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雲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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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名為“浪漫無極限”的旅店裏,一個男子身著海綿寶寶的睡衣,一個女子身著Hello Kitty的睡衣站立在旅店的大堂前臺前。
老板說:我說你們睡大床房吧,你們偏要去睡兒童房。
夏朵朵說:我們也不是故意要把床弄壞的,你這床的質量也太差了。
“這可是兒童床,一個大人的分量已經夠重,你兩倒好。”
“你看怎麽賠?”
“300萬”
“300萬,你真不是搶錢?宜家店裏的這樣的床才100萬”
“你這丫頭,讓你父母好好帶回去教育一下。大半夜的,和一個外國人滾床單,把我床弄壞了,還不肯賠錢。”
“朵朵,他說多少,賠給他就是了,刷我的卡吧。你看我們這樣多麽難看啊”
“不是卡的問題,這是敲詐行為”
“算了,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於是,小葉草把卡遞了過去,老板順勢接了過來,說:還是這小夥子爽快。
拉完卡,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睡在一張大床上。
此時,已經是晚上12點,走了一天的路,鬧了一晚上,兩人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不一會,就熟睡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們坐在酒店的天臺上,看著粼粼碧波的滄海,微風吹拂湖面,陽光照射下的湖水泛著青色的漣漪,遠處不時傳來幾只海鷗撲翅聲,天上的雲朵悠然地移動著。
“真美呀,我真想時間會靜止,永遠停在這一刻。”夏朵朵感嘆說
“用心去記住這一刻,此情此景就永遠會留在你的心裏。”
“就像小王子的玫瑰一樣,永遠開在他的心裏”夏朵朵轉過頭問小葉草“小葉草,你找到你的玫瑰沒有?”
“找到了”
“在哪裏?”
“在心裏”
下午,他們跳上了去麗江的大巴,大理距離麗江200多公裏,夏朵朵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真的是近1小時內滴水不進。他們到達麗江的時候已經是2點多,吃完晚飯在古老的青石板小道上游逛著,竟然不知不覺到了晚上6點。
回到酒店,看見三三兩兩穿著泳衣的男女披著浴袍在酒店中心的池子裏泡著。夏朵朵說:我們也去泡溫泉吧。小葉草有些不好意思,更主要是有些潔癖,不太願意,在夏朵朵的強拉脅迫下,才羞澀地穿上泳褲,穿著浴袍下了樓。
隔著泳衣,小葉草也能感覺到夏朵朵風姿卓越的身材,修長白皙的腿,高高聳起的胸線,他才看了一眼,內心就冒起了熱血的泡泡,強壓制住自己的欲望,停停頓頓地說著不流利地英語。
夏朵朵發現自己的美還是驚動了這個不近女色的少年,洋洋得意地聽他胡言亂語。他們說著東南西北的歷史,中西的文學著作,最近的新聞熱點。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玉龍雪山,繼續沈醉在湖光山色的美景裏,雖然雪山的雪早在幾百年前就沒有了,但是牦牛還站在山裏等著游客拍照,一代又一代的牦牛背負著相同的使命。
第三天,他們準備退房,遇見了傳說中的老板娘,聽說她是這代出了名的商人,光客棧就有5家,茶鋪3家,首飾店2家。夏朵朵見到老板娘心裏驚了一下,小葉草也是,不過看著她操著當地的口音,兩人都默默等著結賬。
忽然,老板娘的臉猛地抽了一下,她說:你叫夏朵朵?
“是的,我叫夏朵朵。”
“你真的是2200年8月14日出生的?”、
“是啊,沒錯啊。”
“生於上海的第一人民醫院,沒錯吧?”
“您怎麽都知道?”
那婦人道:我怎麽不知道,孩子,我是你的媽媽。
夏朵朵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慈祥的母親臉上。
她笑盈盈地看著躺著的夏朵朵,眸光盡顯柔情。
“小葉草呢?”
“我女婿被我打發跟著我夥計去另一家店拿一只雞,你得補補,我的孩子,怎麽虛弱成這樣。”
“女婿,什麽女婿?”
“別傻了,你兩都睡一起了,還不是一家人。”
“可是”
“我可不允許他睡了你,然後舍棄你,要是你懷上孩子怎麽辦?”
“孩子?”
