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送她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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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竹夕的眼中臨淵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而且很苦惱。蹙眉，臨淵也不知說些什麽是好，倘若竹夕愛上的是別人這事還好處理，可，那人是長慕。
重華山禁令，逾越，不是死便是褫奪神籍逐出山去。哪一條，竹夕都無法承受。更何況，如今她愛的便是頒下這條禁令之人。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總是討厭一個人久了，便會對心生青睞。青睞久了，便會愛。呵呵，好笑麽，我前幾天才發現的。”竹夕眼中首現覆雜的情緒，她從前也曾喜歡翩翩佳公子，喜歡英勇的將軍。
但，那只是喜歡，竹夕一直記得娘親的叮囑，世間情愛最是離奇，最是碰不得。人一旦沾上了，便再也脫不掉。
那潘安生的貌美，竹夕也曾垂涎過他的美貌，不過她不喜歡潘安的性子。竹夕甚至還曾潛入過秦皇的宮殿，想要一睹始皇帝的風采，卻都是一時之性，從未談及愛。
前些日子長慕教授竹夕如何召出自己的金域仙印，竹夕腳下一滑，不慎跌倒。長慕雖沒伸手去扶，卻暗用仙力托住了她的腰身。竹夕不知道，他是否也對其他弟子這般照拂，但，她動心了。
這些日子以來，不知是接班人的身份，還是單獨教授的原因。長慕對待竹夕格外地耐心和細心，讓竹夕產生一種錯覺，他是自己的朋友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師尊。
見竹夕為此苦惱，臨淵想了個轍，既能讓竹夕全身而退又能免去這場比試。不過，側目看向發呆的竹夕，臨淵倒是生出幾分不舍來。
要是她走了，這重華山只怕是再無和自己說體己話的人了。
是夜，長慕看著藺瑤軒的燭火散去，擡腳準備離去。剛一轉身便看到了長廊盡頭的臨淵，沒有過多的言語，長慕跟著臨淵來到了後山竹林。
月冷風情，竹葉被風吹得瑟瑟發響，臨淵一席白袍的背影在月光的照拂下顯得格外孤獨。這些年他一直都守著煉獄池，不知是如何過的。
臨淵沒有回頭，擡頭看著那輪彎月，沈眉道：“師弟，放竹夕下山吧，她不屬於這裏。”
長慕踱步而前，與臨淵並肩而立：“你怕輸給我？”
溫暖渲染著寂清的容顏，臨淵淡笑：“你都贏不了我，何談她。竹夕，雖是你的弟子，但，我好歹也曾提點過她，她有幾分幾兩我還是清楚的。”
見長慕沒吭聲，臨淵當他是默認了，繼而說：“一個月她不可能與我打成平手，全身而退已然不易。我令她與滄箬比試，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能以尋常的方法教導此女。”
“這話是何意思？”
低頭斂眸，臨淵踱步：“她與所有的弟子都不同，她來自凡間，歷經數萬年的洗禮看盡塵世情愛。故此，通曉人情世故。你當初萬裏挑一挑中竹夕，想必就是因她的靈氣、聰慧與天賦。
而這些，都來自她所待的道觀、佛寺還有親眼見到的各種生死離別。我想，滄箬身上卻的應該是這些吧。
我們來自九重六界，可凡人，師尊和你卻是極少接納。師尊認為凡人脆弱不堪、壽命短暫、易感情用事。牽掛太多，根本無法專心修習咱們的仙法。
而你，因凡人有七情六欲，情愛更是在凡間肆虐，根本不給凡人進重華山的機會。”
頓了一頓，臨淵拂袖轉身，似是恨鐵不成鋼道：“長慕，莫要再固執己念了，竹夕便是最好的例子，她說得沒錯—男女之愛亦是愛。愛，不分大小，不分貴賤。若情愛不通，我們又如何有資格稱自己為上仙？”
怒目而視，長慕黑著一張臉，卻耐住性子沒有發火答：“師兄，當日是她自己願意上山的，我承認我確實有誘騙。但，她也確實向所有人證明了我是對的。”
