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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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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堂的主持原來就是先帝的妃嬪,先帝去世後才落發入了空門中,在她的意識中自然有根深蒂固的階級思想,太子身份何等高貴,無論如何也不能跟著一般的民眾劃歸到一處。這東西她自己還不自知,現在被陸吟雪這麽一番話給說破了,主持頓時面皮紫漲,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反駁陸吟雪。

陸吟雪從鼻子裏面輕輕地哼出一聲,不想再跟這個老尼姑多浪費時間了,她轉身奔著太子的方向而去。

主持自己被剩在一邊,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過了半日才從嘴裏丟出來一句,“佛法精深,你連個皮毛都沒有學過的,懂得些什麽,真是口出狂言。”

一乘小轎子,兩個太監就把太子給擡到了禦醫院中。太醫們一見前來就診的人居然是太子,都嚇得大驚失色,以為出了什麽大事情,都嚇得跪了一片。幸而經過一番忙碌的檢查後,這才確定了太子就是受到了點皮肉的小傷,有些青紫,並沒有傷及到內臟和筋骨。可見,雖然剛才賀蘭青玄處在氣頭之上,但是下手還比較有分寸,沒有下重手。

太子這麽一病,自然也就把整個皇宮都給驚動了,楚皇後連著十多位妃嬪都一起趕了過來,查看著太子的情況。

賀蘭瑾瑜當然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跟皇後以及賀蘭青浦的那幾位內宮宮眷道:“並沒有什麽事情的,三五日就沒事了。”

那幾位妃嬪,自然都露出驚訝而誇張地表情,甚至有人掏出手帕,強擠出來幾滴眼淚,表示自己心疼太子。而楚皇後對著太子當然十分不滿,事情的經過她已經大致聽人家說了一些。叔侄兩人居然為了爭奪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真是皇家醜聞,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讓天下百姓都唾棄了。楚皇後鐵青著臉,輕咬著朱唇,神情嚴峻地看著太子,口中責備道:“你身為太子,應該明白,你的身體不是你自己的,而且整個南晉的,如果你要有個意外閃失,我們怎麽對百姓交代?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分輕重,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你當真要成為了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麽?”

昏君,這幾乎是對於太子最為刻薄最為具有傷害性的評語了。太子的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當頭打了一記悶棍一樣。他感覺自己的母後並沒有看到當時的場景,所以才會對自己產生誤會。誰能忍受得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其它男人給欺負,就是賀蘭青玄是他的小叔,這個也絕對不可以的。太子盡力地為自己去辯解,想讓楚皇後去明白自己所出的境地,和不得已去動手的原因。結果,這麽樣一來,反而讓楚皇後更為惱火了。

“你閉嘴,無論是什麽樣的原因和理由,事實就是,我看到你為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安危和性命、江山社稷都置之不顧了。我看九王爺還是下手太輕了,應該再打得重一些,這樣才能讓你明白,你究竟是誰,是怎麽樣的身份。”楚皇後出口打斷了太子的話。陸吟雪就是一介罪臣遺女,她怎麽能同萬裏江山的重要性相提並論呢。自己的兒子為了一介女子,失去理智和禮儀,本身就是錯了,如今不知悔改,還要跟自己犟嘴,這真是讓楚皇後感覺母親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其實,從一開始,楚皇後就看出了太子對陸吟雪的一片癡心。太子賀蘭瑾瑜一向都是將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朝務中,從來為女人而動心過。但是當楚皇後看到,賀蘭瑾瑜跟陸吟雪第一次並肩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看透了一切。太子眼中的那種光芒,雙頰上害羞而不自然的紅暈,說話聲中微微的顫抖和悸動,無不是在對她表明,太子這次是陷入到愛情之中了。人生最難忘的,就是初戀,這樣的事情也同樣出現在了賀蘭瑾瑜的身上,那個文雅恭謹的太子,在陸吟雪的面前,就徹底成為了一個簡單純真的孩子,臉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明澈。

可這正是楚皇後最為擔心的東西,她希望自己的兒子是一位成功的君王,踏平天下,安國定邦。而君王從來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冷酷和理智。他們也不需要愛人,而是需要為他們生兒育女的女人就可以了。

楚皇後從一開始就想將太子和陸吟雪分開,但是,每一次她的努力都化成了徒勞,她的用心都化為了烏有。她反而看到了太子一次比一次陷入得更深。

“從今天開始,太子在東宮中被禁足,一個月之內不得隨意走動,並且,要寫出悔過書來,呈給皇上過目。”楚皇後此話一出,在座皆驚。那些跟隨著楚皇後而來的妃嬪們都替太子求情,讓皇後高擡貴手。但楚皇後卻不為所動,堅持自己的主張。

陸吟雪看到這裏,也不由得為太子喊冤,這個事情從頭到尾,太子都不是主動挑釁的一方,而是一個無辜者。怎奈楚皇後教子太嚴,對著太子懲罰也好不手軟。

“皇後請您體諒太子啊,他並沒有犯什麽錯。”陸吟雪是當時在場的目擊者,還有見證人,所以她這句話對太子很有幫助。太子很感激地看了陸吟雪一眼。

楚皇後的目光如同一池靜水,很沈靜清澈卻有讓人無法看透到底。她站起身,用手一撫自己的所穿的鳳袍上的流蘇,一字一頓地道:“連三歲的孩子都懂得長幼尊卑的禮法,而太子居然能夠跟自己的長輩動手打架,大失體統,違背倫常,這還不是錯麽?”

楚皇後臉上毫無表情,一雙秀目中閃爍著森然地光暈,她直視著陸吟雪說:“我在同我的兒子說話,這裏不需要你來插嘴。”說畢,楚皇後一拂袖,轉身離開了這裏。一幹的妃嬪還有宮女看到楚皇後不悅,哪裏還有人敢為太子多說一句求情的話啊,都低頭賣著小步,跟了出去。

楚皇後對自己態度嚴厲些,太子多少還能忍受。無論什麽樣的理由,自己跟賀蘭青玄動手,卻是很魯莽了。但是楚皇後這麽教訓陸吟雪,太子真心有些受不了。太子一伸手就把陸吟雪給拉了過來,對她說:“你別在意,母後是見我受傷了,所以各外心急,口不擇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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