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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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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

開學沒多久,學校來了一次考試,惹的學生紛紛議論。

沈然把書本往課桌上一扔:“媽的,寒假我就沒有覆習過。”

周五考完試,緊張的氛圍松懈下來,出成績那天,言九昔跑去樓道看成績,成績不是很理想,被檸七叫辦公室了。

言九昔推門進去,少年聽見動靜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她一楞,宋祁喊道:“江清淮,我跟你說話呢!合著你成績就只有在學期間才能考好?”

檸七把杯子放下,成績單擺在她面前,敲了敲桌子:“你知道你這次考什麽樣嗎,好幾門課老師來找我反映。”

“這只是一次模擬考試,你難道期末還要考成這個樣子?那你高二要怎麽辦。”

宋祁罵完人,擡頭看過去:“她物理挺好的。”

“物理好有什麽用,總分不過五百。”檸七笑了一聲。

言九昔從辦公室出來,被一頓罵,心情不是很好,江清淮跟在後面出來,她沒有註意到,拿著卷子走到班級門口。

江清淮看著她心情不佳,自己心情也不好了,中午休息的時候,他翻墻出去買了一瓶牛奶和幾顆糖。

他翻墻進來,江清淮走到樓梯口,每次課間她都會在那,江清淮走過去,將買來的牛奶和糖果給她,言九昔楞了一下,沒有想過他會出現在這。

言九昔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她拆開吸管,喝了一口牛奶,江清淮坐在她身邊:“怎麽心情不好?”

言九昔低聲道:“我就是覺得明明那麽多人沒考好,為什麽說我,你今天為什麽在辦公室?”

“和你情況差不多,比高三上學期末考差了一分。”江清淮擡眸,“諾,這不把我叫過去了。”

他頓了下,伸手捏了下她的耳畔。

“好了,別哭了,再哭真成愛哭鬼了。”

言九昔笑著看他。

他是我的月亮,獨一無二。

“………”

月考結束,言九昔收拾好東西,拎著袋子下樓,江清淮在樓下等著,言九昔看見他頓了下,往前走。

江清淮抱臂看著她:“小皇後,一個月了,還不給我答案?”

他這個月什麽招都試過了,她就是不給答案,好像她不是不喜歡他,只是在感慨什麽。

言九昔耳朵動了動,她笑了笑:“嗯,被人追還挺享受的。”

江清淮看著她。

言九昔笑道:“這樣吧,你這次月考考過我,我就答應你,怎麽樣,江清淮,你敢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江清淮扯了一下唇。

成績出來那天,江清淮頭一次那麽積極跑過去看成績,盛虞秋正睡覺,“咻。”的一聲。江清淮從椅子上起來跑出去。

盛虞秋抓了一把頭發:“江爺發什麽瘋?”

陸澤盛仰頭:“鬼知道,他跟我說,他居然要去看成績,以前也沒見他這麽積極啊。”

“………”

江清淮跑去看成績,他的名字排在第一,第二是沈挽鶯,年級裏都在傳七班的太子爺考過了一班校花沈挽鶯。

晚自習結束,言九昔一出去就和江清淮對上了,羅麗見狀趕緊跑了,言九昔笑了笑:“晚上好呀。”

江清淮彎腰喊道:“小學妹,這次我總分四百六十七,你比我差三十分,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麽嗎?”

言九昔輕眠一下唇:“哦。”

“我喜歡你。”他喊道。

言九昔的手被他牽住,她沒有掙脫,言九昔輕輕笑了下,反手握住,江清淮一笑,耳垂紅了。

…………

江清淮高考那天,家裏人都要送他,他不讓,他拿了一瓶牛奶就往外走了,言九昔騎著車在前面,江清淮小跑了上來,喊道:“下來,我來騎。”

言九昔喝了一口豆漿:“你們這次考場在哪裏啊?”

“在八中。”江清淮笑道。

車騎到了八中門口,江清淮笑了笑,走了沒幾步,言九昔在他身後喊了一聲:“江清淮,高考加油,前途無量。”

考完後,一群少年少女從學校裏出來,門口聚集了不少記者,江清淮在人群裏看見了言九昔,他沒有接受采訪,跑到言九昔面前。

言九昔:“感覺怎麽樣?”

江清淮撩了一把頭發:“感覺還行,我跟你商量個事唄。”

“嗯?”她擡眸。

江清淮笑道:“我們成績也差不了多少,我們考同一所大學唄。”

言九昔問:“你的志願填哪了?”

