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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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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這輩子打光棍, 你小子還真不結婚了?”

馮亮摸摸鼻子走出馮東的屋子,看見小胭正彎腰翻動院裏晾曬的熟地瓜幹。地上鋪了曬菜幹用的高粱稈苫子,一整排足有兩米多長, 半截曬著腌蘿蔔幹和小胭新做的五香豆腐幹,剩下半截是新擺上的熟地瓜幹。

臘月裏,地窖裏藏了一個冬天的地瓜, 澱粉都轉化成了糖分, 吃起來便格外甜軟, 農村人的話說,像糖人兒似的,甜甜軟軟的尤其好吃。

這時候家裏的地瓜要是多, 便可以煮熟切片,放在陽光下隨它慢慢曬幹風幹,曬幹的熟地瓜幹吃起來像牛皮糖,又甜又彈牙。

馮亮看著小胭秀氣的背影, 心說多虧當初他把小胭撿回來, 這小丫頭是越來越會搗鼓好吃的了。

馮亮一邊想著,換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走過去站在小胭旁邊,跟她一起翻動熟地瓜片。

小胭一扭頭, 看見馮亮,就笑著問道:“三哥, 三嫂子過幾天就來我們家認門了呢, 一家子都高興壞了, 我看你咋垮著個臉不高興呢?”

“愁人。”馮亮唉聲嘆氣,“我發愁呀,二哥說他要打一輩子光棍了,你說他娶不上媳婦,讓我怎麽結婚呀。”

“三哥,你就這麽急著結婚?”小胭不讚同地瞟了馮亮一眼。

潛臺詞:二哥都還沒結婚呢,你說三哥你就不能等等,長幼有序,你這麽急幹啥?

“我本來也沒那麽急,可是你看看二哥那樣!”馮亮用下巴往馮東屋裏指了指,“真不是我笑話他,你說他就跟個木頭似的,年齡大了,還那麽笨,誰家姑娘能看上他呀。我看他這輩子怕真要打光棍了。他是老二我又不好先結婚,再讓我等個三年五年的還沒影兒,你說能不愁人嗎。”

“三哥,你太過分了!”小胭一聽這話,氣得把手裏的地瓜幹一丟,瞪著馮亮不高興,“三哥,你也不想想,二哥是怎麽耽誤的,你怎麽這麽說他?誰說三哥笨了,我看他比你聰明能幹多了。”

小胭氣得鼓著臉,瞪了馮亮一眼轉臉就走。小貓咪也是有爪子的,這小丫頭生氣可不含糊。忍不住生氣啊,怎麽能說二哥不好呢。

馮亮憋不住又想笑,趕緊把氣呼呼的小姑娘拉回來。

“哎,小胭,我跟你說著玩兒呢。”馮亮陪著笑,“自家二哥,我不就是損他幾句說著玩嗎,不是當真的。那我不也是為他的婚事著急嗎。這麽耽誤下去,他自己不急家裏可急壞了呢。”

小胭沒搭理馮亮,低頭繼續翻她的熟地瓜幹,一邊翻動一邊也發愁,你說她整天明示暗示的,可二哥就是不接她的茬,就是不開竅。她也不過才十六歲,啥經驗也沒有啊。

到底該怎麽辦呀。直說的話……誰知道那個木頭會不會跟她翻臉?

小胭心說,她就慢慢泡著,反正她近水樓臺,別人也搶不走二哥。

馮亮看著小胭低頭不說話,便笑笑,小聲說:“其實我也沒說錯呀,我們二哥,他就是個木頭,我估摸著,就算哪個姑娘看上他,也別指望他自己開竅。”

小胭:……可不是嗎。木頭。

她這大半年整天讓馮東去接她下班,說說笑笑黏黏糊糊,有事沒事就賴在馮東身邊,那家夥楞是整天拿她當個小屁孩兒,可真把人愁壞了。

馮亮拿胳膊碰碰小胭,憋著笑說:“其實二哥那性子吧,心眼兒太好太厚道,性子又有點迂,對自家人太實在,有些事不跟他直說,他就繞不過彎兒來,我說他木頭可沒說錯。”

