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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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輸液室掛在墻上的時鐘滴答作響，吊瓶輸到一半時，聞思喬已經有些昏昏欲睡。此時，原本平靜的輸液室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聞思喬就看見原本已經回家了的段艷茹出現在門口，而她身後還跟著兩名民警。
聞思喬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媽媽？”
段艷茹臉上還帶著擔憂，小聲對聞思喬解釋道：“在飯店的時候，人太多了，又見了血，就有圍觀的路人報了警。”她又看了下瓶子裏的藥水，又安撫著她，“警察就是過來找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別怕。”
聞思喬沒想到居然鬧大了，她不清楚聞振成那邊情況怎麽樣，飯店的監控又拍到了多少。她驀然有些緊張起來。
大約是看出她的緊張，一位民警微笑道：“妹妹別怕，我們就循例問幾個問題。”
聞思喬點點頭，右手手指忍不住捏緊了。宋羽白突然用手掩住了她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她心中一松。聞思喬不禁看了他一眼，他沈靜的臉上像是帶著讓人鎮定的魔力，聞思喬那莫名的緊張就這麽消散了。
“傷害你的是誰？”
“……是我爸的現任妻子。”
“是怎麽樣發生的沖突？”
“我看到她跟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就找她問清楚，結果她聽見我說我要去告訴我爸，突然就發瘋，拿刀刺我。”
“有目擊人嗎？”
聞思喬忍著扭頭的沖動，她裝作思考的樣子，遲疑道：“……好像……沒有，在安全通道那邊發生的，當時沒別人在。”
民警點點頭，對段艷茹解釋道：“事發在監控盲區，也沒有目擊人，對方也不承認，雖然這是你們的家事，可涉及未成年人，你們做大人的還是要慎重。”
段艷茹連連點頭。
之後民警又問了幾個問題，聞思喬一一答了。她的外表太有迷惑性，民警又從其他人那裏了解到她個性懦弱，並沒有往其他方面想，相比起在派出所毫不配合大喊大叫的成曉安，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的聞思喬，更能激起憐弱之心，也更為可信些，民警說話間都忍不住放輕了語調。
“那妹妹你多休息，好好養傷。”民警用這句結束了問詢。
段艷茹將民警送了出去，聞思喬松了口氣，轉過頭與宋羽白對視了一眼，她輕聲道：“嚇死我了。”
宋羽白還沒見過她這樣，輕笑了一聲：“還有你怕的時候。”
“當然啦。”聞思喬後怕地拍拍胸口，“幸好監控沒拍到。”
段艷茹從外面進來，看那樣子，十分愧疚：“小喬，害你受苦了。”
“媽媽，”聞思喬其實最怕的還是媽媽傷心，她連忙道，“我沒事的，真的，你別難過。”
“艷茹，小喬。”
幾人循聲望去，周靖明提著一個紙袋子走了過來。
“靖明？你怎麽來了？”段艷茹詫異道。
“我來看看。”周靖明從紙袋裏拿出一個飯盒，“我帶了點謝記的雞肉餛飩，小喬晚飯沒吃多少，怕你們餓了。”
“你知道我們還在醫院？”
“不知道，”周靖明面色如常，“我想著不在醫院就在家，如果醫院沒找到你們，就去你家。小喬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得來看看。”
段艷茹沒想到他這麽有心，有些感動：“謝謝啊。”
“不用客氣，應該的。你也嘗嘗，這個餛飩特別好吃。”說罷遞了一雙筷子給她，段艷茹剛接過來，卻見聞思喬一臉憋笑地看著他們。
段艷茹臉瞬間紅了，她掩飾般將筷子塞給了聞思喬，嗔怪道：“看什麽！趕緊吃！”
聞思喬哈哈笑了起來，神色俏皮：“謝謝周叔叔。”
這一刻的溫情好似能抹平今夜的崎嶇，再長的黑夜也會迎來黎明，第二天的日出照常升起。
聞家那邊的消息陸續傳來。
聽說聞振成異常憤怒，而成曉安並不承認，然而沒人相信她。用聞家爺爺的話是說：“我們聞家容不了這麽惡毒的人。”
聞思喬的賭成功了，聞振成動了再次離婚的心思，可成曉安死活不同意，還放了狠話。