江清淮摸了下她的頭:“我還沒填呢,這不是來問問你的意思。”

言九昔想了下,她沒有什麽大學目標,隨口一說:“A大。”

“好。”江清淮瞇了瞇眸,“等你高考結束,我們一塊在大學裏談戀愛怎麽樣?”

言九昔點了點頭。

江清淮進入大學後桃花不斷,但他每次都會拒絕,沈忻白還說他轉性了,黎忘幾人都以為他是裝一裝的。

他們每天早上江清淮和言九昔騎車去學校,A大和江禾一中只隔了兩路的紅路燈。

--

二〇〇九年,年初。

他們看了第一場煙花,A市對煙花爆竹這類管的很嚴,江清淮破列給她放了一場煙花,還被罰了五百。

“好看嗎?”

“嗯,好看。”

江清淮慢慢湊過來,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薄唇還沒壓下來,盛虞秋跑了過來:“江爺,我餓了,什麽時候走。”

空氣安靜幾秒。

盛虞秋別開頭:“打擾了。”

灰溜溜地跑了。

言九昔緩緩起身:“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吧。”

江清淮笑了下,沒有說話。

“………”

言九昔生日那天,言慕啟和書淩楓都不在江城,給她買禮物寄了過來,江清淮過來給她過生日,他買了蛋糕過來。

江清淮給蠟燭插上去,點上火,言九昔問:“為什麽要那麽多蠟燭?”

“嗯,生日蠟燭,許願吧。”

言九昔雙手合十許了個願,沒多久,睜開眼,吹滅蠟燭,耳邊傳來少年清脆的聲音:“十八歲生日快樂,阿九。”

他的想想。

十八歲了。

言九昔切了一塊蛋糕下來,推給了江清淮,他只是笑了笑,沒有接過來:“第一塊蛋糕當然得給今天的壽星。”

一場生日過的簡單,江清淮陪她放煙花棒,陪她去看日出,日落。

今年是他陪她過的第二個生日了。

“阿九,以後每年我都陪你過生日,好不好?”

“好,那你可不能食言。”

…………

次日,江清淮和言九昔一塊出去玩,兩人一塊去了公園,公園重新修建了,設施齊全。

公園裏有情侶在接吻,聲音傳到兩人耳邊,言九昔裝沒聽見,江清淮扯了一下唇。

江清淮和言九昔在亭子後面的櫻花樹下,少年把她低在墻上,臉上始終掛著笑。

他薄唇壓了下來,女生被他低在墻上,兩人唇舌纏繞,呼吸急促。

一吻結束,言九昔有些沒緩過來。

那是他們的初吻。

--

言九昔高考前,她壓力太多,江清淮找了個時間帶她出去看電影,言九昔沒有先前那麽緊張,到時間後,江清淮和言九昔一塊進去。

看的時候才知道這是一部青春愛情劇,結局不美好,電影院的人有淚流滿面的,言九昔看的認真,沒有註意到少年的目光從始自終都落在她身上。

兩人看了一個日落才一塊回家,言九昔那晚沒有註意到江家的燈光亮了一夜。

她那晚沒有像往常一樣看向他房間的方向。

第二天言九昔出門的時候沒有見到江清淮,她以為江清淮早走了,沒有註意。

晚上回來的時候,她拿手機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對方沈默幾秒,沒有說話,言九昔沒有註意到他的異常:“阿淮,你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他說:“會,永遠在一起,不分離。”

掛斷電話,言慕啟給她發信息,他和書淩楓最近在黎城走不開,讓言漫語過去照顧她,言漫語過來後,她過的生不如死,把她關房間,扔地下室自生自滅,手臂上多了許多傷痕。

高考前幾天,江清淮約了她,是他們經常去的公園,她走了幾步,江清淮撐著傘站她身邊。

“最近還好嗎?”江清淮問。

他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跟她告別。

言九昔把袖子拉下來,她擡眸看著面前的少年,他感覺和平常有些不一樣:“還好,就是老師說我成績還可以再提高一點,我覺得我這個分數應該可以和你一個專業。”

江清淮忽然停下腳步:“分手吧。”

言九昔剛想和他說她這些天的委屈,一瞬間什麽都說不出口。

雨越下越大,掩蓋了這份沈默。

言九昔緩了緩,問:“為什麽,你總得……”

“給我一個理由。”

江清淮呵笑一聲,語氣嘲諷:“為什麽?那你聽好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言九昔強忍著,她低眸,想試圖掩蓋自己的不堪:“江清淮,你認真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說完最後一句,像是把她身上的傲骨打碎了。

她是驕傲的,如今他一句話就能把她身上僅剩的傲骨打碎。

江清淮沒有什麽情緒,淡道:“是,從未喜歡過。”

“求你……別走,好不好?”

