活,歸根究底是因為誰,你還能不清楚?”

沈小樓越說越氣,越氣越不想理他,轉過身子背對著他,不再說話。

身後那人伸手碰了碰她胳膊,她往旁邊挪,與他隔開距離老長一段距離。

宋臨意識到自己錯了,錯得離譜,趕忙湊上前哄她。

“我也就這麽一說,都怪我,我嘴賤,腦子也糊塗。你消消氣媳婦兒,以後我再也不說這種胡話了,也不會再提他了。”

沈小樓冷笑:“你哪是糊塗?你精得很,周光彥也精得很,你們都是一類人,又自私又薄情,所以才能心心相惜!”

宋臨悔不當初:“那要不我把舌頭割下來給你賠罪?”

沈小樓扭頭瞪過來:“滾!別在我這兒礙眼,瞧見你就煩。”

宋臨不輕不重往自己臉上扇一下:“我最該萬死啊。”

“滾!!!”

“得嘞。”

這人飛快溜出房間,沈小樓盯著門口,氣得大口大口呼吸,胸口起伏,過了好一會兒才消氣。

·

周光彥胃出血手術住院這事兒,周聞笙一直沒告訴母親,他更不會主動告訴,方瑾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

那天方瑾跟周光彥嬸嬸打麻將,他嬸嬸一不小心說漏嘴,提了一句“光彥這麽愛工作,在醫院躺著得多心急”,被方瑾抓住刨根問底,給問了出來。

周光彥住院,他嬸嬸也是聽自己兒子周家承說的。

作為周光彥堂弟,那次大家一起去醫院探病,周家承自然也在。

周家承原本想著替堂兄把這事兒瞞著,可晚上喝多了,回到家嘴比腦子轉得快,就把這事兒抖了出來。

周家承母親也是個快人快語的,上了麻將,腦子跟不上嘴,這事兒就讓方瑾給知道了。

方瑾哪裏還有心情打麻將,當即離開趕往醫院,半路上給王奇和老鄭打電話,把他倆狠狠訓了一通。

趕到醫院沖進病房,看見病床上的兒子,哭著撲過去,一把握住兒子的手,眼淚止不住。

“兒啊,這麽大個事,怎麽一直瞞著媽媽!”

周光彥默不作聲抽出手來,面無波瀾看著母親:“我沒事兒,你回去吧。”

方瑾哭著搖頭:“你這個樣子,我這做母親的,怎麽放心得下!”

周光彥心生厭煩,別過臉不看她:“護工照顧得比您妥帖,趕緊回去吧,求您了,方女士。”

方瑾死活不走,攥著兒子手腕,發現他不光臉瘦了一圈,手腕也比以往細一圈,腕骨明顯凸出來,心疼得哭哭啼啼,好半天說不出話。

周光彥煩得要命,兩眼一閉,壓根不搭理她。

好歹是自己親生母親,不能罵不能打,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疏遠。

方瑾哭了半晌,捏著手帕抹淚,終於說得出話了。

“光彥,媽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不管怎麽說,我始終都是你媽媽,我——”

“媽,”周光彥忽然睜開眼,轉過來看著她,平靜的眸中,眼底暗藏波濤,“莊憐月是你害死的嗎?”

方瑾臉上突變,大驚失色,用手帕捂著嘴,楞了幾秒緩緩放下手,皺緊眉頭怒瞪兒子:“你這孩子,怎麽又開始說胡話!都跟你說了,那女人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她命不好,生孩子難產才去的鬼門關!”

周光彥冷冷看著她,問道:“是麽?那為什麽,當年給她接生的那批醫生和護士,全都出國移民了?”

去各個國家的都有,這些年來,誰都沒有再回來過。

這就是周光彥前陣子的調查結果。

方瑾快速拍著胸脯,閉了閉眼,不停搖頭:“你竟然去查……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對麽?寧願聽信外面的風言風語!他們——他們出國,關我什麽事?人家有錢有資格,如果出去能有更好的生活,為什麽不能出去?光彥,凡事要講證據,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斷定莊憐月的死是我造成的呀!”