然後她忽然痛哭起來。
“媽媽,別哭。”
“我的好孩子。”她一把她摟到懷裏。
她告訴夏朵朵。很多年前,她愛上了一個納西族男子,他們睡在了一起,然後就有了她。結婚當天,新郎消失了,她跑到湖邊想要自殺,卻沒有勇氣死。
她在網上看到有一個男子期望收養一個孩子的留言,她就坐飛機去找了夏爸爸。因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獨自生養孩子會被保守的納西族人恥笑,那可是生不如死的遭遇。她在上海生下孩子後,就切斷了所有的回憶,繼續回到麗江做起生意,也許是老天覺得她太可憐,她生意越來越紅火。
夏朵朵聽完,她哭了,哭得肝腸寸斷。她母親緊緊抱著她。她哭是因為自己愛的夏爸爸居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拋棄了她們母女。
接著,朵朵媽說自己剛才差點殺了小葉草,這可嚇壞了朵朵。她說自己不會英語,但是拿著刀架在小葉草脖子上,說“Wife,朵朵,Wife,朵朵”.
“他說什麽?”
“OK,OK”
不一會,女婿回來了。朵朵媽識趣地走開了。
“你沒被我媽嚇壞把?”
“沒有。只是老人家想兒女成婚的心願有些過於強烈。”
“那就好,她似乎有些偏激,也許是生活太不易,受了感情上的創傷。”
“我想也是,也許你帶她去上海,我們可以給她找一個心理醫生。”
“她剛才真的拿了刀?”
“是的,明晃晃的刀子。我還是第一次被刀架在脖子上。那是一把切西瓜的長刀,我被2個大漢按住手臂,她就這樣把刀背放在我脖子上,我以為自己被黑社會綁架了。”
“後來,有一個會英語的小夥子給我說了一通。”
“你同意做她的女婿?”
“現在不得不做。”
夏朵朵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第二天,夏朵朵一大早醒來,小葉草不在身邊,她走出房間門看見夥計們正忙著張燈結彩,掛紅燈籠。
夏朵朵問:這是有什麽節日嗎,酒店要重新布置?
夥計說:老板娘說要給小姐你結婚了。
“說什麽時候結婚?”
“今天上午”夥計一邊貼婚聯,一邊說。
夏朵朵一個踉蹌。
“新郎呢?”
“被帶走了。”
“上午來敲門,老板娘說辦個納西族婚禮,有些禮節省了,有些還是得必須的。”
夏朵朵給小葉草電話,問他現在在做什麽,他說自己和幾個小夥在一起,他們給他配了一件古代的衣服,唧唧歪歪地讓他穿了比劃著。
“我媽媽讓我們下午就結婚,她說我不結婚給她看,她就立刻死給我看。”
“可不能太氣著我的丈母娘。”
“你真要和我結婚。”
“不和你結婚那是丟了性命的,再說我們倆都沒帶身份證去民政局登記,就是走個形式給老人家看看,讓她也高興一下,等回到北京,自由還不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夏朵朵心裏想著小葉草還真心善良,為了讓她媽媽高興,連這樣的形式都願意接受。不過,他始終不願意和自己結婚的。
小葉草心理想著只要不讓朵朵為難,走個結婚的形式也不是什麽難事,再說朵朵早晚還是會回城市的,她說到底還是城市的孩子,不會長久在這裏過日子,而自己必然是會回國的。如果真的開始愛情,毫無結果的愛情,最終還是會傷了彼此。有時他並不想那麽理智,但是他生性就是那樣的理性,無法去敢愛敢恨。
朵朵媽把一處自己的房子空出來,作為男方家。而酒店作為女方家,需要小葉草去迎親。
上午,夏朵朵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幾個女伴擺弄著頭發。等梳妝打扮完,稍許過了1小時,聽到門外接親的隊伍高奏喜樂,連奏三次後,女伴們才把大門敞開,接親隊伍和新郎才進入,新郎團隊受到女伴團的熱情的接待。夏朵朵外罩紅大褂,頭插首飾和鮮花,再蒙上紅布頭帕。
由女伴攙扶交給新郎,兩人依照旁邊伴娘的指示先是拜了祖先,然後叩拜了朵朵媽。
朵朵媽早已經哭得不成人樣,坐在那啜泣不止,“我的朵朵啊,我生你時候,也沒多看你幾眼,你這麽快就要嫁人離開為娘啦。”“我的朵朵啊,你都沒喝上為娘幾口奶,也沒吃上我做的飯,就要嫁給那小子了。
夏朵朵也忍不住哭起來。
“你怎麽哭了,不就是嫁給我嗎?這麽委屈啊?”
