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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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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

顧薇薇家。

顧薇薇頂著一窩亂糟糟的頭發,穿著寬松的睡衣,坐在客廳茶幾前,一邊吃著紅燒牛肉方便面一邊看著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放著午間新聞。

“咚咚咚,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顧薇薇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將電視機的聲音調小了一些,側著耳朵聽著,確定是自己家門在敲,趕忙問道:“誰啊?”

顧思維在門外喊道:“老大,是我。”

顧薇薇起身去開門,顧思維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吐槽:“老大,你這母胎單身二十幾年,怎麽越來越不註意形象了,我告訴你啊,你再這樣下去,小心找不到好男人娶你。”

顧薇薇白了他一眼,走回茶幾前,端起桌上的泡面吸溜吸溜的吃了兩口面,喝了一口湯:“全天下要都是你這樣的,那我還不如單著呢。”

顧思維坐在沙發一角:“我說老大,你能別天天拿我開涮麽?”

“是你先拿我開涮的好不好。大中午的來我家,有事啊?”

顧思維露出狡黠的笑,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嘴。

顧薇薇舉起手,作出想打他的姿勢:“說不說?”

“老大,你是不是和徐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關系還不錯?”

顧薇薇停止吃面,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張瑤告訴你的?”

“嗯啊。”

顧薇薇快速將面吃完,擦了擦嘴,盤腿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你要是不說,現在就出去吧,門口有袋垃圾,你下樓的時候,麻煩幫我扔到垃圾桶裏。”

顧思維終於組織好語言,和顧薇薇開口:“那個,我和張瑤回來後,我找的那份工作雖然和專業對口,但是你也知道,我是專科畢業,所以薪資只有三千多,張瑤和你一樣,一直沒有找到律師的工作,她又不願意將就在一家小公司做法務,所以才和你每天去咖啡廳兼職幾個小時,賺點錢,交房租。”

顧薇薇扭頭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麽?你剛剛問徐氏集團,該不會想讓我和他開口,給你倆要工作吧?”

顧思維趕忙搖頭:“不用要兩份,你就幫忙將張瑤塞進徐氏集團就行。”

“我倆就是普通朋友,我怎麽好意思開口要工作呢?”

顧思維很是鄙夷的瞟了一眼顧薇薇:“老大,我還沒失憶呢,你可別想騙我,難道你忘了,十年前你可是救了他一命,要是沒咱倆,他早就淹死了,那時候他說他爸是徐氏集團董事長,我還沒多想,剛剛回來的路上,我越琢磨越不對勁,終於被我想起來了。”

顧薇薇聽出了弦外音:“回來的路上?你幹嘛去了?你該不會跑到徐氏集團去調查了吧?”

顧思維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趕忙一邊否認一邊解釋:“沒有,我哪是那樣的人啊,我是昨天看了張瑤拍的照片,陡然想起來的。”

顧薇薇盯著他看,顧思維再次肯定自己就是昨晚看了照片將徐子平認出來的。

“沒想到,你記憶力和眼神都這麽好,你當初報考大學的時候應該報考警察專業。”

顧思維為了顧薇薇幫他,接著央求:“張瑤為了我,沒留在北京,沒回她老家,而是跟我回了西海市,你也知道,咱倆都是孤兒,又是剛畢業,哪來的錢買房結婚啊,老大,就當我求求你了,行不行。”

顧薇薇思考了一會兒,終於頷首同意。

顧薇薇求了徐子平將張瑤安排在徐氏集團,徐子平很是爽快的同意了。

張瑤父母聽說她在徐氏集團工作,是顧思維幫她爭取到的機會,終於同意他們訂婚。

為了訂婚,顧思維拿出自己所有的錢,在本市的一家西餐廳包了兩桌,只邀請了張瑤的父母,還有自己的幾個好朋友。顧思維特地囑咐顧薇薇,一定要將徐子平請來現場。

訂婚這天,兩位新人和張瑤和父母坐在一桌,顧薇薇、江生也在他們這桌,另外一桌,是顧思維在孤兒院認識的朋友,還有初高中玩的好的同學。

落座後,江生看著顧薇薇左手邊空出來的座位,問她:“那個位置一會兒要坐誰?該不會孤兒院的老院長來了吧?”

