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晚在這裏休息一日，你明天一早就先回宮吧。你現在不是太子了，而是滿桉國的皇帝，國不可一日無君，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了。”燿光有些擔心宣於槡的不在會導致宮中大亂，便趕緊提點了幾句。

宣於槡將燿光攬到自己懷裏，柔聲說道：“我知道，當然不會誤了大事，但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要一起對抗奚族，為東裏家討回公道。”

“可是你面對的不只是我東裏家，而是整個滿桉國。你不能只為我一族而將全國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燿光又強調了一句，實際上她並不希望宣於槡這次與自己一同冒險，東裏家的仇，她想自己去報。

宣於槡沒有接她的話，忽然壓低了聲音，雙手松開燿光的身體，說：“燿光，這件事情以後，我便會主動將帝王只為傳給西渃，我曾為你許下的諾言，終將實現。你想要的浪跡天涯，你渴望的自由，我全都會給你。”

燿光心頭一熱，擡起頭又向他確認一遍，問：“你已決心如此？”

“一言為定，絕不改口！”宣於槡重重的點點頭，雙眸之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如冬日雪地裏燃起的火焰，照得燿光心中溫熱無比。

宣於槡和燿光回房之後，在暴雨聲中沈沈睡去。而與此同時，東裏府外被寒夜凍昏的東裏郡被人從馬上迅速抱走，放進了身後的馬車裏，在滂沱大雨中疾馳而去。

大雨幾乎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才逐漸停下。燿光和宣於槡在曙光升起前從夢中醒來，他們集結好人馬前往荒原。秦瀟命人前去宮中為宣於西渃帶話，就說皇上有事暫時回不去，宮中政務交由他代為管理。

宣於西渃收到來人報的信之後，並未太過驚訝，似乎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局，他既已下定決心為宣於槡管理這個國家，便不能輕易放松自己的警惕。他每日晨昏定省，看書練字，倒也將大大小小的事情處理的很好。宣於西渃就盼著宣於槡和燿光早點回宮，這樣他也能聽聽宣於槡對自己的意見，盡量將其他不好的地方也徹底完善好。

宣於槡將所帶人馬分為四路，等到了荒原邊界再與最初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接頭，等關於奚族人的信息完全收集完畢後，再按照提前做好的計劃行事。

燿光倒是沒有特別害怕，她完全相信自己以及與宣於槡同行的這些兄弟們的實力，奚族人不過只是蠻族部落，空有一身力氣，卻不精通計謀，對付起來不會是件難事。

昨晚的暴雨侵襲了大半個薄空大陸，荒原也沒有幸免。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泥濘之地，馬蹄踩上去能夠掀起一大灘汙泥。好在這裏長滿了青蔥的野草，倒也能夠抵擋一些泥土的襲擊。

燿光本以為所謂的荒原之地就是寸草不生的黃土地，可現在親自瞧見了，卻又被這裏壯闊開拓的景色給深深吸引住了。原來這裏的水源是這般清澈，草木是如此的翠綠，天空湛藍，萬裏無雲，視野開拓的仿佛在一剎那間墜入了絕境。

“荒原這般美麗，奚族人又為何會襲擊別的地方的人來搶劫貨物呢？”燿光將馬車的簾子完全掀起來，跟隨宣於槡和秦瀟的隊伍一路朝前馳騁。

一望無垠的草原完全落入了燿光的眼中，她不由迷失了自己，有那麽一瞬間想要永遠的留在荒原了。宣於槡從燿光的眼中看出了她對這片土地的喜愛，便說：“你若是喜歡這裏，我便率領禦衛軍們將這裏踏遍，讓奚族人對我們俯首稱臣！”

“我雖喜歡這裏，但這裏也並不是久留之地，這天地壯闊，廣袤的地方還多了去，我們可以沿途馳騁，直到順利抵達離滿桉國皇宮最遠的地方。”燿光將頭探出馬車外，卻看見前方露出了兩個小土丘，土丘上插著顏色各異的旗幟，似乎是以旗為界，將荒原分割成了兩大塊。

宣於槡伸出手，將打開的五指慢慢收成一個小拳頭，身後的車馬在收到命令後迅速停了下來。燿光擡起頭，盯著宣於槡的側臉，問：“怎麽停下來了？”

“看見那些插在黃土裏的旗幟了嗎，旗幟的那一邊就是奚族人的地盤了，一旦過界，奚族人便有權利掌控我們的生死，他們向來排外，倘若有人擅闖，那些人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宣於槡大聲說了一句。

寒冷的大風卷起所有人的頭發，宣於槡的衣服在空中不斷的飛舞。他從袋中掏出一個骨制口哨，放在唇邊用力吹了幾聲，燿光心生疑惑，本想問清楚宣於槡的用意，卻見旗幟左右兩邊竄出了兩隊人馬，馬蹄聲逐漸靠近，迅速朝燿光他們的方向奔來。

