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林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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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的英雄
Chapter.14
二月初，裏德爾將足以出師的穆爾賽博帶到了斯萊特林魁地奇隊裏。隊長普威特表示穆爾賽博需要和凱特裏奇進行一場比試，以此決定穆爾賽博能否成為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新任守門員。
凱特裏奇的臉色比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還要陰沈，他死死盯著裏德爾，如果眼神能化作箭矢，裏德爾已經被紮成了刺猬。
可裏德爾是個有著堅硬外殼的穿山甲，他不在乎得罪凱特裏奇。凱特裏奇人緣太糟，整個斯萊特林也沒幾個人喜歡這家夥，他全靠著和普威特的交情和厚顏無恥才留在球隊裏。更何況，即將七年級的學生應該安下心來準備畢業和求職才對。
沃爾布加對此幸災樂禍，不停地給予穆爾賽博鼓勵，甚至用魔杖噴出一些彩帶繞著他，就差沒給穆爾賽博準備個加油橫幅了。即使她一向輕視並厭惡裏德爾，但能看見凱特裏奇出醜比一切都重要。
“我們五個找球手，一人進攻三次，一共十五個球。”普威特公正地宣布，“凱特裏奇、穆爾賽博，你們一人一輪，誰攔截得多誰就能留下。”
在凱特裏奇的防守下，找球手們進了十個球。在丟掉最後一個鬼飛球後，他氣憤地脫下手套，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休息室飛去，看上去是自知留下來無望。
穆爾賽博見狀臉上樂開了花。
“穆爾賽博，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是得看看你的成績。”普威特對他說。
輕松愉快的心情往往能激發人的潛力，穆爾賽博甚至超常發揮了，他攔下了整整十三個鬼飛球——如果在正式比賽時也能達到這樣的水準，魁地奇學院杯毫無疑問是屬於斯萊特林的！
“太棒了！”阿波羅飛到裏德爾身邊，舉起右手，掌心朝著他——裏德爾一臉疑惑地看著他，過了幾秒後才意識到他是想要和自己擊掌。
裏德爾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結果阿波羅因激動而忘了輕重，他的手被拍得麻酥酥的，他將手不動聲色地藏到背後甩了甩。但裏德爾並不為此生氣，畢竟對小狗來說，表達自己滿腔的愛的方式通常是舔主人一臉口水嘛……
斯萊特林的新守門員與隊友們又磨合了兩三周，就到了與赫奇帕奇的正式比賽。
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初春的陽光明媚，空中飄散著花香，清脆的鳥鳴傳至耳邊。
如果一定要說還有什麽美中不足的，那就是蟬聯冠軍的赫奇帕奇擁有近乎三倍於斯萊特林的球迷——整座魁地奇球場都快被黃色和黑色給淹沒了，綠色和銀色則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
也許是意識到了哥哥最近的細微變化，阿爾忒彌斯終於也出現在了觀賽席上。但戴著一頂巨大遮陽帽，拿著一只黃金望遠鏡正襟危坐的阿爾忒彌斯顯得與身邊陷入狂熱情緒的布萊克、馬爾福和諾特格格不入。
裏德爾一走進球場，就註意到看臺上打扮得跟向日葵似的阿爾忒彌斯，不禁在心裏冷笑。已經晚啦，愚蠢的紅毛狐貍，接下來，就是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的時候……
他的眼睛忽然被閃爍的亮光刺痛，他瞇起眼睛，很快找到了那些閃光的來源——阿爾忒彌斯的黃金望遠鏡。
那露著兩顆小虎牙的詭異譏誚的笑臉浮現在他的腦海裏，裏德爾晃了晃腦袋，把它趕走。
阿爾忒彌斯已經失去了她最重要的棋子，勝負已成定局。
接下來是雙方例常的友好交流，裏德爾面前的赫奇帕奇擊球手是個黑皮膚的高壯男孩，但他看上去很害羞，手掌像棉花一樣柔軟。穆爾賽博和他對面的赫奇帕奇守門員甚至擁抱了一下。
隨著裁判麥格女士的口哨聲響起，球員們紛紛起飛。
到了高空後，友善的小獾也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赫奇帕奇追球手傳遞的鬼飛球讓人應接不暇，那顆正紅色的球在進行了一連串眼花繚亂的飛行後忽地一頭鉆進斯萊特林的球門裏。而守門員穆爾賽博甚至根本沒註意到有東西從身邊飛過，還對看臺上突然爆發的喝彩一頭霧水，直到他看見赫奇帕奇的分數增加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職。
