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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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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

江清淮帶她來了一家賣藥的藥店,藥店裏的藥物整整齊齊,藥店裏還有一些人,來店裏的人都是一些中年男人,女人,青年人很少,小孩子基本上沒有,有人在收銀臺結賬。

“江少,要什麽?”工作人員走過來,禮貌地問。

言九昔現在沒做檢查,他也不清楚她需要用什麽藥,又怕給她上錯藥,到時候不治傷反而添堵。

江清淮開口:“治手傷的全都給我拿一個。”

“呃,好。”

一系列藥呈上來,他沒看幾眼,藥物的外觀顏色都是統一的白色,瓶子上有使用說明。

江清淮扔了一張卡到收銀臺桌上,工作人員楞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他的意思,於是開口:“江少?”

江清淮沒好氣地說:“看什麽看,結賬。”

工作人員點點頭:“好。”

出了藥店,江清淮四周望了望,想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他出聲道:“還疼嗎?”

沒有回應。

空間沈默幾秒。

江清淮扯頭去看背上的少女,女孩雙眼緊閉,抱著他脖頸的手也松懈了下來。

“算了,當我欠你的。”

江清淮把她的手捋緊,開始踏上送她回家的旅途,他已經許久沒有在像現在一樣送她回家了。

上回送她回家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

“……”

江清淮把她送到別墅門口,他按了一下門鈴,開門的人是一個女人,他脫口而出:“言夫人。”

上次林景煙的生日宴,那個時候他就看出來了,言九昔不喜歡這個繼母,江清淮一開始以為是什麽家暴原因,就沒有繼續說。

林蘭秋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紮著馬尾,看上去是個剛上三十的女人,年輕的很。

“江少?”

江清淮越過她,看見了屋裏的林景煙,有醫療人員在給他做檢查,少年的聲音傳出,“疼疼疼,媽,救我!”

他出聲解釋:“我送她回家的。”

林蘭秋點點頭:“江少,我來就好了。”

江清淮:“不用,我來把她送進去。”他停下腳步,“還是讓她去醫院做個檢查比較好。”

他這話一出,沒有詢問林蘭秋的意思,甚至沒有問她可不可以,江清淮認識少女十年光景了,從前她從未討厭過誰,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言九昔討厭林蘭秋,但好像又不是多討厭。

踏入屋中,江清淮看見墻上掛著許多照片,一半是林景煙,還有一些是一些景點照片,客廳內的墻上言九昔的照片並不是很多。

樓梯口旁掛了一個女人的照片,不是言九昔也不是林蘭秋,是他從未見過的人。

江清淮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人,是言九昔的親戚朋友。

女人穿著休閑服,身上有的衣服是青色的,她穿的是上下搭配的百搭裙,女人手裏捧著一束花,笑的很燦爛,看上去二十幾歲的樣子。

*

隔天一早,言九昔是被鬧鐘吵醒的,睜眼後入她眼的是天花板,她翻了個身,明顯是還沒有睡夠。

她不記得自己定了鬧鐘,大三後她就再也沒有睡過這裏,許多東西的位置擺放還是她離開的模樣。

“砰。”的一聲,她從床上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還是昨天的,言九昔松了一口氣。

下樓後她被言慕啟拉著問這問那的。

“對了,上次和你聊的不錯的薄驚禾,這次相親你必須去,明天下午兩點,B市,我已經和人說好了。”

言九昔心平氣和地說:“我問你個事,昨天誰送我回來的?”她拿起芬達,倒進杯子裏喝了起來。

“江清淮。”

言九昔剛喝下去的芬達一口噴了出來。

她抽了張紙擦嘴角,語調有點快,急促道:“不是,你為什麽要讓他送我回來,你女兒我不活了!”

言慕啟重新讓話題重回相親這個話題上,言九昔現在要死的心都有了,她隨便加什麽人,再也不加了。

“也沒有逼你處的意思,不喜歡就不處,爸爸還是希望你能和驚禾試一試。”

他這個女兒高中畢業後就開始學習,也不談戀愛,連個喜歡的人都沒有,他有時候還在想,言九昔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高中也沒有早戀,規規矩矩的上完高中。

言九昔訂了中午的機票。腦海裏還在回想言慕啟剛剛的一番話,說來說去就是讓她相親,他自己應該沒那麽喜歡薄驚禾,只是看她同意了一個,想撮合他們兩個。

回到房間,言九昔抽出紙箱子裏那本紫色的筆記本,她自嘲地笑了笑,裏面的字跡清晰,還有點兒潦草。

看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

她自己覺得是該好好談個戀愛了,也省得言慕啟天天在她耳邊說這件事。

“……”

機場人多,言九昔戴了粉色的口罩,她來A市的時候沒有帶行李,只是來祝賀林景煙高考。

走前林景煙非得跟著,她差點忘了,林景煙先前說要跟她一起去B市這件事。

言九昔懷裏空蕩蕩的,有點不自在,她偏頭:“小林,你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我拿?”