顧薇薇笑著搖頭:“顧思維倒是邀請了老院長,但是老院長現在喜靜,不愛在人堆裏湊熱鬧,剛剛顧思維已經交代了西餐廳,打包些適合老人家吃的飯菜,送去養老院。”

“看不出來,顧思維還挺細心的呢。”

說話間,徐子平穿了一身休閑裝而來,白色的t恤,白色的褲子,加上帥氣的臉龐,猶如白馬王子一般。

他剛剛從門口處進來時,門口處的幾個女服務員都看呆了,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服務員引著徐子平到了顧思維這桌,顧思維趕忙起身,指了指顧薇薇旁邊的位置。

坐在顧薇薇右手邊的江生看到後,眼睛瞪的老大,質問徐子平:“你怎麽來了?”

他懷疑是顧薇薇約徐子平來今天的訂婚宴,看樣子,他倆這是好上了?

顧思維見他們三劍拔弩張,解釋道:“是我邀請小徐總來的,他今天是我的客人。”

顧思維雖然這樣解釋,但是江生一點也不信,因為他篤定了是顧薇薇介紹徐子平和顧思維認識,而且將徐子平帶到了這裏。

顧思維見所有人到齊了,通知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席間,顧思維忙著照顧遠道而來的張瑤父母,對二老保證,他一定會踏實工作,早日買房,早日和張瑤扯證結婚辦婚禮。

顧薇薇看著發小訂婚,心中不免替他高興,今天多喝了幾杯。

徐子平和江生在一旁看著,在她想再次倒酒時,他倆同時攔住了她。

江生勸慰她:“今天是顧思維和張瑤大喜的日子,你少喝點。”

徐子平問他:“你在為他們高興?那也得少喝點,你是女孩子,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不過,你要是喝多了,等下我送你回家。”

顧薇薇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這時,顧思維和張瑤突然站起身,舉著手中的酒杯給徐子平和顧薇薇敬酒,感謝徐子平幫張瑤安排工作。

顧薇薇再次倒滿面前的紅酒杯。就在她準備喝下時,被徐子平奪了過去,徐子平舉起酒杯:“祝賀你們訂婚,希望你們永遠幸福。”說完,他把兩杯紅酒全給喝了。

張瑤看到徐子平給顧薇薇擋酒,之前對他的壞印象再次退減了幾分。

徐子平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遞給顧思維,顧思維遲疑的接過,“這是?”

“你打開看看。”

顧思維打開,只見是兩枚戒指。

徐子平和他們解釋:“這家珠寶店的老板是我爸的朋友,聽說我今天來參加你們的訂婚宴,特地送了我兩枚戒指,我也是借花獻佛。”

張瑤拿過來看著,只見女士的鉆戒足足有兩克拉,而且男女鉆戒上都刻有她和顧思維名字的縮寫。她感動的差點哭了:“這禮物也太貴重了吧。”

“才子配佳人,鉆戒配情侶,不貴重。”

整場訂婚宴,江生都被徐子平碾壓,導致他埋頭喝了很多悶酒。

顧思維出於感恩,決定另倒山頭,改當徐子平的小弟。

顧薇薇辭掉了咖啡店的兼職,利用自己在大學輔修學的知識在家附近的一家心理咨詢室找了另一份兼職,客座心理理療師,這裏比咖啡廳輕松很多,而且每個小時的費用要比咖啡廳多出十倍不止。

這天,她坐在辦公室裏等待前來應診的人。就在快要下班時,來了一位顧客,是年年。

年年穿了一件迪奧限量版的裙子,手裏拎著香奈兒的包包,戴著Gucci的墨鏡。

“坐吧。”

年年落座後,將之前自己掛的號拿給顧薇薇,顧薇薇看了眼單子,年年?她就是年璽的女兒年年?