“別緊張。”裏德爾在飛過穆爾賽博身邊的時候提醒道，“放松，去感知那顆鬼飛球。”
他話音剛落，穆爾賽博就朝他大喊：“小心！”
裏德爾也聽見了簌簌的風聲，他拿著球棒迅速調轉方向。一顆游走球重重地撞在球棒上，其力量之大，讓他在飛天掃帚上晃蕩起來，不得不俯身趴在飛天掃帚上以穩住身形。他擡頭看了看前方的站位，判斷這顆游走球來自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
他追上那顆已經飛走的游走球，將它朝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擊去。而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的飛行技巧同樣精湛，他蹭的就來到了他們的找球手身邊，將裏德爾的游走球擊飛。
比賽進行兩個半小時後，赫奇帕奇與斯萊特林的比分達到了130：40，斯萊特林的球員臉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沮喪之情。
“沃爾布加，你去保護阿波羅，我在球門附近守著。”裏德爾來到沃爾布加面前，她剛剛擊飛一顆游走球，正揉著自己的手腕。
“那怎麽行？”沃爾布加一口否決，“你沒看我們正處於劣勢嗎？”
“別逞強了，你的力量不夠。”裏德爾註視著她的手腕說，“比分差距馬上達到一百，赫奇帕奇知道我們已經沒法靠進球扭轉戰局，他們的註意力會放在阻止阿波羅抓住金色飛賊翻盤上。”
沃爾布加瞥了他一眼，調轉方向朝阿波羅飛去。
球門附近只剩下裏德爾，他飛快地在幾位追球手中穿梭，擊退了幾次游走球的進攻，還攔下了一次赫奇帕奇的投球。
比分達到150：50時，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也消失在了球門附近，他果真去追阿波羅了。
如果不是這場比賽的勝利能讓裏德爾收獲兩只死心塌地的純血小狗，他會樂意於見到沃爾布加遭遇不測。但斯萊特林必須贏得這場比賽，他只能想方設法讓阿波羅抓住金色飛賊。
過了一會，他終於看到了希望，阿波羅似乎看見了金色飛賊，因為他幾乎快成了一道綠色的影子。阿波羅的眼裏只有金色飛賊，根本沒註意赫奇帕奇擊球手出現在他的前方。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懸停在空中，他在等待從另一側飛來的游走球。
沃爾布加的飛天掃帚沒那麽快，她被阿波羅落下了三十碼的距離。
游走球離赫奇帕奇擊球手還有二十五英尺，裏德爾離他只有二十英尺，他立即調轉方向朝著赫奇帕奇擊球手加速。在游走球飛到之前，赫奇帕奇擊球手選擇了躲開裏德爾，因此沒能接到那顆游走球。
自然裏德爾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游走球撞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球棒脫手滑落了下去，整個人也跌下飛天掃帚。
他再度憑空飛起，靈巧地回了飛天掃帚，但這次平穩下來後他緊張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以為大家都關註著阿波羅和金色飛賊，沒人註意到他，然而他的餘光卻發現看臺上那個長發長須的討厭老頭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不知道這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此前一時疏忽在鄧布利多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蛇佬腔，而飛行……他從沒聽過有別的巫師可以像他這樣憑空而飛的，這無疑會增加鄧布利多對他的戒備和忌憚。
斯萊特林的看臺終於爆發出歡呼聲，阿波羅抓住了金色飛賊，180：200，他們贏了！
裏德爾惴惴不安地回到地面，身邊的歡呼和讚揚仿佛來自九霄雲外。
“裏德爾，我們贏了！”阿波羅激動地摟住他的肩，“梅林啊，你真的是個無所不能的天才！”
他打了一個趔趄，極度的疲憊感從腳下升起。此刻他只想一個人呆一會，然而現在必須咬牙堅持參加球隊的慶功宴……公共休息室的一切都太吵鬧了，那些綠色的燈光和銀色的彩帶、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和漫天飛舞的香檳泡沫、被硬塞到懷裏的花束和臉頰上幾個少女火熱的吻。他的身體幾乎只要找個能坐下來的地方就能隨時進入睡眠，但他的腦子保持著前所未有的清醒——