“你懂什麽,這是哭嫁,這是習俗。”
“那我也哭一個.”
兩人用英語明晃晃地說著,然後小葉草用中文哭嚷
“娘啊,我會照顧好朵朵的”
眾人都笑了,朵朵媽卻哭得更傷心了。
在午時,送親隊伍的前面,由一人手持柏香做的火把開路,意為清除穢氣,驅逐邪惡,大吉大利。男方接親的女伴把新娘抱入轎中。夏朵朵就坐著攆轎搖啊搖,跟著喜慶得吹奏擡進了朵朵媽家,她一路內心歡喜,想著無論如何今天也算是和小葉草拜了天地和母親大人,人生也沒有什麽遺憾了。以後,小葉草再娶了誰,也不是第一個新娘了。她雖然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也不願意去考慮一些現實的未來。
到了朵朵媽家(即臨時男方家),門是關閉的。這時,送親的人們在門口譏唱納西調子,讓男方家開門,金駝子來不來銀駝子來不來女方家的人在門外唱道:“金駝子來了,銀駝子來了,快快開門。”一番對唱後,大門開了,新娘新郎雙雙從紅紙糊的馬鞍上跨過去。這時,東巴念經,同時在新娘的腦門上點幾滴酥油或潑點清水,表示新娘已是男方家的人了。
然後,新郎新娘又需要先拜天地,祖先,因為小葉草父母在國外,他們讓他們對著門外拜歐洲的父母,接著夫妻互拜。拜堂時,夏朵朵依照習俗手握鹽巴,小葉草手持一個茶水罐。
一邊拜,夏朵朵一邊問:你媽媽要是知道你現在結婚,不知如何感想?
“她一定說新娘真是太美了”
“你知道為什麽要手捧鹽巴嗎?”夏朵朵問。
“那是要讓你知道生活有多麽鹹?”
“我只聽說生活有多麽甜,或者多麽苦。”
“你看,我手持茶水罐,茶水就是苦味,你願意陪我吃苦嗎?”
“我願意。”夏朵朵磕下頭去。
傍晚晚時分,大堂裏擺上了豐盛的酒席,新娘新郎由幾個孩子陪同共進晚餐。晚上,納西族的青年男女歡聚在一起跳納西舞,納西東巴們則一刻不停地唱,整個婚禮充滿了熱烈、歡騰的氣氛。
鬧騰了一天,兩人終於獲得自由地並排躺在一張寬大的床上。
“小葉草,今天我教你一個中文詞組,老婆就是wife的意思”
“老婆”
“老公”
“為什麽要用老字,新娘新郎可不老,為什麽叫”新婆,新公”
“也許是意味著要一起到老吧”
“為什麽我是公的,你不叫“老母””
“因為老母在中文裏指我的年邁的媽媽,誰也不想有一個老母,再娶一個老母回來吧”
“你們中國人的稱呼真的太多了。我們就直接叫老婆名字,或者honey,darling.”
“親愛的,我們可以指很多人,但是老婆只有一個,對吧”
“那中國的皇帝怎麽辦?”
