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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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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

“我被白日觀所救,在那裏親眼見到貴派長老仗勢欺人。”蘇昌言壓著怒火,“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道氣盟修士:“……”

你早說啊!早說我們就不幫腔了!

正清觀掌門額上沁出了細汗。他怎麽能想到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把臉送出去給人打!

華翠樓裏的頭牌登場了,在底下咿呀唱曲兒,包廂內無人敢搭腔。

正清觀掌門大概學過變臉的雜耍技藝,他強行撐出笑意,眼紋褶子變作花一般。也不提什麽誤會不誤會的,他直接端出長者的態度,對筠竹笑道:“既然我們今年無緣參與大比,沂州可就靠白日觀的諸位道友了!”

正清觀掌門事情辦得不地道,話倒是說得很巧。如今每個州府都有宗門入選,若是沂州的宗門勝了,將來就會有許多修士來尋仙訪道,能間接改變整個州府的修真力量。

筠竹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不能跟瑤君似的直接翻白眼,只好克制身上此起彼伏的雞皮疙瘩,還了個禮,“自然。”

蘇昌言以茶代酒,轉向沂州道氣盟的幾位:“既然你們都在,盡快把白日觀遞補的事辦了吧。”

那個先前對蘇昌言表露欽佩的修士連忙應下來,“是是!喝完這杯,我立刻去辦!”

正清觀掌門吃了啞巴虧。自己丟了銀錢的席面,一口沒吃,還得找借口開溜!沈善在他身後嗤笑一聲,氣得他是緊握雙拳,恨不得直接錘翻華翠樓。

樓外,楊逸雲眼巴巴地湊過來。他想著穹川的真人既然接受了邀請,事情應該能成?

“扶不上墻的狗東西!”正清觀掌門看到他更氣了,從嗓子裏擠出幾句話,“我讓你挑老家夥去整白日觀,結果你辦成什麽樣子了?”

說到一半,掌門想到自己在沂州有頭有臉,此時他們又身著極具標識性的門派道袍,誰知道有沒有散修在暗處觀察呢?

“回去再說!”正清觀掌門甩袖離開。

和白日觀的仇!是解不開了!

眾修簇擁著掌門回到客棧,他們在過道遇到一位女子。從背影看,女子的腰肢像水蛇一般柔軟纖細,但她轉過身來,卻露出一張被破壞過的醜陋臉龐!有人感到惡心,有人感到惋惜。

今晚已經足夠不快了,楊逸雲生怕女子來添堵,立刻上前交涉。“姑娘,這層樓已經被我們包下,你走錯地兒了。”

“你們可是正清觀的道長?”女子摸著自己眼角的鞭痕,表情猙獰道:“我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白日觀的觀主!如今聽說白日觀也在陷害你們,特來獻上良計。”

正清觀掌門本來一直腳都跨進房門了,聞言又轉了出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他目光矍鑠地回過頭,“把人請進來!”

……

時間如離弦之箭,炎夏很快到來。

出發去參加大比的前一日,小狐貍縮在砌成死角的地方鬧脾氣。筠竹用手撐地,半跪在低矮的墻洞前,她是真的不知道狐貍這麽會打洞!

“你現在沒有修為,要是遇到什麽事情,我可怎麽向你娘交代呢?”

本來去不了就已經很傷心了,聞言小狐貍更覺得是自己的錯。它把自己縮成一團,筠竹借著手持的豆大燭火,可以看見它的前足顏色變深,接近褐色,渾身上下只有尾巴尖還保持著灰白色。

好像說錯話了。筠竹嘆著氣擡起頭,發現沈善一直站在遠處看熱鬧,她不自在地揮了下手。等沈善落到近處,她把油燈遞過去。

沈善就知道她搞不定,“去休息吧,我來。”

筠竹感到一陣挫敗。打從州府回來,她爭分奪秒地修煉,幾乎沒出過小院,和小狐貍的溝通還沒沈善多。看來她說的話是不管用了。

筠竹拖著步子離開,小狐貍立刻從洞內鉆出來,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沈善。它渾身灰撲撲的,耳朵上還掛著蛛絲。

沈善素來愛幹凈,看到它這邋遢相卻連連點頭。“不錯,就得這樣。”

小狐貍搖了搖尾巴,喉嚨裏冒出咕隆的愉悅的聲音。

翌日,筠竹黑著臉從馬車底下抱出一只小狐貍,她戳了戳小狐貍的耳朵:“怎麽這麽調皮了!”

