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賣（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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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賣（二更）
筠竹有點犯難。她不光沒空口許諾過別人，幼時自己也不會巴巴地向溫子卿要東西。通常……溫子卿送到她嘴邊的糖，她還會找一大堆理由留著，等溫子卿不在的時候再拿出來睹物思人。
“那我就慢慢想了。”沈善笑得瞇起了眼。
他開了一個好頭，贏得輕松又討巧，眾修心裏糾結得不行。有人心中義憤填膺，有人面上虛與委蛇，總之沒有誰再故意踩著規則行事，都一本正經地比試。
決出兩個滿足連勝條件的宗門後，天徹底被黑幕遮住，不透一點星光。第一日的比武到此結束。
因為場地受限，瑤君和小狐貍沒有辦法進來觀看，但道氣盟派了專人在一處進行張榜，所以她也能及時知道比試結果。
“沈道長辛苦了！”瑤君喜滋滋地拿出她練的十全大補丸，“我怕你會受傷，特意帶了好多藥呢。”
小狐貍跳到沈善肩頭，用秀氣的鼻子蹭了蹭沈善耳後。這已經是它造次的極限了，沈善總是用招貓逗狗的辦法對它，又不允許它真的伸出舌頭舔.舐。
“我們去吃醉仙樓吧！”瑤君在眾修艷羨的目光中挺直了腰桿，“明後天都沒我們的事，還可以去逛逛流水集！”
秘境中十日，只有前邊三日用來比武，後邊都要留給第二關做試煉。
“好。”沈善拍板了。
醉仙樓是秘境裏生意最好的酒樓，店小二把菜品說得神乎其神，好像只要吃一口就能多得許多陽壽。筠竹吃不太出來，感覺囫圇嚼下去的話，和那些普通食材也差不多。
估計都是幌子，天地靈氣在衰退，哪裏還能蘊育出這麽多天材地寶？
“修仙是需要辟谷的，也就是擯棄口腹之欲。”沈善用手指戳了下小狐貍的腦門，“你這麽樣貪吃，修為怎麽能高？”
他面前的碗筷都還沒動過。
小狐貍把雞翅膀從嘴裏拔出來，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這是放了珍貴蟲草燉出來的雞，不油膩，吃一口就口齒留香呢……
筠竹扯了扯嘴角，“別聽他的。”
真不知道上輩子沈十一是怎麽決定跟著沈善混的，應該沒少被揶揄。
吃到一半，店主人抱著琵琶給彈了個小曲，“你們還想聽什麽？隨便點！”
店主人拼死拼活才搶到一個在秘境開張的機會，就是為了巴結宗門大比時表現出色的勝利者。送筠竹他們走的時候，店主人再三強調：“明天再來，一定要再來啊！”
誰知，等他們真的再來光顧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瑤君進了大堂的門就在伸手招呼店小二，然而她的肩膀都擡酸了，店小二死活不出來！
隨著日頭一點點往上升，店裏的修士逐漸增多。挨著他們的幾桌是空的，明明有位置，那些想要坐下的修士卻寧可用油紙把東西打包帶走。
他們這一桌被硬生生地隔離開了。
筠竹想要起身去打聽發生了什麽，沈善按住她的肩膀，“我來。”
店小二再怎麽躲，總要出來端茶送水，立馬給沈善逮到了。他剛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店小二就像見了惡鬼般跳開，抱住柱子撒潑道：“你別過來！”
這是怎麽了？
筠竹感到酒樓內絕大多數修士都在悄悄打量他們。
店小二想到昨天沈善一挑三，苦著臉哀求：“妖修大爺，掌櫃說了，不做你們的生意。”
難怪昨天還親自出來巴結，今天就把他們拒之門外。從姑射學宮出來的妖修補存在妖裏妖氣的外貌，更不會幹出吃生肉之類可疑的舉止。要不是店小二眼淚鼻涕都要流出來，筠竹都快忘記這一茬了。
小狐貍轉了轉眼珠，尾巴沮喪地垂下。
