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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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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天還沒亮,沈香就被一陣奇怪的聲音給吵醒了。

“舅舅,你打呼嚕太吵了。”沈香眼睛都沒睜開,就開始抱怨。

然後屁股就被人拍了一下。

“我什麽時候打過呼嚕。”楊戩拍完道。

驛館的房間裏只有一張床,所以舅甥兩個這幾天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這會楊戩並沒有睡,而是盤腿坐在床邊。

他不是被奇怪的聲音吵醒的,他是半夜被自家外甥踹醒的,索性就沒睡了。

那打呼嚕的聲音是蹲著房梁上的蠱雕發出的,蠱雕剛換了地方,折騰了大半夜才睡著,這會估計是睡太熟了,就開始打呼嚕了。

楊戩覺得這日子以後估計會越來越精彩,外甥每天晚上睡夢中練拳就算了,現在還多了一個打呼嚕的蠱雕。

沈香迷糊糊坐起來,尋找呼嚕聲的來源,發現是蠱雕,就沒說什麽,收回目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舅舅,我昨晚又把你踹下床了。”沈香看舅舅坐在床邊,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他對自己的睡相也是挺了解的,幾乎每天醒來,都和前晚躺下的地方相差甚遠。

“踹下床不至於,不過你這睡相確實得收斂一點,我肚子都被你踹青了一片。”

“我看看,我腳力這麽好了嗎。”沈香撲過去要掀開衣服看看。

但是被楊戩一把給按住了,“老實點,不想睡就出去練功。”

沈香使勁掙了兩下,沒掙開,就順勢趴到舅舅身上,看著外邊道:“天還黑著呢,我再睡會。”

“那你老實點,我也睡會。”楊戩說著就往後一躺,手也沒有松開,“要不我把你手腳綁起來吧。”

“你就這麽抓著吧,我不踢你了。”沈香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頭枕在他舅舅身上。

“後半句你都說過好幾次了。”楊戩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

沈香也不相信自己的話,“你以前不是說過有人可以在一根繩子上睡覺嗎,你給我在房間裏弄一根繩子吧,我學著在繩子上睡……”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又打了一個哈欠,他想的是如果能在繩子上睡覺不掉下來,那估計在床上也就老實了。

“行,今晚就給你弄一根繩子。”楊戩說著也打了一個哈欠,還用空閑著的那只手對著蠱雕彈了一下。

蠱雕感覺有什麽東西鋪面而來,不過還沒碰到他就消失了,但他也被驚醒,可看看房間裏,並沒有什麽異樣。

床上的一大一小都還在睡覺,只是睡相都有些有些一言難盡,好好的床不好好睡,非要橫著躺。

蠱雕覺得剛才可能是自己做夢了,產生了錯覺,於是安心的閉上眼睛接著睡。

楊戩睡夢中,就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疼,好像是有人在打他,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敢碰他的臉。

想到這裏,他也就醒了過來,自家外甥的腳丫子正在自己眼前,一腳正要踹過來,被他眼疾手快給抓住了。

嘆了口氣,覺得還是起床吧。

楊戩去院子裏洗臉,蠱雕也跟著出去了,楊戩也幫他打了一桶水。

蠱雕把頭浸在水桶裏,楊戩洗好臉發現他頭還在水裏浸著,都有點替他憋得慌。

“你是想憋死自己嗎?”楊戩伸手敲敲木桶。

蠱雕把頭從水桶裏擡起來,還甩了兩下,“老子在水裏待十天半月都沒事,會被一桶水給憋死。”

說完就叼起木桶,把一桶水都倒在了自己身上,放下水桶又對楊戩道:“再幫老子打一桶,一桶不夠。”

“信不信老子把你捆了,然後扔井裏去。”楊戩重讀了‘老子’兩個字。

蠱雕一激靈,忘了昨天楊戩說過的話,就找補,“我這都說了那麽多年了,哪能那麽快改掉,你總得給我時間改不是。”

“行,三天,如果這三天你把我家孩子帶壞了,我把你毛先拔了,然後在捆上……”後面的話楊戩沒有說出來,而是指了指旁邊的井。

小孩子什麽都愛學,昨天沈香已經說了不止一句老子了,他覺得說老子的蠱雕很帥氣,於是就跟著學。

蠱雕看了一眼很有可能是自己‘葬身之地’的水井,點頭,“我知道了。”

這時展昭剛好也來井邊洗臉,看著蠱雕平靜地道:“原來你會說話啊,我昨天還以為你不會呢。”

“你看到我說話,不害怕,不奇怪嗎?”蠱雕看著展昭很是不解。

展昭拿起旁邊的木桶,回道:“習慣了就好。”

蠱雕看楊戩,那眼神中都是懷疑,覺得楊戩昨天的話應該是在騙他。

“不用這樣看我,整個杭州城,估計也就他和那小和尚看到你開口說話,會這麽平靜。”楊戩道。

剛好無塵也起來了,聽到這話就道:“現在你被外面的人叫做水怪,如果你在他們面前開口,那麽你就不是水怪,而是妖怪。”