湯姆·裏德爾成功了，從被欺辱的孤兒一躍成為學院的英雄，他為自己爭取到了純血統的青睞和在斯萊特林的地位——不，不能這麽說，他是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這座城堡本就是屬於他的王國！
覆活節後，加拉提亞·梅樂思教授終於從聖芒戈魔法傷病院回來了。只是她永久地失去了左腿，被迫坐上了輪椅。
梅樂思教授對此倒是很樂觀，她將輪椅做成了一個黑魔法防禦器具百寶箱，一塊可伸縮的窺鏡就嵌在扶手上，更加便於她第一時間發現試圖傷害她的學生。
“我很高興能重新見到你們，親愛的孩子們。”梅樂思教授拿出手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我要給你們講講我遇到的災難，簡直難以想象——一只隱形獸出現在聖芒戈！但你們知道我年輕的時候幫助魔法部處理過貝爾法斯特的神奇動物馬戲團騷亂，隱形獸對我來說小菜一碟，我只不過用了兩個霹靂爆炸，它就從躲藏的房間裏跑了出來……”
格蘭芬多的同學們聽得津津有味。梅樂思教授講到緊張處，他們也屏住了呼吸；梅樂思教授講到自己渡過難關後，他們也呼出來一大口氣。
其實根本沒有隱形獸，她炸掉的是自己的左腿，加拉提亞·梅樂思的癔癥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在這堂偽裝成黑魔法防禦課的故事會結束後，裏德爾獨自來到梅樂思教授面前。
“教授，也許您還記得您說過會教我攝神取念……”
“噢，親愛的小裏德爾，你來得正好。”梅樂思教授根本沒註意裏德爾說了些什麽，她一只手在輪椅上的暗箱裏翻找著，“這裏有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我相信你一定需要——”她掏出一個錢袋子，“做我的助手，一個學期給你五十加隆的補助，怎麽樣？”
裏德爾吃了一驚，然後迅速點頭道：“我當然願意，教授。”
“嗯——我猜你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阿芒多想通過繁重的教學計劃勸我退休，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整理謄抄每節課的教案。小裏德爾，我最討厭寫論文，而你恰好很擅長文字工作，這是雙贏！”梅樂思教授搖晃著腦袋，將清點出來的一疊加隆放到裏德爾手上，“這學期還剩下兩個月，就給你二十五加隆，三年級開始就是實打實的五十加隆。”
“非常感謝，教授，我會全力以赴的。”裏德爾為這筆天降橫財欣喜若狂，他拿著金幣的手都在顫抖。
“阿不思趁我不在的時候都教了你們些什麽？”梅樂思教授問，“不會又是博格特吧？”
“沒錯，教授。”裏德爾說。
梅樂思教授不滿地搖頭：“梅林——果然又是這樣，阿不思代我的課時只會讓學生們面對博格特，這樣他既可以在一旁偷懶，又可以看到學生們的笑話。”
還能滿足對學生隱私的偷窺欲。裏德爾在心裏補充。
擁有五十多年黑魔法防禦課教齡的梅樂思教授的私人藏書庫向他敞開了大門。這間二十英尺見方的小屋對裏德爾來說全然是天堂，這裏的書架一直堆到了天花板。無論是中世紀的神秘巫術還是最前沿的魔法研究，都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這個求知若渴的二年級天才學生面前。
兩個月過去，在覆習期末考試和魁地奇訓練的雙重幹擾下，裏德爾只讀完了一整排的書。他再度怨恨起暑期不能留校的規矩來，要是整個暑假都能在這裏，他下學期開學就能去參加N.E.W.Ts考試，拿12個O了。
到了黑魔法防禦課的期末考試，作為梅樂思教授的助手，裏德爾終於得以清晰地見到阿爾忒彌斯的博格特。
是蛇。
難怪阿爾忒彌斯要逃避這堂課，怎麽會有斯萊特林的學生怕蛇？裏德爾站在梅樂思教授身後瞠目結舌。這一切太荒誕了，原來他根本不用去精心策劃一場覆仇，他天生就有克制她的能力。
輕松將蛇變成一團麻繩通過考試的阿爾忒彌斯蹦跳著回到她的朋友們身邊：“收收你們臉上的那副表情，這有什麽可奇怪的，咱們的公共休息室內又沒有活著的蛇。”
“哈，有趣，這讓我想起曾經教過一個拉文克勞的學生的博格特是公雞。”梅樂思教授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一邊小口呷著熱茶一邊對裏德爾說，“他說他小的時候在谷倉裏被幾只大公雞圍攻，它們讓他的膝蓋永遠無法伸直了，因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也許萊斯特蘭奇小姐在小時候也遭遇過蛇的攻擊——當然，她在考試中的表現很出色。小裏德爾，幫我記個O。”