不知為何聽到臨淵要自己放手，長慕不甘心：“不管是什麽原因，我費勁心思找到了竹夕，你想我放她離開，哼，恐怕沒那麽容易。竹夕要離開重華山，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死！”
四目相對，臨淵握拳。長慕的執念真是越來越可怕了，揪住他的衣領，臨淵低聲吼著：“你要和師尊一樣把自己的希望強加在另一個人身上麽！放手吧，她是無辜的，為什麽偏偏是她，不過是個接班人而已滄箬也可以啊。”
長慕看著臨淵著急的樣子，忽然笑了，笑中透著嘲諷：“你不也說了，竹夕身上有的，滄箬沒有啊。”拍開臨淵的手，無視他臉上的落寞與無奈，“師兄，我不會放她下山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回首看了一眼駐足不前的臨淵，長慕瞇起了狹長的眸子嘴角微翹：“師兄，你不會是背叛那個女人了吧，哼。”
正當長慕揚長而去之際，身後傳來了臨淵那如同地獄一般的呼喚：“長慕，你會後悔的，你會愛上竹夕的。到時候，你便知道，我為何要送她下山。”
“是麽，我等著這一天。”拂袖而去，長慕傲然地沒有再理會臨淵。
彼時，他才知道為何臨淵要那般提醒自己。竹夕為長慕而來，亦為長慕而去，而這種離去卻是長慕無法承受的。
不知不覺，長慕竟走到了藺瑤軒門前，看著屋裏的一片黑他又想起了臨淵的那句話—你要和師尊一樣把自己的希望強加在另一個人身上麽！
昔日，師尊將自己的一切希望強加在了自己和臨淵身上，以至於臨淵無常上門之際，師尊都無法接受臨淵殺人的事實。
如今，自己難道真的要和臨淵說得一樣，將一切希望強加在竹夕身上麽？那倘若竹夕和臨淵一樣，犯了錯，自己又是否要殺了她或是罰她去煉獄池。
要不，問問竹夕的意思，倘若她想下山。自己......放手，蹙眉，想到竹夕會下山，長慕的心突然湧出一陣強烈的失落感。
長慕不明白為何會如此，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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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山禁令，逾越，不是死便是褫奪神籍逐出山去。哪一條，竹夕都無法承受。更何況，如今她愛的便是頒下這條禁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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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可能總是討厭一個人久了，便會對心生青睞。青睞久了，便會愛。呵呵，好笑麽，我前幾天才發現的。”竹夕眼中首現覆雜的情緒，她從前也曾喜歡翩翩佳公子，喜歡英勇的將軍。
但，那只是喜歡，竹夕一直記得娘親的叮囑，世間情愛最是離奇，最是碰不得。人一旦沾上了，便再也脫不掉。
那潘安生的貌美，竹夕也曾垂涎過他的美貌，不過她不喜歡潘安的性子。竹夕甚至還曾潛入過秦皇的宮殿，想要一睹始皇帝的風采，卻都是一時之性，從未談及愛。
前些日子長慕教授竹夕如何召出自己的金域仙印，竹夕腳下一滑，不慎跌倒。長慕雖沒伸手去扶，卻暗用仙力托住了她的腰身。竹夕不知道，他是否也對其他弟子這般照拂，但，她動心了。
這些日子以來，不知是接班人的身份，還是單獨教授的原因。長慕對待竹夕格外地耐心和細心，讓竹夕產生一種錯覺，他是自己的朋友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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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走了，這重華山只怕是再無和自己說體己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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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風情，竹葉被風吹得瑟瑟發響，臨淵一席白袍的背影在月光的照拂下顯得格外孤獨。這些年他一直都守著煉獄池，不知是如何過的。
