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洋的斯裏蘭卡，當地的幼稚兒童見到外國人到來時，心裏異常興奮，稚嫩的小手，拉著他的手，不停地往自己家裏拽。

② 指風靡一時的《李陽瘋狂英語》。

32一吻素情

這天下午，上完一堂Robin的課，幾名男生和Robin相約去踢球。當小力和隊友們踢完球，回到宿舍時，他在宿管員那兒收到一個電話留言，電話是吳小丫打過來的，她希望小力晚上過去一趟。

小丫與小力在同一座城市，自從暑假收到她的信後，小力與她保持著書信來往。她工作的那家國企在市裏很是知名，小力還沒來得及去看看。這個時代，手機等移動工具尚未普及，溝通還不是那麽便捷，高中的同學，除了建馳，小丫等少數幾名同學保持著聯系，其餘的都一一失去了聯系。年輕人熱衷於書信交流，可以省去面晤時的窘迫，而且親筆手寫，鴻雁傳書，更能體現出人與人之間情誼的篤厚。

對於感情方面，小力不希望把自己過早的陷入圍城之中。從客觀上講，他今後的命運前途，人生軌跡還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他也無法給人以保障。誠然，他與小丫還算不上一對戀人，他們之間的書信內容往往都是一些外圍的東西，諸如工作和學習的情況，共同感興趣的話題，作為高中同學，他們理應有一份純潔的友誼值得珍惜。

在尚以樸素為美的後淳樸時代，小力一雙球鞋，衣著簡單，坐上公交車，只身來到那家知名的國企。進入企業內部一剎那，年輕人即被那射燈耀眼的並排球場，裝修別致的寫字樓所吸引住了。四處休閑運動的人們，辦公樓的大氣，讓他自覺渺小，有些底氣不足。畏畏縮縮進入一棟樓宇，看門的中年大媽打量了一下小力的穿著，衣著簡陋，鞋子上布滿塵土，問道：“小夥子，你不是外面的民工吧？”

小力忙說不是不是，他是來找同學的。

經過他的一番解釋，大媽讓小力進入了這棟樓。很快，他見到了在此工作的吳小丫。小力仔細打量了一下小丫，她白衫黑裙，已然清秀脫稚，變得雅致了，走路時的高跟鞋一叮一叮的。

小丫發現小力盯著她的高跟鞋在看，笑笑解釋道：“這是工作需要，女同事都穿的。”

小力也笑笑道：“我們學校也有女生穿高跟鞋的，這大概是成熟女性與小孩的區別了！”

“那你認為我會隨波逐流了？”小丫問。

“不會的，從你寫信的內容中可以看得出來！”

小丫先是帶著小力參觀了她工作的地方，並拿出袋泡紅茶招待小力。小力沒見過袋泡茶，不知道用法，撕開內包裝，將茶粉倒入茶杯中。小丫見了，微笑著說：“不用撕開，直接放進杯中即可。”

小力說：“我喜歡咀嚼茶葉的味道，整袋放進去，我可吃不到它呢！”

女孩接著說道：“嗯，小力同學，那我今天帶你去一家茶樓，讓你吃個夠！”

小力聽了，欣然答應。二人走出這家企業，來到一家茶樓，找到一僻靜處落座。點上飲品小食之後，小丫問道：

“小力，你怎麽不來找我？”

小力聽了，支支吾吾地回答說：“學習比較忙……我這個專業以後是沒著落的……今後得自己找工作……”

“小力，你覺得我在這裏工作怎麽樣？”

“很好啊！”

“如果我在這裏被人欺負了，你會不會幫我？”她又問道。

“什麽呀，在國企裏有誰還敢欺負人！？”

“唉……”小丫嘆了氣，吮吸著飲品。他亦低著頭，品茶。

“我是說——如果有人說要娶我，我該怎麽辦？”她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

小力一楞：“啊，這樣啊……你……讓我想想……”

他咀嚼著茶葉，沈默了半晌，楞是沒想出一個好的對策來：

“你就說你還不到二十，怎麽可能被人娶呢！”

女孩的心思羞於表述太直白，咬動著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怨言。兩人的眼神幾次在空氣中相遇，他迅速地挪開。

對於這個清純的高中同學，小力內心深處也會有一份渴望，然而強烈的責任心使得他心情十分矛盾：自己學的是外貿專業，今後留在內地的機會極少，而且，內地的這種競爭機制，生活模式，也不符合自己的秉性。性格外向的他，一直期望著在兩三年之後，去到遙遠的地方，乃至天南地北，海角天涯。