馮亮說完,隨手丟了個熟地瓜幹在嘴裏,一邊美滋滋吃著一邊笑瞇瞇離開了。可不能怪他使壞,這倆,看得旁人都著急。

應該說,這倆這麽長時間的“兄妹情誼”,眼睛沒糊住的人都看出幾分了,可偏偏當事人沒反應。原先大堂嫂提起,大哥馮海還責怪她多心,現在連馮海都看出點問題來了。

可以說現在除了粗枝大葉的二伯娘,還在被“養兒養女”的心態蒙蔽著不去多想,怕也只有馮東自己才相信他的“兄妹情誼”了。

可真愁人。馮亮心說,小胭這小丫頭也是不容易,怎麽偏就看上個木頭了。

二伯和二伯娘正在為馮亮訂婚的事兒高興呢。馮亮畢業工作半年了,他自己攢下的工資,便自己出錢給曹曉晶買了兩件像樣的衣裳,帶著禮物登門到曹老師家吃了頓飯,兩個年輕人便正式公開關系,把婚事正經定下了。

八十年代初,教師的工資可不算高,即便馮亮是本科畢業的學歷,工資也不算多。好在曹曉晶是個溫婉體貼的姑娘,壓根就沒跟婆家要訂婚的彩禮,馮亮自己過意不去,給她包了個紅包也就過去了。

然後二伯娘就興沖沖張羅著,趁著寒假接曹曉晶來婆家“認門”,正經見一見公婆,認了門可就算是馮家人啦。臘月裏呢,臨近年關,一家人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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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邊疆在臘月二十二,宣布工具廠放假歇工。農村人就是這樣,大過年的,馬上可就到小年了,歇工準備過年,過年只享福享樂不幹活。要說掙那麽多錢,還不是為了過好日子嗎。

作為老板,楊邊疆可從來就不是個小氣的人。反正廠裏的工人也都是本鄉本土的鄉親,有的還是親戚,楊邊疆大方的給每個工人多發了一個月工資作為過年福利。

本來他跟媳婦兒商量的時候,馮蕎還說每人發一大塊肉,讓各家過個肥年。楊邊疆一琢磨,發豬肉他還得聯系去買,一次買那麽多肉也不一定保證好肉,還挺費事兒,幹脆,就來最實惠最省事的,發錢。

沒有比發鈔票再受歡迎的了。

楊邊疆給工人多發了一個月工資,也給一直沒有工資的徒弟小武包了個大紅包。小武是他正經的徒弟,三年學藝師父包吃住,規矩就是不發工資的。過年歇工放假了,小武也要回家過年了,楊邊疆便說給小武準備的壓歲錢。

小武打開一看,嗬,這麽大的壓歲紅包,比工人兩個月的工資還多,湊了個整數。小武趕緊推拒。

“師父,你這壓歲錢也太多了,這我可不能要,堅決不能要。”

“那麽堅決做什麽。”楊邊疆笑,笑著拍拍小徒弟的腦袋說,“小武啊,師父對你一直挺滿意。自從我這廠子開起來大半年,你也沒少辛苦,師父不給你開工資,也不跟你多講究,就給你包個壓歲錢紅包怎麽了?”