原本段艷茹不打算輕易放過成曉安，可被聞思喬勸下來了。她的目的是要聞振成和成曉安離婚，她那點把戲也經不起推敲，萬一成曉安狗急跳墻，直接把聞振成拉下水，搞一個魚死網破，那麽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告訴段艷茹的，聞思喬只跟她媽說別逼得太緊，她怕被成曉安報覆。段艷茹只求安穩，那成曉安大庭廣眾下都敢這麽對聞思喬，萬一真跟聞思喬說的那樣，被這個瘋女人盯上，那她們的安穩日子別過了。
雖然周靖明也支持追究到底，可見聞思喬堅持，他便點點頭，跟著勸段艷茹：“聽孩子的吧。”
受害者不追究，成曉安很快從派出所被放出來。她回聞家後鬧著不願意離婚，還去聞振成單位鬧了幾次。
最後葉小萍出面找她談了談，奇怪的是，成曉安消停了下來，居然答應了離婚。
得到消息的聞思喬非常懷疑，葉小萍應該承諾或者威脅了成曉安什麽，不然按成曉安的性格，應該不會那麽快松口。
聞思喬不知道葉小萍在斂財這件事裏參與了多少，而自己的大伯知不知情，又充當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可她知道，成曉安是被放棄了。
當然這是她一手促成的，她不清楚聞振成的危機是否已經完全解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聞振成拿到離婚證那天是一個周一，放學的時候他又來三中接聞思喬。
聞思喬手上的傷還沒有拆線，左手都不能動。用宋羽白的話說：“還沒那麽瘋，知道右手得做題。”
聞思喬一臉驕傲：“可不嘛，我經過深思熟慮的！”
宋羽白：“……”
聞振成這次帶聞思喬去的一家西餐廳，這家店在南安市開了很長時間，原主小的時候第一次吃西餐就是他們一家三口來這家店吃的。
原主的記憶裏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這家店的水果披薩。
聞振成也一直記得，兩個人坐下來後開始看菜單本，他還在說：“你小時候吃過一次就一直在說好吃呢，還說會拉好長的絲。”
那都是原主的記憶，聞思喬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把那句“我不太記得了”說出口。
這家店其實並不很正宗，菜單上還有中餐炒菜，大約是為了生意做的妥協。
聞思喬點了一份自己想吃的後，便將菜單遞給了聞振成。哪知聞振成點了好幾樣，聞思喬連忙叫停：“爸爸，我們兩個人吃不了這麽多。”
“沒事，”聞振成非常大方，對服務員說，“這些都要。”
見自己阻止不了聞思喬只能嘆口氣，而聞振成看著她的表情卻讓她有些不忍。他在討好她。
“小喬啊，”聞振成搓了搓手，“是爸爸沒能保護好你，害你受苦了。”
聞思喬沈默著不說話。無論是在原主記憶裏，還是聞思喬穿過來後所了解的聞振成，都從來沒有這麽卑微過。
他從來都是一個嚴父，性格執拗，脾氣暴躁。原主小的時候只要犯錯必定是小則責罵，大則挨打，她從小就害怕父親。
在父母離婚時，原主並未有什麽難過，她害怕父親，在年幼的她的心理，他離開她們，好像也並不是件壞事。
聞思喬想，血緣其實非常奇妙，也很無奈。人們沒有辦法去選擇血緣親人，甚至還有人被血緣綁架，掙脫不開。在受到親人的傷害時，人們會想，如果心硬，那就割舍掉吧。
至親血親帶來的傷害是世上唯一不能原諒的，可至親血親帶來的愛也讓人無法拒絕。血緣的羈絆無法消除，人類是群居動物，即便是得到了很多很多愛，可如果沒能有血親，總歸還是會感到孤獨。
“爸爸以後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
聞思喬看著他已經有些衰老的眼尾，和發間摻雜著的白發。忽然想到，如果原主還在，應該也是會想要自己的爸爸好好活著的。
“爸，我沒事的。吃飯吧。”
吃著飯，聞振成一直讓聞思喬多吃些，繞是聞思喬一只手也快舞出殘影了，頭一次覺得吃飯真累。
最後她撐得動一下都快吐了，癱在椅子上晃了好一會兒。聞振成還把剩下的她喜歡的食物打了包，讓她帶回家。
哎，父親的愛，過於飽脹。
飯後，聞振成打了車送聞思喬回家。到了小區門口，聞振成將手裏的打包盒遞給了聞思喬：“我看著你進去。”
聞思喬點點頭，接過來，往前走了兩步。
小區大門是一扇有些年頭的鐵門，門口的建築是以前一個單位的舊址。她記起來，這處房產其實是聞振成的。當時夫妻倆離婚，段艷茹說她願意凈身出戶，只要女兒，聞振成答應了，卻不讓段艷茹帶著女兒漂泊無依。他將房子留給了她們。
他什麽都沒要，只從家裏帶走了一本相冊，裏面都是聞思喬小時候的照片。
這段是原主塵封回憶，時間太過久遠，聞思喬從角落裏扒拉了出來，吹吹灰，能隱約看出些被掩埋住的情感。
她突然轉過頭，看著聞振成道：“爸爸，你永遠都是我的爸爸。”
聞振成笑起來，擺了擺手：“快去吧。”
