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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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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自有安排

一切發生的太快,青雲連琉璃瓶都沒來得及打開,三人便出了神殿,彌旬這一家子,都是爆仗脾氣,一點就著。青雲見小輩們撤離,這才與三位神君簡單打了個招呼,也給那群孩子們一個說體己話的空間。

殿外,玄天將朵朵和朝歌托付與挽城道“等我三天,我自會給這件事一個結局,這三天裏,還望挽城姑娘多加照拂。”他自不會提青雲,青雲不會公然與夜笙、戰神作對,但有挽城在,他不會坐視不理。

青雲上神雖然不像夜笙、彌旬這樣天生戰神,但憑自己的刻苦修煉,已經與戰神彌旬一般無二,常年位列天界戰力榜前三甲。他當初為了求一紙婚書,深夜潛入魔族,絞殺兩名大將,第二天拿著捷報想要向天帝請求賜婚,卻被無情囚禁,他一定能懂他們這些後輩的感情和苦楚。

安頓好兩位神女,玄天便直奔寂夜之地,沒人知道他是去做什麽的,三天之後快到午夜時分,三尊與朵朵、朝歌才等來了他的身影。

消失三天的玄天滿臉滄桑,渾身卻還算幹凈整齊,顯是剛換的新衣,只是左臂看著僵直。朵朵飛奔過去,“你這三天去了哪裏?”

“寂夜之地。”

不止朵朵,三尊也面露驚訝,“你去那裏做什麽,”玄天問道,看到兒子嘲諷的笑容,心中突然明白過來,禾婉也顯然通曉了其中關竅,不顧神儀,急奔下來,將兒子上下打量,握到那只左臂,只一瞬就知道這只手臂是藕做的假臂,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

“母親不必擔心,本就是一具假肢,再讓妤顏仙子用神泥為我做一個便是。”玄天安慰道。

哪裏像他說的這般輕巧,魔尊死後,最讓人忌憚的就是他的四名死侍,墨丘獻祭了重樓,餘下三個,玄天使計引出了坤靈和魍樓。二人正處於魔尊被弒後的憎恨和痛苦中,魔力大增,他們二人正愁無人發洩,被玄天引出後,所有的憤怒都砸向他。

三人交手,中間玄天不敵被坤靈擒獲,砍下他的左臂嘲諷道“傳聞戰神的兒子天生左臂殘疾,讓我來看看到底是不是。”坤靈拿著那截神泥做的手臂,笑道“與真的一般無二。”當然一般無二,那手臂與他的血肉融合了幾千年,方能在戰役中不拖累他,此時被砍下,與砍斷自己的手臂一般疼痛。

玄天無視他的嘲諷,瞅準時機反手祭出鐵錘藐落,將鉗制自己的魔兵腦袋砸開了花兒,不止如此,在氣憤和死戰之下,玄天的神脈被貫通,偶然讓他神力再上一層,滅了五人精英小隊,又砍下坤靈的右臂,在第三天傍晚,披星戴月的趕了回來。

玄天從袖中幻出一個盒子,盒子打開,血淋淋正是五個頭顱和坤靈的右臂。自從夜笙滅了魔尊以後,最讓天界忌憚的就是他的死侍,而精英小隊也是在魔尊隕滅之後,經過千錘百煉結成的隊伍。如此戰績,是玄天對自己戰力最好的證明。

“如何?不靠妻子子女,不靠左臂!”玄天指著僵直的左臂,怒道“我到底能不能抵抗魔族!”

彌旬陷入沈思,一時竟找不出辯駁他的話來,瞧著下方與自己越行越遠的兒子,是什麽時候他這麽強了?抑或是自己與禾婉因為他天生殘疾,便一直看輕了他,覺得他不可能。“其實我與你母後也不過是想讓你活得輕快些罷了。”

“我若輕快了,那父親一直保護的三界還能輕快嗎?”

彌旬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也是,就算他們天生神脈,難道就能不經歷修煉的苦?但見兒子這血脈噴張,完全沒有父子倫理的樣子,也不由氣血上湧三分,“明明觸手可及的事,偏偏要繞遠走坎坷之路,你不蠢誰蠢!”