可是這張登記成績的羊皮紙的表面就像溜冰場一樣光滑，裏德爾手中的羽毛筆寫著寫著打了滑，變成了一個D，糟透了。
在離開霍格沃茨的前夕，裏德爾在梅樂思教授的私人書庫待了整整一天，試圖把自己的大腦塞到最滿——他當然是想直接帶走幾本書的，但梅樂思教授在它們上面都施加了防護魔法，也不知道是想要防備什麽人？
為此，他錯過了期末晚宴，不過這是無關緊要的。他路過禮堂時看見裏面掛滿了綠色和銀色的旗幟，斯萊特林的長桌格外熱鬧，看來的確是他們獲得了學院杯。
裏德爾回到公共休息室，這裏並不是空無一人，阿爾忒彌斯一個人在壁爐邊研究她的巫師棋。她的手十指交叉著支在膝蓋上，下巴頦頂在手指上，黑白的棋子自動行走，似乎在同看不見的對手下棋。
他走到她對面坐下，阿爾忒彌斯專註於眼前的棋盤，連頭也沒擡一下。
“將軍。”少女像擁有日不落帝國的女王一樣冷漠地吐出這個詞，白方國王的王冠應聲落下。
裏德爾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絲慌亂，必勝的信念有些動搖。
被打落的棋子紛紛回歸原位，阿爾忒彌斯挺直了後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擡起：“和上學期一樣？”
“如果你不介意，那對我來說是再合算不過的了。”裏德爾註視著她的眼睛。
他看見了……一團模模糊糊的黑白相間的棋盤。
“不敢加註麽？”阿爾忒彌斯並沒有發覺他的攝神取念，還笑著想給他設陷阱，“你不還有一件價值上千加隆的隱身衣嗎？壓上它，這樣能獲得一萬加隆……”
“我沒有什麽隱身衣。”裏德爾說，“我一無所有，只能用幫你寫作業抵十加隆的賭資。”
阿爾忒彌斯用口型說：膽小鬼。
黑白棋子在棋盤上展開了廝殺，阿爾忒彌斯一只手撐著頭斜靠在扶手椅上，懶洋洋地用無聲咒操控那些棋子。
“我的黑魔法防禦課只得了D。”阿爾忒彌斯忽然開口。
“很遺憾。”裏德爾禮貌地回應。哈，她的黑魔法防禦課得了D又怎麽啦？除了由天才學生裏德爾代筆的魔法史拿了O，她自己參加的考試裏只有魔藥課和變形課是E，魔咒課是A，天文學則不及格。
“我考慮過找梅樂思教授申訴。”阿爾忒彌斯繼續說，“但我知道申請書最後還是會落到你手裏。”
他的士兵消滅了她的騎士，下一步是吃掉她的王後。
“你怎麽會這樣想？我只是梅樂思教授的學生助手，沒有一丁點兒權力，她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裏德爾愉快地說，“如果你對成績有異議，自然應該去找她申訴的，這是你的權利。”
她的士兵也消滅了他的王後。
阿爾忒彌斯頓了一會：“我知道一個麻瓜童話故事，從前有一個喜歡撒謊的小男孩，一位仙女為了懲罰他將他變成了一頭驢子，最後小男孩被做成了驢皮鼓——你應該在麻瓜那兒聽過吧？”
他的士兵向她的戰車發起進攻，阿爾忒彌斯的國王消滅了那個士兵。
“沒有。”裏德爾說，“我從來不讀童話故事。”
現在，她的國王躲在角落，被三個士兵保護著，他覺得有些不妙。
結束期末晚宴的學生們魚貫而入，公共休息室一下子熱鬧起來，但兩人仿佛獨處於一個冰冷的額外空間。諾特想湊過來看熱鬧，也被這份凝重的氣氛嚇走了。
可他還是輸了，白國王的王冠再次落了地。裏德爾有些郁悶，這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游戲，他怎麽會次次沒頭沒腦地撞上阿爾忒彌斯的進攻？噢，也許是這會腦子裏裝滿了魔法書的緣故，一定是這樣。
阿爾忒彌斯的指尖輕輕敲打著黑檀木扶手，什麽也沒說，裏德爾也安靜地起身回到宿舍。
正在收拾行李的阿波羅轉頭看向剛進來的他：“裏德爾，你假期還會在破釜酒吧工作嗎？”阿波羅將衣櫃裏的衣服一股腦地倒施加了無痕伸展咒的皮箱裏，回家後自有家養小精靈替他清潔幹凈、熨燙妥帖、折疊放好等待開學時帶回來。
“嗯，對角巷只有那裏願意招一個二年級的學生。”裏德爾回答，他如今倒不那麽急缺十加隆的工資，但為了逃離孤兒院，他樂意去做兩個月招待生。
“今年魔法部會在懷特島舉辦英格蘭魁地奇超級聯賽——自蓋勒特·格林德沃把魁地奇世界杯攪黃之後，這已經難得一見的大型賽事啦。”阿波羅說，“我八月中旬來找你，你一定要跟我一塊去看。”
“好的。”他其實不感興趣。
裏德爾此刻心裏正在思考一些有關麻瓜的事，他前些日子從麻瓜報紙上看到英國的麻瓜在歐陸的戰況看起來並不太理想，英國軍隊已經撤離回了本島——戰火會燒到倫敦，影響到孤兒院嗎？