無論母親說什麽,說得怎樣誠懇,周光彥都不會信了。

“她的孩子呢?也是自然死亡?”他冷著臉問。

方瑾皺眉反問:“那不然呢?那個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難不成還是我掐死的?你把你媽我想得也太能耐了!”

周光彥垂眸不語。

方瑾氣得想走,又不忍丟下兒子一人,沈默半晌,長嘆一聲:“媽這輩子,的確做過很多對別人來說不友好的事兒。可你要說害人命的事兒,媽從沒做過,也不敢做。”

周光彥不接茬,過了會淡漠開口:“回去吧,我睡會兒。”

方瑾知道他不信,也知道無論自己怎麽解釋,他也不會信了,默默看著雙眼緊閉的兒子,搖搖頭,無奈地離開。

病房門關上,周光彥睜開眼,望向陽光燦爛的窗外。

微風將窗簾吹得微微飄揚,他盯著晃動的簾擺,心上的塵埃也隨風舞動,揚起一陣灰,看不清許多往事。

·

連著好幾天,沈令儀都沒跟姐姐視頻。

感冒一直沒好透,嗓子還是啞的,鼻音也很重,雖說感冒不是什麽大病,可她也不想讓姐姐擔心,這陣都是打字跟姐姐聊天。

這晚最後一個來上課的孩子來得遲了些,上完課走得也遲,不敢獨自回去,等著家裏人開車來接。沈令儀怕孩子等得無聊,給她嘗了些中式小點心。

孩子叫溫蒂,下個月滿十五歲,金發碧眼,標準的美人胚子,性格活潑可愛,有著旺盛的好奇心。

溫蒂嘗了第一口桂花糕就沖沈令儀豎起大拇指,用洋腔洋調的普通話誇讚道:“好吃,好吃,沈老師,你真棒!”

沈令儀笑笑,給她打包整整一盒,讓她帶回去給家裏人嘗嘗。

溫蒂美滋滋吃完一塊,睜大那雙漂亮的眼睛看沈令儀,她會的中文很有限,更覆雜的交流只能用英語:“沈老師,在中國是不是人人都會做這種桂花味的高點?”

“當然不,”沈令儀笑著搖搖頭,“以前我都是吃別人送的,到這兒以後才嘗試自己做,謝謝你覺得不錯。”

沈令儀吃過最好吃的桂花糕,是周光彥家廚房做的。

以前周光彥時常從家裏帶這個給她吃,知道她喜歡,隔三差五就讓家裏廚師做。

起先她還挺不好意思,覺得麻煩人家廚師,周光彥摸摸她腦袋,讓她放心吃,說家裏廚師不做桂花糕,也要做別的,想吃什麽直接說,他讓他們做就行。

國外的糕點對沈令儀來說太甜太油,她吃不慣,便自己買來食材,跟著網上的教學視頻摸索著做,學了兩次,味道竟還不錯。

跟周家廚房做出來的,自然沒法比,可能做出這種味道,她已經很滿足了。

溫蒂瞪大眼睛,表情和語氣十分誇張:“味道豈止不錯,簡直就是美味絕倫!沈老師,你就是廚房天才!”

她仰起腦袋想了想,努力在腦中搜索最近刷小視頻學來的一句誇人的中文,終於在腦中搜索到那個詞,拍了拍腦袋,沖沈令儀豎起大拇指:“牛逼!”

沈令儀先是一楞,隨即被逗得哈哈大笑。

這些孩子,真是她的開心果。

來這裏以後,她每天的工作強度不大,遇到的學生和家長都很友善,多數時候過得平和安寧,他們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她獨在異國的孤獨寂寞。

溫蒂也跟著她大笑起來,笑完又拿了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邊吃邊搖著頭感慨。

沈令儀看得出來,這孩子是真喜歡。

她溫柔地撫摸溫蒂的長發,笑道:“下次來又給你們做。”

“好耶!”溫蒂開心比起剪刀手,又喝了口沈令儀給她泡的桂花茶,一臉享受。

“沈老師,你現在單身,對吧?”溫蒂眨巴眨巴大眼睛,問道。

沈令儀點頭:“嗯,一個人,怎麽了?”

