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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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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真相

警局門口。靳言的車上。

徐子平看著靳言。

靳言看著徐子平。

二十年的好兄弟對望了好一會兒,靳言哭著苦笑著:“你還記得之前徐伯伯和年年的爸爸競爭地皮那次嗎?”

“我記得,怎麽了?”

“其實,那些報價單,是我從徐伯伯的保險箱裏偷了出來拍了照,給了年年的爸爸。”

徐子平吃驚的看著他。之前顧薇薇曾經和徐子平分析過,她□□成的把握就是靳言偷了徐氏集團的材料給了年璽。

徐子平自認為他和靳言二十年的友情,爸爸對他家也有知遇之恩,他不會這麽做的,因為這件事情,徐子平和顧薇薇發生了齟齬,兩人險些鬧的很不愉快,如今聽到靳言親口承認是他偷了爸爸的資料給了年璽,徐子平只覺得三觀有些崩塌。

“子平,我知道,我們是二十年的兄弟,但你也知道,我喜歡年年,喜歡了十幾年。”

徐子平看著近在咫尺的警局,將車熄了火。掏出煙,點燃了一根遞給靳言,而後又點燃了一根,自己放在了嘴裏吸了一口。

“你以為,你給了年璽那些資料,他就會同意你和年年談戀愛,讓你娶年年?”

靳言猛吸了一口煙,看向警局,低頭苦笑。“是啊,她的家庭怎麽是我能夠高攀的呢。”

徐子平通過後視鏡看了眼靳言,很是心疼。

兄弟二人一言不發的將手上的煙抽完,靳言拍了拍徐子平的肩膀:“子平,對不起了,真的對不起,代我和徐伯伯說一句抱歉,如果我還能活著出來,我一定會補償你們的。”

說完,靳言從警局在的一側開門下了車,跑進了警局。

徐子平看著他進去的身影,突然感慨頗深,兩人小時候、上學時的畫面猶如電影回放一般,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

徐子平開車將車子還給了靳言的父母,並告訴他們靳言誤殺了張雲海的事情,靳言父母當時都楞在原地,不相信溫順的兒子居然會殺人。

徐子平只好解釋:“他是誤殺,且是自首,應該不會判死刑,至於刑期,還要等警局那邊最終判定。”

他將鑰匙遞給靳言的爸爸,靳言媽媽早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徐子平安慰他們:“我和靳言二十多年的兄弟,如果你們有何人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告訴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們的。”

靳言爸爸頷首:“等他宣判的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去吧,我擔心判的太重,你阿姨挺不住會暈過去。”

徐子平點頭:“您就放心吧。”

夜幕漸漸降臨。

年璽站在窗邊看著整個城市,助理敲門進來:“董事長,剛才我收到消息,張總被人殺了。”

年璽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助理退出門外。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不遠處的辦公桌上放著的合同,此刻已經沒了張雲海的字體。

徐子平親手將好兄弟送進局子,心裏很是不好受。他將車子送還給靳言父母後,打車來到了顧薇薇家樓下。

他站在樓下給顧薇薇發微信:薇薇,我想你。

顧薇薇秒回他:我更想你。

徐子平笑了笑,唯有顧薇薇此刻能讓自己開心了。他打通了顧薇薇的電話:“你打開窗子。”

顧薇薇走到陽臺窗戶處打開窗子,發現徐子平正站在樓下,朝著自己揮手,她驚喜的朝徐子平揮了揮手:“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馬上下去。”

果然,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顧薇薇穿著睡衣和拖鞋飛奔下樓,跑著撲進了徐子平的懷裏:“你回來這幾天一直沒來看我,我想著你在忙,就沒敢打擾你,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徐子平緊緊的抱著她:“有你在,我才覺這個世界沒有背叛我。”

顧薇薇被他的環抱弄的有些快要窒息:“你怎麽了?怎麽感覺你怪怪的。”

“我們上樓說吧。”

顧薇薇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帶著他上了樓。

進了房間後,顧薇薇趕忙關掉了電視,拉著他坐在沙發處,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說吧,到底出了什麽事?”

“下午的時候靳言來找我,說他失手殺死了和年年約會的男人。”

顧薇薇瞪圓了眼睛看著徐子平,隨手拽起沙發上的海綿寶寶的抱枕抱著,以此來緩解情緒緊張:“到底怎麽回事?靳言不像是會殺人的人啊?”

“他去找那個男的理論,兩人推搡時,他把那個男的推搡到路邊的停車柱子上了,意外死亡,誤殺,靳言不是誠心要殺他的。”

“有目擊證人,或者監控嗎?”