小武推不掉就收下了,看著師父那小眼睛,簡直就要冒光了。他師父多好啊,教他學手藝不說,給他吃,給他住,每年給他做兩季衣裳,把他收拾得像模像樣的。

本來嘛,徒弟徒弟三年努力,徒弟給師父幹活完全應該,師父還給他發過年紅包。

於是第二天,臘月二十三,小武按照徒弟的本分,跑來給師父師娘送年禮,便多多地把年禮加重了分量:十斤豬肉,兩只公雞,兩條大鯉魚,還拎了一整條羊腿,再加上白酒和專門給小師妹準備的點心、果子。

楊邊疆一看搖頭失笑,說這孩子也太實在了,這麽送一趟年禮,把昨天給他的紅包又花回來了。

不用去廠裏忙,楊邊疆就心滿意足留在家裏陪老婆孩子。關上門,摟著媳婦兒,抱著閨女,心裏沒得再滿足了。

小兩口閑下來,便做了個年終盤點,婚後這幾年的年終盤點真是一年比一年幸福了,算出來都是錢呀。

楊邊疆把他廠裏從開張到現在的賬目從頭到尾理了一遍。平時他也盤賬,自然是掙錢不少,如今年終總的算一算,帶鋸房開了就算一年了,工具廠辦起來半年,楊邊疆不習慣用算盤,馮蕎報賬,楊邊疆就拿著筆在紙上算,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一年算算毛利潤,一萬還多呢。

哎呀把馮蕎高興的,拉著楊邊疆的手笑得真開心。

“哥,咱這是當上萬元戶了啊。”

“廠裏和帶鋸房的收入。”楊邊疆老神在在,應該說這個數目他心裏有數,算出來也不會多麽驚訝, “媳婦兒我跟你說,要是算咱們家庭收入……”楊邊疆努努嘴往院子裏示意一下,笑著抓住媳婦親了一口,“你自己算算家裏這一年,糧食啥的就不說了,單是你養的豬、鴨子,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呢。”

“哎,不缺錢花的感覺可真好。”馮蕎樂。

“這裏頭沒算咱蓋房子和買帶鋸的投入。咱們投入的本錢可不少,不過都是長期的投入,不能都算在今年裏。我算的就是帶鋸房和工具廠的收入,減去人工、水電、稅收之類的開銷,還有減去給李師哥和師父的分紅,總收入還在一萬以上。” 楊邊疆拿著筆繼續劃拉。

馮蕎:“嗯,這個不能少。李師哥那邊,當初辦帶鋸房他也投了一部分錢的,師父給咱們也讚助了,這兩天給師父送年禮,你就把分紅紅包給師父送去。”

“所以我是兩本賬。”楊邊疆說,工具廠是他自己投資的錢,帶鋸房不一樣。

“帶鋸房平時我和師哥,帶著小武負責,掙錢我跟師父、師哥分紅,當然師哥還得給他算一個人工。工具廠是另一本賬,掙錢全是我的。”楊邊疆看著財迷小媳婦高興的樣子,從容淡定地改了口:“不對,掙錢全是我媳婦的。媳婦兒,你看我給你幹活掙錢呢,獎勵我親一口唄?”

馮蕎:撲哧!沒出息的貨。

“你繼續算,註意娃娃睡覺醒沒醒。我去做飯去,給你炒幾個小菜慶祝一下。”

“剛說親一口就跑。”楊邊疆抓住媳婦用力親了一口,拉著她暧昧地擠擠眼:“媳婦兒,我不想吃菜慶祝,先說好了,晚上我吃你慶祝行不?”

馮蕎臉紅。這人也是夠了,啥事都能“慶祝”,過年過節、過生日,廠子開業了,今天掙錢了……一律拉著媳婦進行沒羞沒臊的“慶祝”,非得讓他折騰個夠才行。問題是平時也沒素著他呀。

“大白天說這個,丟不丟人呀你!”