她這輩子沒有這麽卑微過。

他不喜歡她,她也認了,之前一直想征詢一個答案,想知道他和她在一起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有沒有喜歡過她。

現在這個答案也不是很重要了。

少年諷刺地喊了一聲:“怎麽,沒了我,你是活不下去了嗎?”

言九昔一征。

她沒有想過這樣的話竟會是江清淮對她說。

她這樣的人怎麽會有人喜歡她,言九昔終於明白了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言九昔瞬間說不出話來:“我……”

半響,她才道:“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和我在一起也是玩玩?”

江清淮:“是。”

好像在他眼裏,言九昔和之前他談的那些女生沒什麽區別,可她只想好好喜歡他。

一開始沒有交集就好了。

言九昔沒什麽情緒,冷冷淡淡,眼神似是空洞,一時間什麽話也說出口。

他沒有回應,江清淮把傘給她,將手腕上的手鏈取下來,還給她,他往前走,雨水打在他身上,他沒有回頭,輕聲說了什麽,她沒聽見。

滴——

少年臉上落了水,不知這是雨水還是他的眼淚,他沒有什麽表情,好像分手對他只是一件普通再普通的事情,對他沒什麽影響。

他輕聲說:“對不起。”

言九昔看著他的背影離開,視線中只有雨水和樓棟,她卻始終沒有勇氣上前去挽留他。

言九昔看著少年一步步從她的視線中離開,越來越遠,直到她看不見他的背影,言九昔呼吸急促,有些喘不過來,她捂住胸口,只覺得疼的厲害。

她緊緊捏著手中的手鏈,半天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一對情侶手鏈,她一個,江清淮一個。

江清淮把手鏈還給她,那就是他再也不要她了,他把她丟失了。

少年走的時候背挺直,黑色的秀發,像最初時的他一樣。

這條街像是一個沒有盡頭的街頭。

他或許永遠不會知道她想和他說的話。

永遠不會知道她有多委屈,想第一時間告訴他,她在言漫語這受了多少委屈。

那些話,在江清淮說分手的時候就已經說不出口了。

女孩臉上有了雨水,一向驕傲的少女臉上落了淚。

那是她的淚。

她沒有想過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會和她說重話來折損她的尊嚴。

言九昔喜歡一個人,好像連自尊都丟了。

從前她沒有喜歡過人,更不會為了一個人,讓人踩踏自己的自尊。

她身上的傲骨,早在江清淮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破碎了。

她沒有想過那個一向寵她,哄她,陪伴她的少年竟一點也不喜歡她。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異想天開以為那樣的天之驕子也喜歡她。

言九昔自嘲地笑了下,雨傘慢慢收起來,雨很大,像是沖走了她對江清淮三年的喜歡。

一直以來都是她太想和他在一起了,江清淮是天之驕子,京圈少爺。

言九昔吸了一口涼氣。她怎麽會認為,江清淮喜歡她,會為了她收心呢。

恍恍惚惚中,她看不清他們之間的距離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言九昔終於停下腳步,把手鏈收了起來,眼眸發紅,紅了一圈,她輕聲喊道:“再見。”

她沒考慮過跟他合不合適,只想著怎麽和他好好相處下去。

無能為力的時候,就順其自然。

再見,我的少年。

或許再來一次我們還是一樣的結局。

一直都不順路,是我太想和走了。

…………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言九昔去看了,她落榜了,高考前檸七就發現她狀態不對了,讓她盡快調整,卻沒想影響到了高考。

離開江禾一中那天,她在留言板上寫下了一行字。

求和失敗後,她再也沒去找過他。

言九昔只是沒想到,她和江清淮分手只是個開始,生活中她再也沒遇見好事過,一件又一件事情。

母親離世,父親二婚,她被送到姑姑那兒受盡折磨。

2010年,年初書淩楓出了車禍,言九昔在家等她回來,得知這個信息,拿上外套就往外走,她在手術室外等了幾個小時,最後卻得知書淩楓只有一口氣了。

最愛她的母親不要她了,她或許怎麽也沒有想過因為自己要吃草莓蛋糕,書淩楓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言九昔一滴眼淚也沒有掉,書淩楓葬禮過後,家裏沒有人,她一個人待在房間哭了起來。