他詛咒孤兒院被戰爭摧毀，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一直待在霍格沃茨，永不回該死的麻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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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二月初，裏德爾將足以出師的穆爾賽博帶到了斯萊特林魁地奇隊裏。隊長普威特表示穆爾賽博需要和凱特裏奇進行一場比試，以此決定穆爾賽博能否成為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新任守門員。
凱特裏奇的臉色比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還要陰沈，他死死盯著裏德爾，如果眼神能化作箭矢，裏德爾已經被紮成了刺猬。
可裏德爾是個有著堅硬外殼的穿山甲，他不在乎得罪凱特裏奇。凱特裏奇人緣太糟，整個斯萊特林也沒幾個人喜歡這家夥，他全靠著和普威特的交情和厚顏無恥才留在球隊裏。更何況，即將七年級的學生應該安下心來準備畢業和求職才對。
沃爾布加對此幸災樂禍，不停地給予穆爾賽博鼓勵，甚至用魔杖噴出一些彩帶繞著他，就差沒給穆爾賽博準備個加油橫幅了。即使她一向輕視並厭惡裏德爾，但能看見凱特裏奇出醜比一切都重要。
“我們五個找球手，一人進攻三次，一共十五個球。”普威特公正地宣布，“凱特裏奇、穆爾賽博，你們一人一輪，誰攔截得多誰就能留下。”
在凱特裏奇的防守下，找球手們進了十個球。在丟掉最後一個鬼飛球後，他氣憤地脫下手套，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朝休息室飛去，看上去是自知留下來無望。
穆爾賽博見狀臉上樂開了花。
“穆爾賽博，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是得看看你的成績。”普威特對他說。
輕松愉快的心情往往能激發人的潛力，穆爾賽博甚至超常發揮了，他攔下了整整十三個鬼飛球——如果在正式比賽時也能達到這樣的水準，魁地奇學院杯毫無疑問是屬於斯萊特林的！
“太棒了！”阿波羅飛到裏德爾身邊，舉起右手，掌心朝著他——裏德爾一臉疑惑地看著他，過了幾秒後才意識到他是想要和自己擊掌。
裏德爾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結果阿波羅因激動而忘了輕重，他的手被拍得麻酥酥的，他將手不動聲色地藏到背後甩了甩。但裏德爾並不為此生氣，畢竟對小狗來說，表達自己滿腔的愛的方式通常是舔主人一臉口水嘛……
斯萊特林的新守門員與隊友們又磨合了兩三周，就到了與赫奇帕奇的正式比賽。
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初春的陽光明媚，空中飄散著花香，清脆的鳥鳴傳至耳邊。
如果一定要說還有什麽美中不足的，那就是蟬聯冠軍的赫奇帕奇擁有近乎三倍於斯萊特林的球迷——整座魁地奇球場都快被黃色和黑色給淹沒了，綠色和銀色則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
也許是意識到了哥哥最近的細微變化，阿爾忒彌斯終於也出現在了觀賽席上。但戴著一頂巨大遮陽帽，拿著一只黃金望遠鏡正襟危坐的阿爾忒彌斯顯得與身邊陷入狂熱情緒的布萊克、馬爾福和諾特格格不入。
裏德爾一走進球場，就註意到看臺上打扮得跟向日葵似的阿爾忒彌斯，不禁在心裏冷笑。已經晚啦，愚蠢的紅毛狐貍，接下來，就是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的時候……
他的眼睛忽然被閃爍的亮光刺痛，他瞇起眼睛，很快找到了那些閃光的來源——阿爾忒彌斯的黃金望遠鏡。
那露著兩顆小虎牙的詭異譏誚的笑臉浮現在他的腦海裏，裏德爾晃了晃腦袋，把它趕走。
阿爾忒彌斯已經失去了她最重要的棋子，勝負已成定局。
接下來是雙方例常的友好交流，裏德爾面前的赫奇帕奇擊球手是個黑皮膚的高壯男孩，但他看上去很害羞，手掌像棉花一樣柔軟。穆爾賽博和他對面的赫奇帕奇守門員甚至擁抱了一下。
隨著裁判麥格女士的口哨聲響起，球員們紛紛起飛。
到了高空後，友善的小獾也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赫奇帕奇追球手傳遞的鬼飛球讓人應接不暇，那顆正紅色的球在進行了一連串眼花繚亂的飛行後忽地一頭鉆進斯萊特林的球門裏。而守門員穆爾賽博甚至根本沒註意到有東西從身邊飛過，還對看臺上突然爆發的喝彩一頭霧水，直到他看見赫奇帕奇的分數增加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職。