臨淵沒有回頭，擡頭看著那輪彎月，沈眉道：“師弟，放竹夕下山吧，她不屬於這裏。”
長慕踱步而前，與臨淵並肩而立：“你怕輸給我？”
溫暖渲染著寂清的容顏，臨淵淡笑：“你都贏不了我，何談她。竹夕，雖是你的弟子，但，我好歹也曾提點過她，她有幾分幾兩我還是清楚的。”
見長慕沒吭聲，臨淵當他是默認了，繼而說：“一個月她不可能與我打成平手，全身而退已然不易。我令她與滄箬比試，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能以尋常的方法教導此女。”
“這話是何意思？”
低頭斂眸，臨淵踱步：“她與所有的弟子都不同，她來自凡間，歷經數萬年的洗禮看盡塵世情愛。故此，通曉人情世故。你當初萬裏挑一挑中竹夕，想必就是因她的靈氣、聰慧與天賦。
而這些，都來自她所待的道觀、佛寺還有親眼見到的各種生死離別。我想，滄箬身上卻的應該是這些吧。
我們來自九重六界，可凡人，師尊和你卻是極少接納。師尊認為凡人脆弱不堪、壽命短暫、易感情用事。牽掛太多，根本無法專心修習咱們的仙法。
而你，因凡人有七情六欲，情愛更是在凡間肆虐，根本不給凡人進重華山的機會。”
頓了一頓，臨淵拂袖轉身，似是恨鐵不成鋼道：“長慕，莫要再固執己念了，竹夕便是最好的例子，她說得沒錯—男女之愛亦是愛。愛，不分大小，不分貴賤。若情愛不通，我們又如何有資格稱自己為上仙？”
怒目而視，長慕黑著一張臉，卻耐住性子沒有發火答：“師兄，當日是她自己願意上山的，我承認我確實有誘騙。但，她也確實向所有人證明了我是對的。”
不知為何聽到臨淵要自己放手，長慕不甘心：“不管是什麽原因，我費勁心思找到了竹夕，你想我放她離開，哼，恐怕沒那麽容易。竹夕要離開重華山，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死！”
四目相對，臨淵握拳。長慕的執念真是越來越可怕了，揪住他的衣領，臨淵低聲吼著：“你要和師尊一樣把自己的希望強加在另一個人身上麽！放手吧，她是無辜的，為什麽偏偏是她，不過是個接班人而已滄箬也可以啊。”
長慕看著臨淵著急的樣子，忽然笑了，笑中透著嘲諷：“你不也說了，竹夕身上有的，滄箬沒有啊。”拍開臨淵的手，無視他臉上的落寞與無奈，“師兄，我不會放她下山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回首看了一眼駐足不前的臨淵，長慕瞇起了狹長的眸子嘴角微翹：“師兄，你不會是背叛那個女人了吧，哼。”
正當長慕揚長而去之際，身後傳來了臨淵那如同地獄一般的呼喚：“長慕，你會後悔的，你會愛上竹夕的。到時候，你便知道，我為何要送她下山。”
“是麽，我等著這一天。”拂袖而去，長慕傲然地沒有再理會臨淵。
彼時，他才知道為何臨淵要那般提醒自己。竹夕為長慕而來，亦為長慕而去，而這種離去卻是長慕無法承受的。
不知不覺，長慕竟走到了藺瑤軒門前，看著屋裏的一片黑他又想起了臨淵的那句話—你要和師尊一樣把自己的希望強加在另一個人身上麽！
昔日，師尊將自己的一切希望強加在了自己和臨淵身上，以至於臨淵無常上門之際，師尊都無法接受臨淵殺人的事實。
如今，自己難道真的要和臨淵說得一樣，將一切希望強加在竹夕身上麽？那倘若竹夕和臨淵一樣，犯了錯，自己又是否要殺了她或是罰她去煉獄池。
要不，問問竹夕的意思，倘若她想下山。自己......放手，蹙眉，想到竹夕會下山，長慕的心突然湧出一陣強烈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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