夏朵朵側過身,拍著小葉草的腦門說:“你怎麽那麽多問題,問題少年。”然後她看著他泛著金光地秀發,清澈的眼睛,她忍不住去撫摸他的臉,那麽的柔嫩像嬰兒般的肌膚,“我喜歡你,小葉草。”她把頭朝前吻了過去,把唇印落在他高高的額頭上。小葉草伸出手抱住她的腰,他們就這樣相擁帶著一天的疲憊睡著了。
他們睡到陽光灑到院子裏才起床,客廳裏濃濃的粥香撲鼻而來。他們覺得彼此的心比以前更親近了,而朵朵媽媽營造的溫暖獨立的小家庭讓2個文學青年,不愁吃穿過起了悠哉游哉的小夫妻日子。日常起居都由一個納西族阿姨包辦了,而朵朵媽卻總是很忙碌,偶爾過來一起共進晚餐。
有一天,他們吃完早飯決定去村裏轉轉。他們走到第三個路口,看見朵朵媽媽拿著一個超大的籃子朝著北方走去。他們有些驚訝,飯店都是在南方。晚飯的時候,朵朵問:媽媽,今天我看見去去北方,您這是去哪呢?朵朵媽媽忽然緊張地說:沒,哦,我是去北面一位叫紮西姆的大嬸家裏談面粉的事情,順便給她帶一些店裏的包子。
過了幾天,他們一起又在村裏散步,夏朵朵想著應該去感謝紮西姆,因為她的面粉,媽媽店裏的面才能那麽好吃。他們關系應該相當不錯吧,不然母親也不會一人提著這麽多的包子去看她。她問鎮上的一個老伯伯,買面粉的紮西姆在哪裏住?老伯說沒有人叫紮西姆。可是她明明看見好多此母親往北方走去。她總覺母親有一些秘密沒有告訴她,而小葉草猜測母親有了心愛的人,不好意思告訴你。夏朵朵覺得如果是那樣,那就更應該送上自己的祝福。
有一次,好奇心又驅使她跟蹤她母親,她躲躲藏藏總算避開了母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跟著她走到了北面靠山很荒蕪的房子。等到母親走開後,她獨自一人走進前去,她看見幾個黝黑肌肉的大漢在院子裏的踱著步,他們手臂上有著很濃的刺青,看著模樣和黑社會差不多的樣子。夏朵朵挨著墻不敢走進去,恍惚間她聽見有孩子的哭聲。那男子說:媽了個兔崽子,又哭鬧,我去揍一頓,看他們還敢哭。不一會,一聲刺耳的尖叫傳到夏朵朵的耳朵裏,她心顫了一下。
莫非是母親只是給他們供飯,賺黑幫的錢以此來保護她的生意。但是這樣道德喪盡的事情,母親為什麽不告發他們呢?難道母親被黑社會要挾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回到家告訴小葉草看到的一切,小葉草也是很震驚。他們決定擅自做一個巨大的行動。小葉草偷偷去了很遠的鎮上買了重度昏迷藥,只要點燃這藥材,藥順著風的方向就能使人瞬間暈倒。
他們天天看著天氣預報,等著吹起北風的時候,夏朵朵和小葉草帶著封閉的氧氣罩,開著一輛電動車貨車一起去了北面。他們在路口開始點火,藥材一燃即散發出濃烈的藥味,隨著風飄向北方。有一個大漢,看到路口有黃色的煙霧,跑過來看個究竟,竟然倒在了半路。夏朵朵遠遠的看著有3個大漢倒了下去,他們跑進屋子裏看見5個孩子,衣衫襤褸地倒在地上,孩子們也都是被煙熏倒了。
小葉草一個個把孩子背出來,然後放在小貨車上,雖然有些擁擠,也正好5個孩子。夏朵朵給3個男子都拍了照,並撕下他們的衣角,她把照片和地址一起發給了離小鎮10公裏的警察局。他們帶著一群孩子一路騎行往西,然後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山洞裏等待著。
不一會天空上方開來幾架直升機,幾架直升機往北方駛去,一架直升機停在他們前面的平地上,幾個公安警察走了出來。他們熱情地與小葉草和夏朵朵握手。
果然,3個男子在他們走後的10分鐘後,藥力已經散去,他們發現孩子都走了,就趕緊要逃跑,卻發現摩托車的輪胎都被紮了。他們三人分頭逃走,由於夏朵朵已經將他們的照片和氣味都傳給了警方。
警方派出了所有的警犬在城裏進行了搜捕活動。很快,就有人給了線索,警犬帶路,警察隨後,順利將三個人販子抓獲。
然後,夏朵朵和小葉草回到住的地方時,警察已經先到一步,考慮到舉報人是罪犯的生母,警察也通融讓他們見上一面。
夏朵朵卻不願意見她媽媽,她無法面對這樣一個現實,自己愛的媽媽卻是萬惡不赦的人販。夏朵朵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不過我們都非常失望,我很懊悔做了您的女兒,我們期望您在監獄裏能為您的行為懺悔,那些孩子還有那些再也找不回來的孩子,期望您能把所有的線索都坦白告訴警方。朵朵媽媽已經啜泣不止,她想伸手去最後擁抱自己的女兒。可是,夏朵朵卻躲閃地退後,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跑上樓去,重重地關上了門。
小葉草也跟著上了樓,他把夏朵朵抱著懷裏,聽她肝腸寸斷地抽泣。她就這樣痛哭著,哭濕了枕頭一個又一個。小葉草說:朵朵,別哭了,你爸爸在天堂會傷心地,我也會擔心你地。生活還要繼續,我們必須更好的幫助別人。
翌日,警察來沒收他們的住所,他們整理箱子帶著一身的疲憊坐最近的飛機飛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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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說:我說你們睡大床房吧,你們偏要去睡兒童房。
夏朵朵說:我們也不是故意要把床弄壞的,你這床的質量也太差了。
“這可是兒童床,一個大人的分量已經夠重,你兩倒好。”
“你看怎麽賠?”