“胡說,我是你男人,想摟自己媳婦怎麽丟人了?”楊邊疆理直氣壯,“我要不想摟你,你才丟人呢。”

臭家夥可真是沒臉沒皮。這男人把欲.望看得坦坦蕩蕩,可從來不虧待自己。

結婚這麽久,小夫妻整天膩歪著。楊邊疆真心覺著,摟媳婦才是他最最重要的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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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錢了讓人高興,更加驚喜的是,娃娃會說話了。

以前馮蕎總擔心自家閨女,總是自覺不自覺跟別人家比。你看看,張三家的孩子九個月就會喊媽媽了,李四家的孩子一歲就會走路了,怎麽我們家閨女已經滿一周歲了,周歲衣裳可混了好幾身,姑姑買的姨姨買的,姥姥買的奶奶買的,把個小娃娃打扮得花團錦簇,可就是咋還不會走路說話呀。

楊邊疆則認為,小孩子有的開口早,有的開口晚,急啥呀,咱娃哇一看就是聰明孩子,該說話她就會說了。

“你呀,別老那麽著急,我看我們家閨女這叫穩得住,那麽著急幹啥。”楊邊疆抱著閨女,只覺得哪哪都好,絕沒有半點不好,誰說他閨女一絲兒不好他跟誰急。

楊媽媽過來給馮蕎送剛炸出來的熱丸子,抱著孫女兒親親抱抱舉高高,一邊逗得娃娃咯咯咯笑個不停,一邊跟馮蕎說:“貴人語遲,女孩兒說話晚沒啥不好,不著急。走路的話……”楊媽媽掂掂懷裏沈甸甸的娃娃笑,“這孩子胖嘟嘟的,自然就走路晚些,按過去老風俗要給娃娃做一條‘通腿褲子’,明兒我上街扯布做,要半邊紅半邊綠,褲腳用絳子系在一起,等她穿上,再把絳子割斷,叫做‘割掉絆腳繩’,娃娃就會走路了。”

馮蕎:……這啥風俗呀,又來混褲子穿。去看看娃娃那一大堆衣裳褲子吧,本來家裏只有一個孩子,小兩口經濟上又寬松些,啥好衣料都舍得給閨女買,還真是衣服泛濫了,穿都穿不完。

衣服多本來也只是自家的事,卻每每讓有些個不招人待見的村鄰婦女羨慕嫉妒地嘮叨:這麽點兒小孩,買這麽多好衣服穿穿就小了,浪費啦。

娃他爸:浪費也是我家的事。

楊邊疆抱著娃娃玩兒,馮蕎就念叨她:“寶貝閨女啊,你說你咋啥都懶呢,平時懶就算了,說話走路也不勤快。”

“一周歲的小孩不是很正常嗎,才剛一周歲呢。”楊邊疆抱著閨女,耐心地一遍一遍教她,“來,娃娃,跟我學說話。爸爸,爸爸……”

娃娃看著爸爸,揮舞著小手笑。

“我看人家小孩都是先學會喊媽媽的,喊爸爸比媽媽難學。”馮蕎把娃娃接過來放在床上,臉對著臉繼續教,“媽媽,媽媽……娃娃,叫媽媽……”

小娃娃看著一對心急的爹媽只管玩自己的。坐著玩夠了,抓著楊邊疆的手指站起來,上下上下晃動著小腿小屁股,樂哈哈跳自己的嬰國舞蹈。

一對爹媽沒轍了。

娃娃跳累了,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往前爬了幾下便趴在小床上玩,馮蕎過去通了下屋裏取暖的憋氣爐子,見煤塊燒光了,就讓楊邊疆出去拿。這麽一來,小娃娃便獨自留在小床上了。

娃娃小朋友擡頭看看馮蕎,伸著小手“咿呀”招呼了一聲,媽媽通爐子呢,沒顧上回應。娃娃小朋友不高興了,翻身坐起來,坐那兒看呀看,媽媽怎麽還不理我?於是娃娃小朋友揮舞小手叫了一聲:“媽媽!”

楊邊疆用小鏟子端了一鏟煤塊進來,一聽娃娃喊,興奮地直接把小鏟子一丟,沖過來抱著閨女。

“娃娃,娃娃,你會叫媽媽啦?媽媽,媽媽……來,再叫一遍給我聽聽?”

娃娃看著欣喜若狂的爸爸,小表情頗有些困惑,不就是喊了一聲媽媽嗎,老爸有必要這反映嗎?