林景煙正低頭玩電競游戲,他微微擡眼:“有,姐姐我在打游戲,現在沒法拿給你,在我腳邊那個箱子,行李箱。”

言九昔心滿意足地把行李箱推到自己面前。

到B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林景煙來了一個新的城市,還很陌生。也沒什麽熟面孔,都是生面孔,他的第一眼就覺得B市美景很多,很好看。

言九昔看慣了這些風景,沒覺得稀奇。

“你去我那還是?”言九昔詢問他的意思。

林景煙頓了下:“今晚住姐姐那,明天我去外面租房子。”

男女有別,他已經18了,也不好向小時候一樣和言九昔睡一張床了,林景煙打算租個多人小區的房屋。

“傅哥哥呢?”

言九昔沒有通知傅斯延來接,他也不知道自己連夜趕回A市去了。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來,走吧,天色不早了。”

“要不要吃完再回去,在飛機上也沒吃什麽。”

林景煙搖頭:“我自己吃點零食就好啦。”

到了公寓,找到她那一間,言九昔摸索出鑰匙打開門,兩個人走了進去,房間整潔幹凈,空間還算行,她這間已經夠大了,臥室,廚房,浴室,客廳,都俱全。

林景煙:“那我今晚和姐姐擠一擠吧。”他看了眼一旁,“這裏就一張床。”

言九昔笑了一聲:“誰要跟你擠一擠啊,我打地鋪。”她繼續道,“我今晚要通宵趕稿子,也沒空。”

林景煙嘟了下嘴:“哦好的。”

“樓上左邊櫃子裏第二個抽屜裏有男士睡衣,你拿一件,然後去浴室洗澡。”

林景煙笑道:“哦,好…”稍後反應過來,他瞪大雙眼,一臉黑人問號,思索半天才出聲,“為什麽你這裏有男士睡衣?”

言九昔漱了口水,頭往後仰了下,把水吐出來,她頓了下,隨後說:“順手買的。”

順手。

有點不自在。

少女又改口,頓了頓,沈默幾秒後,說:“顏色是粉色的,難免會看錯,買錯。”

好像也不對。

但也只能這麽說的。

睡衣是粉色的,怎麽看都像是女生穿的。

第二層抽屜裏就只有一套男士睡衣的她的襪子,其他的沒有了,她的襪子全放在第二層抽屜裏了。

言九昔昔從洗手間出來。她這裏的洗手間和浴室是聯通的,她出去後林景煙才抱著粉紅粉紅的睡衣進到浴室內。

浴室傳出水聲,一滴又一地落在地板上。

言九昔到客廳,從沙發上拿過筆記本電腦,打開,開始編輯wod內容,最近她因為家裏的事忙的不可開交,向臺裏請了幾天假。

她在開頭寫:2016年6月8號下午…

今天下午有一件飛機事件,飛機在空中爆炸,三十幾名乘客都還未找到,找到的全是乘客攜帶的物品。

她乘坐的飛機落下後,就發生了這件事,現在微博熱搜上全是關於飛機爆炸的事情,十個有八個都是的。

林景煙洗完澡出來發現她憂心愁愁的,以為是工作上的事就沒有多打擾,睡前他再問了一句:“姐姐要不你睡床,我打地鋪吧?”

言九昔:“不,你睡你的好了,我趕稿子。”

“好吧。”

*

隔天一早,言九昔一宿沒睡,林景煙醒的比較早,醒來的時候是清晨六點。

言九昔剛趕完三篇稿子,等去到電視臺交到上面審核過了就可以發出去了,上頭審核也嚴,之前的時候,有一兩次還被退回來了。

那是言九昔剛從醫生轉行為記者的時候。

大學畢業後,她一直在找工作,做投資人不到一個月就辭職了,不適合她,第一年下半年她去做了醫生,幹了不到三個月就辭職了。

後來言九昔發現自己挺喜歡記者這一行,於是就去了電視臺應聘,以前在家她也會看一些直播。

言九昔沒有特意打扮,她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配了一件褐色的牛仔褲,外面穿了一件褐色的外套。