年輕人活在當下，生存鬥爭亦是十分殘酷的，他與眼下很多畢業沒有著落的人兒一樣，前途未蔔。像他們這般高中的同學，考上大學的就繼續深造，沒考上的則自尋門路，沒有門路的早早地外出謀生，這種現象已成為當下草根的常態。如果這樣，自己不能給予女孩將來某種承諾或保障，就不要去傷害她。還有，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點點功名思想，出人頭地的男子主義觀念，讓兒女之情，被暫時擱置於腦後。

倆人沒有糾結於彼此的話題，轉而談了一些高中同學的去向。那些同窗三年的菁菁學子，他們的一言一行，音容笑貌，仍歷歷在目，轉眼已經各奔東西。他們談到了當初學習成績好的，也談到了學習成績不那麽好的，黃春夏，洪建馳，蛤蟆，靳麗瓊等，之前貌似可能成雙成對的，好像都沒有在一起，真是‘勞燕分飛’呀！

“小力，你知道彭歡歡在幹嘛嗎？”

“唔，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他已跟班裏的女孩結了婚，雙方父母湊錢給他們買了輛中巴線路，倆人一起跑縣市班車。我上次坐車返回縣城，正好碰上他們倆，還享受了一次免票的優待……”小丫開心地說道。

“哦……還是他們來得實在！”小力聽了，不禁感慨道。

“他們這樣很好，方便了咱們這一屆的同學。”

“怎麽說呢？”

“這對夫妻搭檔，一個開車，一個賣票，往返於市縣之間，就像大海裏的一盞燈，可以為來來往往的同學指路。”

“噢！”

“大凡從農村出去的人兒，必經縣市班車中轉，從他倆那裏一般能打聽到其他同學的去向。”

“嗯，咱們高中同學，就有必要出這樣一對夫妻檔！”

“我下次回去找他聊聊！”小力繼續說道。

“對了，歡歡向我打聽你的消息，他說有好幾位同學都在問呢！”小丫說。

“呃呃，我有那麽大魅力嗎？”

“有，他說你很真實，不做作，有一種男人的擔當！”

“呵……”

他們在茶館聊至夜深，轉而來到街上。路燈下一排排梧桐樹，將斑駁的影子撒在地上，街邊霓虹燈開始逐漸褪去。倆人一邊走一邊回憶高中生活的點點滴滴：那次登山——學好引爆蜜蜂箱，小力無意中拉住小丫的手，拼命地往外圍跑……又有那個夜晚，男女生在月光下的那場籃球賽——小丫從沒玩得那麽HIGH過，小力也從沒遇到過那麽的尷尬……如今大家已經或即將踏入社會，該投入思考的事情太多，無名的煩惱也接踵而至……

在昏暗的樹影下，她用雙眸示意著他，他還在猶豫，此時此刻，再鎮定的男人也會矜持不住——那雙眼的力量是巨大的，她大膽地示意著小力，慢慢地，慢慢地，他捧起她的頭，二人相向迎了上去，兩雙嘴唇像磁石般地吸在了一起。女孩十分配合，傾斜著滿是秀發的頭，讓兩對嘴唇得以垂直交叉，恰好吻合。他的舌頭伸了過去，探尋著，吮吸著，他用牙齒磨銼著她的牙，她的舌，好軟呀，她的牙，好硬呀，她的口水，甜絲絲……

梧桐樹下，年輕人的第一次嘗試，兩人都十分慌亂，在擁吻的過程中，小力只記住了她的身體好柔軟，他的牙齒好堅硬（從小到大，他一直認為女孩冰清玉潔，溫柔似水，他甚至固執地認為女孩的牙齒都是軟的），另有的敏感部位，他沒敢去觸碰，乃至於了無印跡。他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克制住了那種低等動物的蠢蠢欲望，他們保持了一份青春期的美好回憶！

人生的旅途，童少年時期往往過於幼稚，大學階段又過於世故，唯有高中時段，成長最為青澀，思想最為真摯，這一段的同學情誼，卻是最值得珍惜。然而，對於小力來說，兒女情長遠非當務之急，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他和千千萬萬的年輕人一樣，一場充滿險惡的生存鬥爭正等待這他，那場殘酷的生存鬥爭將把他打回馬斯洛需求理論的最底層，連最簡單的生理和安全都沒有保障，哪還顧得上情感，歸屬需求，更談不上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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