溫蒂:“那你肯定談過戀愛吧?”

沈令儀臉上笑容有些僵。她垂眸,想說“算是吧”,又覺得這個答案很奇怪,什麽叫“算是”呢?

“談過,但——”她雙手比了個叉,“不許八卦,小孩子要專心學習。”

溫蒂撇撇嘴:“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都快十五了。哎,本來還想請教你一下關於愛情的問題,看來你也不是很有經驗。”

沈令儀被她說得既尷尬又想笑,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麽感情上的困擾嗎?”

沈令儀心想,這邊小孩兒可真早熟,轉念一想,其實哪裏都一樣,十四五歲,本來就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可惜自己那時候成天被欺負,那有什麽心思玩兒暗戀。

進了大學就被周光彥騙到手,渾渾噩噩忍他將近四年,回望過去,這段感情留給自己的,除了傷,還有什麽?

“沈老師,沈老師?”溫蒂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從思緒中回神,收起心底那點低落,笑道:“喜歡就勇敢試一試,青春可是很珍貴,也很快就過去的。”

溫蒂搖頭,聳著肩告訴她:“不不不,我太奶奶說過一句至理名言。”

“太奶奶?”沈令儀挑起眉毛,“她說了什麽?”

“她說,‘只要你還活著,只要你還願意,你就擁有青春,我覺得我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是青春無敵美少女,我值得擁有一切美好的人事物’。”

溫蒂說著,往嘴裏塞進第三塊桂花糕。

沈令儀聽完,紅了眼眶,好一會兒才吸吸鼻子感慨:“謝謝你太奶奶,她的話給了我很多力量。”

溫蒂點頭附和:“也給了我很多!你知道嗎,沈老師,我墜入愛河了。”

沈令儀沒憋住,噗嗤笑出聲:“說來聽聽?”

溫蒂鄭重其事訴說自己的少女小秘密:“我喜歡上了我哥的朋友。他跟我哥同歲,以前他們一直是同學,他經常來我家玩兒,後來他去了法國留學,最近才回來。可能是我長大了吧,開始有了那種小心思,反正,就忽然覺得他好帥,好有魅力啊。”

沈令儀靜靜傾聽,聽她說到這兒,插嘴問道:“你哥的朋友……他多大?”

溫蒂:“比我大十歲,十歲多一點兒,二十五了。”

沈令儀:“……”

她很難不回想起自己那段糟心的感情。

“是這樣的,溫蒂,我覺得你可以試著轉移一下註意力,如果真的很想戀愛,或許可以試試同班同學,校友之類的。”沈令儀語重心長,給出一個誠懇的建議。

溫蒂搖搖頭:“不,我的同班同學,或者學校的同齡人,他們一個個都像傻子似的,喜歡誰就捉弄誰,要麽就是說些令人作嘔的土味情話,噢天哪,真是傻得冒泡!”

“丹尼爾不一樣,他很成熟,很有魅力,和他交流總感覺如沐春風,自己會被照顧得很好很周到。沈老師,我是不是有點兒……缺愛啊?”

溫蒂臉上多了幾分困擾。

沈令儀搖頭,想了想,說道:“不,不一定是缺愛。溫蒂你知道嗎,這個男人比你大十歲,也就是說,他比你多活十年,這十年讓他的見識,閱歷,智慧……等等等等,都比你高出一大截,換句話說,他跟你,不在一個維度。你們完全不在一個段位,你會被他降維打擊的。”

溫蒂失落的目光移向別處:“你真這麽覺得?我最好的朋友瑟琳娜也這麽說。我不懂,為什麽你們都覺得,他多活了那十年,就會用那十年的人生經驗,那十年增長的智慧,來騙我,來玩弄我?為什麽不是他作為一個年長的愛人,來疼愛我,照顧我?”