“應該有吧,他說出事的地點在匯通大廈門口。死者的助理看到他殺人了,但是畢竟是死者的助理,不知道開庭的時候會怎麽說。”

顧薇薇憑借律師經驗幫徐子平分析:“過失殺人罪,一般分為主體要件、主觀要件和客體要件、客觀要件。從客觀要件來講,本罪在客觀方面表現為因過失致使他人死亡的行為。構成本罪,客觀方面必須同時具備三個要索;1、客觀上必須發生致他人死亡的實際後果。這是本罪成立的前提。2、行為人必須實施過失致人死亡的行為。在這裏,行為人的行為可能是有意識的,或者說是故意的,但對致使他人死亡結果發生是沒有預見的,是過失。本罪屬結果犯,行為的故意並不影響其對結果的過失。這點同有意識地實施故意剝奪他人生命行為的故意殺人罪不同。過失致人死亡行為可以分為作為的過失致人亡行為和不作為的過失致人死亡行為兩種情況。從行為人的過失行為與被害人死亡的結果之間必須具有間接的因果關系,即被害人死亡是由於行為人的行為造成的。這裏死亡包括當場死亡和因傷勢過重或者當時沒有救活的條件經搶救而死亡。否則行為人不應承擔過失致人死亡罪的刑事責任。如果行為人的過失行為致人重傷,但由於其他人為因素的介入致使被害人死亡的,只應追究行為人過失重傷罪的刑事責任;主觀要件的本罪在主觀方面表現為過失,即行為人對其行為的結果抱有過失的心理狀態,包括疏忽大意的過失和過於自信的過失。疏忽大意的過失是指行為人主觀上對自己的行為可能造成他人死亡的結果應當預見而沒有預見,應當預見是法律對行為人實施某種有意識的行為時,可能造成他人死亡結果的主觀認識上的要求。根據一般人的能力和行為時的客觀條件,行為人能夠預見並防止危害結果的發生,只是因為其疏忽大意才未預見,以致發生嚴重危害結果,他就應當對此結果負法律責任。過於自信的過失,是指行為人對自己的行為可能造成被害人死亡的結果已經預見,但卻輕信能夠避免這種結果的發生。由於行為人已預見到自己的行為可能發生他人死亡的結果,進而產生了避免這種結果發生的責任,他卻沒有有效地防止他人死亡結果的發生,沒有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因此,行為人應對自己因主觀上的過於自信所造成的危害結果負刑事責任。輕信能夠避免他人死亡結果的發生,是過於自信的過失致人死亡區別於間接故意殺人的界限。”

顧薇薇嘰裏呱啦的跟徐子平講了一通法律上的專業名詞,徐子平聽的有些雲裏霧裏。

“那個,你簡單扼要的告訴我,按照他這種情況,量刑應該怎麽判?”

“被判定過失殺人罪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不過最終的量刑,還是要等法醫的結果出來,而且,還要等開庭的時候,法官以及證人的證詞,如果張雲海的司機咬死了靳言不是過失殺人,那法官會根據死者傷口,當時他們鬥毆的位置來判斷的。”

徐子平突然想到此前靳言跟自己說過的一件事情,顧薇薇見他眼神發楞,問他:“你怎麽了?”

“靳言告訴過我,他跟蹤年年的時候,被年年發現了,不知道張雲海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的話,會不會認為靳言是蹲坑守候著張雲海,有預謀要殺他?”

顧薇薇面露難色:“這就難辦了,現在只能等法醫結果出來,以及他司機的證詞了。律師你幫他找的?”

徐子平尷尬一笑:“你就是現成的大律師,我還去哪裏找呢?”

顧薇薇搖頭說:“不行,我現在在年璽公司上班,靳言和年年的事情有瓜葛,如果被年璽知道了,我的飯碗就保不住了,我倒不是在乎這份工作和工資,只是,我需要留在公司。”

至於根本的原因,顧薇薇沒和徐子平說,因為她想留在MK集團查清爸爸當年之死的秘密。

等待靳言庭審的這半個多月,顧薇薇將此前在病房裏默寫出來的那些2003年爸爸簽過的合同逐一排查,開始著手調查二十年前爸爸慘死的真相,挨個調查合作過的材料商。

但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有些材料商早就已經死了,或者賺了足夠多的錢,去了國外定居。所以顧薇薇在調查的時候顯得頗為吃力,為了不引起別人的註意,她只得在周末的時候,化名“徐薇薇”在調查,至於為什麽是這個姓氏,自然是因為徐子平了。

這天周末,顧薇薇猶如往常一般,換了衣服,蹬了自行車前往今天要調查的對象,金大林,供給爸爸工地上水泥以及砂石的一個材料商。

顧薇薇騎車趕到他此前留的地址時,發現是個城鄉結合部,雖然比不上西海市裏的繁華,但是比農村還是要好很多,臨街的房子都是二三層的小洋樓,底商大家用來做生意,飯店、衣服店、快遞站等,這些便於人民生活的店面隨處可見。

顧薇薇從自行車上下來,攔了一個路人:“阿姨,您知道金大林家怎麽走嗎?”