禾婉見父子兩人又要鬧得不歡而散,忙向彌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另一邊命人給玄天上了杯清熱解渴的涼茶,安撫他到一邊坐下。

兒子因為自小殘疾,受到的眼光和嘲笑數不勝數,是以養成了暴烈的性子。經歷過最近的種種之後,禾婉的看法有所改變,驍勇善戰的朝歌其實也未必合適玄天這暴脾氣,反而是朵朵這小姑娘,經歷過人情冷暖,又有小兒女情態,與他的兒子能過到一處去。

待玄天喝了一杯涼茶,神色稍微冷靜些,禾婉忙坐在玄天一側,“我與你父親沒有別的意思,也是希望你能過得好,既然天兒有如此神通,對天帝那處也算有了交代,只是這事還需要我和你父親慢慢周旋一番。你受了傷又打了三天三夜的仗,想必沒有好好休息過,不如先回宮沐浴休息吧。”禾婉不欲他父子二人再有任何言語交鋒,這樣話趕話的吵架,還不一定再說出什麽傷人的話來,不如各歸各處,冷靜一下。

玄天拉起朵朵和朝歌,走出門前,向三人甩了一句,“朵朵必定是我這輩子的妻子。”

出了神殿,朝歌與二人告別,“我與神尊還有些話要說。”

“感情講究個你情我願,若他執意不願正視自己的內心,抑或他老人家覺得與你的感情還沒有自己的面子重要,天下好兒郎多得是,你不必執著。”玄天勸她道。

朝歌微微一笑,“玄天兄說的是,我眼前不就有一位好榜樣,我定不委屈我自己。”

朵朵聽著這話滿心甜蜜,與玄天手牽手離開了九重天。

“我本已對感情不抱希望,更何況我還帶著一個小不點。”路上朵朵牽著玄天的手,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面前這位郎君,她終於也遇到了那個值得的人。

玄天笑道,“他很可愛,我很喜歡他,恨不逢時,我本應是他的父親。”

朵朵淚盈於睫,“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

“誰說女子不如男?”朵朵,“花神不是只有花架子。”

“當然,”玄天附在她耳邊說道,“你還能給如玉生個小弟弟小妹妹。”

“玄天!”朵朵氣惱的錘他,“你是輕視我嗎?還是說我只會生孩子?”

“我哪裏有這樣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朵朵團起兩只玉手錘他。

“哎喲,”玄天抱著自己的左胳膊痛呼一聲。

“怎麽了,”朵朵以為自己真的傷了他,頓時慌了神,抱上那只僵硬的手臂才想起來這是一塊藕,哪裏會痛,又加大力的錘他,“敢騙我,”朵朵心生一計,在左邊抱著他的脖子咬他的肩膀,還含混不清的挑釁他,“你抓不著我。”

“你以為我一只手就制不了你?”玄天右手攬過她,將她挾制的不能動彈,朵朵掙紮不得,便軟著一副臉,“我當然知道夫君威武不屈,一只胳膊也能將我降服。快快將我松開,讓我一招!”

玄天看她面若春桃,早把這句話想歪了去,“當然了,我有多威武,你不是最清楚了嗎?”說罷將她壓於身下,周圍設下禁制,“我讓你三招、三十招,讓你在我上面。”說罷,顛鸞倒鳳、一夜不眠。

第二日清晨,羲和駕車從扶桑升起,金烏高懸於空,兩人才將將睡去,直至下午金烏落於西方若木神樹上,兩人方醒。朵朵摸著玄天的藕臂,“我陪你去妤顏仙子那裏,”玄天點頭。

妤顏仙子再見兩人,已不是初見時烏眼雞似的,如今竟也成為青雲子離之後又一對被傳頌的佳話。妤顏仙子讓玄天坐在烏木椅上,細細查看他的傷口,越看越是驚心,本來那斷臂是到手肘的,如今竟已腐爛到了大臂,關節也被砍斷了,這可不是神泥能治愈的。

“怎樣?”朵朵看著妤顏仙子的神色緊張不已,她不在乎玄天是否殘缺,可是對於一個戰神來說,沒了一只手臂,就要付出常人兩倍不止的精力和毅力,她不想他那麽辛苦。

“連關節都被人端掉了,這下這手臂徹底淪為擺設了。”妤顏仙子實話實說道。

相對於兩人的的嚴肅,玄天反而看的極開,“那魔頭砍我一條假臂,我砍了那魔頭一條真臂,劃算得很。”

朵朵急的掉眼淚,她知道玄天有多麽不容易,她知道他雲淡風輕的背後是多麽暴躁無助。她拉著妤顏仙子的手,“就沒有任何其它辦法了嗎?”