月光霭霭，將父親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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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液室掛在墻上的時鐘滴答作響，吊瓶輸到一半時，聞思喬已經有些昏昏欲睡。此時，原本平靜的輸液室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聞思喬就看見原本已經回家了的段艷茹出現在門口，而她身後還跟著兩名民警。
聞思喬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媽媽？”
段艷茹臉上還帶著擔憂，小聲對聞思喬解釋道：“在飯店的時候，人太多了，又見了血，就有圍觀的路人報了警。”她又看了下瓶子裏的藥水，又安撫著她，“警察就是過來找你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別怕。”
聞思喬沒想到居然鬧大了，她不清楚聞振成那邊情況怎麽樣，飯店的監控又拍到了多少。她驀然有些緊張起來。
大約是看出她的緊張，一位民警微笑道：“妹妹別怕，我們就循例問幾個問題。”
聞思喬點點頭，右手手指忍不住捏緊了。宋羽白突然用手掩住了她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她心中一松。聞思喬不禁看了他一眼，他沈靜的臉上像是帶著讓人鎮定的魔力，聞思喬那莫名的緊張就這麽消散了。
“傷害你的是誰？”
“……是我爸的現任妻子。”
“是怎麽樣發生的沖突？”
“我看到她跟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就找她問清楚，結果她聽見我說我要去告訴我爸，突然就發瘋，拿刀刺我。”
“有目擊人嗎？”
聞思喬忍著扭頭的沖動，她裝作思考的樣子，遲疑道：“……好像……沒有，在安全通道那邊發生的，當時沒別人在。”
民警點點頭，對段艷茹解釋道：“事發在監控盲區，也沒有目擊人，對方也不承認，雖然這是你們的家事，可涉及未成年人，你們做大人的還是要慎重。”
段艷茹連連點頭。
之後民警又問了幾個問題，聞思喬一一答了。她的外表太有迷惑性，民警又從其他人那裏了解到她個性懦弱，並沒有往其他方面想，相比起在派出所毫不配合大喊大叫的成曉安，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的聞思喬，更能激起憐弱之心，也更為可信些，民警說話間都忍不住放輕了語調。
“那妹妹你多休息，好好養傷。”民警用這句結束了問詢。
段艷茹將民警送了出去，聞思喬松了口氣，轉過頭與宋羽白對視了一眼，她輕聲道：“嚇死我了。”
宋羽白還沒見過她這樣，輕笑了一聲：“還有你怕的時候。”
“當然啦。”聞思喬後怕地拍拍胸口，“幸好監控沒拍到。”
段艷茹從外面進來，看那樣子，十分愧疚：“小喬，害你受苦了。”
“媽媽，”聞思喬其實最怕的還是媽媽傷心，她連忙道，“我沒事的，真的，你別難過。”
“艷茹，小喬。”
幾人循聲望去，周靖明提著一個紙袋子走了過來。
“靖明？你怎麽來了？”段艷茹詫異道。
“我來看看。”周靖明從紙袋裏拿出一個飯盒，“我帶了點謝記的雞肉餛飩，小喬晚飯沒吃多少，怕你們餓了。”
“你知道我們還在醫院？”
“不知道，”周靖明面色如常，“我想著不在醫院就在家，如果醫院沒找到你們，就去你家。小喬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得來看看。”
段艷茹沒想到他這麽有心，有些感動：“謝謝啊。”
“不用客氣，應該的。你也嘗嘗，這個餛飩特別好吃。”說罷遞了一雙筷子給她，段艷茹剛接過來，卻見聞思喬一臉憋笑地看著他們。
段艷茹臉瞬間紅了，她掩飾般將筷子塞給了聞思喬，嗔怪道：“看什麽！趕緊吃！”
聞思喬哈哈笑了起來，神色俏皮：“謝謝周叔叔。”
這一刻的溫情好似能抹平今夜的崎嶇，再長的黑夜也會迎來黎明，第二天的日出照常升起。
聞家那邊的消息陸續傳來。
聽說聞振成異常憤怒，而成曉安並不承認，然而沒人相信她。用聞家爺爺的話是說：“我們聞家容不了這麽惡毒的人。”
聞思喬的賭成功了，聞振成動了再次離婚的心思，可成曉安死活不同意，還放了狠話。
原本段艷茹不打算輕易放過成曉安，可被聞思喬勸下來了。她的目的是要聞振成和成曉安離婚，她那點把戲也經不起推敲，萬一成曉安狗急跳墻，直接把聞振成拉下水，搞一個魚死網破，那麽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告訴段艷茹的，聞思喬只跟她媽說別逼得太緊，她怕被成曉安報覆。段艷茹只求安穩，那成曉安大庭廣眾下都敢這麽對聞思喬，萬一真跟聞思喬說的那樣，被這個瘋女人盯上，那她們的安穩日子別過了。