“娃娃,你會叫媽媽啦。再叫一聲給媽媽聽聽。再叫,媽媽……媽媽……”

好吧,看著重覆播放模式的一對爹媽,娃娃小朋友從善如流,又叫了一遍:“媽媽!”

把一對爹媽高興的呀,高興得家裏擱不下了,趕緊抱著娃娃跑去隔壁院子跟爺爺奶奶炫耀。娃娃小朋友於是在爸媽和爺爺奶奶的共同期待下,勉為其難又叫了一遍。

剛才還在說什麽“貴人語遲”的奶奶立刻改了風向,樂呵呵直誇:“看看咱們娃娃,剛會說話就能喊媽媽,能喊出兩個字呢,吐字清清楚楚的。哎呀你去看看那誰誰家那孩子,九個月會說話,光早有啥用呀,到現在都一歲多了,也比不上我們娃娃說話清楚。”

還真是自家的孩子,怎麽看怎麽好。

然後不甘落後的楊邊疆就抱著閨女,不停地教:“爸爸,爸爸,娃娃你叫爸爸……”

娃娃小朋友肯定納悶:爸爸今天怎麽老喊爸爸?

☆☆☆☆☆☆☆☆

今年家裏有喜事兒,馮蕎便故意趕在曹曉晶“認門”之前來送年禮。今年收入好,小夫妻送起年禮來便也格外闊氣,恨不得把好吃的好喝的拉一大車來。

單幹以後,二伯娘家溫飽衣食是不愁了,可是以前家底子太窮,加上想要翻新房子,經濟條件真的算不上好。

馮蕎便多多地買了些雞魚肉蛋來,反正她家裏養著那麽多雞鴨,妥妥的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還帶著一個胖娃娃。

楊邊疆騎車帶著好多禮物,馮蕎前邊童椅帶著娃娃,後邊車座還綁著一袋大米,一家三口跑來送年禮。二伯娘一看,嗬,明天接三兒媳“認門”,好酒好肉,點心果子,全都齊活了。

小胭照樣不往家裏買東西。其實馮蕎懷疑,這倒黴孩子從小自己沒花過錢,她不是自己說的不會買東西,她根本就是不舍得花錢,仿佛一分錢從她手裏花出去也心疼肉疼。

堂哥們總笑話馮蕎是小財迷,馮蕎卻認為,跟她一比,小胭才是正宗的“小摳門”。

於是摳門的小胭把剛從楊邊疆廠裏領的兩個月工資加福利全拿回家來了,一股腦兒交給二伯娘說,正好給新三嫂認門當見面禮。

馮亮揮揮手叫小胭:“去去去,這也用你操心,曉晶認門的見面禮我自己早準備好了。你自己存著去。”

小胭對著馮亮做鬼臉,哼,壞三哥。

“小胭啊,三哥是為了你好,懂不懂?你都這麽大姑娘了,總得給自己存點兒嫁妝吧,你看爸媽也沒多少錢,不然將來你嫁到婆家,人家會嫌你沒有嫁妝的,萬一再遇上個不好的人家,一家子欺負你。”

“三哥,你壞死了,不理你了。”小胭著急跺腳。

“三哥還不是為你好,明明是替你著想。小胭啊,說真的,趕明兒找婆家可睜大眼睛找個靠譜的,千萬不好遇上個不厚道的人家,整天使喚你幹重活,一點不如意就拿捏你,給你氣受,那日子可不好過。”

馮亮調侃完小胭,一轉身,就十分認真地拉著馮東討論:

“你說是不是啊二哥?小胭這眼看過了年都十七了,也該找個婆家了。她要是遇上個好人家倒還罷了,要是遇上個不好的婆家,還不得欺負她?你看看她這樣兒,看著就很好欺負,萬一找個對象脾氣暴,再動手打她,一不高興拳打腳踢,你看看,就她這小身板能扛幾下揍呀,還不知要怎麽吃苦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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