“因為——”沈令儀不自覺提高音量,激動得擡起雙手,說出第一個詞後又閉上嘴,沈默片刻,以更冷靜的語氣說道,“因為我,曾經是個受害者。”

溫蒂瞪大眼睛,看著她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議。

“他很帥,很有錢,也很懂得怎麽寵愛一個比他小十歲的姑娘,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混蛋……溫蒂,別信一個比你大十歲的男人說的鬼話,你玩不過他。”

沈令儀說完,轉過身去,往杯子裏倒茉莉花茶。

水從杯沿溢出,流到桌上,她目光呆滯,完全沒有發現。

“可以了沈老師,別再倒了,水漫出來了。”溫蒂叫著提醒。

沈令儀這才看到,趕緊放下水壺,找來抹布擦桌子。

“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建議,謝謝你,沈老師。”溫蒂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擁抱沈令儀,“忘掉那個混蛋吧,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謝謝,不過我現在對男人,對愛情,沒有任何興趣。”沈令儀坦白道。

溫蒂兜裏的手機響起來,她接通,說了兩句又掛掉,扭頭看向沈令儀,用上回沈令儀教的漢語說道:“我得走了,再見!”

沈令儀送她到門口,出門前,她腦袋忽然湊過來,壓低聲音:“沈老師,我哥今年二十五,比丹尼爾還帥,也沒比你大幾歲,要不要——”

“不要,趕緊回家睡覺。”沈令儀抱著胳膊,板著臉故作冷淡。

溫蒂吐吐舌頭,忽然推開門,沖停在外面的那輛黑車大喊:“馬爾文,要來見見我的美女老師嗎?”

沈令儀一楞,瞪著眼將這個調皮的孩子推出去,砰地關上門。

溫蒂在門外哈哈大笑:“謝謝你的桂花糕!我會分哥哥一塊的!”

沈令儀臉皮薄,被這話逗得滿臉通紅,氣自己連個小姑娘的玩笑都招架不住。

她回到房間,心情沈重起來,早早泡完澡上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她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對溫蒂說了太多私事,又將自己那帶有濃重個人偏見的愛情觀傳遞給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失眠半宿,紛雜的思緒才漸漸退去,睡意襲來,沈令儀沈入夢裏。

異國的日子平淡而安穩。

跨年夜和春節沈令儀是去宋臨朋友家過的。

這對中年夫婦移居美國多年,有一對正值青春期的龍鳳胎兒女,一家四口都很和善,給了沈令儀許多溫暖。

跨年那晚,在一片絢爛的煙花中,中年夫婦可愛的女兒趴在沈令儀耳邊問:“令儀姐姐,你許了什麽願?”

她笑道:“希望我們都平安健康。”

小姑娘:“這個願望裏,也包括我和我的家人嗎?”

沈令儀:“當然!”

小姑娘:“還有你的家人”

沈令儀點頭:“嗯。”

小姑娘忽然笑起來,眼裏閃過狡黠:“還有你的愛人,對嗎?”

沈令儀楞了楞,搖搖頭:“我沒有愛人。”

以後也不會有。

小姑娘又湊到她耳邊,悄聲說道:“你睡午覺的時候,叫過周叔叔的名字,媽媽偷偷告訴我,以前你們相愛過呢。”

沈令儀啞然,沈默許久,沖她淡淡一笑:“很久以前的事了,已經過去了。”

相愛過嗎?

她像是做了一場混亂的夢,夢裏的感受有時真有時假,久而久之,很多事,自己都弄不清了。

兩年後,再回到國內,站在京州機場,看著接機口激動地沖著自己揮舞手臂的姐姐一家,不知怎麽,沈令儀忽然想起十八歲的自己,一時竟覺恍如隔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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