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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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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院的相遇

西海市孤兒院。

夏日的午後,陽光如水般、音符一樣燦爛的流動,清澈了孩童們不同經歷的憂傷。

孤兒院內三棟樓,大門位於正南方,西側、東側均是鐵柵欄,大門正對的樓是孤兒院的老師們平日裏辦公的地方,同時也是這些孩子們上課學習的地方。教學樓共有四層,孤兒院的孩子們按照年齡不同,被安排在了不同的年級,這些孩子等到上小學或者初中的時候,會被當地居委會安排到附近的小學和初中就學,接受免費的九年義務教育。所以,在這上課的孩子大都是剛出生就被父母遺棄,或者像顧薇薇這樣,沒了直系親屬,被送到孤兒院的。

這棟教學樓的北面,是兩棟宿舍樓,男孩子住在右面,女孩子住在左面。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每棟樓的一樓會有一名宿管阿姨看守,以免夜裏哪個孩子生病沒人知曉。

由於近些年晚婚晚育,甚至丁克家庭越來越多,所以孤兒院的這些孩子們越來越難被沒有孩子的家庭收養了。如今,孤兒院登記在冊的孩子居然有數百人。

這會兒,孤兒院的孩子們奔跑在大門口的草坪上,男孩子們玩著球類,女孩子們則玩著毽子或者是泡泡機。

顧薇薇靠在西側的鐵柵欄處,懷裏抱著毛絨玩具小熊,眼神呆呆的看著外面。只見她一副娃娃臉,大大的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五官精致的像個洋娃娃一樣,紮著兩個小辮,穿著白色襯衣背帶褲。

突然,一個足球朝著顧薇薇飛奔過來,重重的砸到了她的身上,痛的她“啊”了一聲。

幾個小男孩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將顧薇薇團團圍住,顧薇薇擡頭看著他們,小男孩們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

——“聽說她爸爸媽媽都跳樓死了。”

——“她自從來了福利院,就沒見她笑過。天生的掃把星。”

——“讓她不說話,我看你說不說話。”

說著,小男孩撿起地上的足球再次重重的砸在了顧薇薇的身上。

顧薇薇冷笑一聲:“剛才你也是故意的了?”

小男孩一副挑釁的語氣:“是啊,你能把我怎麽著啊?”

顧薇薇站起身,將懷裏的小熊放在地上後,朝著欺負她的三個男孩走了過去,擼起袖子,朝著三人揮著拳頭。

小男孩們被她此舉著實驚到了,他們奮力反抗著,奈何他們激怒了顧薇薇,此時的她猶如受傷的獵豹,怎會放過屠殺自己的獵人。

穿著粉色職業套裝的女老師和其他孩子們聽到打架的聲音,紛紛跑過來查看,將他四人拉開。顧薇薇頭發淩亂,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沒等三個男孩說話,她告訴老師:“老師,他們欺負我,他們用足球砸我,還是我是個掃把星,克死了我的爸媽。”

老師聽完一驚,看向三個男孩。

這三個男孩的臉上都掛了彩,衣服也被撕扯開了,顧薇薇咬在他們胳膊上的牙印依稀可見。

其中一個胖嘟嘟的男孩看著約摸六七歲的樣子,他右手指著顧薇薇,一臉的委屈:“老師,是她像個瘋婆子一樣,對著我們又打又咬的,你瞧瞧我們三個身上,不是被撓破了,就是被咬傷了。”

老師沖他白了一眼:“顧薇薇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比你們最小的還要小,再說了,你們三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子打架,到底是誰欺負誰啊?老師還沒有老糊塗。”

三個小男孩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他們被老師罰站在大門口處兩個小時。並警告他們,以後不能欺負顧薇薇,也不能欺負福利院其他的孩子。

懲罰完那三個男孩,老師找來梳子,幫顧薇薇將頭發梳理整齊,而後問她:“要不要和老師去屋子裏學學樂器,或者是學學畫畫?”

顧薇薇搖頭:“老師,我今天只想在院子裏待一會兒。”

老師見她似乎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頷首答應。

顧薇薇再次回到了自己曬太陽的那個角落,眼神驀然的看著柵欄外。

“顧薇薇?”

她回頭,見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圓圓的臉龐,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小男孩伸出手:“昨天聽老師說,福利院來了一個和我名字差不多的小女孩,沒想到這麽可愛,你要不要做我的妹妹?”

顧薇薇撅起了小嘴:“不要。”

小男孩走到顧薇薇身旁,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我叫顧思維,今年五歲半,比你大半歲。”

“然後呢?”

顧思維被顧薇薇女霸總一般的氣質震撼到了:“然後,然後,我想當你的哥哥,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當你的小弟你看怎麽樣?”