“別緊張。”裏德爾在飛過穆爾賽博身邊的時候提醒道，“放松，去感知那顆鬼飛球。”
他話音剛落，穆爾賽博就朝他大喊：“小心！”
裏德爾也聽見了簌簌的風聲，他拿著球棒迅速調轉方向。一顆游走球重重地撞在球棒上，其力量之大，讓他在飛天掃帚上晃蕩起來，不得不俯身趴在飛天掃帚上以穩住身形。他擡頭看了看前方的站位，判斷這顆游走球來自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
他追上那顆已經飛走的游走球，將它朝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擊去。而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的飛行技巧同樣精湛，他蹭的就來到了他們的找球手身邊，將裏德爾的游走球擊飛。
比賽進行兩個半小時後，赫奇帕奇與斯萊特林的比分達到了130：40，斯萊特林的球員臉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沮喪之情。
“沃爾布加，你去保護阿波羅，我在球門附近守著。”裏德爾來到沃爾布加面前，她剛剛擊飛一顆游走球，正揉著自己的手腕。
“那怎麽行？”沃爾布加一口否決，“你沒看我們正處於劣勢嗎？”
“別逞強了，你的力量不夠。”裏德爾註視著她的手腕說，“比分差距馬上達到一百，赫奇帕奇知道我們已經沒法靠進球扭轉戰局，他們的註意力會放在阻止阿波羅抓住金色飛賊翻盤上。”
沃爾布加瞥了他一眼，調轉方向朝阿波羅飛去。
球門附近只剩下裏德爾，他飛快地在幾位追球手中穿梭，擊退了幾次游走球的進攻，還攔下了一次赫奇帕奇的投球。
比分達到150：50時，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也消失在了球門附近，他果真去追阿波羅了。
如果不是這場比賽的勝利能讓裏德爾收獲兩只死心塌地的純血小狗，他會樂意於見到沃爾布加遭遇不測。但斯萊特林必須贏得這場比賽，他只能想方設法讓阿波羅抓住金色飛賊。
過了一會，他終於看到了希望，阿波羅似乎看見了金色飛賊，因為他幾乎快成了一道綠色的影子。阿波羅的眼裏只有金色飛賊，根本沒註意赫奇帕奇擊球手出現在他的前方。那個手掌柔軟的赫奇帕奇擊球手懸停在空中，他在等待從另一側飛來的游走球。
沃爾布加的飛天掃帚沒那麽快，她被阿波羅落下了三十碼的距離。
游走球離赫奇帕奇擊球手還有二十五英尺，裏德爾離他只有二十英尺，他立即調轉方向朝著赫奇帕奇擊球手加速。在游走球飛到之前，赫奇帕奇擊球手選擇了躲開裏德爾，因此沒能接到那顆游走球。
自然裏德爾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游走球撞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球棒脫手滑落了下去，整個人也跌下飛天掃帚。
他再度憑空飛起，靈巧地回了飛天掃帚，但這次平穩下來後他緊張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以為大家都關註著阿波羅和金色飛賊，沒人註意到他，然而他的餘光卻發現看臺上那個長發長須的討厭老頭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不知道這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此前一時疏忽在鄧布利多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蛇佬腔，而飛行……他從沒聽過有別的巫師可以像他這樣憑空而飛的，這無疑會增加鄧布利多對他的戒備和忌憚。
斯萊特林的看臺終於爆發出歡呼聲，阿波羅抓住了金色飛賊，180：200，他們贏了！
裏德爾惴惴不安地回到地面，身邊的歡呼和讚揚仿佛來自九霄雲外。
“裏德爾，我們贏了！”阿波羅激動地摟住他的肩，“梅林啊，你真的是個無所不能的天才！”
他打了一個趔趄，極度的疲憊感從腳下升起。此刻他只想一個人呆一會，然而現在必須咬牙堅持參加球隊的慶功宴……公共休息室的一切都太吵鬧了，那些綠色的燈光和銀色的彩帶、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和漫天飛舞的香檳泡沫、被硬塞到懷裏的花束和臉頰上幾個少女火熱的吻。他的身體幾乎只要找個能坐下來的地方就能隨時進入睡眠，但他的腦子保持著前所未有的清醒——