燿光定睛往遠處看去，卻見前面的人馬正是提前派出去刺探情況的禦衛軍，他們在聽見宣於槡的哨聲後出來聚首了。

領頭的兩個人立刻從馬上飛身而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宣於槡的馬下，大聲向他匯報情況，說：“陛下，奚族人的情況我們已經試探清楚，旗幟那邊便是奚族人的地盤，他們族人並不多，留下來的大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若是此時偷襲，必將大獲全勝！”

“族裏的壯丁呢，都去哪裏了？”宣於槡問。

其中一名領頭人擡起頭回道：“回陛下，族裏的男人們都在一月之前離開了荒原，說是外出為族人尋找布匹草藥還有書籍去了，過兩天應該就會回來。”

“布匹草藥和書籍？”宣於槡皺著眉頭，“布匹和草藥，他們已經通過搶奪東裏家的商鋪得到了，那麽書籍又該去哪裏尋得呢？”

燿光一聽宣於槡所說，身體劇烈一顫，連忙大呼道：“不好了，蕭家和司家人此次估計也要遭殃了！”

秦瀟回過頭來問她：“此話怎講？”

“你們忘了嗎，滿桉國最大的書庫交由何人看管，不就是蕭雄和祁宇二人嗎，若是奚族人想用最方便快捷的途徑得到大量的書籍，那麽搶劫書庫不就是最好的辦法嗎？”燿光不禁提醒著他們二人。

宣於槡立刻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安青書庫算是皇家書庫了，裏面珍藏著從古至今數不清的書籍，其中不乏有價值的史料，若是經過奚族人的燒殺搶奪，便以為著國家將損失一大批珍貴的資料。

宣於槡連忙派出四個人連夜趕回滿桉國，不惜從宮中以及軍營中調用大量軍力，務必要將安青書庫完整的保留下來。另外又讓他們故意在滿桉國中放話，就說他們的兵馬已經將荒原包圍，他們的老婆孩子或是父母全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若不及時趕回荒原，便將他們一定處決！

當晚，宣於槡的隊伍們便在山丘之後駐紮了營地，將旗幟圍住的方向安排好了埋伏，意圖將匆忙趕來的奚族壯漢們一並圍困。

燿光跟隨他們在營帳外搭建了篝火堆，在附近的樹林裏捕獵了足夠的野兔和鹿，將它們薄皮之後清洗幹凈，架在火堆上烤食，沒過多久便飄出了濃烈的肉香味，金黃色的油汁從肉地下跐溜跐溜的冒出來，外酥裏嫩，撒上提前備好的鹽和調料，便是一頓來之不易的野味了。

他們不光只顧著吃，還不停的四下打探，隨時警惕著周邊的情況。不過眼下奚族中留下來的人已經被他們徹底包圍，只要宣於槡一聲令下，便會多上一大片的俘虜和奴隸。

半夜時分，宣於槡被營帳外的馬蹄聲驚醒，他放慢動作為了不吵醒身旁的燿光，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營帳外又來了兩隊禦衛軍，他們向宣於槡稟告情況，說：“陛下，我們的人已經在滿桉國中大放厥詞，就說奚族中的老弱病殘們已經被我們抓了起來，還調用了數千名精兵駐守在安青書庫前，蕭家和司家的府兵們在得到消息後也全部都出動了，滿桉國內現在十分安全。”

“奚族的那些壯丁們呢，得到消息之後，可否竄出城門，趕往荒原？”宣於槡迫不及待的問。

禦衛軍們連忙說：“陛下放下，他們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逃出了滿桉國，駐守在城門口的兄弟們故意假裝沒有看出他們的身份來，讓他們順利的趕回來了。他們回來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帶上搶奪的藥材和布匹，全都在一處郊區藏著呢，我已經讓人將那些東西都運了回來，送到東裏家了，出來收貨的人是東裏家的小公子東裏涵和當家人東裏木。”

“做的好，回去重賞。”宣於槡很滿意他們這種快很準的方式，只覺手下又多了一匹能幹的精兵們。

宣於槡讓他們先去營地休息，等奚族中的男人們回來，估計天也大亮了。禦衛軍們得到命令後，快速回到了各自的營帳中歇著去了。

宣於槡拉開營帳的簾子，卻看見燿光坐在褥子上，問他：“滿桉國內鬥安排妥當了嗎？”

宣於槡點了點頭，說：“那是自然，西渃辦事讓我很放心，將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分寸把握得當，做起事來有條不紊，確實是個做皇帝的好苗子。”