被問路的大姨看起來五六十歲,頭發半白,臉上褶子微多,陽光的照耀下,她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她伸出手給顧薇薇指了一個方向:“你騎著車子順著這條路騎到路口,右轉,第三排右手邊第二家就是他家。”

“謝謝您阿姨。”

顧薇薇騎上車子,朝著阿姨給他指路的方向騎去。

等她下車時發現,金大林的家,是個很矮的平房,看著得有二三十年的樣子了。

她將車子停在一旁,上前敲了敲門:“咚咚咚,咚咚咚。”

好一會兒,屋子裏傳來動靜:“誰啊。”

“是我,我找金師傅。”

“吱”的一聲門響,開門人是個胡子拉碴,臉有些微胖,看起來臟兮兮的大爺,“你找誰啊?”

“請問您是金大林嗎?”

“是啊,你是誰啊?”

“哦,我叫徐薇薇,想跟您打聽下您二十年前做材料商時的一些事情。”

“2003年非典疫情嚴重,我沒做多久就關門了,這些年我一直做蔬菜生意,賠了不少錢,怎麽,你想找我買材料啊?”

顧薇薇將他和爸爸簽約的材料單子拿給他看:“那您還記得這筆訂單嗎?”

金大林接過去,看了一眼:“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哪裏還記得,再說了,當時我們做材料生意,每天都需要處理大量訂單。你問我這個,是有什麽問題嗎?”

“您當時是怎麽認識的顧氏集團這麽大的集團,能接到這麽大的訂單的?”

“好像是林經理幫忙牽的線,事成之後,我給他隨了不少禮呢。”

“那這個材料...”

金大林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顧氏集團爛尾樓出事可跟我沒關系,供應材料的材料商十幾家呢,你該不會是顧氏集團的...”

顧薇薇趕忙解釋:“不是,我家親戚也想做這類的生意,聽聞您貨真價實,特地讓我來問問。”

金大林對於顧薇薇的解釋半信半疑,在送走顧薇薇後,他立刻給林奎打了個電話。

林奎聽說有人重查二十年前的事情,很是警覺,問了金大林,來人的樣貌特征,金大林給他描述了一番,林奎當即斷定,是顧薇薇。

她自人民大學法律專業畢業回到西海市,難道就是為了查清楚當年他爸爸跳樓的真正原因?

林奎知道顧薇薇開始調查當年的事情,將此前自己保留的那些證據悉數覆制了一份。

第二天,他約年璽在郊區的一家馬場賽馬。

兩人身穿騎馬裝到了馬場時,都不約而同的笑了笑,各懷心思的兩人,還是年璽先問他:“你從MK集團走了之後,再也沒約過我,今天這是怎麽了?”

“顧薇薇開始調查當年的事情了。”

“哦?”隨即年璽冷笑了一聲,“她願意查,就讓她查吧,她當年只是一個孩子,她能記得什麽。再說了,她又沒有證據。”

“她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有。”

年璽停住了腳步,側著身子看著林奎:“你什麽意思?想跟她合作,還是以此來要挾我?”

“我們曾經乘過一條船,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出賣你,出賣你也就相當於出賣了我自己。”

“說個數吧。”年璽已經猜到了林奎今天約見自己就是想談錢,封口錢。

“一千萬。我要拿這些錢去國外。”

顧薇薇最近忙著調查材料商的事情,鮮少見徐子平。

徐子平只好來她家找她。

同時,他也帶來了一個自認為顧薇薇感興趣的事情,他告訴顧薇薇,林奎已經正式提出辭職申請,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初,他就會離開公司了。

顧薇薇更加懷疑林奎和徐父是當年造成爸爸冤死的兇手了,怔在那裏好一會兒。

徐子平見她蜷縮在沙發一角發呆,起身給自己和她倒了一杯水:“你晚上喝點水,別老喝咖啡,容易失眠。”

顧薇薇接過水杯:“你知道我為什麽調查林奎嗎?”

“因為你爸爸。”

顧薇薇見他已經猜測到,索性也就不再隱瞞了,將二十年前爸爸墜樓慘死,媽媽隨後殉情,家裏產業被拍賣,自己流落到孤兒院,以及之前出車禍後,回到了2003年,見到的那些事情。

徐子平認認真真的聽她講完,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卻相信顧薇薇在2003年確實見到了一些事情,因為從她那麽堅決的想再次回到過去就知道,她想拯救她的爸爸和媽媽。只不過,他實在不想相信,更加不願意相信,顧雪麟當年墜樓和爸爸有關。

“薇薇,我問你,如果你爸爸的死果真和我爸爸有關系,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顧薇薇搖了搖頭。

徐子平笑了笑:“那也請你相信我,我爸爸絕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爸爸的死和我爸爸絕沒有關系。”

“那會是林奎一個人做的?再或者年璽?”

就在顧薇薇開始懷疑年璽的時候,西海市突然又出了一樁大新聞,年璽的老婆滿嬌墜樓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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