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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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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

聽到聲音,唐雨瞳楞了一下,她辨認出了那是誰,不由感慨這是什麽孽緣,怎麽白天才見過,晚上隨便去個酒吧又遇見他了。

她轉身,果然,是方棲澤。

“你別來煩我了,行嗎?”她沒好氣地說道。

於是,方棲澤就真的如她所願,走進舞池中,和幾位好友交談。唐雨瞳的耳邊嘰嘰喳喳一片,唱歌聲打碟聲一齊湧入,她只覺得腦袋嗡嗡的。

隨著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唐雨瞳逐漸感覺昏昏沈沈的。平日裏她絕對不會喝這麽多的酒,她知道這樣會醉,可今天她真的扛不下去了,她想要通過酒精麻痹自己,暫時逃避。

選擇暫時性忘記,是她的身體本能建立起的保護機制,要不然,真的是太痛苦了。

將一瓶酒喝完後,唐雨瞳看向酒保:“再開一瓶紅酒。”

她還是想繼續喝下去。

“唐醫生,我覺得你已經喝得夠多了。”方棲澤在這時來到她身邊,奪過了她手裏的酒瓶。

“我說了讓你別煩我!”唐雨瞳又強行將酒瓶奪了回來,打開瓶蓋後猛地開始灌酒。她的意識逐漸模糊,隱隱約約的,她聽到了身旁的方棲澤在抱怨,卻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麽。

不知不覺,唐雨瞳只覺得眼皮開始打架,她一只手支撐著頭,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間,她感覺到有人輕輕將她抱起。恍恍惚惚,再次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是在車上。

“乖,醒醒。”她聽到了方棲澤的聲音,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有千斤重,一切都是徒勞。

她聽到他嘆了一口氣,隨之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她被他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她睜不開眼睛,卻生怕自己摔倒,只好迷迷糊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往他懷裏鉆。

“要去哪啊......”唐雨瞳嘟囔著。她感覺到了方棲澤在抱著她往前走,接著,她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

“我家。”方棲澤沈聲說。

“你現在清醒過來了嗎?”

唐雨瞳勉強地將眼微微睜開,她來到了一個昏暗的房子裏,周圍漆黑一片。她怕黑這件事,從前的方棲澤知道,現在失憶的方棲澤不知道。

莫大的恐懼將她淹沒,她死死地拽住了方棲澤的衣角。

“你去睡臥室,我睡客廳沙發上。”說著,方棲澤輕輕地將她放至床上,轉身就要離開。唐雨瞳立刻拽住了他,在黑暗中,她的心跳頻率加速。此刻的她,深陷恐懼,胡亂地拽著他,將他的襯衫扣子都拽開了,可她卻渾然不知。

“乖,放手,聽話。”她感覺到方棲澤用手順了順她的頭。

“你去......去哪裏......”

唐雨瞳顫抖著聲線,驚慌失措。偌大的臥室裏,她可以隱隱聽到空調運作的聲音,可這撲面而來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唐雨瞳是真的好怕。

這個房間漆黑到她什麽都看不到......

“乖,我要去睡了,你也好好睡吧。”

方棲澤輕輕地撥開她的手,就要離開。唐雨瞳卻一把將他拉住,方棲澤一時重心不穩,身體前傾,就這樣將唐雨瞳壓到了床上。

他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這讓唐雨瞳瞬間覺得身體一沈。方棲澤喉結微動,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然後將身體撐起。

察覺到方棲澤想要離開,唐雨瞳再度緊張了起來,她抱住他,就是不想讓他走。

“不要......”她低聲呢喃。意識混沌下,她越是不想讓他走,越是用力抱緊他,在他身上胡亂地摸著。“你別走......我怕......”就連聲音都染上了哭腔。

“唐雨瞳,你停下來!”

唐雨瞳被他突然兇狠起來的語氣嚇到,那種被遺棄於黑暗中的恐懼變本加厲地襲來,可她卻不敢再抱他,只有不安地在他身下抽泣。

她是真的怕黑,很怕很怕。那個時常陷入的噩夢,夢中那一片大霧彌漫,漆黑無邊的森林,是她這麽多年來一直難以戰勝的夢魘。

“抱......抱抱我......”唐雨瞳呢喃著,身體本能地朝那個溫暖的懷抱靠近。

“乖,你快停下,放開。”

“不要!方棲澤......”她喚著他的名字。

或許是酒後吐真言,她遵從了自己的本心,將藏於心中已久的話說了出來:“方棲澤......我真的,好想你啊......”隨即,她更緊地摟住了他。

她知道自己無法獨自呆在黑暗中,所以只能請求他留下,陪著她,抱著她。

聽到她這樣說,方棲澤瞬間一楞。

“抱我......不要走......”