“安排妥當便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明日一戰，務必要讓大家都小心行事，畢竟生命安全排在首要位置，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燿光將身體朝營帳內側挪了幾寸，宣於槡見狀脫去外衫，掀開被子抱著燿光的肩膀躺了下來。

宣於槡看著燿光溫潤的側臉，小聲說道：“放心吧，我訓練出來的精兵，一定會強大到出乎你的想象。”

燿光聽後，忍不住笑道：“你也別太得意，我自然信你。”

燿光將頭埋在宣於槡的胸口，呼吸慢慢變得均勻，在一片靜謐祥和的心境中睡了過去。宣於槡抱著燿光的雙手越發的用力，生怕燿光突然間就從他的身邊溜走了。

荒原的夜晚格外的不平靜，叢林中藏匿著各類猛獸和昆蟲，各式各樣的聲音充斥在荒原的夜空中，讓人久久不能入睡。

宣於槡在腦中將明日的計劃又仔細完善了一遍，確保沒有漏洞後這才逐漸的陷入了睡夢中。

黎明之際，奚族中的男人們已經悄悄逼近荒原，他們在得知消息後，大都變得十分被動，已經喪失了原先的主觀意識，只想一心回到荒原，親手守護他們的親人們。

禦衛軍們早已分散開來躲在林中等待他們的到來，他們帶著營帳迅速撤離出了土丘，而是借助周邊的林木將自己的身體以及戰馬遮蔽，乍一看，荒原中一片寂靜，除了插在黃土中的旗幟還在來回飄揚，其他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而奚族人在到達荒原的土壤上時，卻發現眼前所到之處除了碧草之外，別無其他。他們有些懷疑滿桉國民間所傳之事的可信度，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放話引誘他們從滿桉國撤離，還是另有異心。

奚族的首領阿幹昇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帶著身後的族人迅速逼近旗幟的所在地，然後對族人們說：“大家都提高警惕，以防有埋伏！”

“族長，荒原這麽風平浪靜的，不像是被人占領的樣子啊，會不會是我們得到了不實風聲，其實族人們根本就沒什麽事情，還好好的在家裏務農呢。”族群中有個男子站了出來，首次向阿幹昇提出了質疑。

其實阿幹昇也在懷疑，但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好直接下斷定，便撫慰他們的情緒說：“大家都先別急，我們直接去族中看看便知，倘若大家都沒事，那就證明所得的消息有誤，等我們將族人們重新安排到一個安全的住所，改天再去一趟滿桉國便是！”

族人聽見阿幹昇的話之後，覺得有道理，便平息了心中的質疑，跟在他身後進入了奚族的地盤。阿幹昇剛剛走下山丘，便聽見有族人大喊：“族長回來啦！族長回來啦！”

剎那間，幾乎所有的奚族人都從帳篷中飛奔而出，還在忙著農活的人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將雙手洗凈，整理好衣服之後前來迎接阿幹昇的到來。

阿幹昇見狀大喜，他發現自己的族人並沒有像傳言那般被人挾持，而是在這片荒原中好好的過日子呢。他緩緩送了一口氣，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去。

“爹爹，您終於回來了！兒子好想您啊！”阿幹昇剛想去尋他的親人，便見他的小兒子阿櫟七從帳篷中飛奔而出，迅速跑到阿幹昇的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阿幹昇一臉欣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阿櫟七在家可曾聽話？”

阿櫟七看樣子不過八九歲的模樣，一雙眼睛烏溜溜的，雙頰微紅，看上去乖巧懂事，聽見阿幹昇的問話後，連忙點了點頭，說：“那當然，我可聽話了，最近正在家用功讀書了，認得不少字了，爹爹可以隨時抽查我的功課。”

“是嗎，你這小子何時這般勤奮好學了，爹爹在家的時候可沒有發現。”阿幹昇的手在他的面頰上捏了兩把，語氣十分安詳。

阿櫟七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下，語氣有些抱怨，說：“爹爹，您就算在家的時候，陪伴我的時間也不多，自然不要說查看我的功課了，如今您隔三差五的往外面跑，自然和我的距離疏遠了許多，沒發現我做功課，倒也算正常的事情了。”

阿幹昇見他表情不悅，不由問道：“怎麽了，聽你的口氣似乎很不高興啊，是在怪爹爹不關心你？”

“兒子怎麽敢怪罪父親呢，只是如若父親能在阿櫟七的身上多花些時間，我必然會比現在要開心幾分。”阿櫟七撅著嘴唇，語氣酸溜溜的。

阿幹昇心生不舍，彎下腰一把將阿櫟七從地上抱起來，轉而放柔了聲音，說：“好好好，那爹爹答應你，從今往後，必會對你照顧有加，形影不離的監督你做功課，如何？”

“爹爹所說的是真的嗎？”阿櫟七轉過頭來，小小的臉頰粉嘟嘟的，再加上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就顯得更加讓阿幹昇心疼了。