薄驚禾說的時間是中午,那段時間剛好是電視臺休息時間,電視臺中午會給人空出一些時間來吃飯。

她向臺裏請了半天假,她中午過後才能去臺裏,相親這件事言慕啟和她說要盛大。

但她覺得,生活也不一定要找人一起過一輩子,在她的思維裏,這不是必要的,有沒有另一半都無所謂,日子照樣過。

言九昔看到不遠處奶茶店江清淮和上次那個女生一起攜手走了出來,她別開頭去。

言九昔不打算繼續和江清淮接觸了,及時止損是最好的選擇。

她在一家店鋪裏等人,點了一份傅斯延最喜歡的生蠔抱雞蛋,他從小到大都喜歡吃這個,另外還點了一杯冰糖雪梨,傅斯延比較喜歡愛喝甜的。

飯桌上其他的飯菜都是她瞎點的,自己也不是很有食欲,幹脆就不吃了。

言九昔只知道傅斯延愛吃生蠔抱雞蛋,還有什麽愛吃的還真不知道。

傅斯延趕過來的時候,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那。他緩緩走過去,坐下來,順手拿過冰糖雪梨喝,他開口:“找我有事啊?”

言九昔沒有說話,算否認了。

傅斯延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喲,都是我愛吃的。”

良久,他笑道:“說吧,什麽事?”

“你能不能跟我回家?”言九昔面不改色,“裝我對象,應付我爸。”

傅斯延剛喝下去的水差點噴了出來,他抽了張紙擦嘴角,緩緩道:“你不想去相親也別用這種方式,而且你不想處就不想處吧。”

他真怕她大街上隨便找個人處對象。

“那我去相親了,拜拜。”

傅斯延:“把帳結了,謝謝。”

言九昔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

小餐館裏的人不是很多,但挺熱鬧的,薄驚禾坐在窗臺邊,看了下鐘表,剛好到了約定的時間。

大門被人推開,言九昔走了進來,她去前臺問了下薄驚禾那桌在哪,薄驚禾聽到自己名字後,朝著說話方向看過去。

少女生的好看,一頭耀眼的粉白色的長發,白皙的皮膚,一雙好看的眼眸,身穿粉色的毛衣,褐色的外套,下面穿著一件褐色的牛仔褲。女生的脖頸處有蝴蝶胎記,左手手腕上戴著一條手鏈,右手上戴著一塊藍粉色的手表。

她沒有笑,只是冷著一張臉,她長的漂亮,幹凈,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眉眼間透著一股清冷的驕傲。

言九昔看到薄驚禾便走了過去,在薄驚禾對面坐下來。

薄驚禾穿著白色的衣衫,烏黑烏黑的頭發,眉眼彎彎,帶著笑,他手上有一塊手表,讓人看過去一下就有好感了。

他長的幹凈,左眼眉眼處有一顆不起眼的黑痣,不是很明顯,離近才能看出來。

“薄驚禾對吧?”言九昔不確定地問。

薄驚禾笑道:“是我。”

言九昔第一次相親絲毫沒有緊張,身上反而有股親和力。她輕眠了一下唇:“我以為你微信頭像是你自己呢。”

薄驚禾依舊笑著,他笑起來很好看:“不是我,找的網圖,實在不知道用什麽頭像。”

“你之前有幾任對象?”

她直接奔向主題。

薄驚禾:“沒有談過。”

言九昔有點莫名:“大學不是不管談戀愛嗎?”

薄驚禾擺了擺手:“不,是我不想談,大學事物繁忙,我就想上完大學開始談的。”

言九昔想了想:“你微信上說比我小一歲,今年才24吧,你那麽急找女朋友呀?”

薄驚禾無奈地笑了一下:“家裏人催,我自己也想談一段戀愛。”

言九昔點點頭:“我也是。我爸一直催我。”

“不過你可能不是初戀,我之前談過一任對象,不過八年前分手了。”

薄驚禾靜下心來聽,他算了算時間,她今年才25,倒退八年,也就是18歲。

“18歲分手的,高中麽?你早戀啊?”

言九昔和他說起陳年舊事,想起當年面紅耳赤的自己,覺得挺傻的,好好讀高中不好嗎,非得早戀。

“算是吧。”

她那個時候大概算一見鐘情,江清淮只把她送到了教室,給她指路,給她帶到高一那一層,她好像就喜歡上了。

言九昔發現自己和他聊天意外的輕松,沒有緊張和壓迫感,就像是親人一樣的輕松。

“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言九昔笑了笑:“薄驚禾,以後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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