湯姆·裏德爾成功了，從被欺辱的孤兒一躍成為學院的英雄，他為自己爭取到了純血統的青睞和在斯萊特林的地位——不，不能這麽說，他是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這座城堡本就是屬於他的王國！
覆活節後，加拉提亞·梅樂思教授終於從聖芒戈魔法傷病院回來了。只是她永久地失去了左腿，被迫坐上了輪椅。
梅樂思教授對此倒是很樂觀，她將輪椅做成了一個黑魔法防禦器具百寶箱，一塊可伸縮的窺鏡就嵌在扶手上，更加便於她第一時間發現試圖傷害她的學生。
“我很高興能重新見到你們，親愛的孩子們。”梅樂思教授拿出手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我要給你們講講我遇到的災難，簡直難以想象——一只隱形獸出現在聖芒戈！但你們知道我年輕的時候幫助魔法部處理過貝爾法斯特的神奇動物馬戲團騷亂，隱形獸對我來說小菜一碟，我只不過用了兩個霹靂爆炸，它就從躲藏的房間裏跑了出來……”
格蘭芬多的同學們聽得津津有味。梅樂思教授講到緊張處，他們也屏住了呼吸；梅樂思教授講到自己渡過難關後，他們也呼出來一大口氣。
其實根本沒有隱形獸，她炸掉的是自己的左腿，加拉提亞·梅樂思的癔癥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在這堂偽裝成黑魔法防禦課的故事會結束後，裏德爾獨自來到梅樂思教授面前。
“教授，也許您還記得您說過會教我攝神取念……”
“噢，親愛的小裏德爾，你來得正好。”梅樂思教授根本沒註意裏德爾說了些什麽，她一只手在輪椅上的暗箱裏翻找著，“這裏有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我相信你一定需要——”她掏出一個錢袋子，“做我的助手，一個學期給你五十加隆的補助，怎麽樣？”
裏德爾吃了一驚，然後迅速點頭道：“我當然願意，教授。”
“嗯——我猜你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阿芒多想通過繁重的教學計劃勸我退休，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整理謄抄每節課的教案。小裏德爾，我最討厭寫論文，而你恰好很擅長文字工作，這是雙贏！”梅樂思教授搖晃著腦袋，將清點出來的一疊加隆放到裏德爾手上，“這學期還剩下兩個月，就給你二十五加隆，三年級開始就是實打實的五十加隆。”
“非常感謝，教授，我會全力以赴的。”裏德爾為這筆天降橫財欣喜若狂，他拿著金幣的手都在顫抖。
“阿不思趁我不在的時候都教了你們些什麽？”梅樂思教授問，“不會又是博格特吧？”
“沒錯，教授。”裏德爾說。
梅樂思教授不滿地搖頭：“梅林——果然又是這樣，阿不思代我的課時只會讓學生們面對博格特，這樣他既可以在一旁偷懶，又可以看到學生們的笑話。”
還能滿足對學生隱私的偷窺欲。裏德爾在心裏補充。
擁有五十多年黑魔法防禦課教齡的梅樂思教授的私人藏書庫向他敞開了大門。這間二十英尺見方的小屋對裏德爾來說全然是天堂，這裏的書架一直堆到了天花板。無論是中世紀的神秘巫術還是最前沿的魔法研究，都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這個求知若渴的二年級天才學生面前。
兩個月過去，在覆習期末考試和魁地奇訓練的雙重幹擾下，裏德爾只讀完了一整排的書。他再度怨恨起暑期不能留校的規矩來，要是整個暑假都能在這裏，他下學期開學就能去參加N.E.W.Ts考試，拿12個O了。
到了黑魔法防禦課的期末考試，作為梅樂思教授的助手，裏德爾終於得以清晰地見到阿爾忒彌斯的博格特。
是蛇。
難怪阿爾忒彌斯要逃避這堂課，怎麽會有斯萊特林的學生怕蛇？裏德爾站在梅樂思教授身後瞠目結舌。這一切太荒誕了，原來他根本不用去精心策劃一場覆仇，他天生就有克制她的能力。
輕松將蛇變成一團麻繩通過考試的阿爾忒彌斯蹦跳著回到她的朋友們身邊：“收收你們臉上的那副表情，這有什麽可奇怪的，咱們的公共休息室內又沒有活著的蛇。”
“哈，有趣，這讓我想起曾經教過一個拉文克勞的學生的博格特是公雞。”梅樂思教授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一邊小口呷著熱茶一邊對裏德爾說，“他說他小的時候在谷倉裏被幾只大公雞圍攻，它們讓他的膝蓋永遠無法伸直了，因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也許萊斯特蘭奇小姐在小時候也遭遇過蛇的攻擊——當然，她在考試中的表現很出色。小裏德爾，幫我記個O。”
可是這張登記成績的羊皮紙的表面就像溜冰場一樣光滑，裏德爾手中的羽毛筆寫著寫著打了滑，變成了一個D，糟透了。