瑤君聽過許多人妖對立的事情，不過也僅限聽過。第一次在人修堆裏被針對，讓她忍不住嘀咕：“妖又怎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我們並無惡意。”面對根深蒂固的成見，筠竹也沒有什麽辦法。
出了醉仙樓，筠竹問瑤君：“還去流水集麽？”
既然風聲已經傳出來了，他們在流水集肯定也會遭到不公正的待遇。
瑤君咬咬牙：“去！”
秘境中的流水集市，可以自由販賣法寶、符箓、兵器、丹藥等物品。道氣盟沒有專門開辟一塊地方讓修士擺攤，就規定了可以在山路上進行交易。
原本寂靜的山路因為來往的修士而顯得熱鬧非凡。
白日觀是妖修門派的事情已經傳揚出去，他們一到，人群自然而然地分開。
瑤君想逛集市，是因為她作為煉丹師最期盼能撿漏。誰知道會被當成稀罕玩意兒看，如今抿著嘴，完全是撐著一口氣在逛。
筠竹和沈善都很習慣這種敵視，心境平和。畢竟這些修士也沒有喊打喊殺，頂多是表現出不願與他們為伍的扭曲神情。
“誒！阿筠！那裏好像是正清觀的人！”瑤君眼尖。
筠竹拍了拍她的手背，“流水集主要是為了那些沒有辦法參賽的散修和宗門也有樂趣，他們會在這裏擺攤很正常。”
“不是，”瑤君緊緊攀住筠竹的胳膊，“你看那個瓶身，好像是我們賣出去的藥！”
沈善二話不說撥開人群，“讓讓。”
正清觀的修士早就認出了他們，手一直按在劍上，完全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路過的修士誰不知道正清觀的資格就是被白日觀的給奪了，見有好戲看，紛紛圍攏過來。他們所在的這節山路被堵得水洩不通，不少修士都站到草叢裏去了。
為首的正是正清首徒楊逸雲。他沒有阻止筠竹他們靠近，反而笑著推銷起來：“吃了可保花容月貌的神仙丹，一粒一顆中等靈石！”
“什麽？！”瑤君著急地拿起一瓶藥。
她拔開瓶塞聞了聞，又倒出一粒在手上以觀外形，最後搓碎了藥丸看裏面粉末顆粒的大小、雜質。
瑤君揪著筠竹的衣服，她慌裏慌張地說道：“我沒認錯，這就是我練的！他們高價倒賣！”
“正清觀真不要臉!”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說話者很快被同門給捂住嘴巴。“閉嘴，你怎麽幫妖修說話！”
“貴派當日上門挑釁，目睹的香客可不少，要不要我去請來，看看究竟是誰一開始就心懷不軌？”筠竹拍撫了下瑤君的背，感覺到瑤君在顫抖，眼裏已經是寒意叢生。“如果你們不願意撤下這些丹藥，就別怪我上告到九大宗那裏。”
楊逸雲帶著一臉得意的笑，他就是在等著筠竹生氣。“又來這招。我勸你們不要再囂張了，九大宗那是何等高貴，哪裏那麽容易就會聽信一面之詞？”
筠竹皺了眉。正清觀指桑罵槐，這也是在罵穹川劍宗暗藏私心。
沈善把所有丹藥的瓶塞都拔開了，“瑤君你多認幾瓶。”
“給我放下！”楊逸雲沖著眾修大聲喊冤，“你們都看見了啊！他們故意來砸場子！”
圍觀的修士道：“這些東西要是都被你們碰過，我們是不敢買了……”
沈善笑著回過頭，帶著一絲煞氣；“說得好像你肯出這個願望錢似的？”
“吵嚷什麽呢！”道氣盟協助管理流水集的修士過來了，他們偏心偏得光明正大，直接對著白日觀把兵器給抽出來。領頭的道：“好多年沒人敢在宗門大比的時候撒野了，怎麽，你們兩個門派想打架？”
楊逸雲繼續喊冤，“請明鑒，是他們先挑釁的！”
筠竹冷眼看著。
這裏的修士會一邊倒地相信正清觀，就因為他們是妖修。
她按住沈善的小臂，仰頭看著他：“別沖動。”說完，她對協管的修士笑了下，“我們手無寸鐵，只是在挑想要的東西。”
道氣盟的修士還是沒放松警惕。
這流水集也不值得再逛下去了。筠竹心裏厭倦，牽著瑤君往前，“走吧。”
“等等！”當著道氣盟管事的面，楊逸雲相當知趣，他讓弟子們把劍收起來，然後擡起下巴沖瑤君道：“你捏碎了丹藥，還沒給靈石呢！”
瑤君忍住哭意，紅著眼眶從自己的袋子裏丟出三塊靈石，“你們會有報應的！”
下山路上，他們彼此間沒有交談。
路過的女修忍不住多嘴，“還是離遠點吧，指不定就是一窩狐貍精，身上臭得很！”