沈善事不關己地笑笑。小狐貍偷瞄他一眼,窩在筠竹懷裏。管用就好啦!

瑤君也勸道:“把它留在這兒也有危險,我們在一起好歹有個照應。”

她難得說到點子上,筠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好吧。”

說話間,馬車走出數裏。

這一次去參加宗門大比,比去沂州州府花得時間還要短。他們只需要下山,自有道氣盟的修士用陣法圖來接應。因為能制作空間轉移法寶的煉器師幾乎絕跡了,所以道氣盟能一次性拿出十多張陣法圖,也顯示出了其底蘊豐富的一面。

時局動蕩,要不是為了躲避魔修的幹擾,也不至於這樣神神秘秘。

陣法圖的目的地在桃源一般的地方,群山環繞,山谷中修建了廟宇亭臺。來參加的修士極多,此地熱鬧得就像在趕集。這樣的盛會,一共會持續十天。

筠竹他們到了之後,立刻有修士上門來結交,瑤君接待了一次,就煩得去煉藥了。因為這些家夥明裏暗裏都在問她們和穹川的關系。

什麽關系?她都只見過蘇昌言幾面呢!

沈善便笑:“你猜,他們是不是巴不得自己也被穹川劍宗選中?”

“別瞎說。”筠竹搖搖頭:“我們千萬不要卷進去。”

雖然不知道上輩子的這屆大比出了什麽事,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些有希望的宗門都沒落了。

比試當天,九大宗的宗主還有長老們為看客,道童們端來美酒佳肴,供他們享用。圓形的擂臺被圍在正中間,左右兩方各豎一根高高的布幡,哪一方輸了,象征著他們的布幡就會撤下去。

鳴鑼之前,即將上場的修士要在一間陳列兵器的屋子中候著。

道氣盟自詡公平,不讓修士們鉆空子,所以他們只能在選擇這裏擺著的兵器,不能動用法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都有,質量也算過得去。但是很顯然有些修士不把這些兵器的品質放在眼裏。

在沈善屈指彈劍的時候,兆陽宗的修士站在他身邊,滿臉不屑道:“什麽破銅爛鐵。”

沈善換了把流星錘掂量。那修士又點評說:“看你掄得這麽輕松,應該是空心的吧?”

筠竹註意到他那邊的動靜,皺著眉看了一眼,怎麽這時候還有來找晦氣的?然而她過不去,因為有個修士堵著了。

那是個眼睛靈動的青年,聲音也如美酒般醇厚,“近來的謠言越來越過分,都說到劍宗宗主的私事上去了。”

筠竹對他這句話還算有好感,她被造謠說是劍宗宗主的女兒,居然還有人相信了。“嘴長在別人臉上,我也管不了。”

那修士細細觀察著筠竹,像是在看一尊考究的瓷器。“是這個理。”

沈善擡眼,發現有個青年在和筠竹搭話,立刻把流星錘丟到兆陽宗修士的懷裏,隨意地拍了拍手,“道友感興趣的話,一試便知。”

他打量了一眼筠竹對面的人,不過中等之姿,也就眉目靈動點……算得上炯炯有神。話又說回來,就算如天神般俊美,隔得遠了筠竹也看不清。

他走過去,就聽見修士飄飄然地說道:“我門下盡是女修,她們中原先也有當觀主的。若不是因為愛慕我,可能也有機會能來參加宗門大比吧。”

筠竹忍不住撇過臉:“真沒看出來……”

修士聽不出好賴話,笑道:“我年紀輕輕,就當了一宗之主。是很少見。”

沈善腳步微頓。他決定了,對別人可以和風細雨,保留實力,揍這個家夥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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