阿幹昇面露笑意，沖他點了點頭，說：“當然是真的，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我們拉鉤。”阿櫟七伸出手，露出細而短的小指頭，在阿幹昇的面前揮了揮，阿幹昇見狀，也不猶豫，也伸出手拉了拉他的小指頭，算是拉過勾了。

荒原之中一片祥和靜謐，卻不知藏在叢林中的禦衛軍們正在悄然逼近。

阿幹昇讓人在營帳外擺好桌椅，說是要設宴慶祝他們的勝利歸來，阿幹昇顯然沒有將事情全部告訴留在荒原中的族人們，比如他們把好不容易搶來的布匹和藥材弄丟了，又比如他們本想去滿桉國的皇家書庫搶劫書本，卻因為突然增加的守衛而不得不放棄了計劃。

阿幹昇不希望族人失望，也不想被族人們認為他是一個無所作為的首領，便只能暫時瞞著他們這些，說等過些日子，就派人將貨物運回來。

族中的女人和老人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紛紛在商量著如何準備宴會。阿幹昇則走近帳篷中，去檢查阿櫟七的功課去了。數十張大桌子被壯漢們扛到了空地上，他們將幹凈的碗和酒壺都端了上來，直接用木墩做成的椅子也被整齊的放置在了桌前，剛好夠族人們使用。

而此刻躲在樹林之後暗中觀察的禦衛軍們則齊聚在一起，時刻準備執行宣於槡的命令。

宣於槡將荒原中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壓低了聲音說：“等他們的宴會開始後再出擊，一會兒聽我命令行事，不要傷害奚族的小孩、婦女還有老人，除非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只管將那族長以及他手下的壯漢們抓住，抓到族長先留活口，若是他反抗激烈，可根據情況自行處置。”

禦衛軍們沒有說話，而是沈默著點了點頭，然後握緊了手中的弓箭，還有人則暗暗拔出了刀劍，隨時準備出擊。

阿幹昇隨即抽背了阿櫟七幾篇文章，又翻了翻他最近練過的字帖，果然比之前長進了不少。阿幹昇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阿櫟七，他仰起頭用極為期待的眼神盯著他，似乎是在等待阿幹昇的誇獎。

阿幹昇不希望他失望，便順著他的心意說了一句，“好孩子，做的不錯，再過一段時間，你認識的字可就要超過爹爹了。”

阿櫟七迅速回道：“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我遲早就超過爹爹的，到時候會接過爹爹的位置，統治好這片荒原，讓族人們都能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不讓您失望！”

“好，小小年紀，便能通過大局看待事物，待你長大後，定能為奚族做出一番大事業！”阿幹昇滿眼寵溺的愛撫著阿櫟七的頭，心中身為欣慰。

阿櫟七向來很懂事，自從他的母親病死之後，他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成人了，子啊生活起居方面，完全可以獨立，不用阿幹昇多操心。阿幹昇曾不止一次告訴自己，擁有阿櫟七這個兒子，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只要能夠看著他快樂無憂的成長起來，便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也正因為想讓阿櫟七過得更好，他便更要為他準備好大好荒原，不僅要藥材，布匹，書本，還有許多東西要一點點的為他尋得。他不想讓阿櫟七受風吹雨打之苦，更不希望他以後的生活一落千丈，而這些打算，都需要他早早的為阿櫟七準備好。

“族長，可以開宴了！”帳篷的簾子被人拉起，有人從外面探出腦袋，通知阿幹昇。

阿幹昇連忙點了點頭，說：“好，我們馬上來。”

“可以開飯了嗎？”阿櫟七一臉興奮的問道。

阿幹昇說：“當然，你想吃什麽喝什麽，一會兒都可以跟我說，我全都滿足你。”

阿櫟七聽後手舞足蹈起來，圍著阿幹昇大喊道：“太好了，太好了，爹爹能夠回來真的太好了！”

阿幹昇看見他開心的樣子也笑了起來，牽著阿櫟七的小手從帳篷中走了出去。而與此同時，宣於槡的人馬已經近在咫尺了。

桌椅已經擺在帳篷之外，上面放慢了各式各樣的菜，大多以肉類圍住，荒原雖然長滿了濃郁的青草，可是種植蔬果卻一直都是這裏的難題，要麽就是植物發育不良，要麽就會因為旱災全部死亡，各種預想不到的突發情況多得是。

就在族人們都靜坐在桌前享用美食和美酒之際，宣於槡大手一揮，禦衛軍們便以極快的速度沖出了叢林。成千上萬的弓箭如同暴雨般襲擊了整片荒原，訓練有素的他們，所射出的弓箭也巧妙地避開了婦女小孩還有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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