“然後可能就會有人去請道士來捉你。”展昭把打上來的水放到一邊。

當他轉身拿過盆的時候,蠱雕已經把一桶水都倒在了他自己的身上,還展開翅膀扇了幾下。

滿院子飛水珠,旁邊的三人身上也都落了不少。

“哇,下雨了。”沈香打開門出來,看到滿院子都在飛水珠。

可等他跑過來的時候,水珠都落地了,“再來一次吧,很好玩的樣子。”沈香對蠱雕道。

蠱雕也喜歡水,就答應了,“那再打一桶水。”

無塵抹去腦袋上冰涼的水,看著楊戩,那意思是管管你家孩子和寵物,這天雖然不算太冷,但也不算熱。

楊戩伸手拿過木桶,打了一桶水,倒進盆裏先讓展昭和無塵洗臉,然後又打了一桶放到蠱雕面前。

展昭和無塵趕緊端著盆,跑去一邊洗了,有些人慣孩子都慣的沒邊了。

蠱雕像剛才一樣,又讓院子裏下了一場雨,井邊的地面都濕了,看著還真像剛下過雨的樣子。

沈香還想再來一次,但是被楊戩給阻止了,“行了,井水挺涼的,別生病了。”

楊戩又打了水幫沈香洗臉,剩下的大半桶給蠱雕繼續泡腦袋,也不知道他大早上泡腦袋是為什麽。

幾人收拾好,就去吃飯,蠱雕也邁著兩條細腿,晃晃悠悠跟在他們身後,沈香和他走在一起,手還抓著他的翅膀。

好像把蠱雕的翅膀當成了人的手,就那麽牽著。

“什麽時候失蹤的,老……不是,我以前在湖裏撈過一個女人呢,很漂亮,會不會是她。”蠱雕聽到前面幾個人的談話。

好像是說有一個姑娘失蹤了,於是他就低聲問沈香。

雖然他聲音很低,但前面三個還是都聽見了,展昭回頭問他,“你什麽時候在湖裏救過一個女人,是大概半年前嗎?”

“不是,大概三年前吧,那時候西湖的水還很多。”蠱雕道。

“那那個女人現在在哪?”

“不知道,我把她撈上來放在湖邊了,後面就不知道了,應該被人救走了吧,她當時還活著。”蠱雕沒太把這事當回事。

他當時只是覺得那人死在他待的水裏晦氣,所以才給弄到了岸上。

展昭他們都覺得,蠱雕當年救的可能是不知什麽原因跳湖的黛兒,芊兒就是三年前在西湖邊撿到黛兒的。

“那姑娘穿的什麽顏色的衣服?”楊戩問了一句。

“青色的。”

青衣,月坊閣的姑娘黛兒,的確是愛穿青色的衣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顏色多是丫鬟才穿的顏色,卻被她穿出了脫俗感。

失憶前穿青衣,失憶後還是愛穿青衣。

這讓楊戩想起一個人,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見這個黛兒姑娘。

一個失憶的愛穿青衣的,還被精衛鳥莫名喜歡著的姑娘。

今天的早餐被擺在了院子裏,他們到的時候,顏查散也剛到,他的面前擺著一碗餛飩,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我也想吃餛飩,也想吃後邊街上的卷饃。”沈香剛才還說想吃驛館旁邊那條街上的卷饃,這會看到混沌,又說想吃餛飩。

“卷饃可以明天吃。”顏查散把自己面前的一碗餛飩放到沈香面前,讓他先吃。

“你這就叫眼大胃口小,人就那麽一點,想吃的還不少。”楊戩吐槽。

幾人表示也想吃餛飩,幾個丫鬟就跑去端了,回來的時候,不但有餛飩,還有包子油條豆漿。

“舅舅,我餛飩分給你一點,我想吃個包子。”沈香看到包子,又想吃包子。

楊戩嘆氣,就算不吃包子,他家外甥這一碗餛飩也吃不完,“整天讓舅舅吃你剩的,你倒好意思。”

但還是伸手拿了一個包子給他,沈香接過包子,先咬了一口才道:“我這才剛開始吃,不算剩的,你別窮講究。”

沈香這話把一桌人都逗笑了,這娃總是時不時冒出一些不符合年齡的話來。

“就是,你家孩子剩的飯,又不是別人家孩子剩的,別窮講究。”展昭笑著道。

“等你家孩子也剩飯的時候,你也不要窮講究。”楊戩道。

展昭笑得更開心了,“我家侄子剩飯也輪不到我,有我大哥呢。”

幾人正在吃飯,顧左突然出現在了院子了,先遞了一個東西給沈香。

“是卷饃。”沈香很驚喜,他跟顧左和顧右說過這家的卷饃好吃,“謝謝大顧哥。”

顧左對沈香笑了一下,然後開口說了一個驚掉大家下巴的事情,“周知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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