“300萬”
“300萬,你真不是搶錢?宜家店裏的這樣的床才100萬”
“你這丫頭,讓你父母好好帶回去教育一下。大半夜的,和一個外國人滾床單,把我床弄壞了,還不肯賠錢。”
“朵朵,他說多少,賠給他就是了,刷我的卡吧。你看我們這樣多麽難看啊”
“不是卡的問題,這是敲詐行為”
“算了,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於是,小葉草把卡遞了過去,老板順勢接了過來,說:還是這小夥子爽快。
拉完卡,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睡在一張大床上。
此時,已經是晚上12點,走了一天的路,鬧了一晚上,兩人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不一會,就熟睡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們坐在酒店的天臺上,看著粼粼碧波的滄海,微風吹拂湖面,陽光照射下的湖水泛著青色的漣漪,遠處不時傳來幾只海鷗撲翅聲,天上的雲朵悠然地移動著。
“真美呀,我真想時間會靜止,永遠停在這一刻。”夏朵朵感嘆說
“用心去記住這一刻,此情此景就永遠會留在你的心裏。”
“就像小王子的玫瑰一樣,永遠開在他的心裏”夏朵朵轉過頭問小葉草“小葉草,你找到你的玫瑰沒有?”
“找到了”
“在哪裏?”
“在心裏”
下午,他們跳上了去麗江的大巴,大理距離麗江200多公裏,夏朵朵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真的是近1小時內滴水不進。他們到達麗江的時候已經是2點多,吃完晚飯在古老的青石板小道上游逛著,竟然不知不覺到了晚上6點。
回到酒店,看見三三兩兩穿著泳衣的男女披著浴袍在酒店中心的池子裏泡著。夏朵朵說:我們也去泡溫泉吧。小葉草有些不好意思,更主要是有些潔癖,不太願意,在夏朵朵的強拉脅迫下,才羞澀地穿上泳褲,穿著浴袍下了樓。
隔著泳衣,小葉草也能感覺到夏朵朵風姿卓越的身材,修長白皙的腿,高高聳起的胸線,他才看了一眼,內心就冒起了熱血的泡泡,強壓制住自己的欲望,停停頓頓地說著不流利地英語。
夏朵朵發現自己的美還是驚動了這個不近女色的少年,洋洋得意地聽他胡言亂語。他們說著東南西北的歷史,中西的文學著作,最近的新聞熱點。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玉龍雪山,繼續沈醉在湖光山色的美景裏,雖然雪山的雪早在幾百年前就沒有了,但是牦牛還站在山裏等著游客拍照,一代又一代的牦牛背負著相同的使命。
第三天,他們準備退房,遇見了傳說中的老板娘,聽說她是這代出了名的商人,光客棧就有5家,茶鋪3家,首飾店2家。夏朵朵見到老板娘心裏驚了一下,小葉草也是,不過看著她操著當地的口音,兩人都默默等著結賬。
忽然,老板娘的臉猛地抽了一下,她說:你叫夏朵朵?
“是的,我叫夏朵朵。”
“你真的是2200年8月14日出生的?”、
“是啊,沒錯啊。”
“生於上海的第一人民醫院,沒錯吧?”
“您怎麽都知道?”
那婦人道:我怎麽不知道,孩子,我是你的媽媽。
夏朵朵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慈祥的母親臉上。
她笑盈盈地看著躺著的夏朵朵,眸光盡顯柔情。
“小葉草呢?”
“我女婿被我打發跟著我夥計去另一家店拿一只雞,你得補補,我的孩子,怎麽虛弱成這樣。”
“女婿,什麽女婿?”
“別傻了,你兩都睡一起了,還不是一家人。”
“可是”
“我可不允許他睡了你,然後舍棄你,要是你懷上孩子怎麽辦?”
“孩子?”