單手抱著小狐貍的沈善：“……”
這些女修總是變臉如翻書，先前恨不能□□地貼上來，這會兒又生怕離得近了？
小狐貍終於忍不住哭了。它只有在禦敵的時候才會放出難聞的氣味，平時都是香噴噴的！
筠竹從沈善懷裏接過小狐貍。它自出生就跟在自己身邊，沒有見過小妖們用原形撒潑打滾的樣子，可能它一直以為妖就應該維持著人的皮相，兩者之間沒有本質的區別吧？
“十一……”筠竹嘆了聲。
小狐貍的眼睛濕潤得就像被細雨沖刷過，卻又咧著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它既悲傷又憤怒，神情十分矛盾。
“我們和人之間並沒有與生俱來的仇恨。”筠竹小聲安慰它，“乖，無論是何類修士，都會有好有壞。”
她話音一落，那個說話的女修捂著後腦勺大怒道：“誰用東西打我！誰！出來！”
沈善笑著在筠竹耳邊道：“別沖動。”
還說他呢，自己手裏捏了一堆小石頭，就等著打這些壞心的家夥了吧？
筠竹抱緊了小狐貍。
他們回到住所，數月不見的蘇昌言靜悄悄地上門了。為避免筠竹誤會，蘇昌言道：“明面上，我不能和你們走得太近。”
穹川從未向哪一方勢力傾斜，筠竹可以理解。
瑤君氣鼓鼓地看了眼蘇昌言，後者苦笑道：“算了，告訴你們也好。穹川目前處境非常不妙，諸多兄弟都染上了怪癥，導致騰不出人手來參加大比。如果再卷進南北兩派的紛爭，我們只怕更加危險。”
“什麽怪癥？”筠竹和瑤君對視一眼。
蘇昌言連連搖頭，“我沒有回去，不能妄下定論。”
沈善扶著椅子坐直，若有所思地敲了敲下巴。“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過來。”
“我怕你們不知道。是正清觀把你們是妖修的事給捅出來的。”蘇昌言皺眉：“這也太奇怪了。他們的掌門都境界下滑，穩不住元嬰修為，怎麽有本事看穿你們？”
筠竹道：“你是說，暗處還有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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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慢慢想了。”沈善笑得瞇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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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場地受限，瑤君和小狐貍沒有辦法進來觀看，但道氣盟派了專人在一處進行張榜，所以她也能及時知道比試結果。
“沈道長辛苦了！”瑤君喜滋滋地拿出她練的十全大補丸，“我怕你會受傷，特意帶了好多藥呢。”
小狐貍跳到沈善肩頭，用秀氣的鼻子蹭了蹭沈善耳後。這已經是它造次的極限了，沈善總是用招貓逗狗的辦法對它，又不允許它真的伸出舌頭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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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中十日，只有前邊三日用來比武，後邊都要留給第二關做試煉。
“好。”沈善拍板了。
醉仙樓是秘境裏生意最好的酒樓，店小二把菜品說得神乎其神，好像只要吃一口就能多得許多陽壽。筠竹吃不太出來，感覺囫圇嚼下去的話，和那些普通食材也差不多。
估計都是幌子，天地靈氣在衰退，哪裏還能蘊育出這麽多天材地寶？
“修仙是需要辟谷的，也就是擯棄口腹之欲。”沈善用手指戳了下小狐貍的腦門，“你這麽樣貪吃，修為怎麽能高？”