顧薇薇被他成功逗笑:“好啊。”

“滴滴滴”門口方向傳來汽車聲音。

車子停穩後,司機從車上下來,跑到車子後方將車門打開,一雙黑色的皮鞋從車上探著走下來,待此人站穩,只見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他頭發濃密,五官帥氣,氣質非凡,身穿定制的西服和皮鞋,走起路來很是有派頭。

這輛車子的後面跟著幾輛車,待這些車子停穩,從車上下來一些身穿工作裝的男青年,他們打開車子後備箱,每人抱著一箱東西進了孤兒院的大門。

顧薇薇看的出神,顧思維和她解釋:“這是西海市徐氏家族的員工們給我們這的小朋友們發玩具、發零食來了。司機接下車的這個小男孩是徐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徐子平,今年七歲,他偶爾會跟著他們公司的員工來孤兒院發福利。”

顧薇薇皺緊了眉頭,顧思維接著解釋:“他們每個月都會來。走,我帶你去拿好吃的。”

說著,顧思維來拉顧薇薇的手,不料卻被顧薇薇甩開,她抱著毛絨玩具靠在欄桿處,並不想過去拿玩具和零食。顧思維擔心自己搶的晚了,零食和玩具被其他小朋友搶沒了,所以只好一人過去。

徐氏集團的員工們按照孤兒院小朋友的人數逐一發放。顧思維領完自己的零食和玩具,還想幫顧薇薇拿一份。此舉被員工婉言制止:“每個小朋友只能拿一份,如果你的朋友還沒有拿,麻煩你讓她自己過來拿。”

顧思維嘆了口氣,看向了顧薇薇的方向。

徐子平站在桌旁看著眼前的一幕,順著顧思維眼神看向的方向,看到了顧薇薇。他自箱子裏拿了一份玩具和零食,朝著顧薇薇走了過去。司機本想跟著他,被他制止住:“你在這裏等著我。”

“是,少爺。”

徐子平走近了顧薇薇,蹲下身子,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她:“所有小朋友都去拿玩具和零食,你為什麽不去呢?”

顧薇薇瞄了他一眼:“你要不要站起身子和我說話。”

“我蹲著說話,視線和你是持平的,這樣顯示對你的尊重。”

“我想說的是,你的西裝是定制的,你再這麽蹲下去,怕是要崩壞了。”

顧薇薇這一說,徐子平果真覺得衣服有點緊,將手裏的東西放在顧薇薇身邊後,站起了身。

此時,天空忽然烏雲密布,隨著幾道悶雷,開始下起了小雨。

還未發完福利的徐氏員工們擡著桌子進了教學樓大廳。剛剛還在院子裏奔跑著的孩子們此刻也拿著自己各自的東西躲在房檐下避雨。

顧思維懷裏抱著的玩具和零食摞起來快要比他的個頭還要高,他側著身子看著仍在欄桿處的顧薇薇。

徐子平見顧薇薇沒有起身躲雨的意思,他脫下西裝,雙手抻開為顧薇薇遮風避雨。許久,顧薇薇擡起頭,小雨打濕的劉海兒服帖在額頭上,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可愛,她看著徐子平,徐子平看著她。

徐子平一只手撐著衣服,一只手將脖子上的項鏈摘了下來,遞給了顧薇薇:“這條項鏈是我媽媽求來送給我的,保平安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受到了什麽傷害,但是希望這條項鏈能夠保佑你一輩子的平安,能夠重拾開心快樂。”

顧薇薇接過項鏈,拿在手裏摩挲著,來孤兒院這段日子,第一次見她笑:“謝謝你。”

司機本想撐著傘過來,走到半路,被徐子平揮手示意他離去。

躲在遠處房檐下避雨的顧思維看到顧薇薇在笑,一臉的問號:“老大才五歲就喜歡小帥哥,沒藥可救了。”

一旁的人們聽到顧思維在嘀咕,問他在說什麽,顧思維搖頭說自己什麽也沒說。

過了好一會兒,小雨終於停了。天邊漸漸露出彩虹,鳥兒嘰嘰喳喳的落在欄桿處,不知道是在報喜還是在報憂。

徐氏員工們發放完了今天的福利,準備離開。

司機朝著徐子平打手勢:“少爺,我們要走啦。”

徐子平收起衣服,轉身準備離開,這時,顧薇薇突然拉住了徐子平的手。

徐子平回眸,顧薇薇站了起來。

“小哥哥,我們還會再見面麽?”

徐子平淺笑:“一定會的,不過,我媽媽想送我去國外讀書,所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顧薇薇伸出右手的小拇指:“二十年後,我們還在這裏相見這麽樣?”

徐子平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勾住了她的手指:“一言為定。”

徐子平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孤兒院,上了新款大奔車,揚長而去。

顧薇薇將手裏的項鏈狠狠的攥在了手裏,看著車子離去。

顧思維抱著玩具和零食跑近了她:“老大,你的吃的玩的都在我這,我拿給你。”

顧薇薇沒搭話,笑著跑回去宿舍換衣服。

顧思維一頭霧水的看著她離開:“小女孩的心思好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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