方棲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作為回應,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而後湊至她耳邊,唐雨瞳聞到了酒精的味道。今晚,他也喝了酒,只不過喝的比她少。

“乖,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他的聲線沙啞,帶著顫抖。溫熱的呼吸拂於她耳畔,惹得她戰栗不已,她難耐地扭了扭身子,殊不知這樣更加誘人。

“乖,我是一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抱抱我......”唐雨瞳小聲說道,隨即緊緊抱住了他,直至兩人緊密貼合,不留一絲縫隙。

這時,唐雨瞳感覺到臉頰上有輕微的觸碰,接著下移至頸部,一點一點。酒精上頭,她莫名覺得燥熱,想要把衣服脫掉換上睡衣,她不舒服地扭了扭。

“乖,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接下來發生的事,可由不得你。”方棲澤沙啞又低沈的聲音再度在她的耳畔響起,像是發出最後的警告。

可唐雨瞳很快就將他的警告拋於腦後,她緩緩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只覺深情款款,引人沈淪,讓人想溺死其中。這麽多年,她不止一次地想起他,很想很想。混沌意識下,她只有聽從著自己的內心行事。

“別走,抱我......”

接著,方棲澤強勢地吻上了她。

從他喉嚨裏發出的一聲低吼,聽得唐雨瞳臉紅心跳。

所有的理智頃刻瓦解,她雙手摟於他的脖頸處。

黑暗帶來的冰冷與恐懼最終被溫熱取代。

-

窗外明媚的光線照至唐雨瞳的雙眸,睡夢中的她感到刺眼,不舒服地皺了皺眉。接著,她緩緩睜眼,只覺得一陣眩暈感隨之而來,伴隨著身體的不適。起初她只覺得這是宿醉帶來的後果,頭痛欲裂。

她揉了揉眼睛,打算翻個身換個姿勢繼續沈睡。可她只是輕微動了一下,就覺得雙腿發軟,使不上力氣,一陣撕裂的疼痛傳至全身。

她當即察覺到不對,只是酒後昏睡而已,為什麽醒來後會渾身酸痛,就像是做了一個晚上的劇烈運動,這太不同尋常。

她逐漸清醒過來,入目的米白色天花板告訴她這裏並不是自己的家。而後她不安地看向身邊,祈禱千萬不要是......

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躺在床上,呈現出完美強壯的肌肉線條。背上遍布著觸目驚心的抓痕,一道又一道,甚至劃破了皮出現血跡。

只是看到這個畫面,唐雨瞳的心就涼了一半。這個背影,太過熟悉,她知道是誰。

她環顧四周,意識到這裏是他家。

昨晚火熱的觸感與羞恥的低喘聲一齊湧入腦海,她隱隱約約有印象發生了什麽。此刻,她只覺得頭更加疼了。

“嗯......”

看見方棲澤正緩緩挪動身子,逐漸有醒來的跡象,唐雨瞳慌亂地跳下床,想要快速拾起地上的衣服。可她剛下床,就膝蓋一軟坐倒在地上,她的雙腿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喝酒誤事,果真如此。

唐雨瞳只覺得此刻的自己處在崩潰的邊緣。

就在方棲澤翻身的那一刻,唐雨瞳強忍著疼痛,飛快地跑進了房間裏的浴室。

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醒後的他。

來到鏡子前,她不自覺地抿了下嘴唇,她的嘴巴已然紅腫不堪。全身上下,都是昨晚激情留下的痕跡,脖頸與鎖骨處尤為明顯,紫紫斑斑一片,就像是被人虐待過一樣。

酒精雖讓她失去意識,對於昨晚的事只記得一些片段。可她依稀記得,昨晚自己是多麽主動,不斷地讓他抱她,甚至渴望他的觸碰。

她真的很希望這一切只是夢境。

清洗完畢後,唐雨瞳拿起昨晚醉酒時的襯衫穿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推開了浴室的門。

一見她出來,兩人四目相視。

“糖糖......”方棲澤用低啞的聲音喚她,他下身蓋著薄薄的被子,眼神意味不明。

事隔經年,再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喚她,唐雨瞳不由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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