然後她忽然痛哭起來。
“媽媽,別哭。”
“我的好孩子。”她一把她摟到懷裏。
她告訴夏朵朵。很多年前,她愛上了一個納西族男子,他們睡在了一起,然後就有了她。結婚當天,新郎消失了,她跑到湖邊想要自殺,卻沒有勇氣死。
她在網上看到有一個男子期望收養一個孩子的留言,她就坐飛機去找了夏爸爸。因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獨自生養孩子會被保守的納西族人恥笑,那可是生不如死的遭遇。她在上海生下孩子後,就切斷了所有的回憶,繼續回到麗江做起生意,也許是老天覺得她太可憐,她生意越來越紅火。
夏朵朵聽完,她哭了,哭得肝腸寸斷。她母親緊緊抱著她。她哭是因為自己愛的夏爸爸居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拋棄了她們母女。
接著,朵朵媽說自己剛才差點殺了小葉草,這可嚇壞了朵朵。她說自己不會英語,但是拿著刀架在小葉草脖子上,說“Wife,朵朵,Wife,朵朵”.
“他說什麽?”
“OK,OK”
不一會,女婿回來了。朵朵媽識趣地走開了。
“你沒被我媽嚇壞把?”
“沒有。只是老人家想兒女成婚的心願有些過於強烈。”
“那就好,她似乎有些偏激,也許是生活太不易,受了感情上的創傷。”
“我想也是,也許你帶她去上海,我們可以給她找一個心理醫生。”
“她剛才真的拿了刀?”
“是的,明晃晃的刀子。我還是第一次被刀架在脖子上。那是一把切西瓜的長刀,我被2個大漢按住手臂,她就這樣把刀背放在我脖子上,我以為自己被黑社會綁架了。”
“後來,有一個會英語的小夥子給我說了一通。”
“你同意做她的女婿?”
“現在不得不做。”
夏朵朵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第二天,夏朵朵一大早醒來,小葉草不在身邊,她走出房間門看見夥計們正忙著張燈結彩,掛紅燈籠。
夏朵朵問:這是有什麽節日嗎,酒店要重新布置?
夥計說:老板娘說要給小姐你結婚了。
“說什麽時候結婚?”
“今天上午”夥計一邊貼婚聯,一邊說。
夏朵朵一個踉蹌。
“新郎呢?”
“被帶走了。”
“上午來敲門,老板娘說辦個納西族婚禮,有些禮節省了,有些還是得必須的。”
夏朵朵給小葉草電話,問他現在在做什麽,他說自己和幾個小夥在一起,他們給他配了一件古代的衣服,唧唧歪歪地讓他穿了比劃著。
“我媽媽讓我們下午就結婚,她說我不結婚給她看,她就立刻死給我看。”
“可不能太氣著我的丈母娘。”
“你真要和我結婚。”
“不和你結婚那是丟了性命的,再說我們倆都沒帶身份證去民政局登記,就是走個形式給老人家看看,讓她也高興一下,等回到北京,自由還不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夏朵朵心裏想著小葉草還真心善良,為了讓她媽媽高興,連這樣的形式都願意接受。不過,他始終不願意和自己結婚的。
小葉草心理想著只要不讓朵朵為難,走個結婚的形式也不是什麽難事,再說朵朵早晚還是會回城市的,她說到底還是城市的孩子,不會長久在這裏過日子,而自己必然是會回國的。如果真的開始愛情,毫無結果的愛情,最終還是會傷了彼此。有時他並不想那麽理智,但是他生性就是那樣的理性,無法去敢愛敢恨。
朵朵媽把一處自己的房子空出來,作為男方家。而酒店作為女方家,需要小葉草去迎親。
上午,夏朵朵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幾個女伴擺弄著頭發。等梳妝打扮完,稍許過了1小時,聽到門外接親的隊伍高奏喜樂,連奏三次後,女伴們才把大門敞開,接親隊伍和新郎才進入,新郎團隊受到女伴團的熱情的接待。夏朵朵外罩紅大褂,頭插首飾和鮮花,再蒙上紅布頭帕。
由女伴攙扶交給新郎,兩人依照旁邊伴娘的指示先是拜了祖先,然後叩拜了朵朵媽。
朵朵媽早已經哭得不成人樣,坐在那啜泣不止,“我的朵朵啊,我生你時候,也沒多看你幾眼,你這麽快就要嫁人離開為娘啦。”“我的朵朵啊,你都沒喝上為娘幾口奶,也沒吃上我做的飯,就要嫁給那小子了。
夏朵朵也忍不住哭起來。
“你怎麽哭了,不就是嫁給我嗎?這麽委屈啊?”