年年見顧薇薇盯著自己,摘掉了眼鏡,問她:“怎麽了?”

“哦,沒事,今天你想咨詢什麽?”

“情感方面的問題,我想快速忘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顧薇薇讓年年躺在辦公桌旁的小床上,她則鎖上了房門,點燃了香薰,打開了一首舒緩的音樂,令屋子裏頓時充斥著溫暖的味道。

待一切準備就緒,顧薇薇這才開始跟她分析:“張愛玲曾經說過: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時間和新歡。在想要忘記的時候,你當然不必為了忘記他,而刻意去找一個人來作為替代,但是你卻可以讓自己不要只是局限於目前的社交圈。也許兩個人的緣分在冥冥中早已註定,也許兩個人根本不是一路人。緣分到來的時候讓人猝不及防,緣分消失的時候也讓人不知所措。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從一而終,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陪你走到最後。感情並不是命中註定的唯一,他也可能不是你最愛的那個人。前幾年我幫同學分析過她為什麽對一個男生念念不忘,我總結了一下,大概有三個原因:第一,因為沒曾擁有過。我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人永遠更能記住痛苦,而不是幸福,最耿耿於懷的就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也許是因為沒有和他在一起的經歷,沒有擁有過對方。所以內心裏,才會不自覺地把對方的優點放大和美化,總覺得對方的一切都那麽美好,也才會不經意間就會想起對方。但其實,這些優點都是自己想象的,因為喜歡對方,所以才會覺得對方哪哪都好,也許真正在一起後,就沒有想象得那麽美好了。說白了,還是因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個心理。第二,沒有遇到比對方更優秀的人。如果是喜歡的偶像站在自己面前跟你求婚,那可能早把對方忘到九霄雲外了。第三,把對方的失去放大了。對於沒有在一起過,暗戀過的男生,為什麽老是想起他呢?可能是你把對方的離開放大了。我說的離開,指的是大家都各奔東西了,基本上就再也見不到了。其實,這世間你曾經擁有過的關系和朋友,都是來來去去,兜兜轉轉。失去就意味著新的擁有,只不過大部分人都只顧眼前的失去,卻看不到未來的擁有而已。”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六點,夜幕初上。

江生開著自己用徐子平返還的那三萬塊錢買的二手車前來接顧薇薇下班,在門口等了好久。

看到顧薇薇送年年下樓,他趕忙下車,顧薇薇一臉吃驚:“你怎麽來了?”

江生看到年年的剎那,就被眼前的女孩吸引住了。問她:“這位是?”

顧薇薇解釋:“我們領導的客戶,正好,你開車來了,你送她回家吧。”

年年本想推辭,但下午的時候被顧薇薇理療了好久,此刻倒是覺得困了,所以也就同意了江生送自己回家。

江生邀請年年上自己的二手汽車,年年震驚了,她這輩子都沒坐過這麽破的車,江生殷勤的再次邀請她上車:“您別跟我客氣了,快上車吧。”

年年上車後,江生一邊開車一邊偷瞄她。問她:“你在哪裏住?”

年年撒謊說了一個舊小區,江生朝著那個小區的方向開去。

路上,年年眼睛直視著前方,餘光能看到江生不時的看向自己,她隨口問了一句:“你和顧心理師是?”

江生擔心她誤會,慌忙解釋:“我們是大學同學。”

“哦。”

江生將她送到後,以擔心她安全為由,要了她的電話號碼,說是要告訴顧薇薇,自己將她安全送到家。

年年不好推辭,只好給了。江生看她進入小區後,開車離去。

她確定江生走遠了,這才從小區裏走出來,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

晚上,江生給年年發消息表白。

洗完澡,正準備睡覺的年年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看到江生發來的表白消息,雖然方才他和自己要電話時,自己已經猜到了,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速的表白此刻,她心中不免對這個男孩另眼相看:“我剛剛明明在一個舊小區下的車,按照通常邏輯,他會認為我家是個平民家庭,難道他這麽快就喜歡上了我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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