雖然周靖明也支持追究到底，可見聞思喬堅持，他便點點頭，跟著勸段艷茹：“聽孩子的吧。”
受害者不追究，成曉安很快從派出所被放出來。她回聞家後鬧著不願意離婚，還去聞振成單位鬧了幾次。
最後葉小萍出面找她談了談，奇怪的是，成曉安消停了下來，居然答應了離婚。
得到消息的聞思喬非常懷疑，葉小萍應該承諾或者威脅了成曉安什麽，不然按成曉安的性格，應該不會那麽快松口。
聞思喬不知道葉小萍在斂財這件事裏參與了多少，而自己的大伯知不知情，又充當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可她知道，成曉安是被放棄了。
當然這是她一手促成的，她不清楚聞振成的危機是否已經完全解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聞振成拿到離婚證那天是一個周一，放學的時候他又來三中接聞思喬。
聞思喬手上的傷還沒有拆線，左手都不能動。用宋羽白的話說：“還沒那麽瘋，知道右手得做題。”
聞思喬一臉驕傲：“可不嘛，我經過深思熟慮的！”
宋羽白：“……”
聞振成這次帶聞思喬去的一家西餐廳，這家店在南安市開了很長時間，原主小的時候第一次吃西餐就是他們一家三口來這家店吃的。
原主的記憶裏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這家店的水果披薩。
聞振成也一直記得，兩個人坐下來後開始看菜單本，他還在說：“你小時候吃過一次就一直在說好吃呢，還說會拉好長的絲。”
那都是原主的記憶，聞思喬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把那句“我不太記得了”說出口。
這家店其實並不很正宗，菜單上還有中餐炒菜，大約是為了生意做的妥協。
聞思喬點了一份自己想吃的後，便將菜單遞給了聞振成。哪知聞振成點了好幾樣，聞思喬連忙叫停：“爸爸，我們兩個人吃不了這麽多。”
“沒事，”聞振成非常大方，對服務員說，“這些都要。”
見自己阻止不了聞思喬只能嘆口氣，而聞振成看著她的表情卻讓她有些不忍。他在討好她。
“小喬啊，”聞振成搓了搓手，“是爸爸沒能保護好你，害你受苦了。”
聞思喬沈默著不說話。無論是在原主記憶裏，還是聞思喬穿過來後所了解的聞振成，都從來沒有這麽卑微過。
他從來都是一個嚴父，性格執拗，脾氣暴躁。原主小的時候只要犯錯必定是小則責罵，大則挨打，她從小就害怕父親。
在父母離婚時，原主並未有什麽難過，她害怕父親，在年幼的她的心理，他離開她們，好像也並不是件壞事。
聞思喬想，血緣其實非常奇妙，也很無奈。人們沒有辦法去選擇血緣親人，甚至還有人被血緣綁架，掙脫不開。在受到親人的傷害時，人們會想，如果心硬，那就割舍掉吧。
至親血親帶來的傷害是世上唯一不能原諒的，可至親血親帶來的愛也讓人無法拒絕。血緣的羈絆無法消除，人類是群居動物，即便是得到了很多很多愛，可如果沒能有血親，總歸還是會感到孤獨。
“爸爸以後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
聞思喬看著他已經有些衰老的眼尾，和發間摻雜著的白發。忽然想到，如果原主還在，應該也是會想要自己的爸爸好好活著的。
“爸，我沒事的。吃飯吧。”
吃著飯，聞振成一直讓聞思喬多吃些，繞是聞思喬一只手也快舞出殘影了，頭一次覺得吃飯真累。
最後她撐得動一下都快吐了，癱在椅子上晃了好一會兒。聞振成還把剩下的她喜歡的食物打了包，讓她帶回家。
哎，父親的愛，過於飽脹。
飯後，聞振成打了車送聞思喬回家。到了小區門口，聞振成將手裏的打包盒遞給了聞思喬：“我看著你進去。”
聞思喬點點頭，接過來，往前走了兩步。
小區大門是一扇有些年頭的鐵門，門口的建築是以前一個單位的舊址。她記起來，這處房產其實是聞振成的。當時夫妻倆離婚，段艷茹說她願意凈身出戶，只要女兒，聞振成答應了，卻不讓段艷茹帶著女兒漂泊無依。他將房子留給了她們。
他什麽都沒要，只從家裏帶走了一本相冊，裏面都是聞思喬小時候的照片。
這段是原主塵封回憶，時間太過久遠，聞思喬從角落裏扒拉了出來，吹吹灰，能隱約看出些被掩埋住的情感。
她突然轉過頭，看著聞振成道：“爸爸，你永遠都是我的爸爸。”
聞振成笑起來，擺了擺手：“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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