“你懂什麽,這是哭嫁,這是習俗。”
“那我也哭一個.”
兩人用英語明晃晃地說著,然後小葉草用中文哭嚷
“娘啊,我會照顧好朵朵的”
眾人都笑了,朵朵媽卻哭得更傷心了。
在午時,送親隊伍的前面,由一人手持柏香做的火把開路,意為清除穢氣,驅逐邪惡,大吉大利。男方接親的女伴把新娘抱入轎中。夏朵朵就坐著攆轎搖啊搖,跟著喜慶得吹奏擡進了朵朵媽家,她一路內心歡喜,想著無論如何今天也算是和小葉草拜了天地和母親大人,人生也沒有什麽遺憾了。以後,小葉草再娶了誰,也不是第一個新娘了。她雖然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也不願意去考慮一些現實的未來。
到了朵朵媽家(即臨時男方家),門是關閉的。這時,送親的人們在門口譏唱納西調子,讓男方家開門,金駝子來不來銀駝子來不來女方家的人在門外唱道:“金駝子來了,銀駝子來了,快快開門。”一番對唱後,大門開了,新娘新郎雙雙從紅紙糊的馬鞍上跨過去。這時,東巴念經,同時在新娘的腦門上點幾滴酥油或潑點清水,表示新娘已是男方家的人了。
然後,新郎新娘又需要先拜天地,祖先,因為小葉草父母在國外,他們讓他們對著門外拜歐洲的父母,接著夫妻互拜。拜堂時,夏朵朵依照習俗手握鹽巴,小葉草手持一個茶水罐。
一邊拜,夏朵朵一邊問:你媽媽要是知道你現在結婚,不知如何感想?
“她一定說新娘真是太美了”
“你知道為什麽要手捧鹽巴嗎?”夏朵朵問。
“那是要讓你知道生活有多麽鹹?”
“我只聽說生活有多麽甜,或者多麽苦。”
“你看,我手持茶水罐,茶水就是苦味,你願意陪我吃苦嗎?”
“我願意。”夏朵朵磕下頭去。
傍晚晚時分,大堂裏擺上了豐盛的酒席,新娘新郎由幾個孩子陪同共進晚餐。晚上,納西族的青年男女歡聚在一起跳納西舞,納西東巴們則一刻不停地唱,整個婚禮充滿了熱烈、歡騰的氣氛。
鬧騰了一天,兩人終於獲得自由地並排躺在一張寬大的床上。
“小葉草,今天我教你一個中文詞組,老婆就是wife的意思”
“老婆”
“老公”
“為什麽要用老字,新娘新郎可不老,為什麽叫”新婆,新公”
“也許是意味著要一起到老吧”
“為什麽我是公的,你不叫“老母””
“因為老母在中文裏指我的年邁的媽媽,誰也不想有一個老母,再娶一個老母回來吧”
“你們中國人的稱呼真的太多了。我們就直接叫老婆名字,或者honey,darling.”
“親愛的,我們可以指很多人,但是老婆只有一個,對吧”
“那中國的皇帝怎麽辦?”
夏朵朵側過身,拍著小葉草的腦門說:“你怎麽那麽多問題,問題少年。”然後她看著他泛著金光地秀發,清澈的眼睛,她忍不住去撫摸他的臉,那麽的柔嫩像嬰兒般的肌膚,“我喜歡你,小葉草。”她把頭朝前吻了過去,把唇印落在他高高的額頭上。小葉草伸出手抱住她的腰,他們就這樣相擁帶著一天的疲憊睡著了。
他們睡到陽光灑到院子裏才起床,客廳裏濃濃的粥香撲鼻而來。他們覺得彼此的心比以前更親近了,而朵朵媽媽營造的溫暖獨立的小家庭讓2個文學青年,不愁吃穿過起了悠哉游哉的小夫妻日子。日常起居都由一個納西族阿姨包辦了,而朵朵媽卻總是很忙碌,偶爾過來一起共進晚餐。
有一天,他們吃完早飯決定去村裏轉轉。他們走到第三個路口,看見朵朵媽媽拿著一個超大的籃子朝著北方走去。他們有些驚訝,飯店都是在南方。晚飯的時候,朵朵問:媽媽,今天我看見去去北方,您這是去哪呢?朵朵媽媽忽然緊張地說:沒,哦,我是去北面一位叫紮西姆的大嬸家裏談面粉的事情,順便給她帶一些店裏的包子。
過了幾天,他們一起又在村裏散步,夏朵朵想著應該去感謝紮西姆,因為她的面粉,媽媽店裏的面才能那麽好吃。他們關系應該相當不錯吧,不然母親也不會一人提著這麽多的包子去看她。她問鎮上的一個老伯伯,買面粉的紮西姆在哪裏住?老伯說沒有人叫紮西姆。可是她明明看見好多此母親往北方走去。她總覺母親有一些秘密沒有告訴她,而小葉草猜測母親有了心愛的人,不好意思告訴你。夏朵朵覺得如果是那樣,那就更應該送上自己的祝福。