在離開霍格沃茨的前夕，裏德爾在梅樂思教授的私人書庫待了整整一天，試圖把自己的大腦塞到最滿——他當然是想直接帶走幾本書的，但梅樂思教授在它們上面都施加了防護魔法，也不知道是想要防備什麽人？
為此，他錯過了期末晚宴，不過這是無關緊要的。他路過禮堂時看見裏面掛滿了綠色和銀色的旗幟，斯萊特林的長桌格外熱鬧，看來的確是他們獲得了學院杯。
裏德爾回到公共休息室，這裏並不是空無一人，阿爾忒彌斯一個人在壁爐邊研究她的巫師棋。她的手十指交叉著支在膝蓋上，下巴頦頂在手指上，黑白的棋子自動行走，似乎在同看不見的對手下棋。
他走到她對面坐下，阿爾忒彌斯專註於眼前的棋盤，連頭也沒擡一下。
“將軍。”少女像擁有日不落帝國的女王一樣冷漠地吐出這個詞，白方國王的王冠應聲落下。
裏德爾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絲慌亂，必勝的信念有些動搖。
被打落的棋子紛紛回歸原位，阿爾忒彌斯挺直了後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擡起：“和上學期一樣？”
“如果你不介意，那對我來說是再合算不過的了。”裏德爾註視著她的眼睛。
他看見了……一團模模糊糊的黑白相間的棋盤。
“不敢加註麽？”阿爾忒彌斯並沒有發覺他的攝神取念，還笑著想給他設陷阱，“你不還有一件價值上千加隆的隱身衣嗎？壓上它，這樣能獲得一萬加隆……”
“我沒有什麽隱身衣。”裏德爾說，“我一無所有，只能用幫你寫作業抵十加隆的賭資。”
阿爾忒彌斯用口型說：膽小鬼。
黑白棋子在棋盤上展開了廝殺，阿爾忒彌斯一只手撐著頭斜靠在扶手椅上，懶洋洋地用無聲咒操控那些棋子。
“我的黑魔法防禦課只得了D。”阿爾忒彌斯忽然開口。
“很遺憾。”裏德爾禮貌地回應。哈，她的黑魔法防禦課得了D又怎麽啦？除了由天才學生裏德爾代筆的魔法史拿了O，她自己參加的考試裏只有魔藥課和變形課是E，魔咒課是A，天文學則不及格。
“我考慮過找梅樂思教授申訴。”阿爾忒彌斯繼續說，“但我知道申請書最後還是會落到你手裏。”
他的士兵消滅了她的騎士，下一步是吃掉她的王後。
“你怎麽會這樣想？我只是梅樂思教授的學生助手，沒有一丁點兒權力，她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裏德爾愉快地說，“如果你對成績有異議，自然應該去找她申訴的，這是你的權利。”
她的士兵也消滅了他的王後。
阿爾忒彌斯頓了一會：“我知道一個麻瓜童話故事，從前有一個喜歡撒謊的小男孩，一位仙女為了懲罰他將他變成了一頭驢子，最後小男孩被做成了驢皮鼓——你應該在麻瓜那兒聽過吧？”
他的士兵向她的戰車發起進攻，阿爾忒彌斯的國王消滅了那個士兵。
“沒有。”裏德爾說，“我從來不讀童話故事。”
現在，她的國王躲在角落，被三個士兵保護著，他覺得有些不妙。
結束期末晚宴的學生們魚貫而入，公共休息室一下子熱鬧起來，但兩人仿佛獨處於一個冰冷的額外空間。諾特想湊過來看熱鬧，也被這份凝重的氣氛嚇走了。
可他還是輸了，白國王的王冠再次落了地。裏德爾有些郁悶，這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游戲，他怎麽會次次沒頭沒腦地撞上阿爾忒彌斯的進攻？噢，也許是這會腦子裏裝滿了魔法書的緣故，一定是這樣。
阿爾忒彌斯的指尖輕輕敲打著黑檀木扶手，什麽也沒說，裏德爾也安靜地起身回到宿舍。
正在收拾行李的阿波羅轉頭看向剛進來的他：“裏德爾，你假期還會在破釜酒吧工作嗎？”阿波羅將衣櫃裏的衣服一股腦地倒施加了無痕伸展咒的皮箱裏，回家後自有家養小精靈替他清潔幹凈、熨燙妥帖、折疊放好等待開學時帶回來。
“嗯，對角巷只有那裏願意招一個二年級的學生。”裏德爾回答，他如今倒不那麽急缺十加隆的工資，但為了逃離孤兒院，他樂意去做兩個月招待生。
“今年魔法部會在懷特島舉辦英格蘭魁地奇超級聯賽——自蓋勒特·格林德沃把魁地奇世界杯攪黃之後，這已經難得一見的大型賽事啦。”阿波羅說，“我八月中旬來找你，你一定要跟我一塊去看。”
“好的。”他其實不感興趣。
裏德爾此刻心裏正在思考一些有關麻瓜的事，他前些日子從麻瓜報紙上看到英國的麻瓜在歐陸的戰況看起來並不太理想，英國軍隊已經撤離回了本島——戰火會燒到倫敦，影響到孤兒院嗎？
他詛咒孤兒院被戰爭摧毀，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地一直待在霍格沃茨，永不回該死的麻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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