三個月後,言慕啟二婚,林蘭秋帶著林景煙進門,言九昔不能接受書淩楓剛離開三個月,言慕啟二婚,她一夜之間多了個異父異母的弟弟。

江清淮二十歲生日宴的時候她去了,沒有進去,只是在門口看了一眼,他很耀眼,江清淮身邊還有幾位長輩,似是在同他說話。

她覆讀一年成功考入A大,言九昔沒有食言,他們之間的約定好像只有她記得,沒有人問過她,進入A大是為了誰,江清淮還是羅麗。

那個名字也沒有人在她耳邊提起過,她也沒有再聽到過,羅麗每次和她聊天都會避開有關江清淮的話題。

他們那群人有事沒事都會和羅麗一塊,羅麗自然也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不該說。

不說是因為言九昔聽不得這個名字。

高三畢業那天,學校舉行了畢業典禮,每年都是如此,言九昔沒有去,她出了學校,去到酒吧,這是她十九年來,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言九昔喝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她一向不喝酒,以前也從來沒喝過,她臉色有些紅,嘆了一口氣。

她好想告訴他,她沒有食言,約好一起考同一所大學,她怎麽能食言。

那天晚上,言九昔喝了許多,最後還是羅麗把她待回去了。

一向不擅喝酒的人,竟也會因為一個人喝的面紅耳赤。

大一她去看了一場籃球賽,那是時隔兩年,言九昔再次看見他,場內女生的歡呼聲很激烈,比賽結束,言九昔也沒有將手中的可樂送出去。

傅斯延走過來,敲了下她的腦袋:“看什麽呢,你什麽時候愛喝可樂了?”

言九昔隨便看了一眼:“沒什麽。”

她最後看了一眼場內的少年,喊道:“走吧。”

“叔叔讓我問你,你什麽時候回去。”

傅斯延知道這不該他管,但想到他們破裂的關系,忍不住說:“你要不回去也行。”

“我不回去。”言九昔吸了一口氣,把可樂給他,望了望天,“那裏已經不是我家了,幾個月前就不是了。”

傅斯延手搭在她肩上:“餵,言九昔,你可得給我好好學,我一想到我還有半年不到就大學畢業,你還有兩三年才畢業,我就感覺孤獨。”

言九昔笑道:“我知道了。”

傅斯延喝了一口可樂:“對了,到時候實習你打算去哪兒?”

“我沒想過。”言九昔搖了搖頭,“我想好再告訴你吧。”

大二,言九昔休學半年,她被言漫語折磨進了醫院,下意識的打卡江清淮的聊天界面,輸了幾個字反應過來,自嘲地笑了一聲,把文字刪除。

她忘了,他們已經分手了。

下意識的動作出賣了她。

住院期間言慕啟一次也沒來,繼母的兒子林景煙和她熟了後,兩人也經常聊天,林景煙有時也會問她題目。

病房裏,林景煙忍不住看向她:“姐姐,你怎麽傷這麽重,護士說一會兒還要檢查。”

言九昔笑了下:“沒事。”

羅麗下了課就來醫院了,她才知道書淩楓已經離世了,之前言九昔一直沒告訴她。

言九昔好像不在意一般,她望著天花板許久才道:“阿葉,你知道嗎,其實每個人來到世上都避不開分離,或許一別就是永別。”

羅麗楞了一下,眼中含淚:“嗯,阿九,你要快點好起來,不能拋下我一個人。”

最後一年,她沒有在學校裏修學,言九昔出去實習,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工作的困難,小的時候一直覺得這沒什麽,今天才知道有多困難。

大四這年,言九昔談了一段戀愛,一個月都沒撐過去,林和容抱她,他們的氛圍不好,林和容說她沒有那感覺,因此這段感情便沒了。

林和容是她一個學長,大不了幾歲。

言九昔嘆了一口氣。

她就是喜歡不上任何人。

畢業典禮那天,學校裏很熱鬧,操場上有許多人在拍照,人群中有一抹黑色的衣衫,男人帶著帽子口罩,朝她的方向看了過去,許久才摸摸喊了一聲:“畢業快樂。”

畢業後,言九昔工作一直不是很順利,辭了很多次工作,言漫語多次找上來,言九昔和她發生爭執,言慕啟不相信她。

最後一次和言漫語發生爭執是因為言漫語擅自扔書淩楓的東西,言漫語的話語和當初和她說的一模一樣,她說:“你媽媽的東西留著也是沒用,還不如扔了,死人的東西留著不喜慶!”