“有,”妤顏仙子嘆道,“只可惜這方法太看緣分,不是你去努力就可以的,女媧補天落下的碎石,散落三界,如果能得一塊,便可充做關節,連接他的手臂,神石做骨,戰神或許會較從前更強一分呢,只是那神石碎成千萬小石子,碰到全靠機緣。”

“哼哈”,朵朵本來哭的傷心,聽了這句話轉憂為喜,一時間又哭又笑,肉眼可見的激動。兩人不解的看著她。

“你記不記得,初見你時,”朵朵想到那份際遇,原來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她含著濃濃的鼻音笑道,“我的鼻子被撞壞了,”朵朵雙手握著玄天的雙手,近幾日對玄天的緊張擔憂、對命運的怨憎,在這一刻都化成了感激,眼淚鼻涕的蹭到他懷裏,“一切都是冥冥註定,玄天,命運他還是偏愛我們的。”

“你別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朵朵前言不搭後語,玄天完全摸不著頭腦。而妤顏仙子也想起那幢舊事,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

“那時,我被一塊神石撞壞了鼻子,心中生氣,”朵朵擡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玄天,玄天眼裏一亮,“難道?”

“對,撞壞我鼻子的神石正是女媧娘娘補天落下的石塊,玄天,原來一切皆有因果,那時候命運給了我一塊糖,我還以為它是苦的,沒想到它竟然是甜的。”

玄天看著朵朵激動的樣子,也有些感動,感動於她對自己的在乎和緊張,比他自己更甚,“傻瓜,當時,你一定不是尊稱的女媧娘娘吧?”

朵朵臉紅,當然,撞壞了她的鼻子,她可是罵了好半天,原來一切都是女媧娘娘的恩賜,怪不得傳說女媧娘娘是三界最早的媒人,果然不錯。朵朵念咒從自己神囊裏找出那塊神石,遞給妤顏仙子。

妤顏仙子端詳著那神石,“這大小,像是為你量身定制的。”玄天和朵朵聞言,高興地抱在了一起。

雖然手臂再塑之路耗時很長,但到底有了希望,而且這神石做骨,只要技藝到位,會比玄天原生的神骨要更強大!這麽說來,玄天可以擁有更高的法力、也可以再提升修煉的強度,到時天界,還有誰會認為他需要靠著妻子打天下?

有了第一次續接手臂的經驗,第二次做起來很順利,並且有很多改進,玄天沒太感到痛楚,手臂就接好了。妤顏仙子看他輕松的樣子,笑道,“你可不要以為就這麽簡單,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只能等著神泥與血脈自己融合,這次我找到了更好的辦法,可以讓你的手臂更快融合,並且就像自己天生的手臂一樣,甚至更強!”

“什麽辦法?”兩人異口同聲。

妤顏仙子笑道,“需將玄天的血脈從胳膊中抽出,穿過神石關節,系於小臂骨骼之上,神脈有彈性,卻不大,所以需要每三個月來延長一分,直到可以系於五指指尖,到時候神脈便會自產支流,將這神泥做的手臂完全為己所用!”

那該多疼,而且神脈和元神都是神的根基,萬一行差踏錯……朵朵擔心的看著玄天,玄天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那就這麽做吧!”

挽城這幾日一直為朵朵玄天懸著心,今兒聽說有人在煥顏閣看到了他們,便匆匆趕了過來。

看到風塵仆仆趕來的挽城,妤顏仙子忽然安慰二人道,“說起來抽取神脈,玄天不是天界第一人,所以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什麽事。”當初天界可是有人活生生將自己的心脈取出一截,不知道去做了什麽驚天地的大事,她只負責收錢做事,從不過問客人們的私事,只知道那個人還好端端在天界活著,法力也不見絲毫衰退。

“是誰?”朵朵好奇道,想要取取經,對玄天有點幫助。

“這個不便透露,總之,神階越高,神脈越不好補,你夫君和那位尊神可是差了不少,他都能繼續遨游九天,玄天戰神更不會有什麽事。”

挽城進來半道聽到幾人的對話,急道,“怎麽了,誰要取神脈?”

朵朵見到挽城,撲上去抱住她,“挽城,”挽城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的依靠。

“朵朵對不起,我沒有幫到你,你們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們,也沒有你們的消息。”

“沒事了,”朵朵將近幾天的事一一講給挽城聽,那邊妤顏仙子抽出玄天的神脈系下第一個結,玄天痛的大汗淋漓,在妤顏收緊繩結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朵朵連忙回頭去看,本想給挽城講講故事分散一下自己的心神,不給妤顏仙子添亂,現下聽到玄天的驚呼,心裏已是慌了神。

挽城、朵朵一起過去探看,只見妤顏仙子將玄天的斷臂戳了一個洞,從裏面拉出一根粗壯的金色神脈,每動一毫,玄天神色便痛苦一分。朵朵不忍再看,頭埋在挽城懷裏悄悄哭泣,挽城安慰著朵朵,也覺得這場景甚是駭人,不知剛剛妤顏仙子說的那位尊神又是要做什麽不得已的事,要切斷自己的神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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