他面前的碗筷都還沒動過。
小狐貍把雞翅膀從嘴裏拔出來，戀戀不舍地看了眼。這是放了珍貴蟲草燉出來的雞，不油膩，吃一口就口齒留香呢……
筠竹扯了扯嘴角，“別聽他的。”
真不知道上輩子沈十一是怎麽決定跟著沈善混的，應該沒少被揶揄。
吃到一半，店主人抱著琵琶給彈了個小曲，“你們還想聽什麽？隨便點！”
店主人拼死拼活才搶到一個在秘境開張的機會，就是為了巴結宗門大比時表現出色的勝利者。送筠竹他們走的時候，店主人再三強調：“明天再來，一定要再來啊！”
誰知，等他們真的再來光顧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瑤君進了大堂的門就在伸手招呼店小二，然而她的肩膀都擡酸了，店小二死活不出來！
隨著日頭一點點往上升，店裏的修士逐漸增多。挨著他們的幾桌是空的，明明有位置，那些想要坐下的修士卻寧可用油紙把東西打包帶走。
他們這一桌被硬生生地隔離開了。
筠竹想要起身去打聽發生了什麽，沈善按住她的肩膀，“我來。”
店小二再怎麽躲，總要出來端茶送水，立馬給沈善逮到了。他剛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店小二就像見了惡鬼般跳開，抱住柱子撒潑道：“你別過來！”
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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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想到昨天沈善一挑三，苦著臉哀求：“妖修大爺，掌櫃說了，不做你們的生意。”
難怪昨天還親自出來巴結，今天就把他們拒之門外。從姑射學宮出來的妖修補存在妖裏妖氣的外貌，更不會幹出吃生肉之類可疑的舉止。要不是店小二眼淚鼻涕都要流出來，筠竹都快忘記這一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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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無惡意。”面對根深蒂固的成見，筠竹也沒有什麽辦法。
出了醉仙樓，筠竹問瑤君：“還去流水集麽？”
既然風聲已經傳出來了，他們在流水集肯定也會遭到不公正的待遇。
瑤君咬咬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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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瑤君緊緊攀住筠竹的胳膊，“你看那個瓶身，好像是我們賣出去的藥！”
沈善二話不說撥開人群，“讓讓。”
正清觀的修士早就認出了他們，手一直按在劍上，完全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路過的修士誰不知道正清觀的資格就是被白日觀的給奪了，見有好戲看，紛紛圍攏過來。他們所在的這節山路被堵得水洩不通，不少修士都站到草叢裏去了。
為首的正是正清首徒楊逸雲。他沒有阻止筠竹他們靠近，反而笑著推銷起來：“吃了可保花容月貌的神仙丹，一粒一顆中等靈石！”
“什麽？！”瑤君著急地拿起一瓶藥。
她拔開瓶塞聞了聞，又倒出一粒在手上以觀外形，最後搓碎了藥丸看裏面粉末顆粒的大小、雜質。
瑤君揪著筠竹的衣服，她慌裏慌張地說道：“我沒認錯，這就是我練的！他們高價倒賣！”
“正清觀真不要臉!”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說話者很快被同門給捂住嘴巴。“閉嘴，你怎麽幫妖修說話！”