兩人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言慕啟來了後沒有選擇相信她,只說了句:“你姑姑說的沒錯,阿九,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懂點事?”

第二天,她遞上辭職報告,收拾行李去B市,再也沒有回來過。

到了B市,羅麗和言九昔住一塊,她找了一份記者的工作,轉正後,工作順利,羅麗去做了明星,現在算小火,有一部劇未播出,預約量已經上來了。

他們有時候經常見不著面,言九昔有時候早回來,羅麗有時候晚回來,只是有時候才能聚聚。

羅麗有時還抱怨為什麽當初要去藝人,搞的他們都沒法在一塊吃飯,聊天了。

每年一月最後一天,言九昔都會去A市看書淩楓,每年都是,之前言慕啟還會去,後來他不去了,只有她一個人。

言九昔工作半年一次下班晚上,她被人騷.擾,到站後,言九昔裝作沒什麽事下了公交。

那天晚上言九昔一個人在房間哭。

每天晚上言九昔都要很晚才能睡,次日羅麗拍完戲回來,她還沒睡,羅麗走過去,把口罩摘了:“你還沒睡?”

言九昔搖頭:“睡不著,失眠了。”

有的時候羅麗會抽空陪陪她,每年她的生日都是羅麗陪著,言九昔也會抽空陪羅麗過生日。

“………”

二十三歲夏天的晚上,言九昔打開手機相冊,裏面都是從前戀愛時的照片,她看著照片,不知不覺笑了一聲。

有些人不屬於你,但遇見了也挺好。

早知道那是最後的見面,就抱緊一點了。

她只是從來沒有想過高一那次擁抱是最後一次擁抱。

從他們分手開始,她的世界就少了一個人,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這麽多年亦是如此。

江清淮生日到了,今年言九昔又買了蛋糕,她點上蠟燭,沒有人吹滅,窗外的風吹進來,蠟燭上的火滅了。

這是她給他過的第四個生日了。

又是一年了,江清淮。

言九昔小的時候一直認為分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直到那次,她才感受到,分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分手後她花了將近一年來接受。

今年他二十三歲了,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

次年,夏天的時候言九昔在家收拾雜物間的物品,她翻出來一張照片,是高中時拍的,是一張牽手照,言九昔頓了頓。

恍惚間,她好像不記得他的樣子了。

言九昔停了很久,她有些淡忘少年的樣子,聲音。

六月的時候,她剛從A市飛回來,機場很熱鬧,很多人圍觀,言九昔估摸著機場有明星,她走了幾步,忽然停下。

那個明星是江清淮。

他和之前比有些不一樣了,江清淮身上似乎弄丟了什麽,他正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單手撐著行李箱。

聽到傅斯延的聲音,言九昔小跑了過去,傅斯延遞給她一顆糖:“走吧,你這次出差那麽久。”

言九昔剝開糖紙,塞了顆糖進嘴裏:“我出差都沒有提前準備的,都是當天準備的,這次回去還和言慕啟大吵一架。”

傅斯延一頓:“怎麽了?”

“沒什麽。”言九昔不是很願意把言漫語往外說,對她來說這個人就是一個外人,“走吧。”

言慕啟是她父親,可現在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外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感覺到有一道熾熱的目光投過來。

傅斯延說:“附近不好打車,我沒開車過來,走回去費時間。”

言九昔笑了笑:“那就走回去吧,傅哥,多走多鍛煉。”

傅斯延:“………”

--

言九昔走前看了一眼人群中被擁擠的少年,笑著收回了目光。

他們兩個人都一樣的倔,為了面子誰也不肯求誰。

當初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找他覆合,她拒絕了。

高三那年,她已經花光了所有勇氣,她沒有勇氣再去找他了。

有的時候覺得遠遠看一眼挺好的。

這個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我們本該沒有交集的。

少年忽然往她的方向投過來,兩人目光對上,誰都沒有打招呼,他們又像不在看對方。

你知道嗎其實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了你好多次。

你猜為什麽每次都能在走廊遇見我。

從來都不是巧合。

原來不是所有的喜歡都可以在一起。

每個人心裏都藏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她仍然選擇重蹈覆轍。

她不後悔喜歡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燈火闌珊她只希望江清淮平平安安。

沒有下次了我也沒有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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