有一次,好奇心又驅使她跟蹤她母親,她躲躲藏藏總算避開了母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跟著她走到了北面靠山很荒蕪的房子。等到母親走開後,她獨自一人走進前去,她看見幾個黝黑肌肉的大漢在院子裏的踱著步,他們手臂上有著很濃的刺青,看著模樣和黑社會差不多的樣子。夏朵朵挨著墻不敢走進去,恍惚間她聽見有孩子的哭聲。那男子說:媽了個兔崽子,又哭鬧,我去揍一頓,看他們還敢哭。不一會,一聲刺耳的尖叫傳到夏朵朵的耳朵裏,她心顫了一下。
莫非是母親只是給他們供飯,賺黑幫的錢以此來保護她的生意。但是這樣道德喪盡的事情,母親為什麽不告發他們呢?難道母親被黑社會要挾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回到家告訴小葉草看到的一切,小葉草也是很震驚。他們決定擅自做一個巨大的行動。小葉草偷偷去了很遠的鎮上買了重度昏迷藥,只要點燃這藥材,藥順著風的方向就能使人瞬間暈倒。
他們天天看著天氣預報,等著吹起北風的時候,夏朵朵和小葉草帶著封閉的氧氣罩,開著一輛電動車貨車一起去了北面。他們在路口開始點火,藥材一燃即散發出濃烈的藥味,隨著風飄向北方。有一個大漢,看到路口有黃色的煙霧,跑過來看個究竟,竟然倒在了半路。夏朵朵遠遠的看著有3個大漢倒了下去,他們跑進屋子裏看見5個孩子,衣衫襤褸地倒在地上,孩子們也都是被煙熏倒了。
小葉草一個個把孩子背出來,然後放在小貨車上,雖然有些擁擠,也正好5個孩子。夏朵朵給3個男子都拍了照,並撕下他們的衣角,她把照片和地址一起發給了離小鎮10公裏的警察局。他們帶著一群孩子一路騎行往西,然後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山洞裏等待著。
不一會天空上方開來幾架直升機,幾架直升機往北方駛去,一架直升機停在他們前面的平地上,幾個公安警察走了出來。他們熱情地與小葉草和夏朵朵握手。
果然,3個男子在他們走後的10分鐘後,藥力已經散去,他們發現孩子都走了,就趕緊要逃跑,卻發現摩托車的輪胎都被紮了。他們三人分頭逃走,由於夏朵朵已經將他們的照片和氣味都傳給了警方。
警方派出了所有的警犬在城裏進行了搜捕活動。很快,就有人給了線索,警犬帶路,警察隨後,順利將三個人販子抓獲。
然後,夏朵朵和小葉草回到住的地方時,警察已經先到一步,考慮到舉報人是罪犯的生母,警察也通融讓他們見上一面。
夏朵朵卻不願意見她媽媽,她無法面對這樣一個現實,自己愛的媽媽卻是萬惡不赦的人販。夏朵朵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不過我們都非常失望,我很懊悔做了您的女兒,我們期望您在監獄裏能為您的行為懺悔,那些孩子還有那些再也找不回來的孩子,期望您能把所有的線索都坦白告訴警方。朵朵媽媽已經啜泣不止,她想伸手去最後擁抱自己的女兒。可是,夏朵朵卻躲閃地退後,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跑上樓去,重重地關上了門。
小葉草也跟著上了樓,他把夏朵朵抱著懷裏,聽她肝腸寸斷地抽泣。她就這樣痛哭著,哭濕了枕頭一個又一個。小葉草說:朵朵,別哭了,你爸爸在天堂會傷心地,我也會擔心你地。生活還要繼續,我們必須更好的幫助別人。
翌日,警察來沒收他們的住所,他們整理箱子帶著一身的疲憊坐最近的飛機飛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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