“貴派當日上門挑釁，目睹的香客可不少，要不要我去請來，看看究竟是誰一開始就心懷不軌？”筠竹拍撫了下瑤君的背，感覺到瑤君在顫抖，眼裏已經是寒意叢生。“如果你們不願意撤下這些丹藥，就別怪我上告到九大宗那裏。”
楊逸雲帶著一臉得意的笑，他就是在等著筠竹生氣。“又來這招。我勸你們不要再囂張了，九大宗那是何等高貴，哪裏那麽容易就會聽信一面之詞？”
筠竹皺了眉。正清觀指桑罵槐，這也是在罵穹川劍宗暗藏私心。
沈善把所有丹藥的瓶塞都拔開了，“瑤君你多認幾瓶。”
“給我放下！”楊逸雲沖著眾修大聲喊冤，“你們都看見了啊！他們故意來砸場子！”
圍觀的修士道：“這些東西要是都被你們碰過，我們是不敢買了……”
沈善笑著回過頭，帶著一絲煞氣；“說得好像你肯出這個願望錢似的？”
“吵嚷什麽呢！”道氣盟協助管理流水集的修士過來了，他們偏心偏得光明正大，直接對著白日觀把兵器給抽出來。領頭的道：“好多年沒人敢在宗門大比的時候撒野了，怎麽，你們兩個門派想打架？”
楊逸雲繼續喊冤，“請明鑒，是他們先挑釁的！”
筠竹冷眼看著。
這裏的修士會一邊倒地相信正清觀，就因為他們是妖修。
她按住沈善的小臂，仰頭看著他：“別沖動。”說完，她對協管的修士笑了下，“我們手無寸鐵，只是在挑想要的東西。”
道氣盟的修士還是沒放松警惕。
這流水集也不值得再逛下去了。筠竹心裏厭倦，牽著瑤君往前，“走吧。”
“等等！”當著道氣盟管事的面，楊逸雲相當知趣，他讓弟子們把劍收起來，然後擡起下巴沖瑤君道：“你捏碎了丹藥，還沒給靈石呢！”
瑤君忍住哭意，紅著眼眶從自己的袋子裏丟出三塊靈石，“你們會有報應的！”
下山路上，他們彼此間沒有交談。
路過的女修忍不住多嘴，“還是離遠點吧，指不定就是一窩狐貍精，身上臭得很！”
單手抱著小狐貍的沈善：“……”
這些女修總是變臉如翻書，先前恨不能□□地貼上來，這會兒又生怕離得近了？
小狐貍終於忍不住哭了。它只有在禦敵的時候才會放出難聞的氣味，平時都是香噴噴的！
筠竹從沈善懷裏接過小狐貍。它自出生就跟在自己身邊，沒有見過小妖們用原形撒潑打滾的樣子，可能它一直以為妖就應該維持著人的皮相，兩者之間沒有本質的區別吧？
“十一……”筠竹嘆了聲。
小狐貍的眼睛濕潤得就像被細雨沖刷過，卻又咧著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它既悲傷又憤怒，神情十分矛盾。
“我們和人之間並沒有與生俱來的仇恨。”筠竹小聲安慰它，“乖，無論是何類修士，都會有好有壞。”
她話音一落，那個說話的女修捂著後腦勺大怒道：“誰用東西打我！誰！出來！”
沈善笑著在筠竹耳邊道：“別沖動。”
還說他呢，自己手裏捏了一堆小石頭，就等著打這些壞心的家夥了吧？
筠竹抱緊了小狐貍。
他們回到住所，數月不見的蘇昌言靜悄悄地上門了。為避免筠竹誤會，蘇昌言道：“明面上，我不能和你們走得太近。”
穹川從未向哪一方勢力傾斜，筠竹可以理解。
瑤君氣鼓鼓地看了眼蘇昌言，後者苦笑道：“算了，告訴你們也好。穹川目前處境非常不妙，諸多兄弟都染上了怪癥，導致騰不出人手來參加大比。如果再卷進南北兩派的紛爭，我們只怕更加危險。”
“什麽怪癥？”筠竹和瑤君對視一眼。
蘇昌言連連搖頭，“我沒有回去，不能妄下定論。”
沈善扶著椅子坐直，若有所思地敲了敲下巴。“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過來。”
“我怕你們不知道。是正清觀把你們是妖修的事給捅出來的。”蘇昌言皺眉：“這也太奇怪了。他們的掌門都境界下滑，穩不住元嬰修為，怎麽有本事看穿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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